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1 / 1)
胡图图做事情慢,且顾头不顾尾,一个箱子快装完了才赫然发现空间利用不够合理,做了很多无用功。朱叶勤做事毛躁,眉毛胡子一把抓,每看见一样有纪念意义的小玩意还要缅怀追忆一番。两个人从日出东山一直折腾到夕阳西下,才总算称得上勉强打点妥当,合力将最后一床被子塞进袋子里后,胡图图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欧拉,今天晚上我就睡你那了,东西明天再搬。”朱叶勤拍了拍手,看胡图图眼神虚弱,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搬东西就是男人的事情了,明天你可以松口气了。”
“我得先歇会儿,我们待会儿再回去吧。”胡图图从客厅搬了张躺椅到阳台上,再从冰箱旁边的纸箱里随便拿了两本书。
“唔,要不要喝点什么,冰箱里还有果汁、优益C、可乐、雪碧,哦,你好像不喝碳酸饮料。”
“给我优益C吧。”
“呶,拿着。”
胡图图将躺椅调整了个采景好一点的角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再从朱叶勤手里接过东西,“你也搬张凳子过来坐会儿吧。”
“恩,我去洗手间换一下卫生巾先。跟你说哦,我不是早就计划好这周末搬家的嘛,然后周四的时候我大姨妈来了,我当时脑子登时就划过一个念头,你猜我当时想的是什么?”
“觉得倒霉,考虑将搬家计划推迟?”正常人应该都会是这样的。
“不是,我当时就想,这大姨妈来的真及时,刚好可以把家里储备的卫生巾给用完,搬家就可以少搬些东西了。”朱叶勤得意的朝胡图图挥了挥她早先就搁在沙发上的“面包”。
胡图图以手抚额,她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她怎么可以把朱叶勤当正常人,提醒道:“其实你可以把它们当胸垫用的,照样省的搬。”
“是哦,这我倒是没想到。”朱叶勤一边嘀咕一边朝洗手间走去。
说起“大姨妈”,胡图图倒想起一件事情。前几天,她正在给‘比翼’‘□□’洗澡,突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见是秦朗,纳闷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往常他也总是这样不请自来、意外降临,可都不似这次扣叩门叩得这般急迫。却见他只顾着朝自己上下打量,也不说什么。
“怎么了?”
“这话是我想问你的,你有没有怎么?”
“啊?”什么莫名其妙的,胡图图简直摸不着头脑。
秦朗急了,“这次有没有痛啊?”见她还是云里雾里,补充解释道:“月事啊,我特意给你记着的,上个月你就是今天来了的,怎么样,这次痛吗?”
胡图图不是个容易感动的人,她的月事一向不准,她自己都从来不曾记过,他却惦记着,还特意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实话讲,她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秦朗,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秦朗见胡图图面色和谈笑都如常,一颗心也就放下了,权当她这是对他行动的认可,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晒出一口白牙,“要不要,你说了算。”
“你笑什么?笑得这么春情荡漾的。”朱叶勤将手上未拭干的水珠甩向闭目养神的人,诡异地打量着她的脸色。
她刚有在笑吗?胡图图抬起手指抚上嘴角的位置,似乎的确是扬起的,掩饰性地咳了咳,“呃,刚看书看到一段比较有趣的场景,不自觉就代入了。”
原本打开放在胡图图腹部的书本,因为主人用来固定书页的手暂时离位,被风吹得重新合上,朱叶勤盯紧书的封面,眼神由诡异变得灵异,“我知你一向重口味,不曾想......”
只见书皮上赫然印着,
“满清十大酷刑”
日子轻快地一如姑娘随风飘扬的纱裙,不及抓紧,已然从指缝悄然流逝。盛夏的绚烂繁华日渐淡尽,清秋的宁静悠远如期而至。初秋的天空,幽静澄澈,高远深邃,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
城市的四季是模糊的,没有时令菜蔬,没有应季庄稼,尤其是南方的城市,连气候的更替都是淡漠的。人们依稀要从清明节、五一节、端阳节、中秋节、元旦节这些假日节气来后知后觉季节的更迭。
池塘里的荷花谢了,莲蓬熟了。胡图图每天带着“比翼”“□□”散步必然要经过的河边小道旁的菜畦地里豆角茄子一日日委顿,胡萝卜圆白菜一日日盎然。生态园的甘蔗林正是杀人分尸的好去处。
随着南国炎热冗长的夏季走到尾声,新学期也开学了。
经过一个漫长的暑假,开学之初,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闲散的心都难免有些收不回来,好在学校也厚道,开学第一个星期没安排什么课程,不过天知道是不是校领导也在“收心”的路途艰难跋涉。
胡图图倒没有任何的不适,无需过渡便直接进入状态,连根高易平聊八卦都瞬间开启最佳模式。
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分享假期的所见所闻、所历所感,韩乐美在假期里终于永绝了相亲的后患,与一位IT界的青年才俊私订了终身;高易平的腊肠犬在假期里背着主人与邻居家的沙皮狗私通,最终导致未婚先孕了;与丈夫结婚三十周年的李老师趁着假期环游欧洲纪念银婚,给大伙买了很多世界各国的美食与手信;教导主任回了趟哈尔滨老家,给大家带了很多家人亲手制作的土特产......
小学教师的人事关系相对来说比较简单,这也是胡图图当时选择当老师的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喜欢看孩子朝气鲜活的面孔。这好像根她不喜欢孩子有些矛盾,不过似乎她一直就是个矛盾体,比如她喜欢安静却交了朱叶勤和秦朗那么热闹的朋友,比如她飘忽不定却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比如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凉漠寡情的关键时刻血液却冷得发烫,那么,她不喜欢跟孩子相处却喜欢看孩子撒欢也就可以理解了。
当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说法,朱叶勤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她选择做老师无非就是看中它假期多、工作量少、竞争力低、压力小,可以为她的‘游手好闲’提供绝佳的土壤。
会是这样吗?开玩笑,是这样她也不会承认。
开学不久就迎来了教师节,校方的慰问和节日礼品自是不会少,孩子们用甜糯的嗓音唱了动听的歌谣,朱叶勤送了胡图图一根用黑色匣子包装精美的蜡烛,蜡烛意为让她尽情燃烧自己,黑匣子意为让她静静地燃烧自己,千万莫要照亮了他人,以免照瞎了他人。
每个早晨都有莺莺鸟啼;每个晚上都有片片蛙鸣;工作不疾不徐;情绪不咸不淡;朋友间善意调侃;同事间轻笑漫语;播放器里总有喜爱的音乐蓄势待命;阅读器里总有各色小说静等服侍。
生活在短暂的脱离轨道之后似乎又重新步入正轨,胡图图的完美生活状态也似乎破镜重圆。
日子不应该就是这么过的吗?好像就应该是这么过的。可生活的智慧告诉我们,柔软的草坪里总隐藏着毒蛇,平静的水面下总暗藏着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