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1 / 1)
向维和朱叶勤交道打得不多,却一向不怎么对付,主要是因为朱叶勤对向维乱而不脏的私生活颇为不齿,她生平最不待见的就是没有责任心和没有担当的男人,像向维这种换女友如换衣服的花花少爷,理所当然是要划入她的交友黑名单的。朱叶勤又是个耿直性子,心里一套面上一套的事情打死她也做不出来,自然少不了对向维冷言冷语挖苦讽刺。向维对朱叶勤的刻薄倒是从不介怀,你指桑骂槐也好,指鸡骂犬也罢,你骂你的,我笑我的。
如此几次三番下来,朱叶勤对向维的印象又开始改观了,首先,向维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朱叶勤其实是同一种人,都生性单纯真诚直白,其次,尽管她常常把他损得体无完肤目瞪口呆,他却从没认真跟她计较过,足可见,是个心胸宽广的大度之人,总结下来,觉得他除了花心滥情了一些,倒也不失可爱。
可是这个时候朱叶勤跟向维的相处模式已经被固定下来了,她对他的看法改变了,对他的“手法”却保留了下来,还亲切地给向维起了个外号,叫“向招损”。向维自是对朱叶勤避之惟恐不及。
朱叶勤现下所住的房子是刚进公司时公司给新员工提供的公寓宿舍,因为所处的地理位置靠近市中心,地皮紧张金贵,所以小区里面的绿化建设和人文景观相对来说比较萧索,从外面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建筑”。而公寓里面也并不比外面有“人气”多少,格局是很传统的两室一厅,一个半开放式厨房,一个卫生间,外加一个大阳台,装修就更简单了,白,墙是白的,地板是白的,连家俬都是白的,处处都透着华而不实,总之就是缺少生活气息。
朱叶勤对生活上的细枝末节并不挑剔,关键是其实她大部分私人时间都是腻在胡图图那里,在她看来,那才是她的家,这只是她的客栈,而且公寓虽然缺少人气,但公司挺人性,配套的家电设施一应俱全,物业管理也不错,而且交通便捷,离公司又近,住着实在是方便,于是,三四年了,就一直住下来了。
至于为什么住了三四年了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却突然萌生了搬家的念头?那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喻蔚侬。
喻蔚侬房子不错,条件更是与朱叶勤的宿舍条件不可同日而语,就是离朱叶勤上班的地方有点远,他心疼她早上早起,于是平常两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地方都是在朱叶勤那所缺少生活气息的公寓里。可既然是公司宿舍,那当然会有一部分的空间不够“私人”,公寓是两室的,除了朱叶勤还住着一位姑娘,这位姑娘之前被公司派去了香港培训,为期一年,现在期限到了,姑娘回来了。以前朱叶勤单身,她又爱热闹,与那位姑娘虽不交心却也相处融洽,并不觉得这样合住有啥不好,可现在她是有家室的人了,其中的“不方便”那就不言自明了。
朱叶勤搬家并不为难,她没有置办任何大件的家俬和家电,宿舍里面公司甚至连挂烫机都给准备了,她买的最大的东西也不过一把陶瓷鼓凳。可她乱七八糟的软物什和小东西就又多又杂了,所以整理起来挺为难的,相当为难。
胡图图看看床上那一堆像肠子一样绞在一起的花花绿绿的粗布、细布、麻布、丝布,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又看看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大瓶小罐、大珍小珠,更加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再看看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像被扫荡过地、歪七倒八地、纷乱无章地躺着的那些她都看不懂到底是些什么东西的东西,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姓胡的,我是叫你过来帮我整理东西的,不是叫你过来看我整理东西的。”
“不如我帮你‘打理’东西吧,你这富贵竹水发黄了,得换了。”胡图图眼尖得看见床头柜上的一株水培富贵竹,那个她应该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换毛线啊,搬的时候管它白水还是黄水都得倒掉。过来给我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到时候我自己来分门别类。”
“哦,”胡图图放下富贵竹,坐在床上开始叠衣服,“你这富贵竹养得还挺好的。”叶子翠得滴油,如果忽略叶面上那一层粉尘的话。
“那是,”朱叶勤不禁得意,“这我还没怎么管过它呢!”言下之意,若是她细心打理,肯定养得更加“富贵”。
“哦,我就说嘛,”胡图图恍然大悟,“就是你没管它它才活下来了。”
朱叶勤撇撇嘴,“跟你这人说话真没意思。”
“支使我做事有意思就行了。”
“竹叶青,你别告诉我,这个丑东西是我上次陪你去买的那一条传说中的真丝裙。”胡图图用大拇指和食指拈起一块发黄发皱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类似抹布的,布。
朱叶勤从“垃圾堆”中抬起她令蓬荜生辉的脸庞,干干打了个哈哈,含蓄得对胡图图的疑问表示了肯定的回答。
“那,这你还要吗?”胡图图拎着“抹布”左右察看,试图找找值得把它留下来的价值。
“要,干嘛不要,花了我千把块钱呢,留着刺刺我的眼睛也好。”
这个价值确实值得把它留下来,胡图图将手上的“抹布”叠得格外仔细,恨不得叠出朵花来。
“哎你别一股脑堆一块啊,衣服长袖放一堆,短袖放一堆,长裤放一堆,短裤放一堆,连衣裙放一堆,半身裙放一堆,颜色就别区分了。”
“你不是说到时候你自己来分门别类?”胡图图汗颜。
“你听闪眼了,我是说‘到时候我来教你分门别类,”朱叶勤站在床的另一头居高临下地指手画脚,“然后裤子都给我放这个箱子,衣服都给我搁这个箱子,裙子都放你左手边,就那贵妃榻旁那个箱子,哦,裙子一个箱子装不下,客厅还有俩箱子,其余装不下的,都放到客厅去,回头我再整理。你就只帮我整理衣服算了吧,其余的就不劳你了,省的我到时候找不到。”
“只?这还叫‘只’?”说的轻巧,这个小山堆非叠得她手残废不可,她都懒得戳破,朱叶勤说什么‘其余的就不劳你了’,事实上哪还有多少‘其余的’,这厮就衣物多,忒多!
“可不是嘛,我冬天的衣服夏初就收纳好了,要不哪只这些啊。哦,我阳台上好像还晒着有,我去收下。”
胡图图默默地看了会儿天花板,认命地埋头苦干。
“太恶心了,喻蔚侬居然把内裤晾我这了。”,朱叶勤人还没走近,声音就已经在客厅抱怨开了。
“是有点恶心。”胡图图附和。
“关键是他还根我的内裤晾一块了。”
“那不恶心了。”
“为毛?”
“负负得正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