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心如死灰(1 / 1)
一瞬间他以为容瑾之恢复了记忆。好在后面的容瑾之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宣布大会继续。
“唉........”有人在叹气。
“唉啊........”叹气的声音大了。
“唉唉唉啊..........”这是要唱成曲儿的节奏吗?
兰赋辞坐到了走廊上,翻了个白眼。“饮情,叹什么气。意中人跑了?还是你家老爹不让你出来了?又或者.....”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公子现在还没有心思寻意中人。我家老爹更是没空管我。”路饮情摆了摆手,端过一旁桌子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大口。
“那你为什么叹气啊?还这么幽怨?”
路饮情喝了茶也没有提起精神,“你说呢。等了一上午了,除了推选新任武林盟主有点意思外,我要看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啊。没有出现啊!!!”幽怨,对就是用那种幽怨特别幽怨的眼神看着兰赋辞,把兰赋辞都看毛了。心里想,我不是负心汉我不是负心汉。
鹿印没有听见之前兰赋辞两个人的话,好奇的问道:“谁啊,你要看的是谁啊?”
路饮情神情痛苦,悲痛欲绝道:“戮天宫的无衣艳玉,芙蓉斋的殊玄,落宇峰的蝶蛛成王。看不到啊我看不到。为什么他们还不来,还不来。等死个人哟............”
一口气说了可动天下江湖风云的三个人的名字,路饮情也算是纨绔子弟到家了。
鹿印点了点头,好心的拍了拍对方,“结交好友,也要看对人。对方可都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小心把自己栽下去。身为好朋友,我就提醒到这了。”
路饮情拍掉了肩膀上的手,一个白眼扔给了鹿印。“错了。我想跟人家结交,对方还不一定看得上我咧。我只是想看看得之不易的武斗嘛。还是当今天下江湖三位绝世高手的武斗,无衣艳玉,殊玄,蝶蛛成王。啊,你们想想,那场面,一定非常壮观。可是.......”话音一顿,满面喜悦的表情瞬间痛苦万分。“可是,他们一个都没有来,一个都没有来啊。”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已经陷入“看不到”的死循环里的路饮情,再也抑制不住的跑到一旁喝酒去了。
鹿印和兰赋辞对视一眼,无可奈何。
谢峋和看着台面上的武斗,除了偶尔看眼鹿印,其余时间都在老僧入定。
擂台是一个大擂台,四周则坐着各门各派。在一处角落,或站或坐着一行人。为首的,紫衣镂空透明白纱的无衣艳玉看着台面上对战的人,摇头叹气;又转头看向在楚南云身边学习聆听处事方针的新任武林盟主——容瑾之,目光深邃。
薇九看着手里的签牌,趁自家宫主没有发现之际,手上运劲,瞬间化为飞沫。
“九儿,为什么把签牌粉碎了?它没有惹到你把?”
无衣艳玉喝着茶,揭穿了薇九的举动。
薇九脸立马红了,却不认错,鼻子朝天:“戮天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用什么签牌。还和他们对战,留到最后威慑他们岂不是更好。也省的他们说戮天宫的坏话。宫主你信不信,你现在出去问一句,刚刚都谁说了戮天宫的坏话,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的。他们这群人就会背后嚼舌根,有种正面打啊。废物!”
玉相拉了一下盛气凌人的薇九,“九儿,少说几句。别忘了此次来,是有任务的。”说到任务,薇九这才收敛了点。不过仍然不屑去看台上的武斗。
此一趟和无衣艳玉出来的,只有二姐玉相,薇九。欢梦和楼秀则守护戮天宫。
中场休息,由于新任武林盟主容瑾之刚加入,还没有知道其中的计划,暂时由前代楚南云代理。
楚南云抱拳,“此次除了推选盟主和共同商讨讨伐邪派的计划,还有一件就是一年前由红谷峰红娘散发的《芍药少情》的十二章纹。”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楚南云双手向下按了按,“众所周知,《芍药少情》是戮天宫宫主无衣艳玉的手中宝,可惜一年前不知如何跑到了红谷峰红娘的手里。于是红娘又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将《芍药少情》散播天下。这段日子,众门派为了讨伐的蝶蛛成王以及各路寻找《芍药少情》,都消耗了许多。”台下议论纷纷。
“不过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芍药少情》已经全部收集完成。”话音未落,却震慑了在场的众人。包括无衣艳玉一行人。
“是什么人收集齐全的?”
“真的收集齐全了?不会其中有掺假的吧?”
“是真的《芍药少情》吗?拿出来看看啊。”
.........
底下立马炸开了锅,不过是好事者,当然其中少不了好奇者、挑事者。
薇九双手握拳,要不是有任务,恨不得上去一人给一拳,然后大声告诉他们,真的《芍药少情》在戮天宫宫主无衣艳玉手里,你们少在那信口胡说。
而各路的掌门人,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不能留,赶紧烧了。”峨眉派的师太清绝道。
“是啊。不能留。不然无衣艳玉一定会来争夺的。”庄天雨赶紧说道,装好人。
少林派的方丈了无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害人之物,于使用者、受害者都是一种伤害,还是解决源头为好。”
当然有赞同的也有不赞同的。只是这个不赞同,却也是赞同。
天峨派的金天老摆了摆手,道:“先不能烧。”
楚南云皱眉,“为何?这可是害人之物,少了对大家都好。”
金天老摇头,“我是说不能现在烧。”
“愿闻其详。”
金天老笑嘻嘻道,“《芍药少情》现在全在我们手里,那么修炼它的无衣艳玉必然会前来夺取,毕竟他还没有练到顶峰嘛。对此他前来夺取《芍药少情》这条线索,我们可以来个瓮中捉鳖,利用《芍药少情》将无衣艳玉等人一网打尽。”说的万丈豪情,却也立马有人提出不同。
“无衣艳玉是那么好打的吗?别忘了对方可是和殊玄齐名称霸江湖的大魔头,那那么容易中计。”说的在理。对方也不是白痴,活该看见坑了还往里面跳。
“说对了。但我们也可以稍微改变一下策略啊。无衣艳玉并没有全部练完《芍药少情》,那么他就一定有闭关的时候,如果我们在他闭关的时候攻打上去,让他散了功。那一刻,对于我们来说,不是更容易吗。”
金天老话语里全是明智,可有心人还是看出了他对某种事物的觊觎。
台下无人说话,金天老知道要再下一步重棋。转身对新任盟主容瑾之弯腰道。
“还请盟主同意。天峨派愿先为众门派打探消息,到时还望大家齐心协力,一同将邪派一网打尽。”
说的慷慨,叫人不忍心拒绝。
现任武林盟主容瑾之沉思后,“庄帮主所言亦有些道理,此种机会却也着实不多。恩,此事后面再议,大会继续进行。”
盟主发话,众人不再说话,安心看着武斗。除却某些人的别有用心外。
无衣艳玉喝着茶,眼睛却是偶尔盯着走廊那边的兰赋辞,以及...容瑾之。
玉相察觉了自家主人的心不在焉,不放心道,“宫主,任务真的要执行下去...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衣艳玉的一个手势打住了。
两眼注视着天空,出神的凝视,偶尔的流盼,便是清澈。
“刚刚你都听到了,就算我停手,后面要发生的事故仍然会发生。”左手大拇指揉划着食指上的深紫色牡丹戒指,阳光照耀下,食指的牡丹戒指与无名指上的淡紫色牡丹戒相辉映。雍容明净,神秘慵懒。
“若不执行下去,事故将会无限大。到时,何尝不是另一场的血雨腥风。”
无衣艳玉说话时,脸上面无表情,说着可动天下苍生的事故杀伐,却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不知是什么样的任务,可以使人这般的淡漠生死。不过无衣艳玉也的确有那个资本淡漠生死,毕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魔头。
“恩?玉儿,那个穿暖黄衣服的公子哥是谁?”
无衣艳玉指着路饮情问道。
玉相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路饮情,“是亭山秋水山庄的小公子,路饮情。听闻他的喜好是结交天下英豪好友,不论好坏,黑白两道都会给他点面子。路饮情的父亲是个商人,又天南地北的到处走,结交的习惯大约是从他父辈传下来的。路饮情虽不会武,但也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俗话说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和商人作对,对两边都不好。”
点了点头,看着路饮情天都蹋了下来的感觉,忽然发现,这种表情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兰赋辞的脸上,一次都没有。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幸看见。大约也是唯一的一次了吧。
花海暮色,月白风清。青山环抱绿水,绿水映照青山,诗情画意的姹紫嫣红。郁郁葱葱,青翠温润,配上那垂下的柳枝,如流水朝华的迷人,天女散花的画卷。
百花团簇、绿柳成茵的山上,伫立着一名少年。身袭白衫墨竹黑渐浅的流苏黑纱,脚踏白色翡翠金边靴子。长发用淡紫色发带系住,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都带有牡丹戒,深紫和淡紫衬得神秘而雍容。而手上拿着一把黑如墨的剑,那剑的全身还刻印着深红色的牡丹,牡丹花下是荆棘的枝条。牡丹花的花蕊是翠绿色,在阳光的直射下,会略闪现些许的淡紫色。剑柄上白色的流苏串珠随风飘逸。
一个英姿飒爽的高马尾少年,在初生的阳光照耀天地的一刻,动了。
剑随人走,人随心走。出鞘的那一刻,耀眼了苍茫。白衫黑纱墨竹少年用心尽情的舞动手中的牡丹花剑。一剑一花,用气挽留,剑尖绘画,于心淡然,御风平静。舞的是平静淡然,不理俗世,配上这画中境,如同安静静谧的湖面,一瞬间的刹那,却也只是月色如水。
突然不知为何,剑势发生了变化。一改平淡如水,温文尔雅。剑如微弓的蛇,杀气凛凛;剑气犹如有了生命般,在他的身边周围快速游走翻腾,气劲所到之处全部拦腰截断。少年的牡丹花剑剑尖挑起飞离枝干的牡丹花,在空中将它接在剑尖上。牡丹花孤零零的落在剑尖上,虽少了百花争艳的场景,但却更增加了牡丹“花中之王,国色天香”的姿态。
“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牡丹花倏然震入天际,少年的剑再度变化。一改杀气血戮,游龙逍遥般,对着天空的牡丹花快速旋转剑身。少年的身体也随剑一起旋转,人剑合一。
“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一剑舞尽,明风无尽。一剑入鞘,漫天飞花。
少年抬头看着花飞牡丹,负手背后,如君如竹。
如此美景,不似凡尘。
如此少年,胜似仙人。
“艳玉,又在练剑?怎么不找我?”和无衣艳玉相处久了,自己就算未得到通报就进来,他也不会说自己的。若说为什么,不是还有契约在嘛。
少年兰赋辞站在比他高半个身子的少年无衣艳玉身边,一起看这漫天飞花。
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花朵的一生平淡无味,却能在一瞬间绽放绚烂甚至是灿烂的一瞬间,比起某些觉得生活痛苦的人来说,它们才是真正没有辜负自己的这一世。”松开手,让花瓣随风而去。“此一生纵然生命短暂,然离去的时候也毫无怨言。灿烂一生,譬如朝露。”
无衣艳玉侧低头看着兰赋辞,抬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抚摸着,“生命不可重来,自当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在世浮华。”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的确,生活在茫茫浮世,有着太多的困苦艰难,人心险恶,权利竞争,金钱美人,这都是我们不可避免的诱惑。选择每一种,所要承受的不仅仅是外力,更是自己的内心。而踏错一步,此生便已是尽头。放下,坚持,这都是一种选择。到最后,无论选择哪一项,都是用自己的性命豪赌。”兰赋辞靠在无衣艳玉的怀里,低眉微笑。
“生而不易,当常念天地善意,浮生苍茫昙花一瞬却也弥足珍贵。生命永远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流水般的逝去,或轰轰烈烈,活出天地自己,或细水绵长,追随自己的意念,将一生奉献给苍生。而七情六欲,善恶一念,皆是促成一世生命的灿烂,缺一不可。”
“人生有无数个春秋,怎样活的无愧于心,不让这一世化为浮生若梦,有人用了一生都没有寻到答案;而有人却是一生都活得无愧于心。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该做什么,想要什么,遵循着自己,便是人生。”
“生命是自己的,珍惜爱护的,亦是自己。”
“漫长的生命忽而一瞬,便是尽头;短暂的生命无尽延长,到处苦海。”
“生命的一生,何其珍贵,何其广大,又何其渺小。而我们所能做的,便是不负此生。”
清风碧落,繁花百里丛中,墨竹黑纱的无衣艳玉搂着蓝白衣衫的少年兰赋辞笑道:“辞儿小小年纪,竟要学习老和尚般的世间感悟,真是让我大感吃惊。”
兰赋辞瞪了一眼他,双手怀住无衣艳玉的腰,“感悟一会也好,省得到时一个人死去都没能想明白这一世究竟有何意义,为何活着。”无衣艳玉没有说话,任由对方拉过他拿剑的左手,摸着他手上的戒指,“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世人皆称赞戮天宫的宫主无衣艳玉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探讨生命人生时,说出的话竟是——珍贵、爱护。说道大吃一惊的,应该是我才对啊。”那两枚戒指,釉滑黝亮,身为主人的无衣艳玉一定没少摸滑着。这足以见证无衣艳玉对它们的喜爱。
无衣艳玉笑道,“所以,我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无论是谁的。”必要时,我会达成他们的愿望,亲自送他们一程。
兰赋辞吃了一惊。因为被他摸着戒指的左手忽然刮了下他的鼻子,这让兰赋辞有些诧异。毕竟,这是第一次被别人碰到鼻子,而且还是用这种......不过,兰赋辞是谁?在没有来找无衣艳玉时,他可是在江湖上打滚了五年啊。什么场面没见过。收敛心神,紧紧抱着无衣艳玉,在对方低头看着自己时,双腿用劲,两个人就一起倒在了百花丛里。
话说,五年?兰赋辞不是在十二岁初入江湖的吗?哈,是啊,兰赋辞是在十二岁入江湖的,不过十二岁是第一次遇见无衣艳玉的江湖。而早在七岁那年,兰赋辞就偷偷的离开红谷峰,在江湖上游走了。
.................
“宫主。”
退出回忆的无衣艳玉向玉相摇手,在台上的众人宣布结束的时候,纵身飞入擂台。
紫衣华服,白皙如玉。
染衣留香,牡丹留人。
众人在看见有人飞入擂台的瞬间就来了精神,纷纷打量着这个绝世高手。而对方开口的一句话,却也是在瞬间惊呆了在场众人。
“戮天宫,无衣艳玉。请战新任武林盟主——容瑾之。”单手背后,目空无物,这样的无衣艳玉和台下平和待人的他,差别太大。
兰赋辞摇扇子的手听了下来。鹿印好奇的左右晃着脑袋,谢峋和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动作,却是杀气。而这一行人中,反应最大的则是悲痛欲死的路饮情一听见这声音,立马生龙活虎了。挤到兰赋辞身边,隔着走廊不算,还站在了走廊上面观看。可见这路家小公子虽不会武,但不妨碍人家是无衣艳玉的小粉丝,这给他激动的。形象都不要了。
“哈哈哈,终于没有白等,可算是等来了。啊,我不贪,能看见无衣艳玉就不错了。”路饮情摇着折扇,笑的好像娶了媳妇。
容瑾之没有说话,却是走向了擂台上。
“容瑾之,请指教。”
若者剑瑾色三千,游龙白玉。
无衣艳玉没有说话,左手一震,黑红牡丹剑瞬间出鞘。而就在出鞘的时候,能听见一阵的抽气声。
抽气是因为无衣艳玉手中的那把剑。
这黑红牡丹的剑,起初并不是属于无衣艳玉,而是属于开创戮天宫的初代宫主也就是无衣艳玉的爹,无衣无缺。
起初这剑是白玉牡丹,镂空雕刻的牡丹栩栩如生,清寒冷艳。
而这把剑,虽是杀人利器,却始终不曾沾染半点血腥,依旧如此纯净无暇。尤其是在无衣无缺的手里,更甚仙器。无人知晓这白玉牡丹怎么名动天下,却知道这剑和人士要看缘分的,就如同这剑一到无衣无缺的手里,还未动手,却早已声名大噪了。无衣无缺和这白玉牡丹很有缘分,故此当初无衣无缺为此剑取名——寤卿。从此后,此剑在无衣无缺的手里,平静却杀伐,纯洁却罪孽。
当时,寤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又是让多少人心碎无缘的遗憾。
因为在无衣无缺死后,这把剑便被他的儿子无衣艳玉掌握,变成了如今模样。
而如今这剑虽和寤卿差了很多,但那抹纯洁干净的气息却是分毫不变。
台下立马有人紧张了,问道:“此剑叫什么名字?”
是紧张,不过是紧张剑还是紧张刚刚的会议,一网打尽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有必要告知你吗?”
狂傲的声音,时隔十六年,再度响彻天下。
“你!”
那人正要发怒,却被人制止。
无衣艳玉冷哼一声,对着容瑾之道,“新任武林盟主?少年有为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命一直担当这个天下之首了。”不待对方答话,黑玉牡丹剑瞬间攻了过去。
华而不实,以十化一,足尖点地,竟是如剑一般的疾驰而去。
竟是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台下的众人深深的呼吸,双手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若是这般的武学,那刚刚所说的一网打尽,岂不是空话。
容瑾之一向温玉的脸严肃而谨慎,抬手抵挡住来自无衣艳玉强烈的杀意。侧身躲过,转身反手一剑,左手则运气一章攻向无衣艳玉。
无衣艳玉再度翻身,微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剑,左手的黑红牡丹直指容瑾之的掌气。
“嘶!”一块碎步伴随着声音落地。众人的心也随之惊悚。
对于被无衣艳玉从自己身上划落的碎步,容瑾之没有动静。运气于剑,一影化三,对战无衣艳玉。而无衣艳玉似乎有些不耐烦,向某处看了眼后,飞入天际,转眼间竟是飞落到真正的容瑾之背后,随后,白光在胸前一闪,又快速消失。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快速飞入台上,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拉住容瑾之就不见了踪影。
楚南云站起身来,双眼是满不敢相信的震惊。
擂台上,不见容瑾之的身影,唯留不败神话的无衣艳玉。而那黑玉牡丹剑上,正在一点一滴的滴着血......
新任的武林盟主,上任还不到一柱香,就这样命丧无衣艳玉剑下了。
无衣艳玉并没有在意是谁截走了容瑾之,将黑玉牡丹剑上的雪擦干后,收剑入鞘。
“刚刚你们的提议,我已经全部收入耳中。对此,在下没有任何异议。”
果然,被听见了。
无衣艳玉望着满座英豪,再度放下豪语。
“此次前来武林大会,唯一的一件事就是——”
众人屏息凝神。
“杀容瑾之。”
话未落,人已不见。
唯留瞬间炸锅的满堂名人。
杀了容瑾之,就是要正道群龙无首,好让戮天宫等一派邪教趁虚而入。这等算盘,果然不愧是戮天宫的掌门人。
“杀了容瑾之,群龙无首,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而且这回无衣艳玉重出江湖,杀戮少不了。”
“殊玄和蝶蛛成王也在旁虎视眈眈,这.....”
............
路饮情看着瞬间乱了锅的山庄,久久回不神来。
他一直想见一场精彩的武斗,尤其是名人之间的武斗。所以他将武斗的主人定为了无衣艳玉、殊玄、蝶蛛成王和武林盟主的身上,这样的武斗精彩、却也决定了江湖杀伐还是靖平。如今看到了,杀伐,还是杀伐,却也是精彩的武斗。虽然会失去性命,但——
路饮情看了眼临走前无衣艳玉所看的方向,娃娃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同样辉煌。
这可比劳心劳力的奋斗好多了,毕竟让你一鸣惊人了。
................
山间小径上,花红柳绿宴浮桥,沃土千里,蚂蚁群们辛苦的搬着食物,蜿蜒盘旋,竹木葱茏,阡陌交错,刚刚长出枝桠的小树围绕着大树,浑然不知世间万物悲欢离合,殿前欢愉,爱恨情仇。
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兰赋辞背着容瑾之快速飞奔于山道上,眼前的事物如画般逝去。
“瑾之,撑住,我不准你死!”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无衣艳玉的举动,为什么要在一个人最青春年华的时间打断他的一切。
背上的容瑾之疲惫的半睁着双眼,垂在兰赋辞肩膀上的左手微微颤抖,而手上已经全是鲜血了。
兰赋辞握住容瑾之的手,双眼雾气,脚步却是不停。“容瑾之,你给我撑着!我没有让你死,你就给我撑住!听到没有!!!容瑾之,你给我清醒着。”
容瑾之轻笑着,“...赋...辞,你终于...咳,终于愿意...认我了吗....”用右手将兰赋辞环抱住,继续用声若蚊虫的声音道:“我们是...咳咳,有缘分的对吧。...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好久,我没有放弃,一直...一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兰赋辞焦急道,“说话!给我说话!是啊,你一直在找我,现在你找到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找我还有什么意思?说话,不然我就消失在你面前。”鲜血已经湿透了后背的衣服,一定要快点去医馆。兰赋辞再度运气,疾驰而去。
背上的容瑾之并不知道自己的苍白脸上,缓缓睁开了双眼,像个孩子似的紧紧抱住兰赋辞,“赋辞,我...爱你。”一音落,合目而去。
疾驰的兰赋辞猛地停下,过度运气加上气血攻心,让他吐出了血。
将容瑾之抱入怀里,大力摇晃着,“容瑾之,你给我醒醒,醒醒听见没有啊。我不准你死,不准啊!!!”
“你还没有释放你的大好年华,还没有为民除害,还没有结识三五个知己好友,还没有允诺保护我的誓言,还没有完成你的心愿,还没有.....还没有....那么多的还没有,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不准,你听见没有,我不准你走!!!”
将手放在已经失去心跳的左胸上,兰赋辞用尽全身的内力传递给容瑾之。
风刮起了满地柳叶,时间忽而一瞬间。
“他已经死了。”
妖静华出声道。兰赋辞不听,内力不要命的传送给容瑾之。
“放手!他已经死了,你难道要去陪他?!”
声音大了一倍,轻松的震开了怀抱容瑾之的兰赋辞。
兰赋辞冷笑一声,不予回答,爬到容瑾之身边,继续传送内力。
“陪他去,你也要毫无留恋的去,父母的仇你不报了吗?让他们逍遥法外,你是怎么当他们的孩子的?死了一了百了,父母的仇没有报,只懂得享受自己,你,有何颜面去见他们?有何颜面去见他?!”
内力过度的兰赋辞脸上苍白,傻傻一笑。
“啪!”
“噗。”
被打的兰赋辞捂着脸,看了眼容瑾之尸体,没有说话,但已经清醒了。
妖静华随手一挥,地上已无气息的容瑾之的尸体瞬间消失。
“他已经死了,清醒吧。”
十日樱花作意开,绕花岂惜日千回?
昨来风雨偏相厄,谁向人天诉此哀?
忍见胡沙埋艳骨,休将清泪滴深杯。
多情漫向他年忆,一寸春心早巳灰。
脸上更加苍白的兰赋辞站起身,微笑道,“就算死,我也会陪他到底!父母的仇,我会报!绝不放过他们。还有——无衣艳玉!!!”
声音冷淡,一向风流的他此时更是生死不惧,却也生无可恋。
看着这样的兰赋辞,妖静华叹气了。
“赋辞......”
“报完仇,我立即随他而去。到时候,静华偶尔来上上坟就好。哈哈哈,我先走了。”
兰赋辞打开羽扇,不顾满身鲜血,转身离开。
“哦,对了!容瑾之的尸体就麻烦静华帮忙埋了,到时候告诉我坟墓的地方就行。或者是在我死后,帮我和瑾之埋在一起吧。”
“他爱我,至少...我不能再次负了他。”
远去的人影寂寥萧瑟。犹如突然飞入天地的花朵,飘零无归,苍茫大地,孤身一人。
妖静华看着满地血迹,不知想到了什么,随手一拂过,血迹再无踪影。
“望你心口如一,表里如一,真假如一。”
不知是说兰赋辞,说自己还是说某些人。
“出来吧。做跟屁虫那么久,不累吗?”
妖静华神情悠然,右手向后一拂过,遮挡无衣艳玉的树枝瞬间化为粉末。
无衣艳玉摇头,“无论是跟屁虫还是梁上君子,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多久都不会累。”看了眼消失的容瑾之尸体和明显生无可恋的兰赋辞,无衣艳玉没有半点动容,依旧谈笑风生。
“哦?那,可得到你要的讯息了?”
话未落,妖静华率先动手。
无衣艳玉点头,单手对战妖静华。“得到了,这个讯息在我的意料之内。倒是阁下,你...在我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我的范围之内。”无衣艳玉飞身于一旁的竹林上。
妖静华随后跟上,浑身杀伐戾气,不在试探意在取命。
“阁下打醒辞儿,定是十分在意他的。”借力使力,无衣艳玉再度飞站在竹子的顶端,笑看妖静华。“可惜,辞儿还是走上了你我都不愿他走上的道路,为此我和你同样心疼。”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
妖静华眼底闪过厌恶,“恶心,收起你的假惺惺。有什么事情说出来,然后,我会杀了你。”背后忽然起了黑雾,正在包裹着妖静华。
威胁对无衣艳玉无效,他像是没有看见那团黑雾一样,在竹子的顶端一步一迈,走的那叫一个神仙漫步啊。
“我,可以救回容瑾之。前提是.......”
妖静华收回了黑雾,谨慎问道,“前提是什么?不要得寸进尺,他们杀不了你,不代表我杀不了你。”
无衣艳玉来到妖静华面前,微勾起笑容,温和道。
“不会得寸进尺的。”
炊烟袅袅,人声鼎沸,街道的百姓欢声笑语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夜幕降临,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却是不知人间哀恸。
兰赋辞摇着羽扇,穿过人流,走到长安一处喧闹的地界,勾唇微笑。
高耸入隔,牌匾上清楚的写着“清思策”三个大字。名字很好听,类似那种正义人士应该来的地方。可惜了,脂粉味、汗臭味、铜钱味接踵而来。
这个地方,将是他第一个有所作为的地方,也是他复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