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凋零灰败（1 / 1）
“你等是何人？竟敢擅闯天山？”无念敛了眸中骇然的神色，看着那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如若谪仙的两人，冷声质问。
“呵呵，这天山又不是什么神帝宫殿，也不是什么炼狱之所，我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瀛寰淡淡的瞟了无念一眼，十分狂妄道。
“你……”无念看着如此放肆的男子，一时怒气冲来，就要出手给他点颜色看看，却被忘尘大师拦了下来。
“无念，你在天山呆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戒不掉你那急躁的性子。”忘尘大师叱了他一声，然后看着来人，老眸精光一闪，对着那女子清淡的开口：“春棠，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燕殊了？别来无恙啊！”
“多谢大师惦念，我一切都很好。”燕殊闻言讶异的看了忘尘一眼，浅浅笑着开口。没想到他能认出自己，她现在可不是扮作春棠时的容貌，而是用了她本来的容貌。
无念和初回听到忘尘和那女子的对话，俱是一惊，俊眸闪过一丝异色，看着眼前的两人。胜雪白衣随风轻摆，皆是如诗似画的容颜，风姿光华都不是普通人可比的，原来他们是天都的长老。既然这女子是春棠，不，是天都四大长老之一的燕殊，那么这男子应该就是四大长老中鹤壁和瀛寰当中的一人了？
“好就好。”忘尘和蔼的看着燕殊，低沉苍老的声音缓缓的吐了三个字。
忘尘的语气像是在问候一位故友，没有丝毫异色。见到此番情景，燕殊蹙眉，袖中的手也紧紧攥起，她虽然在天都做了许多准备，但是如今真的到了天山，来到三位师傅面前时，她还是下不去手。
须臾，只见瀛寰走上前来，立在忘尘大师面前：“老道士，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也就不再和你绕什么圈子了。不错，她是燕殊，而我是瀛寰，我们都是天都的长老。而姬灵也确实是我们天都的灵女，是我们四大长老生生世世所守护的主子。燕殊是四大长老之中最擅长幻化容貌的人，正因如此，燕殊才会化作春棠在天山守护灵女，保她无恙。如今灵女下山，我们本来不会再与天山有任何牵扯，但是偏偏，你知道的太多了，为了能让灵女安然度过此生，你，还有另外那两个老道士必须都得死，因为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最严实。”
瀛寰的眸光闪过一丝凌厉，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世间一直将天都视为一统天下的象征，一本《天都秘笈》都能掀起无数腥风血雨，那么天都灵女更会被世人所觊觎，必会给姬灵引来杀身之祸。
忘尘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瀛寰，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你又怎能保证我三人若是作古就不会再有人知道灵丫头的身份了呢？”
瀛寰的眸光扫视了三位大师一眼，俊眉微挑：“关于天都的秘辛，只有《天都秘笈》上有所记载，如今秘笈被毁，这天下间除了你们，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了。”
“那你又怎知《天都秘笈》被毁了？”忘尘淡淡的看着瀛寰开口。
“臭道士，你说什么？秘笈……秘笈没有被毁？这怎么可能……”瀛寰的一张俊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忘尘的话一说出口，不止是瀛寰，就连剩下的燕殊，无念和初回无不为之震惊，难道《天都秘笈》没有被毁？不可能啊，明明那日的天山之巅论剑之后，云轩世子是将秘笈毁了的……。
“呵呵……”忘尘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然后收回视线，抚着额头，原来轩世子那一番障眼法，就连天都的长老都被蒙蔽住了。自己若不是事先知晓，怕是也会被轩世子滴水不漏的做法蒙混过去吧。
“臭道士，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瀛寰细挑眉梢。
“一些都是天意，多说无益。”忘尘淡淡轻笑，“长老刚才所言可谓言之有理，老道我就不劳长老动手了。不过，我希望你们能放过我的徒弟，他们对天都之事一概不知，惟愿长老协助灵女，护佑天下苍生。”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自断经脉而去。
“师傅！”
“师傅！”
“忘尘大师！”
初回、无念和燕殊看到忘尘大师自断经脉，急呼一声，但是为时已晚。
忘尘大师已经面含笑容而去，可以看出他走时的心是安静祥和的。
随着忘尘大师的涅槃，顷刻之间，因着他的阵法而存活的生灵也全部随之而去：天山之中艳艳而开的十里桃源尽数枯萎凋零；后山天池潺潺流水瞬间结冰；就连山下入口处郁郁葱葱的云杉林也一刹那全部灰败……
初回和无念两位大师，跪地为师傅悼念。
燕殊也不忍心的低下头去。
唯独瀛寰皱眉立在那里，他还在想着忘尘大师临去时的那句话，《天都秘笈》若是没有被毁，将来落入他人之手该如何是好……
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初回和无念，凤目微眯，眼底凌厉，从他们刚才的反应来看，他们二人应该也不知道秘笈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也一举送他们归西……
就这样想着，瀛寰已经将袖中的手伸出。
“瀛寰，不要。”燕殊发现了他的举动立即阻止他。
“哼，这两个老家伙留着也无用，不如就在此了结了他们。”瀛寰语气不善。
“他们不知道天都的事情，而且他们是灵女的师傅和师叔，你若是杀了他们，将来要怎么向灵女交待？”燕殊急声道。
瀛寰顿时被噎的无语，看着燕殊，面色依旧凌厉：“我这么做是为了灵女好，灵女自然不会怪我的。”
“灵女一向尊重她的师傅和师叔，你此番作为，灵女定会不喜。”燕殊见瀛寰如此固执，也坚持的劝谏道。
“燕殊，我看你是在天山呆了十五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若是他们将灵女的事情泄露出去分毫，那灵女这一世都将不得安稳。灵女已经从天帝升仙之后历经八十世了，就差这一世就够九九八十一劫可以羽化升仙了，难道你要一切都功亏一篑不成？”瀛寰恼怒道。
“这……”燕殊再也无从反口，不错，灵女已经经历了八十番生死轮回，只差这一世，功德就圆满了，就可以升仙，到时候，他们四大长老护法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也可以回到天帝身边了。
燕殊的眸光又转向跪在忘尘大师遗体前的初回和无念，美眸轻闪，她确实再不忍心见到他们死在她的面前。
然而，正当瀛寰和燕殊两人争执不下时，初回和无念各自看了一眼对方，心领神会的暖暖一笑。只听无念对着燕殊道了一声“照顾好灵丫头”，然后两人皆效仿他们的师傅，自断经脉而去。
他们此生早已了无牵挂，唯有姬灵那个丫头是无念放心不下的那个人，但是他看到天都的四大长老都是如此护着姬灵，他倒是也安心了。所以两人才选择了这种方式，常伴忘尘大师身边。
燕殊的眼眶一酸，清冷的两行泪珠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滑下脸庞，眸光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三位已经故去的大师，心中感叹，这世间怕是再也没有像他们一样能为保护灵女舍弃生命的人了。
早前还在恼怒燕殊的瀛寰此时也静静的看着三位已经离开人世的大师，心中的怨念和戾气早已散去，而是肃然起敬。
“既然大师们都已经去了，我们将他们埋葬起来吧。”燕殊转眸看向瀛寰。
过了半晌，瀛寰才缓缓摇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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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点想哭的赶脚~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