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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疑心成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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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半敞,寒冷的晨风打着旋儿钻进屋内吹起来衣带袍角,展颢负手在厅堂门口迎风而立,紧锁浓眉,眼望着晦暗的夜空里黑云遮月,天际已显出一道极耀眼的光明。拖耗了整整一夜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展颢心中是理不开的千头万绪。

空气里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听得见火莲因胸口的疼痛憋闷而不时的发出轻喘声,虽然这喘息已经被压抑得极是低微,却也扰得展颢此时丝毫不能凝神思考:发生了什么,昨夜当他与兄弟们把酒言欢的同时,黑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不止是轻尘,所有与辽王府有关联的百十个囚徒在一夜之间已经全部毙命,无一活口!不知道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展颢觉得自己一向明澈洞察的心绪杂乱不堪,两眼灼痛。

他紧紧攥拳,已求能稍稍压制住内心烦躁的涌动,指节发出令人战栗的咯咯的响声。这个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天性善良仁厚,过去总怨怪其心慈手软太过妇人之仁,如今又再次大行杀戮,终究是要成魔了么?!

火莲就跪在展颢身后被低俯的朝霞拉长的黑影里,因心口窒痛而微微缩着肩,脸颊上几道红痕。他偶尔抑不住咳呛喘出一口白气,偶尔抬袖抹掉压过眼眶的泪水。展颢听得出那喘息里带出来的一点点哽咽的意味,甚为不解,转过身,恼火道:“你究竟在哭什么?……你有什么可伤心的?!”

火莲眼里水光晶莹,含泪轻声:“爹不能相信孩儿的解释,孩儿怎不难过?……”展颢一听,登时怒火窜心:“你那也算是解释?!按你的说法,轻尘是拿自个儿的心口往锐器上找,那一伙贼人更是撞死的撞死,咬舌的咬舌,都是畏惧黑牢的刑罚,一夜之间全寻了死路?!”这么离奇,你要我怎么信?!展颢怒目指着他:“你给我说实话!你为何要装作我的模样?轻尘是怎么死的?这背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火莲睁着苦涩的双眼,仍旧道:“昨夜牢狱看管不慎,孩儿刚进牢室,就见叛贼轻尘脱开了锁链寻死……”展颢骂道:“放屁!我明明卸下了她的双臂!她如何能挣脱铁锁?!”火莲道:“手臂卸下也能按回,狱卒之中又不乏高手,许是她哄骗了守卫帮她接了臂膀……”展颢根本听不下去,抬手就是一巴掌:“还不肯说实话?!”气得双眼通红,咬牙骂道:“前有北院王府灭门,现又有辽贼在黑牢离奇死亡,你竟不能给我个合乎情理的解释,还在这胡编乱造!你究竟还要杀多少人才肯罢手?”

火莲爬起来:“孩儿没有欺瞒父亲!”展颢再扬手,忽而腕上一下紧握,竟不能动,那是火莲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之强硬,就连展颢也不能轻易挣脱,手腕一振:“放开!”火莲咬牙死握不放。

已记不清是这夜里挨的第几个耳光了,嘴角又有血丝溢了出来,火莲悲声嘶喊:“孩儿说的话句句属实!爹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火莲?!”心中酸苦迸发,满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扑扑滚落,第一次在父亲眼皮底下哭得声泪俱下。

看见火莲脸上没能掩藏住的放肆的泪珠,展颢以为自己会被激怒,然而没有,他一时间内心揪紧得几乎喘不过气。展颢轻蹙眉尖,平静的看着火莲,冷声问:“怎么,我教你的功夫,就是用来对付我的?”

火莲听了心中一窒,终于缓缓松了双手放下,低眸默默落泪,面色更显苍白。虽然脸上疼得犹如火烧,虽然他的坚持早已惹怒了父亲,可是火莲就是拒绝坦白,因若他透露了真相,很多事很多人就会改变,这个家或许将不复存在。

展颢虽是没再动手,心中的疑问当然没有消减,审问了一夜无果,火莲各种狡辩解释版本,展颢一个都不信。说实话,这折腾的一宿没睡,展颢有一点累,眼里血丝充盈,内心的挫败感难以言喻。他怅然叹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对火莲的倔脾气一点办法也没有。展颢瞥一眼火莲梗着脖子抵死不说的神情,心叹再这么耗下去根本毫无意义。可是展颢疑心甚重,他已经越发肯定的察觉到火莲的刻意隐瞒,他绝不可能放过这个秘密!

展颢无奈的深深吸口气,极缓的蹲下身来,手抚着火莲的双肩,动容道:“火莲,我以为我们父子相依为命二十年,彼此早就熟悉得可以推心置腹,怎么、跟爹说一句实话就这么难?”

火莲听得心神颤动,眼泪根本止不住。展颢见了,眼中也不由得蒙了水雾,他心疼的伸手擦去火莲嘴角的血丝,抹掉脸颊的泪痕,哀叹道:“火莲,爹答应过清月,放轻尘一条生路。这你是知道的,是么。爹虽不能原谅叛贼,但总可以废她一身武功令她无力造反,便留下她一命,爹也愿意看到她们姐妹重聚啊。”

火莲听到这,本来感动的面容忽而愣了一愣,原来爹为轻尘的死大发雷霆,全是因不能兑现对清月的许诺。目光变得涣散,他垂下眼帘落寞的笑了:“竟原来,爹也想见洛家姐妹重逢,也想他们能过得幸福安好吗?那么当初又何必屠人一家呢?”

“你说什么?……”展颢闻言大惊,深邃的眼里乌黑的冷光流转。

火莲抬目凝注的看着展颢的眼睛,那双时而温和时而决绝的眼睛里满是愁绪,显是早已知情,火莲再次感到了失望,他蹙起眉头,言语清冷:“我还道幽冥王一世坦荡磊落,却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还不如冷清!”

“你!……”展颢眼眸紧缩,内心愤恨难平。这件事他藏了许多年,从未与人提起,只因每每忆及皆是苦痛难过,此时他心中已经明白,教内二十年宗卷记录中这唯一的缺失,终归让这个孩子拣着了破绽。他手上用劲,将火莲扯起来带去后山悬崖,一路惊动了卫士。

“你居然说是我屠杀洛府一门,我且带你来看!还记得这下面埋着谁吗?!”

火莲被揪住衣领拽到悬崖边,他看向崖底茂密的没有道理的绿林,那里是狼群出没的深谷,眼里一下充了血丝,恍悟轻声:“是容叔叔……”

“正是容毅!我的好兄弟,你的好叔父!当年便是他动用无间势力肆意杀戮,是他造成了洛家满门灭绝的悲剧!容毅陪伴我创立无间道,为我出谋划策,我还当他是无话不谈的伙伴!却原来他因旧爱移情早已对我多番敌视,留在我身边正是要伺机报复,阴谋篡权!若不是他因私怨杀人一家露出了马脚,我还被蒙在了鼓里!”话未说完,眼角已滑下一道热泪,这是展颢最不愿提及的事,最不愿提及的人。

“前有容毅,后有冷清,都是自作打算,肆虐成魔!他们私自指挥无间卫士多行杀戮,他们的下场,你看到了!”展颢眼冒血丝,嘴唇微抖,似乎不想要说下去,“如果你也偏要做同样的事,为父再容你不得!”

脚下的碎石因松动而滚落悬崖,火莲想起来容毅的惨死,冷清的结局,心里无法不冷了一冷,可是他必须守住这个秘密。他含泪看着展颢,沉静的摇头:“轻尘实属自杀,黑牢之事绝非孩儿计划,血洗北院王府也只为报仇……或许孩儿行事却有疏忽不当之处,但孩儿没有欺瞒父亲,孩儿怎敢欺瞒父亲!”

“够了!”展颢深深一闭目,将火莲拉得更近:“你是我儿子,天下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要再在我面前卖弄那些谎言和借口!我眼里从不揉沙子,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我不可能允许任何人带着秘密陪在我的左右。你给我一个杀戮的真正理由,否则你就跳下去!跳下这悬崖!过去教内的死死伤伤血雨腥风已经够了,本宗断不会再留下一个隐患在教中为虐!”

一串泪珠滑下脸颊断续的跌进了崖下深谷里,火莲悲声轻问,又像是低喃自语:“清月要做的事,爹从不阻拦。清月做错了事,爹未曾责骂过。当初清月背叛了无间道,爹也只是任她离去。爹一次次相信清月,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如果我身体里流的是爹的血,爹会不会就愿意相信我说的话?”火莲抬目去看展颢的双眼,轻轻拉下拽在领口的强硬有力的手,哑声道,“下辈子我做你的亲生儿子,我们再相依为命,请你对我公平一点。”

火莲万念俱灰的望着崖底的深谷,脸上很有一种近乎绝望的释然,然而一步还未迈出,展颢忽然抓住他:“你在说些什么?……”为何我竟听不明白。“……不公平?”展颢满眼的疑惑,深邃的眸中暗潮翻涌,忽的他手上使力猛然将火莲拽开危险的崖边扔倒在草地,他缓步上前,问:“我怎么就不公平了?!……清月?清月不是你抱回来的吗?!”

火莲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带的冲倒在地,他撑着翻过身来,仰面看见展颢眼里因为悲恸而再度变得阴狠的目光,看见灿烂朝霞的背景下展颢如黑云般的高大身影渐渐笼罩而来,心头不由抽紧,下意识的往后挪动身体,神色难掩惊颤,然而他内心憋闷愤慨,便是积怨已久不吐不快。

火莲边退边断续的:“清月……清月确是我抱回来,是我自破庙里发……发现了她带回无间道求爹收养,可是难道……难道爹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自己的血脉,是洛府的遗孤么?!……”距离太近,他慌张的转身爬开两步,虚软的脚下被草根绊住再度摔倒,“爹将清月养……养在身边,百般疼惜爱护,娇宠优待,自是与旁人大不相同,可为何又……又不敢父女相认?!难道不是为了掩藏与洛家夫人的旧事?!……”火莲几乎手脚并用,不断蹭着身子往后搓,他爬起来,不忿的咬牙恨道:“我不清楚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发表意见,可是清月的模样越发像极了爹,而爹却仍要对这段过去遮遮掩掩,不肯明言,惹得娘猜疑伤心,爹到底有没有想过娘的感受?!……”

展颢站定,浓眉紧锁,他略一沉吟,终于听明白,诧道:“你是在说,清月与我血脉相连,所以我就对她多有纵容偏爱?!未能一视同仁?……” 展颢蹙眉抬目看了看天际,眼里的暗淡颜色仿佛是一场怒火狂烧之后余留的残灰,他好似站不稳,伸出手要抓向火莲,然而尚未触及,眼角余光里先有一袭素色的衣裙晃过。

那是秋娘闻讯赶来,挡开了他的手。展颢神色一紧,惊道:“秋娘!……”

秋娘凄然看了展颢一眼,轻蹙蛾眉,眼眶红润,她焦急的拦阻着火莲:“火莲,好孩子,听娘的话,别说了,娘不怪你爹!他没有做错……”话未说完,脸上一道泪已悄然滑下,火莲不忍,心底漫出苦涩:“……娘!为什么你可以承受这么多?爹与别的女人生了孩子,悄悄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他都不肯向你坦白!”

火莲还要再说,秋娘忙拉住他,含泪劝道:“这不怪你爹!不能怪他!若非有高人搭救,娘早已死去,娘不在的那些岁月里,总要有人陪在你爹身边啊,是不是?”火莲蹙眉:“可是……”

秋娘摇头制止他,转身道:“展颢,我不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令你勃然大怒,但是不论火莲这回如何惹到了你,请你记得他是我的儿子,看在我的情面,不要再伤害火莲。”秋娘抚着火莲的脸颊,眼里泪光晶莹:“火莲自幼便与我相识相伴,他天性纯善,我根本不相信他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展颢,你就分一点对待清月的宽容给火莲吧!”说到最后,几乎是哀求。

展颢看见秋娘落泪,心里是真难受,好像有一只手把五脏六腑都抓在了一起狠狠捏碎,半晌,他深喘一口气,开口道:“没有别的女人。秋娘,除了你,我展颢没有第二个女人。

“世上人总有相似,或许清月与我确有几分相像,但并不能说明什么。清月不是我的血脉,她是洛家的女儿,是恩公秦先生的外孙女。我曾在边关为她的母亲洛秦氏医治保胎,仅此而已。我知道清月从娘胎带出来的先天体弱,对她更多容忍纵容,也是因着恩公秦老先生的嘱托。而至于容毅屠杀洛府一门,全因旧爱嫁与旁人又遭残忍对待,他因此对我深有敌视,那便说来话长了。”

未及说完,展颢已眼含潮热:“秋娘,这世上唯有你有资格生下我展颢的孩子。我话已摆在这,你若是一定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人已死无对证,没有人能为我证明。只是不论你信,或是不信,你都得陪着我过完此生。不要消失,不要离我而去,秋娘,你是我深爱的妻子,是我展颢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又指火莲,瞪着一双历目:“还有你!”展颢蹙眉骂道:“为父说的话,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你与我哪怕只做过一天的父子,那也是一辈子的情分,你别想摆脱!此生你就注定做我展颢的儿子,守在我的身边,不准怀疑,不准生事。你若再如这般胡闹添乱,我必用家法办你!”

火莲“唔”了一声,眼神微微抖动。展颢喘口气,眼里有拨不开的黑沉的浓雾,他看着秋娘,渴望着阳光能照进深渊里驱散沉重的雾。他慢慢伸出一只手。秋娘凝望着他,话是听进去了,眼里泪光闪烁,可是没动,心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更要命的是,她偏偏就深爱着他深信着他。展颢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反应,嘴角牵起苦笑,倒也不着急,干脆直接把她拉了过来,揽在怀里。这下火莲可不乐意了,他不想松开秋娘的手,轻呼一声:“娘……”展颢看着火莲,冷冷的:“方才的话,我说明白了么?”

火莲支吾,目光游移,展颢咬牙气道:“你这糊涂东西!竟敢在背后如此编排我?什么“与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什么“悄悄养在身边多年”?!编排的这么跌宕起伏!我真是低看你了!”展颢怒目指着地,“跪下!”火莲只能跪下,目光抖个不停。展颢摆摆手:“我不打你,我也不骂你,你给我个实话,昨夜黑牢的事咱们就此不提!”火莲脸色发白,眼睛不断瞟向秋娘。

秋娘皱皱眉,甩开展颢的手,上前把火莲扶起来,看向展颢嗔道:“你这人当真不讲理,信任是互相的,你要我们信你,你也同样不能怀疑我们。火莲说什么,你就得信。你若是不信,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展颢脑袋直犯晕,一见火莲站在秋娘身后一副安逸坦然的模样他就来气,大步上前怒骂:“我让你起来了?!”火莲迫于父威,慌忙后退两步跪倒。

“展颢,”秋娘赶紧拦住,温柔的揽着他的手臂,劝导道:“你想多了。火莲不是在背叛你,也不是欺骗你,他只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总压制他。再说了,火莲根本也没做错什么,你想一想,他做的哪件事,不都是为我们这个家好,为无间道好。”见展颢神色微有撼动,秋娘笑叹,“真该找个大夫,治一治你这疑心病。”

展颢皱眉:“什么疑心病?我没病!”看看火莲苍白可怜的模样,再看看秋娘一双美丽的充满期待充满信任的眼睛,无奈妥协,叫了火莲起来,叹口气道:“他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都是你惯的!”

展颢扶着秋娘离开悬崖走下石阶回往大殿,不时回头瞥两眼。火莲很乖的跟在他们身后,微微低着眼,嘴角抿着安稳平和的弧度。展颢心叹:或许真是想多了,火莲早已不再是记忆里那个顽皮任性的孩子,他已经长大了,我应该默许他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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