6 赴劫、江风(1 / 1)
“与吾交/欢的风险,剑宿尚须谨慎估量再三。”
讶然。
却在瞬间知晓他的心意。
若天下尚有一人知晓刀神不甘屈下的傲慢心性,比命还重万倍,那人便是绝代剑宿意琦行了。当初一意欲求结百年好,固然因为对他心存爱慕情不自禁,却也有不忍他自觉受辱的爱护之情。
唇微凉,抹了冰晶玉蜜般引人难以抑制。
意琦行手臂揽得他更紧,身体却僵直得笔挺未敢乱动半分,两人的唇瓣贴合一阵便分开了,怀中的人略垂了脑袋不语,熟悉的笑意浅浅挂在嘴角上扬处。
“绮罗生……”意琦行气盛之人最喜他顺从的模样,伸手指勾起他的下颌,紫眸早已收敛起来点点星光,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着耷拉下来,唇角诱人的弧度在指腹的反复抚摸下失了守城的力道,缓缓张开条缝。
隐有春风无限暗伏缝隙背后。
略一失神,手中、怀中便空荡荡不着一物,残余冷香几缕。
船头横琴,玉千胜背对他长跪其前,脊背挺拔笔直,凝神用指甲拨弄了几下,琴弦微颤,清音流淌。
“剑宿可是为春秋剑而来?”眸光落在远处水面,似有飞鸟掠过后涟漪圈散开,“那日长思殿上剑宿孤意还吾瑰玉,便是断念;却又留了春秋并两粒‘三昧’于吾,又似多情;吾不忍解其中喻意,但若猜想不错,剑宿这第三桩事才是今日前来的真正意图吧。”
——原来那殿名叫‘长思’,意琦行默默记了,又想这番拖泥带水的行事莫非真因为自己放不下,情者,孽缘也,清修一世原本也因世人多污浊难入眼,不想后来骤然闯进来一个玲珑玉透的幼弟,先有心锁方得玉匙,便是因果必然;只是“一切有情”当“都无挂碍”,自己却身置第一层苦恨离别天,百般滋味尽尝也是着实意外。
想罢,见他肩头耸动似有抑制,方才唇上热度几分炙热,便喜莫不是他也同在这层苦苦挣扎。
此刻心头骤暖,过来从背后拥他入怀中,低语道:“往事无常,便毋庸赘言,只是你劫难加身至今不肯屈从,不难想这几日所受的百般磨难,意琦行如何忍心……”
一只手臂拢紧他,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共弹了一个清澈音符。
玉千胜自前计得逞便知他的喜好,暗忖那夜帷帐间进展到关键时刻自己仍不够狠绝,无法接受雌伏屈辱,那少年惧怕自己蹑手蹑脚更不得尽兴,放下天下间唯有意琦行既有胜自己的心,也有胜自己的能力,转来转去又回到起点。
当下由他温言软语在耳侧,反手握了温热的掌心,款款道:“吾那日苦苦撑了一夜,差些被冻死在罗衾暖被簇拥中,侥幸逃生罢,便是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滋味。”
语气颇有向长辈亲人诉苦的委屈感,意琦行怜惜心顿起,抬了他下巴转过来,吻落眉心,轻声道:“你若真愿意,意琦行此生必不负你。”
此时,方输入的纯阳真气运转流畅,身子渐渐升温回暖的玉千胜亦有些情动,听他说得真挚,便笑:“十二郎毒能取人数百年功力,可见其阴寒无比,与吾交欢的风险,剑宿尚须谨慎估量再三。”
意琦行君子风范行事端方,玉千胜如何不知?故意如此说了激他,又兼“交欢”二字极尽露骨,意琦行心头热涌,寻了方才未及细尝的柔软唇瓣含住,百般揉搓抚弄,那玉千胜百年前也曾有过一段风流时期,彩娥男宠也笼络过几个,是以风月手段不知胜对方多少倍,若有若无间探出雀舌勾他,意琦行不自觉跟舌头相迎,如此勾连纠缠、难分难解下,方知其中趣味,彼此气息渐重。
半晌后玉千胜一分动心,九分动情,主动褪了外面大氅,露出来里面仅剩的一层缎白半透的中衣,在芦苇荡一片新绿中分外耀眼。意琦行忽觉怀中触感变化,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将脊背起伏的线条摸得清楚……
略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