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莫失莫忘(上)(1 / 1)
这一章没写完,明天继续梳洗过后去看沈喻然。
他已有许多起色,蜷在沙发里同许伟棠看一部黑白电影,神色慵懒,半张着眼,像一只找到温暖巢穴的猫子。
见她来,便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他的爱人,“去上班。”
“上班?”许先生无辜,“此刻我分明是在度假。”
“度假至少是换去工装关掉手机,你这会儿全副武装周旋一众政客算什么?”
许先生哑口无言。
“不须你陪,我好得很。”
尹芝站在一旁,不禁在心里头暗笑,他这扭着一股劲儿的口气,稍长一点头脑也知,他心里不痛快。
许先生万分歉意,“今年年尾,我把电话丢进太平洋里同你往亚马孙密林去。”
沈喻然嗤地笑起来,推他道,“快走快走,别在我跟前油嘴滑舌。”
许先生揉他的头发,转身出门去。
尹芝拿热牛奶给他,看着他两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慢慢啜。
难怪这样瘦,他天性排斥食物。
有人咚咚咚敲门。
尹芝去应,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男子,细看之下似曾相识,原是同许先生眉眼有几分相似,却无端多一份痞气。
沈喻然紧皱眉头,像只戒备危险的小兽,“怎么是你?”
男子一手□□口袋,以轻佻地步伐踱到沈喻然跟前,沙发长短三五尺,他照旧挤进去坐在沈喻然身旁。“听说你病了?”
沈喻然冷脸,“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大哥十分小气,带你出来又不肯给人看,生怕目光剜掉你一块肉去。”
口气丝毫不友善,尹芝这局外人听来亦十分厌恶,她搬来一张椅子,“沙发还未整理,不如请您这里坐。”
对方撇她一眼,仿若不曾听见她讲话。
沈喻然站起身来,后退自舷窗旁。
“小然,何苦待我如此淡漠。” 尹芝几乎敢确定,若无他人在场,他会即刻起身捉住他。
“我同二少并无瓜葛。
“我担心你。”
“心意我领,只是,有在我眼前卖弄的功夫,不若去周旋穿上几位贵客。”
“那些人,未必有你秀色可餐。”他忽然不管不顾起来,□□地挑逗。
沈喻然忽然目光凌厉地瞪住他,“二少还是收敛些。”他停一停,“二少名声在外,我已见怪不怪,不过,若给伟棠知道,当心不落好。”
那位二少神色明显一紧,掩饰地咳了一声。“你拿他来压我?”
尹芝忙解围,“医生说沈少须多休息,二少不如改日再来。”
对方终于站起来,不在纠缠,却忽然快步走到沈喻然身边去,弯身凑近他耳畔道,“三年算什么,再过三十载,我仍旧爱你。”
说罢头也不回一阵风地走出去。
沈喻然旋即狠狠踢一脚沙发脚,皱眉对尹芝道,“将这张沙发丢到太平洋里去。”
他口气似吞了苍蝇般厌恶。尹芝不知真假,怔在原地。
“愣着干嘛,叫人过来帮忙。”
不须劳烦别人,她赶紧麻利地收拾。
事后不由问,“你们二少有过节。”
沈喻然毫不掩饰,“这人十分下品,竟日同三环一众公子哥鬼混,那四桩嗜好都占全了。”
“同时一家兄弟,许先生却十分正派。”
“所以人分三六九等。”
“可也不必闹得如此难堪。”
“我一早看透他。”说罢他忽然笑,“奇怪,过往许多好事都没记得,这人的事倒像是被刀子刻入脑中。想来真令人生气。”
上船的第二夜,尹芝仍睡不着,自打漂在海上她便长久地失眠。四下均是不着边际的水,她一颗心总放不下来似的。披一件薄衣,趿着拖鞋去推开舱门。月亮如磨盘般大,橙黄而肥胖的样子,一不小心就会因重量而坠下来似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甲板上灯火辉煌,尽头的舞池里,有人在跳舞,时而有歌声传来,像是二三十年代的南音,十分旖旎。有人却偏偏站在灯火阑珊处,海风十分凉,他只穿一件灰色的长袖衫。像要融入那片幽蓝的海水中一般,浑无声息。
“怎么不去睡?”尹芝走到他身边去。
沈喻然头也不回,“你不是也一样?”
“不如去同他们玩乐。”
沈喻然摇头,“躲之不及。”
尹芝想劝他回去,昨天的病刚刚好了一些,着凉了再添新病也不是闹着玩的。可刚一张口脑中便浮现许伟棠对他管东管西的样子,再多的规劝又咽了下去,索性回了船舱,拿了件厚外套披在他肩上。
有人醉酒,摇晃地走过来,大声唱歌,沈喻然回头去看,那人走过来,忽然愣住,五秒钟后方才的醉态一扫而光,“喻然,竟然是你?”是本沙明。
沈喻然吓一跳,他看向尹芝,手足无措。
尹芝说不出话来,只说,“太晚,我们先走一步。”
她送沈喻然会船舱,取回夜宵见他仍在窗下发呆。
“你累了,吃些东西早点休息。”
沈喻然讷讷,“醉了仍旧认得我,恐怕从前十分相熟。”
“你全然不记得他?”
沈喻然摇头,“从前的人和事,多半忘掉。”
“全因某此滑雪事故?”
沈喻然有些迷茫,“是……在尼斯山的一次滑雪,雪板松动…………。”
“怎会如此不小心。”
纵使当真有此事,在许伟棠身边,他该是备受呵护才是,不应有此疏失。
他摇头,“是伟棠同阿路告诉我的,至于始末,我已完全记不起。”他忽然仰起头,冲她笑一下,像是在安慰,实则格外惨然。看得尹芝心头一拧。
她掩饰地去开房中空调,又遵照路医生医嘱将一些西药片剥开来,一一放在碟子里递给他,水还有些烫,她拿多一只杯子相互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