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苦肉计?(1 / 1)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金兆民和尚熙昨晚就搭袁氏夫妇的专机去了京城。
刚到家金兆民就打来了电话,柳叶儿才想起来昨晚打过一次,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有给他。金兆民问了一下她的情况,知道平安,也就放心了。末了,又突然想起来似得问昨晚打给他的电话是谁的。柳叶儿怕他担心,不想做过多解释,便说是一个朋友的。金兆民没有再问,只说了些嘱咐的话,收了线。
本来三四个月的身子是很轻松的,可是这几天被老七和Jake这么一闹,思虑过多,竟然起来不多久又觉得乏了,上楼去睡下了。
一觉睡到傍晚十分,金兆民和尚熙竟然回来了。
柳叶儿睁开眼睛,尚熙坐在自己床边,金兆民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爸,阿姨,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柳叶儿揉着惺忪的眼睛问。
“叶儿,你没事吧?”金兆民见她醒过来,忙走过来问。
“没事啊。怎么了?”柳叶儿诧异的看着他们,这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呢。
尚熙拍拍她的肩,笑着说:“没什么,你爸听说你在医院忙完马上就赶来了。”
“哦。”柳叶儿不置可否的答应一声。
尚熙回头看了看金兆民,金兆民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慈爱,显然看见她好好的,心放下来的样子。
过年也好,难得金兆民呆在家里不用去上班。早晨,早早起来,就提了一把剑去院子里晨练。只要有时间,他总是不放弃一分钟锻炼的时间。这是从小劳动养成的习惯,说实话,金兆民还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
柳叶儿端着一杯豆浆喝着,尚熙在厨房忙碌着,将金兆民的早餐端出来。
家里的电话响了,柳叶儿放下手里的豆浆,过去接起来,是老七。一听见他的声音,马上扔下去。回过身去,又端起豆浆若无其事的喝着。
“谁的电话?”尚熙在厨房里听见了问。这几天打电话到家里来的人很多,也有些人借着过节的机会来找金兆民办事儿,每当这时候都是她来挡的。
“不知道,打错了的。”柳叶儿语气平静的回答。
正说着,“叮咚,叮咚~”门铃响起来了,柳叶儿过去开门。
“叶儿~”门刚刚被打开一个缝儿,老七马上探头进来。
“怎么是你?”柳叶儿咬着牙,冷哼一声,“出去。”说着就要关门。只是老七已经抓住门边,半个身子挤进来了,脸上却带着笑意,讨好的说:“让我进去吧,你不知道,你不在我有多担心,昨晚去了哪里?”
“要你管!”柳叶儿脸上带着愠怒,“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要,叶儿,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老七便哀求着,边往里面挤。
柳叶儿禁不住他这么一挤,眼看就要挤进来了。尚熙在厨房已经听见了响动,出来看见柳叶儿和老七一个里面一个外面,隔着门板较劲儿。
“是博初吗?”尚熙的声音一出来,老七便如获救星一般叫道:“阿姨,是我,我来给你拜年。”
他的意思是他现在是尚熙的客人了。这样的话一出口,柳叶儿也不好再往外推了。哼了一声,转身就上楼去了。
老七看着她,尴尬的冲尚熙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尚熙。
尚熙一边责怪着他来就来了不该带着东西之类的,一边招呼他坐下。将东西收拾了,自己也陪着老七坐下来。两人说这会儿话,尚熙见老七心不在焉的,眼睛不时的往楼上瞟,心下明白,便说:“你还没用早餐吧,我去厨房拿,你先坐一会儿。”
老七连忙点点头,答应着。看见尚熙进了厨房,迫不及待上楼去看柳叶儿。
柳叶儿听见楼梯上传来的声音,知道他上来了。拉开门,站在楼梯口冷冷的看着他。
“叶儿,我有话跟你说。”老七抬头仰视着她,带着哀求的语气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柳叶儿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肚子,冷着脸叱道。
“叶儿~”老七无比哀怨的叫了一声。
柳叶儿转过头不看他,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你走吧!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虽然轻,可是却似千斤巨石砸在老七的心上。堵得老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怔怔的站着。他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倔强的一个人,早知道这样,就跟她说实话好了。
“叶儿,你听我说~”老七愣了一下,下定决定,往上走。
“出去!”柳叶儿见他不但不死心,还往上走,怒斥道。
“你听我说,我真的喜欢你,我们结婚吧。”老七脸上带着痛苦,说道。
“结婚?你告诉我,我要和谁结?嗯?你是谁啊?我认识吗?”柳叶儿气急,提高声音反问。
“叶儿,我~对不起,我错了,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婚房我都收拾好了,只要你答应~”老七自知错了,解释。
“喜欢?说的好听!姓袁的,你被人甩了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柳叶儿咬着嘴唇,气得发抖。
“什么被人甩?”老七不解的问。
柳叶儿狠狠的瞪着他,冷笑涟涟,再也不想自取其辱,跟他多说一句话,便带着一身寒意,一步一步往下走。
她怀着孩子,老七不敢硬闯,见她那样一身怒意,更不敢再激她,只好一步步退下来。可是还是不敢死心,嘴里说着央求的话。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股凛冽的寒意袭来,老七转过头去想看个究竟,一把剑“嚯”的一下直戳到眼前,吓得他变了脸色。抬头望去,金兆民一脸怒气,冲着他。“金叔叔~”老七叫了一声。
“我女儿叫你走,没听见吗?”金兆民冷声喝道。
老七苦笑了一下,说:“不劝叶儿回心转意,我是不会走的。”
金兆民冷哼一声,说:“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说着提剑上挑。
老七吓坏了,连忙撑着楼梯的护栏跳下去。
这时候尚熙也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了,见金兆民提着剑直指老七,也吓坏了,连忙想上来制止。可是,没走两步就被他们逼退了。
金兆民提剑追刺,老七上蹿下跳。金兆民步步紧逼,老七东躲西藏。金兆民大声喝骂,老七软语相求。一时间,乒乒乓乓,花瓶、果盘、电话、墙上的字画、桌上的早餐,全都滚落在地,尚熙大声阻止着,可是金兆民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终于,老七躲至玄关处,眼看着就能逃脱,可是不知怎么他又跑到了客厅中间。这一下子,整个人暴露在金兆民的面前。
金兆民意思也没有犹豫,挑剑刺出去。
就在这一刹那,柳叶儿终于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不要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楼梯上跑下来的,就那么,风一般挡在老七面前。
“叶儿~”金兆民艰难而深沉的叫了一声。
“你太狠心了,你让我没有爸爸,现在又想让我的孩子也没有爸爸,你怎么就这样冷酷残忍那!”一句话说的泪水早就已经在她尖尖的下巴上汇成了一线。
金兆民的剑尖指着自己的女儿,一下子懵住了,这时才醒悟过来,“咣当”一声,手里的剑掉在地上,颤声道:“叶儿~”
“我们走。”柳叶儿反手拉过老七,转身就往外走。老七不知道状况,被柳叶儿拖着,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金兆民,突然明白,原来,这是一出苦肉计啊,吓得他!心里这么一想,脸上带着笑意,感激的望着金兆民。只是他这笑,看在金兆民眼里竟是那么的刺眼,仿佛是在向他宣布自己获胜一般。
咦,哦,衣服!尚熙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过去从衣帽架上取下他们的大衣,拉开门就要往外跑。
“站住!”金兆民的声音冷凝而又威严的响起来,“回来。”
“我去给他们送衣服,叶儿穿的那么少,万一~”尚熙焦急的解释。
“不准去!”金兆民的脸色铁青,声音带着万分的怒意,喝道。那样子吓了尚熙一大跳,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这样子,几十年来,她只见过一次,就是杨柳的死讯传来的时候。那时候她怕极了他,真害怕他会扑过来,将她撕碎了。
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尚熙站在门口,连关门都忘记了,就那样定定的站着,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眼睁睁看着金兆民的背影进了书房。半晌,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走进书房,笑道:“叶儿和博初走了。”
“我看见了。”金兆民带着怒气说道。尚熙本是好意,可没想到他这么一凶,自己心里也来了怒气,又对他这样对待女儿不满,原本可以好好劝劝她的,为什么非要这种激烈的方式,刚刚吓她不轻呢,否则叶儿也不会那样坚决的跟着博初走,于是倚着门便道:“你可真是冷酷残忍!叶儿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金兆民怒不可遏,抬头阴恻恻的说:“好,那样你也走。”
尚熙被他说了个无趣,转身去了卧室,一个人待了半晌也不见他来哄,心下更加难捱,换了件衣服,拿了包出去了。
金兆民在书房听见关门声,出去看时,却见她已经走了。想追出去,心中的怨气正浓,恨恨的又坐回到沙发上。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人,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真是后悔,应该买一个有声音的回来,至少此时家里才不会这么寂静。
没有女人管束,金兆民索性放开来。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烟蒂堆了整整一烟灰缸,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满室的烟尘透过光束清晰可见,更显得坐在幽暗处的人一身落寞。
傍晚十分,家里的门被敲响了,笃笃笃的声音显示着外面的人急切的心理。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打开门。绚烂的夕阳的余晖投射在他的脸上,吓了肖剑一跳,连忙颤着声问:“金书记,您怎么了?”
“进来吧。”金兆民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身走进屋里。
屋里的情形更是让肖剑吃惊,看着烟雾缭绕、满地狼藉,电话线被拔断了,扔在地上。狐疑的四处往往,莫不是两口子吵架了吧?界内都知道金书记很疼老婆,从来不玩别的官员的那些花花肠子,更别说是打老婆,今天这是怎么了?尚熙迟迟不见,更增加了肖剑对自己的猜测的肯定。
“房间比较乱,随便找地方坐吧。”金兆民大马金刀的坐下来,随意的说着,“什么事?”
肖剑将他对面的一个沙发上的碎花瓶收拾干净,坐下来,说:“京城来电话了。说是联系不到你,叫我过来看一下。”
“电话打到办公室的吗?”金兆民微微皱了一下眉,问。
“不是,我一个同学在侍从室任职,是他联系的我,叫我转达给您。”肖剑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金兆民的神色。
说到“侍从室任职”几个字时,他的眼皮上挑了一下,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丝毫的表情。金兆民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肖剑连忙拿起打火机凑了上去,金兆民借着火点着了烟,吸了一口,烟圈噗噗的晕开来,散进浓雾之中。一连抽完了三根,才起身,走进书房,接上电话线。将一串熟悉的数字摁上去,“嘟~”电话接通了,侍从室一听是金兆民,马上客气的叫他等一等,很快那边有了回应。
等金兆民出来时,肖剑一身的冷汗,真后悔刚刚嘴太快了,忍了那么久,还差这一会儿吗?
“要是没事帮忙收拾一下吧。”金兆民声音不大,虽和平时一样,可肖剑总觉着透着一种奇怪,无端的让他心惊。宦海沉浮,他早已经历练出了极深的城府,可是此刻心却是似乎有些不由自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