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1 / 1）

“往德州的C30号货机，”奥古斯特布兰科向他的雇主发报信息，“完毕。”

布兰科年逾五十，是个鳏夫。与艾德里安相熟已经有六年，在艾德里安进入权力中心之前就是他的合作伙伴。合作伙伴，不是下属，布兰科有自己的养老金，另拿活钱办事，不闲不锈。

接到监视伴侣的任务，布兰科并不惊讶，他的经验和能力当然值得信任。但对于艾德里安这个准配偶，布兰科并不表示疑惑。

克莱斯特在货仓尾部瑟瑟发抖，黑暗中，他抱着自己的双臂啜泣起来。接受自己的处境之后，尽管逃跑仍然是惯性行为，但他对自己的情绪失去了控制力。

两个小时之前，克莱斯特调用了内森留给他的代码黑入了“暴君”的运输系统，系统信息显示他搭乘的这架货机是飞往德州的，他有梅申卡在那里的地址。他没有计划，行为只是激情引发的幻觉。他清楚自己已经丧失理智，和他父亲一样。此行毫无意义，招致的只能是灾祸，他并不为此感到羞耻。

飞机正随着上升气流起飞，布兰科从舱门后解开滑绳，让一件小型货物滑了下去。之后他在第二件货物上挂了一条行军毯，他不认为克莱斯特孱弱的身体受得了货舱的温度。看到克莱斯特避开货物、取走毯子后，布兰科回到了飞机的监控室，他要好好睡一觉，这里离德州还远着。

数小时的飞行之后，货机着陆了。克莱斯特从货舱溜走，租车、找个旅馆办理入住、购买去见面的服装、清洗打扮，他还不傻。他到梅申卡的住处时是下午三点，梅申卡出奇地在家，看起来还像刚睡醒不久。见到克莱斯特，她惊讶不已。

布兰科潜入隔壁的房间，住户没有回来。墙壁上有一个小洞，直通梅申卡的卧室，不难想象这个住户是个什么人。幸运，布兰科在洞里填入针孔摄像机，拍摄到的内容让他更怀疑艾德里安的选择：

克莱斯特见到梅申卡没几分钟就搂着她哭起来，梅申卡哄了他一会，给了他一串钥匙。克莱斯特出奇地从情绪中跳了出来，接过钥匙便离开了。

布兰科汇报了情况，将摄像机拍到的内容传送给艾德里安。但和克莱斯特交涉的时候，情况有点棘手，布兰科面对的是一条凶残的独狼。交手时，克莱斯撂倒他的几个下属逃跑了。布兰科明白艾德里安为什么用他了，他不得不调动自己在德州交通部门内的关系。

直升机、路障，交警们在通往阿肯色州的I-30高速上截住了克莱斯特，此时超出艾德里安给他的48小时很久了。

克莱斯特只得再次回到那个寒冷的监狱，艾德里安依然在他们住处的客厅等他。见他回来，艾德里安为他准备了温暖干净的衣服。

“48小时，这就是你的答复，逃跑？”艾德里安坐到他对面。

克莱斯特没回答，由于他的病情，艾德里安有几个月没再动手收拾他。他不认为今天跑得了，但至少可以从艾德里安的体态动作中推测出惩罚的内容。

“你宁可到一个陌生人怀里痛哭，也不愿意和最亲近的人袒露半点心声？”

克莱斯特保持沉默。

“还在记恨婚戒？”艾德里安又问。

克莱斯特心里一紧，他几乎忘记那件事了。无论是婚戒还是回去见父亲，艾德里安每次都是许以希望，再剥夺个一干二净。那无所谓，生活泥潭里的一滴泥巴。

“你到底想要什么，”艾德里安的声音显示他失去了耐心，“永不忘记，永不原谅，无论对我还是对你自己。可谁能预料世事、在爱中丝毫不犯错误？”

“自由，”克莱斯特说，“我把钱给你，你放了我，我们两不相欠。”

“你有了足够的报复，”艾德里安疲惫地说，“报复”这个词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别再说不切实际的了，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们相互伤害过，却也无法分离而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艾德里安握住克莱斯特的手，亲吻他的手指。克莱斯特抽出手，艾德里安索性把他抱了起来。

“莱因哈特，我给你这个机会是让你体会我的苦衷，理解我的做法，而不是再次陷入更坏的情况。但你的表现让我发觉你现在并不清醒，不能为自己做决定。既然如此，所有的事情都先放下，我会陪着你，等你好转的那一天。到时你再给出理由也不迟。”

“我这就接受诺伊拉特的条件，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别想他了，他不会再伤害你。”艾德里安把克莱斯特按进自己怀里，亲吻他的脸颊，“我在这里陪你。”

克莱斯特感到胃里一阵刺痛，他的身体似乎先于理智接受了艾德里安的抚慰。不，不能 ，不能再陷入圈套中。克莱斯特借着拥抱的姿势把艾德里安摔到地上，两人缠斗了数个回合，艾德里安在体能上更胜一筹，最终把克莱斯特揽回自己怀里。他捧起克莱斯特的脸，亲吻对方的嘴唇，安抚颤抖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让克莱斯特完全失去了控制力，他缩成一团，泪水从脸上翻滚而下。艾德里安把他抱回卧室，去卫生间取来止疼药喂他吃了下去。

等药起效的时候，艾德里安从侧面抱紧他的伴侣，舒展对方的身体，让胃处于不被压迫的位置；亲吻他的眼睛，用手帕擦去接连不断的泪水。克莱斯特的挣扎仅仅持续了几十秒，就因疼痛和不可抗拒的温柔照顾中止了。他的耳朵因羞耻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