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1 / 1)
天幕阴沉、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
远处的号角声声,激荡人心。
对阵双方将士的呐喊声、战马的嘶吼声,一阵高过一阵。
突然,一声惊雷震颤着大地,紧接着是一连串的闪电划破天际,劈中了高山上的一颗苍天大树,发出霹雳哗啦的巨响,周围都是怪石林立,群群丛丛,刹那间火星四溅。
随着这道闪电从天际落在山巅之上的还有一只麒麟和另一只神兽。
神兽身受重伤因为法力被削弱,他此刻没有办法维持人形,幻化成兽形,有一只犄角也被折断,血从他被刺穿的胸口不断的往外流出来,染红了大地。
小麒麟怀抱着幻化成兽形的嘲风哭喊道:“嘲风,嘲风!你醒醒!”
嘲风是自己的守护神,自小一直陪在小麒麟的身边,从未离开过。对小麒麟来说,嘲风的存在就如大哥哥一般,照顾她,陪伴着她,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嘲风有可能会离开自己而去。
昨夜,宫殿被袭击,梼杌带着大批的恶兽到麒麟殿抢夺他们家祖传的金石,小麒麟的父亲为了守护金石中了梼杌的毒,生命垂危,她必须尽快找到梼杌,拿到解药。
可是在追捕梼杌的过程中,嘲风为了保护自己被梼杌的手下击中,身受重伤,法力大失。小麒麟也受伤了,他们落在这山巅之上,此刻,小麒麟焦急万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嘲风忍着剧痛一声也没有哼,道:“别哭,我没事。”他知道房骐自小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这次被梼杌偷袭,对麒麟殿的打击甚大,他们必须找到梼杌,拿到解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必须让房骐冷静下来,不然如果他一旦有事,房骐必定方寸大乱,他缓了缓口气,继续道,“你不要担心我,反倒是你,身上的伤势要紧吗?”虽然嘲风不顾自己的安危,自己用身体帮房骐挡住梼杌的进攻,但是她也受到波及。房骐自小最怕痛的,小时候毛毛躁躁的,嘲风总是追随她身后,但还是有顾不周全的时候,房骐一有什么磕碰总是会哇哇大哭,所以现在嘲风非常担心房骐的伤势。他们掉落下来时房骐背着他,才不至于跌落在地粉身碎骨,现在她又变成了人形,脸上满是泪痕和担忧之色。
嘲风抚着房骐的脸心疼地问道:“伤到哪里了吗?是不是很痛?”
房骐法力不及嘲风,虽受嘲风保护,但还是被梼杌的法力伤及,她现在胸口像被灼烧一样难受,但是仍咬着牙暗暗忍受。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哭哭啼啼的了。经历了这次的劫难,他们还有很多危难要面对,嘲风为了她已经受伤至此,她不能再让嘲风担心了。
房骐摇了摇头,紧紧地抱着他道:“我没有事,你不要担心我。我们怎么办,这里好像在打战,随时都可能会有人经过。”她说着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烽火,号角声还是此起彼伏的回荡在茫茫的旷野上。现在嘲风是兽形不能变成人形,他们一旦被人类发现就麻烦了。
嘲风点了点头,道:“这里是西北的交界,氐族人年年攻打汉朝,战事不断。我已经没有法力变回人形,梼杌此刻既在人间,一定是变为人形,我们追踪他到这里就断了,估计他应该潜伏在这附近。你如果遇见部队,就跟着他们走,伺机寻找梼杌的下落。”
房骐摇头道:“你伤这么重,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们找一个地方躲一躲,我们必须等你伤好点才能继续寻找梼杌的下落。况且,我也不知道梼杌的样子。”她也没有见过梼杌变成人形的样子,茫茫大漠要到何处去寻?
嘲风焦急道:“你不要管我了,我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疗伤,等法力恢复到能变成人形即刻来找你。现在麒麟殿情况危急,尽快找到梼杌,拿到解药才是当务之急!你必须顾全大局,这也是你身为继承人必须承担的责任!”他说着从身上拿出金石,交给房骐,道,“这块金石,是上古时代就传下来的宝石,这块金石的法力可以和其他的人身上的法力相融合的,它能增强你的法力并隐藏你的法力不被发现。梼杌是恶兽,有这块金石在,他不会感应到你的与众不同的身份,就算他发现了,也不敢近你半分。你带在身上,切不可离身,一旦离身,你的法力就会不及梼杌,很容易被他趁虚而入。“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我估计他就潜伏在军队里,那里人多眼杂,最是好隐藏。万幸的是,梼杌也没有见过你人形的样子,你留心观察,小心防范,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定能寻到些许蛛丝马迹。”
房骐道:“那就更应该把金石留在你身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房骐还待再说,突然,嘲风看到有一个人从远处骑马而来,他示意房骐先不要说话,专注的看向远方,只见远处沙尘滚滚,嘲风再细看时,这人已经距离这里不足千米了。
嘲风大喜,对房骐道:“看那人的装扮应该是位汉朝的将军才对,你去跟他求救,他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到了军营,你一面疗伤,一面寻找梼杌的下落。”
房骐转头看时,只看到滚滚沙尘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其他什么也看不清,她知道嘲风善于瞭望,所以,她对嘲风的判断一点也不怀疑,但是她此刻担心嘲风的安危,道:“那你跟我一起去,他既是汉人,想必也不会伤害我们。反正,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嘲风苦笑道:“我已经没有力气变化成人形了,以我现在的样子要是被人类看到,必然会被当做妖魔鬼怪群起而围之。到时候不仅无助于我们寻找梼杌的下落,反倒只会坏事。你不要再感情用事了,君主此刻生命垂危,你也不想看到麒麟殿毁于一旦吧!”
房骐说什么也执意不肯自己单独走掉,嘲风焦急万分,眼看着那人即到眼前了,他对房骐道:“照顾好自己,寻找梼杌,等我回来!”说着用最后一丝力气点中房骐的睡穴,一咬牙齿纵身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房骐被嘲风点中睡穴,倒在山巅上,眼角还有一丝眼泪滑落。在她的身后是万丈的悬崖。
骑马的青年此时已经来到山巅之上,刚才他从远处隐隐看到这里有人影,但是因为山雾缭绕看得并不清楚,此刻到了近前,才看清原来是一位少女。
她约莫十五六岁,圆圆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并不是时下流行的柳叶眉,两道眉毛略显英气,眼角上挂着泪痕,青年忍不住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她白皙的皮肤上有些细小的伤痕,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鲜血染红。
青年皱了皱眉,想她可能是遇到氐族的人袭击,他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骑马而去。
房骐迷迷糊糊地挣开眼睛,周围的环境是她所不熟悉的,她环顾四周,是一个帐篷,现在还能听到外面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马鸣叫的声音。
她正迷糊着,突然想到嘲风,惊叫了一声,又迅速的扫了一眼帐篷内,并没有看到嘲风,焦急的大叫道:“嘲风,嘲风!”边喊着就要下床来,但是此刻她身上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般,精疲力尽的使不上一点力,挣扎了一阵,颓然地倒在床上,嘴里还喃喃着,“嘲风……嘲风……”眼泪又自眼角流下。
外面的人听到响动,掀起门帘走了进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你醒了吗?”她端着手里的药汁走到房骐身边,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昏迷了三天了,现在终于醒了,这三天真是累死我了。”然后转头对帐外的人道,“快去通知将军说她醒了。”说着把手里的药汁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房骐转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她画着浓浓的艳妆,大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在抱怨,她伸手撩了撩头发,染上鲜红色的指甲触目惊心。
房骐看到那鲜红的指甲,想到嘲风身上染上的鲜血,虚弱地问道:“嘲风……你知道嘲风在哪儿吗?”
那女儿奇怪的看着房骐,道:“什么嘲风,将军只带着你一个人回来,没听说有什么嘲风,只有西北风,你要不要?”说到这里哼了一声,斜着眼盯着房骐,“一个丫头片子,在这荒郊野地里,难不成是跟男人私奔不成?”她说着弯下身,捏着房骐的下巴往左边扭了过来,指甲陷进了房骐的下巴,她痛得想转头,被那女人更用力的扭住,拧了拧道,“长得倒是不错,啧啧,这皮肤嫩的都可以掐出水来了吧……”
正说着,一个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那女人赶忙把捏着房骐的手改抚上她的脸,假猩猩地道:“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说着竟然擦拭了下没有眼泪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