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五章(1 / 1)
八、给暗桩的画像
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角落里的向晴,蝉道:“别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不理你,只是不想杀人。”杀人两个字蝉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向晴知道蝉是认真的,从八岁那年她出现在蝉的生活中,断断续续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蝉的身份,只是她不害怕,这么多年,蝉是第一个把她捡回家的人,所以她知道蝉不是坏人。
看着蝉,那双大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蝉,我真的不想再回那个家了,蝉,求你,让我留下吧。只要让我在这个家里,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乐意。”
找了烟盒里的烟,却怎么也找不到火机,异常暴躁的蝉扔掉手里的烟冲着女孩吼道:“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我没有好心收留猫猫狗狗,更不想收留一个人。”
向晴似乎被蝉的举动吓坏了,她以为蝉肯为她去学校,就已经原谅了她的错误,所以她提着行李来找蝉,想要蝉收留,只是她太低估这个杀过太多人,又极没耐心的蝉,没有再说别的,她缩着身子安静的站在角落,只是她多安静,她也是个人,不是一只猫,一只狗,不是一件在要命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就放掉的东西。
所谓的杀手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冷酷,无情,杀手那些游走在命运之上驾驭别人生命的人,大多都是敏感的,他们最忌惮家人,软肋,与任何会阻碍到他们行动的诱因,而蝉也是如此。表面大大咧咧有自己固定的生活模式,行事却是细腻毫无漏洞的,所以在向晴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从买卖消息的碎卒哪里调查过这女孩的过去,没有任何污点。就像她说的,蝉现在的住的地方原本是她的家,她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之后,因为没有亲人,她被收养,只是却没有遇见好的养父母,因为养父脾气暴躁,所以被收养的她经常受到虐待,为此她逃出了养父母的家,只是当她找到曾经的那个家的时候,那个家已经在她父母去世之后卖给了别人,买了这栋房子的,又在她找来那天不幸搬家入驻的,正是蝉。
或许,这也是命。
依旧像是以前一样,即便气得要死,想要想尽办法赶走这个女孩,她还是会在蝉纠结好久之后留下,再回到蝉的家,向晴照旧会很细心的给蝉做饭,然后是打扫卫生,有的时候,蝉看她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死了几年的老妈又活了过来,每次想到哪里,蝉都会暗骂一声,和T49那样的变态在一起久了真的会疯掉。
蝉的电话再度想起来的时候,向晴正在擦餐桌,电视机里漂亮的女主播播报着最近的社会治安,多名政要收到K的邀请函。这是宣战,还是一场为了正义的审判,谁都不知道,但是蝉却觉得,这个叫做K的杀手玩的真的很大,毕竟杀杀手,并且还杀政要,最可恶的是他甚至还会给目标写什么邀请函。他以为自己是谁,做个杀手在杀人前给目标写邀请,嫌自己命太长吗?
接通电话,电话那边,喧闹的火柴里,狼的声音照旧冷淡:“有事情,半小时火柴见,来时去艺廊接上画手。”
听到画手两个字,蝉的眸子微微一亮,这个行当蝉认识的人很多,最顶级的杀手,最顶级的杀手经纪,甚至是神出鬼没的杀手训练师,但是对一群人不管是做杀手还是做司机他接触的都不多,就比如艺廊画手,这个手绘能力比斐济警务署的罪案调查科还原度还强大的年轻人绝对算得上是这行当的异类,毕竟,除了笔,他连一把枪能放几颗子弹都不知道,但他手里那杆笔在这行当却很值钱。
拿着钥匙出门,蝉回头和打扫的向晴说:“在我回来之前,我不希望看到这个屋子里有任何一样东西换了地方,记住,是任何一样。”
还没来得及等向晴再说什么,蝉就已经离开,如果不是这栋房子花了他近乎一半的积蓄,他早就搬家,可是对他来说,对付一个难缠的小女孩,远远比降低一个新的住处那些好奇宝宝的眼神来的简单。有时候蝉的性子和T49很像很像。
蝉开车到艺廊的时候,按了三声喇叭,一个穿着体恤戴眼镜的男孩才从小门脸一样的门口走出,四处张望了好久,都不知道是那辆车在鸣笛,白了一眼男孩,蝉又按了两次喇叭。
画手上车的时候,蝉发动起车,艺廊距离火柴并不远,而上车画手和蝉也没交流,还是蝉好奇这个弱不禁风的怎么和杀手这行当有了联系,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似乎看到蝉看自己,画手道:“你是蝉?”
“不然咧?”蝉并不好奇这个男孩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个行当里做这种生意的只有他。
似乎没想到蝉会这么痛快,只是个大学生,别说人连只鸡都没杀过,却在这行当与许多暗装杀手经纪合作过的画手男孩道:“我画过你的像。”
听到画手说画过自己的像,一直开车平稳的蝉,一个急刹车。还没等车停稳,便回头问身后的他:“是谁,是谁找你画我的像。”对一个杀手来说,画像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杀手这个行当里从最初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经纪递给你的那张照片就是你的目标。如果没有照片,委托人描述的太过模糊,无法给暗桩一个确定的身份,暗桩就会找画手这样的第三方按照委托人的要求画像,铅笔的素描,简单却传神。所以没有一个杀手保持照相的习惯,更没有杀手希望自己的人像被画手描绘出来。
“不知道,像是暗桩,应该价不低,不然也不会付给我那么多。”
蝉的车再次开起来的时候,那部老式的诺基亚就没与停过,他似乎也在那一刻又回到了当杀手的时候,紧张,肾上腺素飙升,并不在乎后座还有人,蝉和对方讨价还价,像是很激烈,所以他不断地骂人,其实那些电话也没有什么秘密,就是蝉在雇杀手。而在开始打电话之前,蝉已经答应付可观的钱给画手,他只要要他画出要他画像的雇主的样子。
从蝉知道有人买过他的画像开始,车厢就从寂静变得喧闹了起来,直到车停在火柴的门口,蝉的最后一通电话才打完,一直画画没有说话的画手才道:“好像要花一大笔。”
“不然赚钱干什么,不过还真是心疼,要是老子没退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用刀?”说着戴着眼镜,有些天然萌的画手画像递给了蝉。
看到画像的那一刻蝉第一眼注意到的并不是那张该死的脸,而是那把架在那张脸的主人的脖子上的刀。
看着纸上无比传神的画像,蝉道:“在这个行当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东西越多,死的就会越早。”
“哦。”
“带橡皮了没?”
“啊?”不知道蝉要橡皮做什么的画手乖乖拿出橡皮给他。
只见蝉用橡皮比对了那张画好久,才在那张他用高价钱买来的绘图纸上仔细的擦了起来,之后的五分钟,他又要了铅笔,甚至用□□当了直尺,就在画手不知道蝉在那张纸上做什么的时候,蝉才满意的带着那张纸下车。
画手再见那张被蝉改掉的画,已经是在狼的办公室了,老旧的椅子上,狼叼着雪茄,桌子上是那只老的不能再老的派克钢笔,据说这支钢笔是火柴每一任主人的信物,因为只要是火柴的杀手都见过这支钢笔,不管是二十多年前的杀人如麻的霍,还是现如今的津南和橙,这只派克钢笔也成了火柴的标志。在影上,熏曾经做过一个投票贴,问谁是杀手界最强的杀手,在许多杀手的排名后,熏鬼使神差的写了这只派克钢笔,然后这支钢笔被一群怪咖杀手推上了杀手之王的宝座。
把画像扔到桌子上,点了烟的蝉看着狼道:“你早就知道,所以想让我自己杀自己?”
听蝉如此说,狼唇角微翘:“你没接不是吗?”
“我他妈要是接了,现在还能坐在你面前面对面的和你说话,狼,如果不是门外那小子的一句话,我现在已经死了是吗,这根本不是暗桩的生意是不是,还有那老东西花了我十几万,又凭什么和我玩这种手段。”
“气大伤身……。”
“我他妈都快疯了。”蝉吼着淡然的狼。
扫了一眼蝉仍在桌上的画,一柄画的七扭八歪的却异常华丽的弯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似乎已经砍出了血,所以脖子旁边是零零散散的斑点,而那张画上的脸,老,又带着些势力,隐隐约约透些小人的感觉,不是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