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老子又不是公鸡(1 / 1)
自那之后,小侯爷尝试了各种方法和理由试图把小乞丐丢出去。
但均未果。
理由是师父认为这是一场误会,趁人家伤还没好就丢出去,实在有违人道主义。
他于心不忍呐!
小侯爷赞美了他几句:“先生您这是宅心仁厚,以德报怨。”
师父很受用。
但小侯爷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不爽,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撺掇师父道:“要不然这样吧,其实小侯爷呢,也是为您鸣不平,只要让小侯爷出了气,也就没事了,您看如何?”
师父正义凛然道:“为师再也不要听信你的谗言了。”
我抱住师父的大腿,丧心病狂的嘶吼道:“师父,忠言逆耳啊!”
师父轻咳一声道:“那好吧,你且说来我听听。”
我当即便把小侯爷叫来了,我说:“这样吧,侯爷,咱们每人各退半步,这小子呢就继续留在府里养伤,但是他伤的是下半身,上半身可没伤,他既然有心害我师父,那就让他用头顶个恭桶,恭桶是什么小侯爷您知道吧?”
小侯爷道:“哎哟,那玩意儿本侯爷岂会不知道,我这里各式各样的马桶恭桶痰盂,什么花色木材的都有,你尽管开口。”
我嘿嘿笑道:“那好说,挑个最小最轻的吧,让他到大厅里顶个半天就没事了。”
“不行。”小侯爷坚持道,“我们府里可不养闲人,他既然要在我这里养伤,而且要把伤养好为止,那就要天天顶,反正他的脑袋又没被打过,顶吧。”
我在心里忍着笑道:“是了,是了,侯爷您真是宽容大度有气量。”
师父却皱了皱眉,然后指了指自己和我道:“那在下和在下带的这只拖油瓶岂不也是闲人吗?”
小侯爷道:“那怎么一样,先生您不是闲人,您是仙人,您是我请来的客人,这厮他污蔑您,害的我在先生面前丢了脸,犯了错,按我们北地的规矩那是要送衙门法办的,如今他在我侯爷府吃几棍子已经是给先生的面子,罚的轻了。”
“这样子啊。”师父无奈道,“那好,那在下便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便自个儿转身回屋里陶冶情操去了。
我和小侯爷背着他双手一击。
在此特别说明,我是突然发现我和小侯爷有一点点志同道合,这并不能说明我们蛇鼠一窝。
没多时,恭桶便送来了。
两个伙计给了小乞丐一副拐杖,他勉强站立之后,恭桶便送到了他的头顶上,他只得强硬的梗着脊椎,维持身体的平衡,好不让恭桶倒下来。
一炷香时间之后,恭桶在大太阳底下发出了浓烈的气味,我捂住鼻子道:“侯爷,小女子…小女子受不住了。”
侯爷用扇子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道:“再呆一会儿嘛!马上就正午了,你看他额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看来就要坚持不住了。”
我只得复又坐下,观看‘顶恭桶’表演。
我觉得经此一事,小乞丐起码在侯爷府学会了一项绝活儿,以后他要是离开了这里,再一次流落街头,集市里有人吞火剑,有人钢丝绕脖子的时候,他总算还有一技傍身,名曰:顶恭桶。
比如顶一个小时不掉下来,围观者就得给钱。
或者举办一个顶恭桶大赛,估计应该没有会赢得了他了吧?
我觉得自己帮他连后路都想好了,委实是煞费苦心。
希望他不要浪费我们的苦心。
果然,不出小侯爷所料,正午时分的时候,小乞丐终于忍不住了,身子一歪,一缸恭桶就那么哗啦啦倒下来,尿液浇了他一身,肩上还挂了一条软趴趴的那什么‘黄金’。
我捂住嘴止不住的干呕。
没想到小侯爷竟然扇子往手中一敲,站起来道:“好,是个好汉,先给我带下去洗漱干净了,明天继续。”
我:“……”
我转头向小侯爷:“明天还继续?”
小侯爷道:“对,你不觉得刚才的表演很精彩很过瘾吗?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表演,以前那些胸口碎大石什么的实在是又暴力又没有美感。”
“这……”我扯了扯嘴角,“现在这个就很有美感?”
侯爷用扇子指了指我道:“嗳,这你就没我懂了,你没看刚才那小伙子为了不让恭桶掉下来浑身的肌肉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吗?且在太阳底下呈现出略带金光的古铜色,很有美感和张力啊,充满了力量。”
我:“……”
我的三观再一次被小侯爷给刷新了,只得呵呵干笑一声道:“那侯爷明天我继续来陪你欣赏,现在我想先回房陪我爹爹赏一会儿花陶冶一下情操,清空一下我的鼻腔。”
他乐滋滋道:“啊哈哈,自便,自便。”
师父在我们厢房外的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睡着,眼睛半开半阖,长发漆黑,袖摆曳地,我忍不住想起那句广告词:威灯牌男装,不买最好,只买最贵,穿上最贵的,立刻就显贵。想要摇身一变成为上流社会的新贵,请来威灯牌男装。
再加上我师父仙人体魄,气质卓尔不群,穿了不止显贵,简直就是风华绝代。
我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师父本来盖了本佛经在脸上,不多时拿开道:“怎么?欺负人完了?”
我嘿嘿一笑,凑过去,蹲在他跟前,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膝盖:“别这么说嚒,怎么说这是欺负人呢?”
师父顺势揉了揉我的脑袋:“知道为师为什么放任你这样做?”
我摇头:“不懂。”
“这孩子心高气傲,确实也需要有人磨砺一下他的性情,让他知道何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否则木强则折,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师父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方向,我似懂非懂,只能傻笑两声。
师父道:“好了,现在轮到你了,既然为师允许你欺负人,你就得让人欺负回来,否则会有报应的。”
我窘了一下:“这是什么逻辑啊,师父!”
“这是天道。”师父一本正经,“天机不可泄露啊。”
“你胡说。”我扁着嘴,“明明就是你想找借口欺负我。”
师父把我的抗议当耳旁风,自顾自笑道:“来,叫一声来听听。”
“不好吧。”我退了一步。
他拉住我道:“来嘛~~~”
我只有低着头:“咯咯哒!”
他噗的一笑道:“再来一声,为师觉得你的声音特别动听。”
我别过头去:“不要。”
他挠了挠我的下巴道:“来,乖,再来一声。”
我只有悲催的又叫了一声:“咯咯哒!”
师父笑的很开心,笑的前俯后仰,然后道:“太好了,为师觉得不能浪费你的这项特殊才能,从明天开始你就给师父打鸣,叫我起床吧。”
“不带这样的!”我想逃,却被师父一把拎住了颈子,我道:“打鸣那都是公鸡干的活儿。”
“你偶尔跑个龙套嘛,反正一个种族的,只不过职责稍微改变一下。”
我泪奔:“师父,我真是错看你了,亏我那么爱戴你。”
“爱戴我那就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啊,记得哦,明天开始要给我打鸣,否则,唉~~为师上了年纪,现在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夜里又特别精神,我怕这样下去会日夜颠倒,对身体不好,还是要保持正常的作息。”师父特别严肃的说。
我咬着小手绢,师父他真是太坏了~~~o(>_
到了夜里,师父带着药瓶打算继续去给小乞丐上药,岂料半路上被小侯爷给截住了。
小侯爷搓着手谄媚的笑道:“嘿嘿,先生,本侯爷觉得先生您身娇肉贵,这等粗重活还是交由我们来干吧!”
我诧异的看着小侯爷:“侯爷,您没事吧?您那么好,要亲自给这小子上药啊?”
“是啊!”小侯爷认真的点头,“本侯爷觉得自己是个俗人,那厮也是个俗人,俗人和俗人上药没什么所谓,倒是你爹爹乃是世外高人,本侯爷委实怕玷污了你爹爹的那双娇贵的纤纤玉手。”
师父不以为然道:“哦,这样啊。”说着,便把药瓶丢给了小侯爷道,“那就有劳侯爷了,没想到侯爷这么体恤下情,真是令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小侯爷带着药瓶进了小乞丐的房间。
我咂摸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当即又在窗户纸上捅了个洞,站那里偷看。
师父阴恻恻的站在我身后道:“非礼勿视这个规矩你不懂吗?”
我一把捂住师父的嘴,悄声道:“师父,据徒儿在凡间不算短的资历来看,小侯爷无事献殷勤,这里面有问题,咱们还是先看看吧。”
真没想到啊,不过才隔了一天,站在这地方和我偷窥的人就由小侯爷变成了我师父,里面的人则从我师父变成了小侯爷,可见世事变幻无常,阿弥陀佛。
我看到厢房里,小侯爷翘起了兰花指,掀开了小乞丐的裤子,看着他的屁股啧啧称奇道:“夫堆雪之臀,肥鹅之股,为全身最佳最美之处,真是我见犹怜!本侯爷当日真是打错你了,本侯爷真心悔不当初啊!”
我当下虎躯一震,真没想到啊,这侯爷的口味如此广泛,我以为他好的是我师父这一口,没想到小乞丐这种类型的他也喜欢。
这回轮到师父不解了,问我:“这小侯爷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咳!”我想了一想,觉得师父难得这么不耻下问,我这个做弟子的必须要委婉的对师父说,否则怕纯洁如师父一下子会受不住,我道:“嗯~他呢,他吧,唉,总之就是大致的赞美了一下小乞丐的屁股有多么的美丽。”
师父的嘴角一抽,看的出,他的眉宇里写满了担忧。
别说,我也很担忧啊。
我们在外面继续看,只见小侯爷又伸手摸了一把小乞丐的手臂,随即欣喜若狂道:“好结实的肌肉,好有感觉啊——!”
我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到小乞丐的脸已经是酱紫酱紫得了,只怕再搞下去他会从外伤变成内伤,果然,当小侯爷的手蘸了玉瓶里的药涂抹到他的屁股上时,小乞丐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小侯爷道:“啊呀,这是怎么了?”
我和师父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冲了进去,小侯爷道:“啊呀,不关我的事啊,我正好好给他上药呢,他怎么就昏过去了呢。”
师父温和的笑道:“无妨无妨,在下略懂岐黄之术,由在下替他把一把脉便是。”说着,师父的手搭上了小乞丐的手腕,半晌,幽幽道,“哦~~不过就是气急攻心罢了。”
我忍了很久没忍住,低着头轻轻的抿唇笑了一下,小侯爷自然只能尴尬的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