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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山有木兮木有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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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今年长安城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早,不到腊月就下起了小雪。行走在这漫天飞雪中,眼中所见的是满世界的晶莹无暇,让人心生安宁美好。轻轻伸出手,任细小的雪花飘落,感受着那洁白的六瓣躺在掌心的一刹那冰凉,然后融化成透明的小水珠。

不知不觉行至太液池边,池上烟波浩渺,云气蒸腾。就是在这里,正戏水的我与刘荣相遇,此后,每次读到《蒹葭》我都会想到他。那时候,我还不认得刘彻。后来,又是在这里,母亲的一声呼唤引出了刘彘的那句“如果能娶阿娇做妻子,我定要造一个大大的金屋子给她住!”。如今,我果然住进了金屋,只是,从前陪着我的人,此刻又在哪里呢?那时候,我们都还小。

微微摇头笑了笑,踏雪逆风向来时的路行去。

经过昭阳殿时,忽听筝声悠悠,好奇地寻声而去,这未央宫中谁有如此兴致?

展现在眼前的却叫人精神一振,只见九曲回廊处有一白衣美人在雪中独舞。精致的妆容,眼角眉梢处极尽勾魂摄魄的妩媚。佳人嫣然一笑,如夜风中含苞待放的幽昙。朱唇微启,露出白玉般的贝齿。明眸善睐,眼波流转,欲诉还休。可不就是卫子夫?

玉臂舞动,广袖曼舒,柳腰款摆,莲足轻移,每一个舞姿皆透露出无限风情。素手微抬,宽广的舞袖滑下,露出一截皓腕,九连环银镯相击叮叮作响,衬得那冰肌玉骨越发莹润。柔软纤细的娇躯包裹在重重白纱之中,裙袂翩跹,若流风回雪,仿佛即将羽化登仙而去。蓦地一个旋转,及腰的乌发随着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继而坠回到背后。刹那间恍如一株旷世雪莲绽开瓣瓣素白清芬,充满诱惑却又叫人不忍亵渎。

一舞方罢,我还沉浸在惊艳和酸涩的复杂思绪中。舞姿已如此魅惑曼妙,可以想见歌喉又该是如何婉转动听。彻儿,你爱的便是这样的女子吗?

尚未回过神来,忽听“啪!”的一声,抬眸去看,不由讶然的稍稍睁大了眼睛。那方才还临袖起舞的绝美女子现在却捂着右脸俯身卑微跪下:“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满脸轻鄙神色的阿绾站立在一旁,气势汹汹道:“宫中禁忌穿白,教规矩的嬷嬷没告诉过你吗?”

阿绾大约是见我方才只是沉思却不说话,担心我是气坏了,才想着替我出口气。微微一叹,不想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卫夫人请起!”

阿绾略带刻薄的讽笑道:“原来是卫夫人!您从未到椒房殿请过安,奴婢还以为是歌舞坊的哪个下贱女子在此撒野呢,方才真是得罪了!可纵然是夫人,也该守宫里的规矩!”

卫子夫惶恐得又要拜下:“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

我还未答话,阿绾又气笑道:“卫夫人又错了!您如今已被封为夫人,怎可再自甘下贱称奴婢?况且皇后娘娘又何曾说要降罪于你?怎敢如此诋毁娘娘?夫人莫不是奴婢当久了,始终改不了这小心过头的性子了?”

“子夫!”过去无比熟悉如今听来却觉恍若隔世的声音远远传来。

所有人都俯身下拜,口中齐齐高声道:“叩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我转头望去,只见刘彻正从那九重高台上的层层汉白玉阶疾步奔下来,恍惚间身形与十三岁时同我从泰山之阴下山的那个少年重合,我不禁脱口而出:“彻儿,慢一点!”他怔了怔,却依言放慢了脚步。

我的心绪却已飘远,如果那时我说上一句“彻儿,慢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从石阶上摔下去,弄得浑身是血了?我也还会就那样不假思索的答应嫁给他吗?回过神来,眼前还是戴着尊贵华丽的十二毓冕冠,身着玄色绣金锦衣的皇帝,袍裾上的五爪金龙晃得我眼睛发疼。

向后退了两步,微微屈膝:“陛下万寿无疆!”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对刘彻行大礼!

他脚步顿了顿,越过我径直的朝卫子夫走去。一边扶起她一边说:“都起来吧。”

他轻抚着卫子夫带着鲜红掌印的侧脸,温柔的语气掩盖不了怒火:“谁打的?”

卫子夫不敢答话,水波盈盈的美眸只委屈的看向我。

“皇后!”

他第一次这样唤我!这两个字让我的心蓦地下坠,头上金灿灿的凤冠此刻竟无比沉重。该死的第一次!

深吸了口气,维持住仪态:“臣妾在!”

阿绾扑通跪下:“不干娘娘的事,是奴婢做的!陛下要责罚就罚奴婢好了!”语气中颇含愤愤不平。

他深深的看着我:“告诉朕,是何原因?”

我一点都不想对他解释,一点都不!尤其是从他嘴里吐出那两个字之后,我更是半句话也懒得说了!

然而,终是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平静自若道:“纵然陛下再宠爱新夫人,也该有个度。宫中禁忌穿白,这可是最低等的奴婢都知道的规矩。”

他温和的注视着卫子夫,漫不经心道:“就为这个?可朕觉得子夫这样穿着甚美!”

我终是带了怒气道:“那便请陛下带着卫夫人回殿好好欣赏,想穿什么颜色都无人理会!这里到底是皇宫内苑,宫规森严,卫子夫如今既已被封为夫人,更得以身作则!”不喜欢便是不喜欢,陈阿娇不需要勉强自己接受,不需要委屈求全,更不需要强颜欢笑。

他许是一腔怒火得不到发泄,指着仍跪在地上的阿绾道:“大胆奴婢,敢以下犯上!来人,将此贱婢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贬到浣衣局!”

“慢着!”我凌厉的扫了一眼正要上前的内侍,“阿绾是臣妾的贴身侍婢,若未得臣妾许可,怎敢任意妄为?臣妾身为这未央宫的女主人,训导个藐视宫规的夫人怎会纡尊降贵亲自动手?若陛下觉得臣妾做错了,是不是也要杖责臣妾,将臣妾贬到浣衣局?”

一口一个“陛下”“臣妾”,我心里却着实痛的很。浣衣局?刘彻,你是想为卫子夫出气吗?

我多想听他说一句“你不会!”,然而耳边听到的却是刘彻隐含恼怒不满的质问:“阿娇,你总是这样,如今为了个奴婢你也要跟朕过不去吗?”

再次深吸了口气,我抬高下颌缓缓道:“对于陛下来说,阿绾只是个低贱的奴婢,但是对臣妾来说,她却是陪伴臣妾从小到大的姐妹!”

在“从小到大”四个字上我咬的很重,刘彻,你也是伴着我从小到大的人,如今更是我的夫君,可是此时此刻却拥着另一柔媚女子与我对峙,何其悲凉!那卫子夫与卫青,一个歌舞妓,一个骑奴,难道就是什么高贵的身份?可你得知母亲动了他们时,又是如何待我的?

刘彻冷淡的声音传来:“敢问皇后训导完了没有?”

他有多久没对我笑了?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暗紫色轻裘,又看了看身着素白纱衣在漫天雪花中瑟瑟发抖的卫子夫,不由暗暗一叹,果真是个煞费苦心勇气可嘉的女子。

白雪依旧夹杂着寒风满世界飘洒,我移步走到卫子夫面前,她水汽氤氲的瞳眸仍带胆怯。我笑了笑,似对她说,又似对自己说:“你冷不冷?”

话音刚落,余光里就觑见刘彻脱下锦衣径直披在卫子夫身上,温柔的对她说:“你刚出月子不久,着凉了就不好了,我们进殿吧。”

“彻儿,我很可怕吗?”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问出口。

我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们远去,那漫天飞雪中相偎相依的背影恍若一对璧人,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起《诗经》中的句子,“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曾几何时,他身边的人是我。我只感觉前所未有的寒冷,从身冷到心,直到听得阿绾怯怯的饱含担忧的呼唤“娘娘!”。

心里堵的厉害,喉头也哽的难受,迎着风似乎有雪子落入我眼中,极力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水意,轻轻拂去衣上的雪花,淡淡道一声:“走吧!”多少无奈,伤感与怅惘尽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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