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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番外三 思君令人老(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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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向阳与薛子君的相识,缘起于一个乌龙。

那一年,国家领导人在首都□□会见全国优秀学生代表,陈向阳和薛子君都被选中。

两个人同在B市z中,但陈向阳在高中部,薛子君在初中部,两个人从来没见过面。

高中生提前一批去的首都,但是陈向阳在那里等了很多天都没有见到领导人,无奈回了B市。没想到他前脚刚走,第二天那批学生就得到了接见。

那个年代,能亲眼见到国家领导人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陈向阳又是一个老实的有些愚笨的人,认准了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刚回到B市又折返回去,再次踏上了开往首都的火车。

在这一趟列车上,他遇见了薛子君和她的同学。

他们是同校,他是学长,又去过首都,理所当然照顾着学弟学妹,替他们打理衣食住行,来回搬运行李。

那时薛子君只知道他的名字,彼此没有说过几句话,最后只记得那个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男生,烈日下流了满头大汗的身影。

那一年,她14岁,他16岁。

当年,薛父在B市身居高位,薛家家境良好,可薛子君却从来没有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气质。

家中四个姐妹,薛子君排行老二,大姐比她年长两岁,倒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她是薛父第一个孩子,所以薛父极疼爱她。但薛父更想要个儿子,可第二胎还是女儿,接着第三胎,第四胎仍是女儿,薛父也就心灰意冷了。

于是莫名其妙,她成了家中最不讨父亲喜欢的孩子,父亲所有的宠爱给了大姐,三妹,甚至四妹,就是没有她的。

母亲倒是会对她好些,可是母亲身体不好,生下四妹后,落下了病,身子垮了。

薛子君从小就不喜欢与任何人说话,与任何小朋友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拼命学习,可无论她成绩多么优异,父亲从来没有夸奖过她,于是她的性子更加冷淡阴沉。

其实,后来看来,当年的薛子君有些自闭。

大姐很喜欢唱歌跳舞,所以她最讨厌这些,每当心情不好时,她会出门跑步,一圈又一圈。她的体育非常好,她希望考上体育大学,将来做运动员,假如薛父允许的话。他应该会允许吧,毕竟他从来没有管过她。

后来,因为时代原因,学校停了课,她和同学每天忙着贴标语,搞宣传,其实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时薛家的情况也有些危险。

再后来,她们全家到了乡下,父亲去了干校,她成为知青,去了双喜乡生产大队。

集体劳作,集体生活,她算不上娇生惯养,没什么不习惯。

直到有一次,生产队因为某次重大会议召开联欢会,她在会议上遇见了陈向阳。

是陈向阳先看见她,主动找她说话。

她几乎忘了他,最后又想起了。

那个高瘦黝黑,老实淳朴的男孩。

那一年,她17岁,他19岁。

那次见面后,回去不久,陈向阳开始给薛子君写信。

那个年代信的开头必定要写“××战友”,内容全部引用“语录”,四十多年后,薛子君还记得那封信的最后一句话是,

“欢迎你来五队和我一起战天斗地!”

这都是什么啊?

薛子君笑了,陈向阳是一个老实人,老实得,有点可爱的人,她想。

自那以后,信如流星,一封接一封,有时甚至一天两三封,后来她才知道,陈向阳和送信的邮差是朋友,他一写信,邮差肯定第一个送到。

周围的女生都说他对薛子君有意思,然后起哄,笑闹作一团。

薛子君很反感,什么意思?笑什么笑?无聊!

连带着她也开始迁怒陈向阳,很少给他回信,尽管那信里还是满满的“语录”,她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有一天,薛子君家里来了消息,说薛母病了,让她回家,她急忙请了假,顺路坐着生产队的车往家赶,临走时再三犹豫,还是给陈向阳写了信,叫他这几天不要再写信,她回家了。

回到家发现薛母真的病得很严重,薛父在干校赶不回来,正当薛子君记得团团转时,竟意外在门口看见了陈向阳。

原来他那位邮差朋友得到信后,第一时间给他送了去,他借了一辆自行车就赶了过来,十几里路,一口气骑得满头大汗。

最后是陈向阳背着薛母,和薛子君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

她有气发作不出,心里又是庆幸,幸好,他来了。

自那以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了变化,他的信少了,他们见面多了。

可她别扭,很别扭,什么也不承认,什么也不说,他也不说,那个年代的恋爱就像是两个哑巴,嘴上不说,心里明白。

他托了关系,千求万求,她被分到了轻松的工作,不用下地干活,而是去喂鸡。农场里养了几千只鸡,颇为壮观。

她很喜欢这个工作,每天只要把拌好的鸡食舀到食槽里,那些公鸡母鸡就会一拥而上,欢快的啄食。久而久之,那些鸡似乎认识了她,只要她一过来,就统统跑过来围着她,嗷嗷待哺。

她觉得和动物打交道,比和人轻松多了,她每天能发现好多有趣的事。那时候人吃的不好,鸡吃的也不好,缺少营养,每次捡鸡蛋时不小心打碎在地上,鸡群总是一窝蜂涌上,捡啄碎鸡蛋壳吃,它们倒是知道里面有蛋白质。

所有母鸡下的蛋都要被拿走卖掉,可能出于母亲的天性,小母鸡总是希望自己孵蛋孵出小鸡,千方百计把鸡蛋藏起来。于是薛子君每天和它们斗智斗勇,有时是在房梁上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有时是在谷场的草垛里,发现一窝窝鸡蛋。

终于有一天,有一只母鸡领了一只刚破壳的小鸡仔回来,也不知道藏在了哪里逃过了薛子君的搜捕,可惜一窝蛋只孵出了一只小鸡。

那只母鸡昂首挺胸走在鸡群里,骄傲的不得了,薛子君笑了好久,笑过之后,又有一丝莫名的心酸......

自那次之后,薛子君回家时,陈向阳也跟着去了几次,尽管薛子君一直对他爱理不理。

有一天,薛子君站在自家院子里洗头发,一抬头,发现陈向阳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傻笑,不知站了多久。

自己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全被别人瞧去了!

薛子君当即沉下了脸色,一言不发走进屋里,根本不理人。

过了很久,陈向阳没有进来,薛子君从窗户看去,发现他早已经走了。

结果,中午时薛子君做好饭给在医院住院的母亲送去,竟发现陈向阳在那里!

薛子君不理他,他竟然跑到医院像个小孩子一样向薛母告状,说着说着居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薛母好笑又无奈的安慰着他。

薛子君简直快疯了!

无疑,薛母很喜欢陈向阳,他老实勤奋,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女儿的好,在这个动荡不堪的年代,一份真心比什么都强。

但是,薛父并不同意。

此时大女儿已经因为熬不住劳作的苦,随便找了一个乡下的木匠嫁了,他绝不会允许二女儿再这样糟蹋自己。

薛子君和陈向阳要结婚,薛子君想得很简单,他是真心实意,她也是真心实意,那就结婚好好过日子,这么拖着像什么样子?

薛父雷霆大怒,狠狠的骂她。

她低头一声不吭,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

“你滚!你要是敢嫁给那个乡巴佬,就再不是我的女儿!你我断绝父女关系,你再也别想进薛家的门!”

薛子君就这样和陈向阳走了,只在母亲去世时回来过一次,直到薛家回到B市,重新显赫,她也再没进过薛家的门。

那一年,她21岁,他23岁。

陈家祖上是书香门第,显赫一时,后因战乱流离失所,衰败了下来,家中也有些亲戚发达,但陈向阳父亲这一支流落到了农村,在双喜乡扎下了根。

薛子君与陈向阳的婚礼极简陋,只有一些大家送的锅碗瓢盆,一床新被面,老旧的房子。可她很开心,也许是因为自己终于鼓起勇气反抗了父亲,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是他。

可是她的公公婆婆并不喜欢她,一来,她是城里来的女孩,娇气,二来,她和父亲闹翻,不孝。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

于是陈向阳便与薛子君搬出来,另起炉灶。他上有两个哥哥,不愁奉养父母,其实他也是家中不受宠的儿子,因为木讷,不讨喜。

薛子君嫁给陈向阳后,有一次在生产队受人排挤陷害,被领导批评,一气之下,工作索性不要了。母亲怕她吃苦,悄悄托人在城里为她找了一份在洗衣粉厂的工作,很轻松。

薛子君是城市户口,陈向阳是农村户口,虽然结婚,却并没有迁到一起,城市户口在城里找工作方便,一旦落为农村户口再想改,就是千难万难了。

陈向阳下地劳作,那些同伴闲极无聊,总是拿他开玩笑,

“喂!你媳妇去城里工作,是不是不回来,不要你了?”

陈向阳也不反驳,只是沉默。可是一旦别人这样说,他就会去城里,等在洗衣粉厂门口,固执的坐到薛子君下班,然后和他一起回家。

一次,两次,好多次,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接她回家。

终于有一天,薛子君叹气,“我不上班了。”

她辞掉了洗衣粉厂的工作,把户口迁到了农村。

她想得很简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结了婚,就要和人家好好过日子。

后来,他们有了儿子,取名“泽成”,很漂亮也很聪明,公公婆婆也渐渐接受了她。

陈向阳从来不让薛子君和他一起下地做农活,也没让她送过饭,起初她甚至不知道家里有田,直到秋收时,拖拉机运来一车车打好的粮食。在乡下住了七年,她从来不知道自家的田地在哪里。

她只是在家里带孩子,种菜园,养几只小鸡小鸭小狗,做些好吃的。她和邻居大婶学会了很多东西,炒瓜子,炒玉米粒,做粉皮......那时候物资太过匮乏,吃什么都是香的。

她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和他生气,凉菜拌咸了,面揉硬了...她生气的方式就是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一整天不理人,这时候,他总会千方百计的哄她,那么笨拙木讷的人绞尽脑汁说好话说到她消气。

后来,有一天,他回家告诉她,

“城里来人到村子里招工,我想和他们去。”

那是他已是生产队的副书记,家中宽裕不少,如果不出意外,她与他将一辈子留在这片土地,安稳平淡。

可是不行,他不能让她跟着他吃苦,他要给她更好的日子,他要让她不后悔与家中决裂嫁给他,他必须抓住机会出去闯一闯。

那一年,她27岁,他2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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