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远来是客（1 / 1）
“梦初醒是一味天都毒药，传说这种毒只需要分毫就可以起到作用，中毒之人会顷刻间忘记自己以前经历的所有事情，就像是一个人睡了一觉，在梦里经历了许多事情，但是一旦大梦初醒，就不会记得梦里的任何事情。与失忆差不多，但是此毒世间无药可解。”云轩敛下心神，凤目幽深的看着皱眉不解的云溪，“这种毒，我只在书上见过，曾经以为像梦初醒这样的药不过只是传说而已，不曾想世间竟然真有此药。”
云轩扶额陷入沉思，想着既然世间真的有梦初醒，那么天都，也一定真的存在了……
而在此时的天山，一男一女正从十里桃源对面那飘渺无际的虚幻山影中向着天山飞来。
男子三十岁左右，一袭白衫，面容英朗俊逸，女子年岁也是三十上下，一袭白裙，娇艳绝伦，貌如西子胜三分。
随着两人飞拂而过，十里桃源的万千花瓣漫天而起，他们原本就飘逸的身影如今更是宛如仙人，似梦似幻。
“瀛寰，那日景颐和鹤壁回来不是说给东楚的那个楚锦鸾下了浮生梦吗？可是为何楚锦鸾醒来之后没有疯？反倒是失忆了？”那白衣女子开口问道。
“我看是鹤壁那老儿拿错了药，将浮生梦拿成了梦初醒，所以才会失忆了。”被唤作瀛寰的男子微微挑眉。
“怎么会？鹤壁最擅长丹药，他自己炼的药怎么可能会分不清楚？而且当时景颐也跟了去的，她也说当时鹤壁给楚锦鸾下的药就是浮生梦。”白衣女子再次开口。
“哼，那就不得而知了，景颐最是心善，她要是为了帮那楚锦鸾一把，不想让她变成痴傻，随口编了谎也不无可能。”瀛寰不屑道。
“不会的，”白衣女子为景颐辩解：“若是换了旁人，景颐或许会心软，但是此事关乎灵女此世的命运，她不会这么糊涂的放过楚锦鸾的。”
“唉，算了，反正现在楚锦鸾失忆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再等等看，若是她还能威胁到灵女，我等定会取她性命。”瀛寰的凤目微眯，杀气隐隐可现，“不过，燕殊，今日，我俩的任务是去天山封了那三个老头子的嘴。他们现在是唯一知道灵女身份的人，他们若是不死，难保不会将天都的秘辛泄露出去。”
“我知道。”白衣女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想来你在这里陪着灵女度过了十五个年头，那三个老头子与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恩义和情义的，你若是下不了手，一会儿就交给我，你在旁边看着就好。”瀛寰看着她面露不忍的神情道。
不错，瀛寰口中的燕殊就是在天山中一直陪伴照顾姬灵的春棠姑姑，当年灵女降生凡间，身中奇毒，被无念大师带回天山，她作为天都四大长老中最擅长幻化容貌的人，就当仁不让的来到天山，肩负起照顾抚养灵女的重任，回想起她在天山的十五个年头，这里有着她的回忆与深情付出，如今让她来亲自结束这一切，她确实有些不舍。
天山中一处幽静的院子中，忘尘大师和无念大师正在下着一盘棋，而初回大师在一旁观看。
“初回，姬婴可是回去了？”忘尘大师看向初回。
“是，师傅，在灵丫头下山之后，南陵国主的书信就到了，说是是时候让姬婴回去了。”初回道。
“嗯，回去也好，如今《天都秘笈》被轩世子毁了，灵丫头也走了，想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可让他牵挂的了。”忘尘点了点头，落下一子。
“师傅，弟子不明白，您既然知道南陵国主当初让姬婴来天山的目的是那本《天都秘笈》，又为何还要收留他在天山呢？”初回问道。
“当年姬婴的母亲也就是南陵的姬皇后曾经于老道有过恩惠，姬皇后过世后，姬婴也重病不起，老道我收留他，也算是还了当初姬皇后的恩情。”忘尘神色如初的道。
“可是，师傅，如今南陵国可是公孙钰的母亲凤后统领后宫，姬婴这样回去，会不会让她以为姬婴是回去和公孙钰争皇位的，然后对他动了杀念，毕竟当年姬婴的病可是这个凤后派人……。”初回面露担忧。
“你放心吧，南陵国主既然派人将他接回去，就一定有了万全的准备，何况，如今的姬婴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公孙婴了。”忘尘淡淡瞥了一眼初回，安抚道。
“师傅说的是，是弟子愚钝了。”初回叹息了一声。
“呵呵，不是你愚钝，你这是关心则乱。”忘尘老眸轻闪，分析着初回此时的心理：“姬婴在这里住了十五年，喊了你十五年的师傅，如今突然走了，你自然会不适应，未免会关心他一番的。”
闻言，半晌默然不作言语的无念大师落子的动作突然顿住。脑中忽然闪过了姬灵和他嬉笑打骂的场景：姬灵气鼓鼓的和他耍小性子；姬灵得意洋洋的向他显摆她又学会了什么功夫；姬灵贱兮兮的向他讨要桂花酿；姬灵和小葫芦互相追逐的满山跑……还有姬灵在临走时的那一拜“老头子，你以后要少喝酒……”
虽然他以前总是埋怨姬灵经常叫他老头子，但是现在，甚至以后，都不会再有人叫他老头子了。无念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忘尘注意到无念的神色变化，知道自己开导初回的话定是让他想起了姬灵，不忍心看他如此戚戚然，只好将话题岔开：“无念啊，春棠是不是也走了？”
“是，”无念不及防忘尘突然问他话，微微一怔，将自己飘远的思绪收了回来，应声道：“师傅，春棠在灵丫头走后就不见了，应该正如师傅所说，她是天都保护灵丫头的四大长老之一，如今灵丫头走了，她自然也会离开天山。”
“师傅，春棠会不会随着灵丫头去东楚？她既然是灵女的护法长老，应该会时时跟着灵丫头才对。”初回接过无念的话，继续问道，期盼的看着忘尘给予解答。因为忘尘大师看过《天都秘笈》，所以很多他们不明白的事情，他都知道。
“现在不会，四大长老要在灵女满十五岁时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不经过灵女的允许他们是不会出来的。灵丫头不是还有两个月才会刚好十五岁么？所以现在他们应该都等候在天都。据说，天都有一块聚灵石，四大长老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其内，灵女累世以来都是随身佩戴那块聚灵石的，所以即便她遇到什么危险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忘尘捋着白胡子缓缓道来。
无念和初回闻言齐齐点头，想着只要灵丫头平安就好。
正在这时，突然从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喝响“好你个臭道士，你知道的果然不少，连天都的秘辛你都知晓的如此清楚。”
无念和初回齐齐一惊，这天山何时进来了外人，忘尘师傅可是在天山入口的云杉林又再次布下了阵法，如此看来此人的武功必定不一般。
相比于震惊的两个徒弟，忘尘大师倒是镇静的多，他缓缓落下手里正拿着的棋子，然后对着并没有人影的天空淡淡道：“远来即是客，两位何不现身，与老道喝一杯清茶。”
两位？是两个人？无念和初回再次一愣。他们的功力并不弱，但是他们却感应不到对方的任何气息，如果不是有声音传来，别说是两个人，就是一个人他们也察觉不到。
果然，忘尘大师的话音刚落，就有两抹白影从天而将，正是从天都赶来的瀛寰和燕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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