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下午我还是没有去上课,在宿舍里面躺了一整天,放学前偷偷跑到办公室让主任给我上了一次药。
出去的时候发现他就在门口等我。
“你怎么在这?”我回头看了看主任,“找他?”
“等你。”说罢他就拉着我不由分说地往出走。
我看着他抓着我的手不禁愣怔起来,其实手腕处还有隐现的红痕,都是他昨天晚上抓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到现在还会感到痛。
“你最近和主任好像关系很好,你之前不是不喜欢他吗?”忽地,他停下来看向我问。
“是,”我别过脸,今天是真的不想见他,看见他就会难过,他这么若无其事显然是将昨晚的记忆封杀的丁点不剩,虽然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但好歹也要给我点时间去适应吧,“最近发现我们两个还挺合拍的,没事干就聊一聊。”
“哦,”他点了点头,忽地问道,“你昨晚去哪了?”
“啊?”我看着他不知道他问我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今早发现猛男也不见了,中午主任说你让他把猛男还回来。”他说完烦躁地摇了摇头,“没事了!去练歌吧。”
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参加复赛了,复赛要求我们去B城现场演出,所以最近练得都很辛苦。
小河又换了个女朋友,最近天天陪我们练习,大有以前张小青的架势。
张小青和他现在基本上是一个星期见一面,我问他“是不是想分手了?”
他诧异地看着我问:“为什么这么问!那样我还是人吗?!”
我把这句话在心里来回琢磨了一下,不知道是触到我哪根神经了,差点就哭了,我赶快转过头冲小河嚷嚷:“小河!听见没!他对你妹痴心绝对!”
小河得意地一笑:“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老妹!”
那一个月似乎就是这样过的,练歌,喝酒,他要是醉了我们就上床,喂猫,悄悄收拾证据然后回宿舍睡觉。
但我再也没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不会指望他有什么改变,但我自己却变得越来越有经验,被上的经验。
我渐渐学会了怎么自己给自己做前戏,算是自我开拓吧,渐渐学会了怎么在过程中放松自己,不让自己那么辛苦,甚至偶尔也还算得上舒服。
有一天做的时候我转头看见了镜子里的我自己,唇色鲜艳,眼神慵懒,就像个□□,我费了一下脑子,才想起来我今年十六岁,我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想过自己会变得这么恶心呢。
一有空闲我就缠着主任让他带我去GAY吧,我现在在那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大家也都知道我不乱来的,所以都是相互调戏一下,开开玩笑,点到为止。我和那里的调酒师混得也很熟,他长得不错,不过不是GAY,我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调戏他,他总说“切!你要是真敢和我上床那我当场变GAY!”
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吃定我肯定不会和他上床。
对于他的酒后乱性以及永远的酒醒失忆症我还是没有抗体,那些难过的情绪一点点压在心底,我也不知道哪一天能爆发,只能在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去GAY吧看看属于我们的世界,在那里我可以大声说老子就是同性恋!老子就喜欢男人!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也没有人逼着我说我不是,逼着我扮演我有多喜欢女人。
转眼就复赛了,复赛吃住都由主办方全包,我们只管好好表现就行了。
比赛那天整个下午都是各个乐队在试音,我看了一下,高中的就两个,剩下的全是大学生。抡起打扮,我们还真他妈的是乖宝宝。
晚上有专车接我们去会场,刚一下车,我们几个就被那场面镇住了,下午试音的时候还没什么人,这一下子深刻感受到了大中国的人口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遥遥地朝舞台那边望过去大大的条幅上写着“PUNK NO DEAD”,灯光不同地变换,闪的我心潮澎湃。
舞台是露天的,环顾四周,哪哪都是小年轻,全都扯着嗓子喊,比我们表演的还激动。比赛晚八点才开始,这会才六点半,就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台上正在装设备,不知道台下在狂热个什么劲儿。
我偏过头看了一眼他,他那个样子就好像现在就恨不得冲上台去吼“朋克不死”了,果然他最喜欢这里了!
我看着他喜欢渐渐也就觉得这里气氛挺好,不一会儿也有点肾上腺紧缩了。
终于开唱了,我们四个在后台大眼瞪小眼,没一个敢去看看前台情况怎么样了。
“操!”小河吼地一声跳起来,“老子紧张!”
“我也是。”任杰低沉的嗓音说得我浑身一哆嗦。
我看向他,他低着头握着拳看起来就跟快要去就义了似的。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抬眼看着我,我说:“你要让刘洋的大名出现在最畅销的唱片上,你记不记得?!”
他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骂道:“操!那不是便宜了你小子!”
终于该我们上场了。
“AND!AND!AND!AND!”
我们还没上场,场下就欢呼一片。
“操!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这么出名!”小河一句话我们全乐了。
全场的气压高到了压迫神经的地步,灯光晃得特虚幻,连带着场下震耳欲聋的喊声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都显得梦幻。
我刚一起音,台下的叫声就高了十倍,他站在最前面握住话筒,吼道“去他妈的朋克!老子就是朋克!”
然后全场彻底沸腾。
他一笑,对着话筒“嘘——”了一声,就像魔法一样,刚刚还好像不可控制的场面一下全都静止了。
“《喜欢》!”
随着他一声大喊,任杰的鼓点就开始了,随后我的贝斯跟上,温柔的前奏让全场的心脏都平静了一下。
小河的吉他也是柔柔的,时隐时现,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决定写这首歌
因为喜欢你从来都不能说
近在眼前
无法触摸
这世界上好与不好的人那么多
可我只在乎你一个
今天唱出这首歌
只想大声对你说
不在乎听众是否多
只要你知道我是在对你说
忽然,鼓的动静越来越大,小河和我的指法也越来越快,我感觉我的贝斯低沉的就像是飞机迫降一样,马上就要爆了。
气压陡然上升,全场再次沸腾。
我喜欢你
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我喜欢你
不管你有什么狗屁的烂过去
我喜欢你
管你喜欢不喜欢我
老子就这一句
你到底愿意不愿意
你到底愿意不愿意
你到底愿意不愿意
。。。。。。
“AND!AND!AND!”
全场达到了最高点,我感觉我的手都不是我的了,左腿似是不能承受一般,直直地跪了下去。
疯了!我感觉我们全疯了!
我写给他的歌,我想对他说的话,就这样让所有的人都疯了,陪着我的爱情,一起疯了。
最后一声弦颤,最后一声发问“你到底愿意不愿意”让我瞬间泪流满面。
全场哗然,尖叫声四起。
下场的时候,我是被他和小河架着下去的,我在转身前还不忘竖起中指高喊“你到底愿意不愿意!朋克不死!”
直到被拖到后台我还是不能平静,我趴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老子就是想哭!妈的!谁敢管!
后来有人来拉我,我闹得更凶,没有人知道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你起来!”他使劲儿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紧紧抱住他,趴在他肩上往死里哭。
他也哭了,眼泪砸在我脖颈处,但我知道我们哭得压根不是一回事。
我们最终没能进前三,但这不影响唱片公司对我们的兴趣。当晚就有人找我们洽谈,但只表示了对他和我的兴趣。
他说:“要不四个一起要,要不谁也别要。”
那边立刻显得很为难,他说要我们俩也是看在形象上,水平什么的其实并不比其他人好多少,甚至还不如其他人。
“操!”他用力拍桌子,“看不上老子就别要!”
我知道身为乐队的组织者他不可能放弃大家自己个单飞,但我更知道这是他的梦想,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的梦想完了。
我用力把他压下去,对着唱片公司的人深深鞠了个躬:“我们应了。”
他诧异地看着我,我强行将他拉出去,小河和任杰就在外面等着,我说:“对不起,全是我一人应的,不关他的事。”
小河一个拳头就冲我挥来了,我也不躲,一个踉跄就仰面倒了下去。
兄弟毕竟是兄弟,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希望我们能好,于是我们俩开始接受唱片公司的安排。
但谁也没想到,问题的最后会出在他爸身上。
他爸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把他带回家整整一个月,那一个月我们谁也联系不到他,唱片公司老问我怎么回事,我起先说“我也不太清楚”,但后来烦了他们再来电话我就吼“老子不知道!”
后来唱片公司就说要先和我签约,我说他不签我就不签,最后把唱片公司惹恼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小河和任杰都觉得我这样太可惜了,其实他们不知道,签不签约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根本就不喜欢音乐,我只想完成他的梦想。
一个月以后他又回来了,对于签约的事我们都默契的闭口不提,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他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书堆里,我每天去他寝室给猛男喂食,他压力大或是难过的时候我们就叫上小河和任杰出去喝酒,喝醉了回来就上床。混混那边的事我也懒得管,基本上都是小河在管,任杰也发现原来自己高三了,说努努力没准还能上个像样点的专科。
我们的乐队莫名其妙的解散了,谁也没说出解散的话,但那些乐器已经伴随着我们的青春,一起埋葬在了灰尘里。
半个月以后任杰高考,他果然连个专科也没考上,他爸在老家托了点关系就让他回去上班了,走得那天大家又聚到一块喝酒,后来连我都喝醉了,愣是赖在饭馆里第二天一早才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