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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七里店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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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来欲清君侧,非敢与天子为仇。诸军听着,若南军未曾来攻,汝等休得轻动!”郭威巡视各营,如此说道。

“是!”

应诺刚完,突闻对方营内,鼓声一震,排栅哗啦啦打开,但见慕容彦超引一队轻骑,跃马前来。

郭崇威是前锋,当即请令出迎,郭威允诺,同时派李重进从旁协助。

双方憋了十来日,两下相交,都是劲卒健旅,将对将,兵对兵,慕容彦超一杆如同关公的长刀耍得栩栩生风,郭崇威与曹威与他斗了十来合,不分胜负。

这边看台上易了装的皇帝看得十分过瘾,暗暗期盼今日一举成功,永除祸患。

另一边看台上的郭威则沉吟片刻,道:“常恩。”

“末将在。”

“你去帮郭将军一把。”

“是!”

“王殷。”

“属下在。”

“你带领一队,悄悄的,横地里去冲慕容彦超之军,将他拦为两截,分头消灭!”

“是!”

不得不说,以单人个力而论,慕容彦超可谓猛将。当常恩加进去四人缠斗在一处时,颇有三英战吕布的的豪迈激昂。然而战场不是一个人的战场,是千万人的战场,当将帅更不是只凭武力,更靠谋略。王殷成功的率队从侧旁冲了进来,铁骑纵横,劲气直达,京军猝不及防,骤然被扰,当下人仰马翻,眼见前后就要断开,慕容彦超一见,哇哇大叫,翻身去救。郭、曹、常三人岂容他轻易走脱,一个架住他长刀,一个刺他上盘,一个却去击他马腿。前两下慕容彦超轻松应付过,却万没料到还有断马腿的阴招,扑喇一声,马身挫倒,三人大喜,齐齐来捉。好个慕容彦超!他边骂了声“妈拉个巴子”,边矮头躲过郭崇威直取他盔缨的长矛,反手一夺,郭崇威用力,非但没夺回长矛,一个倒栽葱,反而被他猛地给捋下马来了!

曹威大惊:“郭兄!”

他深怕慕容彦超要杀郭崇威,但慕容彦超只是夺马,他鱼跃而起,常恩还要拦,他长刀横扫过去,常恩只有退开。

慕容彦超冲得出来,左右旁顾,再欲督战,却发现己方已经溃不成军,而对方马骑裹拢益多。他自恐陷入团团包围,不如速走,乃怒马突出,却不向自己军营方向跑,而是往兖州退去。

皇帝在看台被这瞬息万变的形势看得目瞪口呆。

而余下协同慕容彦超出战的人,如侯益聂文进等,一来本身是强奉皇帝之命出战,二来仰仗的全是慕容彦超,如今见他大败而退,整个士气皆被夺走,纷纷溃散。

“官家,官家!”

皇帝还处于失神的状态中,郭允明後匡赞正无奈,盔甲棱棱,国舅李业跑了上来:“官家,咱们赶紧回城!”

“败了,败了……”

“败了不要紧,汴梁城高池阔,守他个一年两载不成问题,咱们回去再慢慢儿商议,阿?”李业搀着他。

皇帝这才振作了点儿:“叔叔呢,他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提到慕容彦超,李业想起之前受他的许多闲气,没好话:“口气大得跟放屁似的,关键时刻见真章,跑得鸟都不见!”

皇帝想着总不至于,但这个时候全靠舅舅,因此不敢反驳,又问:“苏相呢,他此次随朕一起来的。”

他是为了看他的儿子。

“唉!”提到这个,李业道:“死了!”

皇帝大惊:“死了,谁死了?”

“苏吉利。”

皇帝道:“……他真上了战场?”他只是为了让苏逢吉拿钱出来而随意布置的啊!

李业摇头,惋叹:“本以为放在慕容彦超手底下万无一失,岂知慕容初次就大败,而这位苏公子又不识战场险恶,以为好玩,竟换了小兵的衣混着跟了去,苏相一到就找他,找了许久没找着,等弄清楚情况后,已经来不及了。”

皇帝抖着嘴唇:“确定死了吗?”

李业道:“拖了最后一口气伏在马上回来的,也许冥冥中知道他的老父在这里……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就在苏相怀里咽了气。”

皇帝掩面。

“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官家,快走吧。”

马车已经备好,皇帝匆匆上了车,轱辘飞转,争分夺秒,实在怕郭威大军追上来。

幸好,或许乱兵云扰反而阻住了邺军脚步,大约一个时辰,远远望见了汴梁北向大门——玄化门。

城门紧闭。

这是当然的,开封府尹刘铢早下令全城戒严,李业示意车马停下,到城下叩关:“皇帝陛下回城,速速开门迎接!”

无人回应。

“怎么回事?”李业指使左右:“给我叫!”

左右得令,下马,去拍城门:“陛下回宫,陛下回宫!”

“哪里来的流民!”终于有一个校尉出现在城头。

李业大喜:“陛下回宫,赶紧开门!”

哪知校尉不理不睬:“我们大人说了,刘子坡战败,杜绝关禁,不能放任何可疑人进城!”

“你个瞎了眼的王八蛋!混蛋王八羔子!”李业破口大骂:“叫刘铢给我滚出来,官家在此,汝等敢口出狂言,看本国舅不将你正法!”

那校尉一溜烟不见。

“舅舅,”皇帝掀起车帘:“等了半刻钟了,怎么回事?”

李业待要分辨,又想此刻实在不宜再加重皇帝不安,遂道:“没事,那些奴才们不长眼,被我骂了一通,马上就来开门了。”

皇帝点点头。

“这开封府尹到底在搞什么鬼,”聂文进牵缰过来:“竟然将我们拒之——”

李业把手一拦:“他出来了!”

刘铢出现在墙头。

李业扬声:“刘铢,陛下在此,快快开门!”

刘铢打量他们一眼,没作声。

“刘铢,你聋了吗?”

“既是陛下,如何没有兵马!”刘铢厉声道。

李业一愣,回顾皇帝一眼,皇帝眼里也是一片惊疑不定,李业定定神,转头回来,再要说话,骤闻弓弦声响,竟是直朝他射来!

“国舅小心!”聂文进一个跃身,将他扑到马下,这才堪堪避过。

李业摸摸脖子还在,反应过来暴跳如雷:“刘铢,你敢!”

回应他的是城墙上乱箭齐发,上前护驾的御前侍卫们纷纷倒地。

皇帝心惊胆裂,做梦也想不到刘铢会玩这手,眼见己方只有被毙的份,当即道:“赶快走,赶快走!”

李业也没威风可耍了,抓过一匹马,扬鞭逃命。

入夜。

寂静的外郊,忽地尘土大起,人声马声,杂沓而来。

“追上来了吗?”

“好像没人了。”

“哦,朕看大家都很乏了,要不,先歇息一下吧?”

“是,容臣探探附近是否有人家。”

“去吧。”

人马混杂的队列渐渐慢下来了,然而马车里却再也没有传出其他声音。郭允明不放心,斗着胆子问:“官家,要不要喝点水?”

後匡赞跟着道:“是呀,官家,饿了罢?”

重帘低垂。

郭、後二人对视一眼,惴惴不安,幸而李业重返:“官家,前面有个村落,今晚咱们就先在那儿休息吧。”

“……准。”

“是。”

士兵们凑成三人五人一团窃窃私语,残垣断壁,满眼荒凉——这就是皇帝下车后看到的景象,他问道:“这是哪里?”

李业报以苦笑:“说是村子,其实是个荒村,想来总是受了兵燹之苦,不过空房子倒很多,收拾收拾出来也能将就一晚。”

皇帝沉默下去。

天气冷,又没有月亮,上自皇帝,下自御卫亲兵,就有的干粮凑合了一顿,草草设榻,亲兵们累得马上鼾如雷起,而将官们想到明天不知何处,再乐观的人也难免抑郁忧惧,强自合眼,兼之远处传来狗哭狼嗥,把心都挤得发酸了。

皇帝一直睡不着,独拥寒衾,望着一盏豆大的油灯火焰出神。他在想他是怎么一下子把杨史王三人除了的,又怎么沦落到现在这种处境。

他自问不曾亏待刘铢,可是他却反眼无情,真是人心可怕!

自然而然联想起阿起让他答应她的那个要求,早知如此……唉,悔之晚矣。

正这样惘惘然万般无奈时,忽听得狗叫,叫得极其狞厉,然后又是长号着奔远了,仿佛被人打跑了似的,他整个心蓦地里提了起来,侧耳静听,仿佛是有人声,便唤:“飞龙使!”

出现的却是郭允明,他像从哪里急匆匆跑来:“陛下。”

“飞龙使呢?”

“他、他去看情况去了。”

“什么情况?”

“也没甚么。”

“胡说!”皇帝掀被起身:“告诉朕发生了什么事!”

郭允明道:“官家还是歇息吧——”

“服侍朕更衣!”

郭允明见他要自己出去看的样子,只有据实以报:“是殿前都点检,他,他——”

“他怎么了?”

“他带着他的人走了!”

“聂、文、进!”皇帝一个字一个字咬出口:“朕一手提拔他,他如此回报朕!”

“官家千万别动气,”一句话不曾完,外面火光闪烁,此情此景下,皇帝头脑里浮起的第一个词是兵变,满腔的愤怒全数变成惊心,竟而踌躇,郭允明壮壮胆子,将门一开,涌进来一群人,涂油火把明晃晃照耀着,看得清楚带头的是李业,他才放下心来:“国舅爷!”

皇帝松口气:“舅舅是来护驾的吧,朕没事——”

“臣并非护驾,”李业道:“臣恨自己无力,保护不了官家,故来请辞。”

皇帝如遭雷击:“舅、舅舅,你……说什么?”

“臣去了,官家请多珍重。”李业抱一抱拳,提脚就走,皇帝顾不得仪态,一把拉住他:“舅舅,舅舅,你是朕的亲舅舅啊!你也要抛下朕?”

“正因为念着甥舅之情,所以特来告官家一声,官家好有个准备。”李业将袖子猛力一甩,皇帝被他撵得一个踉跄,郭允明急忙扶住他。

满室人如来时般飞速离去。

屋扉洞开,外边一片漆黑。

“朕是做梦!”皇帝忽然一下子扯住郭允明的衣襟:“朕是在做梦对不对?刚才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官家……”

皇帝奋力推开他,跑出门,郭允明连忙跟上,但见皇帝将本应有人憩息的地方一个一个查过去,面如死灰。

全都空了。

“还有谁,还有谁——”皇帝喃喃,正好抓住一人,“飞龙使?你跑哪里去了——”

他的话音在视线落到後匡赞试图掩在身背的包袱后顿住。

“哈哈,你也要走,你也要走!”皇帝猛地大笑,郭允明真怕他发狂,抚慰道:“官家——”

皇帝侧身,一把抽出他腰间佩刀,然后,狠狠捅进後匡赞心窝。

後匡赞始料不及,倒地。

皇帝又毫不留情的将刀拔出,血箭喷涌,射到他尊贵的脸上。

“官家!”苏逢吉目睹了这一切,从他的住宿处赶来。

郭允明这才回神,咽口唾沫,战战兢兢呈上帕子:“官、官家,您擦、擦一擦。”

“都散了,”皇帝望着空中,“朕不知道,朕该怎么办,接下来该上哪儿去?”

苏逢吉望着他血污的脸,叹息。

“说来说去,都该怪朕自己,朕太不成熟了。”皇帝徐徐道:“如果成熟,不该漏了郭威在外头;如果成熟,不该把所有筹码放在慕容彦超一个人身上;如果成熟,不该识人不明将整个京畿交给刘铢这样的人;如果成熟,不至于众叛亲离……”

乌云遮月。

风冷得刺到骨子里。

郭、苏二人寂寂无言,陪他们的君王站着,良久,苏逢吉才道:“大事已去,福不可再,请王早自为计——”

只见皇帝热泪滚滚而下,苏逢吉再度失言,约一刻钟后,皇帝才擦擦眼眶,吩咐郭允明道:“我与苏相进房中谈事,你在外面,不要进来。”

“是。”

两人入屋,一站一坐,皇帝先道:“苏相,朕对不起你。”

他指苏吉利事。苏逢吉强掩悲痛,“事情已经过去了。”

皇帝道:“朕还是欠你一句道歉。他是你唯一的儿子。”

苏逢吉老泪纵横,唯有答:“是他自己命不好。”

皇帝的语速很慢:“朕愿意赔他一命。”

苏逢吉瞪大眼,直视他,颤抖地:“陛下?”

皇帝苦笑:“赔命是说着好听,事到如今,朕已道尽途穷,死反而是解脱。苏相,杀了朕——这是朕对你的最后一道旨意。”

苏逢吉咕咚一声跪倒:“官家!”

“你杀朕,是成全朕,”皇帝很平静:“朕还能留个体面的死法。”

“臣怎敢弑君!”

“朕想了很久,如果落在郭威手里,生不如死。朕亦无面目回去面对太后,面对那张九五至尊之座。”

“官家万不可灰心,即算大梁回不了,只要目前能保得住性命,太后总会知闻,更有河东节度使手握重兵,他也决不会看着郭威直捣京城!”

皇帝深吸一口气,从破旧的窗户指指外面:“是吗?”

整个营地成了一个空营,没人来保护他。

苏逢吉亦知勉强,保住性命很难,但还是答:“是的。”

“苏相,人总要为他做的付出代价,”皇帝却说了:“朕屠了他人九族,想来该是报应。你不忍杀朕,朕会寻其他法子,你应当明白。”

说到最后,他像是累了,闭眼摆手,示意苏逢吉退下。

然而门框一直没有动静。

很久很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听苏逢吉细细道:

“如官家意已决,请卧榻背面,臣……方可下手。”

皇帝默然,目不睁头不动,仿佛早料到似,躺到床上,面朝墙壁。

苏逢吉抹干眼泪,取来白帛,对着皇帝的背,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皇帝的眼皮颤了颤,泪终于再一次流了下来。他伸手入怀,紧紧捏住怀中那个装着一两碎银的荷包。

……

帛练套颈。

阿起。

起羽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

心头像压着一块铅,气闷得难受。

她直起身来,捂住胸口,欲吐,赶紧推被下床,开门,扒住门框,干呕了两下。

却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她大口吸气,一下一下顺着喉咙,浑身冷汗淋漓,心跳不止。

忽尔一阵风盘旋着过来,有人唤,阿起。

她怔住,抬眼四寻。

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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