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使者人头送回沈夜面前，二皇子终于率兵出战。
“殿下。”武灼衣让出位置，退到二皇子身后，“沈夜挟持了三殿下，我等不敢妄动，还请二殿下示下。”
“你这是将烫手山芋抛给我啊武灼衣？”二皇子瞥他，“我不是让人传令只管攻过去便是？”
“那……我们攻过去？”
“攻什么攻，现在叫你攻，我皇弟死了岂不是要算在我头上？”二皇子不悦地瞪他一眼，“沈夜把李焱带上战场了？”
“沈夜是这么说的。”武灼衣指了指对面，“那匹大黑马，上头的便是沈夜和三殿下。”
“这个沈夜究竟在想什么？他到底想不想我那皇弟死？”
武灼衣愣了一下，问:“殿下这是何意？”
“既然带上了战场，这乱兵之中难免无暇顾及，多半是不在乎李焱的性命了。可沈夜亲自带着就不一样了……这其中莫不是有诈？”
“怕我们劫下三殿下？”武灼衣问，“先前三殿下传信过来时，言辞中似乎颇为从容，沈夜待他如客，并未为难。想来沈夜认为三殿下贵为皇子我们必然不容他有闪失。”
“嗯……”二皇子想了想，微微点头，“李焱这小子也太自以为是，沈夜是什么人，他去了还能回得来？”
“那现在怎么办？攻还是不攻？”
“攻，当然要攻，但在此之前……”二皇子拍马上前，“待我好好看看沈夜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李焱他再没用，也是我的皇弟，总不能……就这么任由沈夜拿在手里，你说是吗武将军？”
“二殿下说得极是。”武灼衣跟上二皇子。
二皇子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跟上来做什么？”
“护殿下周全。”武灼衣道，“不知灵臻是否与二皇子提起过末将之事。家父未得功绩，武家大起大落，如今兴败全看末将一人了。”
“哦，是吗，良禽择木而栖，选对了站的位置，自然便无大忧。”
“殿下英明，末将必护殿下周全。”
二皇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没再搭理他，只行到两军对阵中央位置，停马叫道:“沈夜！你出来！”
沈夜眯起眼看了看前方两人，问道:“他就是你的二皇兄？”
“是。”夏夷则姿势别扭地在马上坐久了，不适地动了动。
“腿麻了？”沈夜笑了一下，也不等夏夷则回答便示意华月跟上，带着他朝中央空地过去。
“你是沈夜？”两人相聚几丈远，二皇子朝着沈夜喊话道。
“我是。你就是李家那老头的二子？”
“……”二皇子压下怒气，提枪指了指夏夷则，“你当真将我三弟带来了？”
“难道我沈夜蒙你不成？”沈夜哼笑一声，随手将夏夷则推下马。
“你！”夏夷则始料不及，在马上被绑着悬了半天的双腿充血已久，一着地便是说不出的疼痛，立刻扑倒在地上。
沈夜不去管夏夷则吃惊抬头看他的目光，又狠狠一扯绑着他手腕的绳子将他从地上拖起来，“你看，这是不是你三弟？”
二皇子看着夏夷则狼狈的模样，扭过头去咳嗽了两声掩饰笑意，“咳咳，这我可看不清。你若是随便找个人冒充我三弟，我不是吃亏吃大了。”
沈夜瞥了夏夷则一眼，又扯了扯拴着他的绳子，“告诉他，你是谁。”
夏夷则皱起眉看了沈夜一会儿，终是出声喊道：“二皇兄，是我，求二皇兄救救我！”
“如此软弱求人，还是我那个如冰如霜的三弟吗？”二皇子吊高了嗓音奇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还以为你是个宁死不屈的人！”
夏夷则低下头默不作声，沈夜却拍马向前走了几步，好不容易靠着马站住的夏夷则立刻又倒下，被沈夜向前拖行了一小段距离。沈夜得意洋洋地甩了甩手中的绳子，对二皇子笑道：“他怎么能死呢？我还不打算让他死，他就是想死也没这个机会。你放心，我并没有说过要杀了他，我若杀了他你家的老头子还会放过我吗？但我不能杀他，却能伤他羞辱他，你不心忧兄弟也该心忧自己的声名，你家老头不疼惜自己骨肉也该疼惜自己面子。不知李朝堂堂皇子遭北疆蛮族羞辱折磨与三皇子以身殉国相比，哪一个更加有损你们中原的颜面？”
“大丈夫能屈能伸，相信我这方才还哀声讨饶的三弟亦是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你要使小人手段，那是断然行不通的！”二皇子也上前两步，与沈夜对上，“沈夜，将我三弟还来，我们或许还有缓和的机会，不要自掘坟墓！”
“呵，我若是将你这弟弟还回去了，才是真正没什么好商量了。”沈夜拽着粗绳将夏夷则拖回马上，干脆搂在怀中抬手去替他擦脸上的尘土。夏夷则不出他意料地扭头躲过，神色中带了些不屑与厌恶，沈夜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在意。“你们李家老三有趣得很，你越是要，我越是不舍得还，等我腻了乏了，自然就将三殿下好好地送回去了。”
二皇子看着夏夷则那落魄模样虽是暗自爽快，却对沈夜怀着二十分的不爽快，默默合计了半晌没有出声。武灼衣看了一眼夏夷则，提醒二皇子道：“殿下，万不可失了分寸，此刻在两军面前，还望殿下多加顾及国之颜面。”
“哼，那受制于人，就不是失了我李朝颜面？”二皇子眯着眼仔细瞧着沈夜，想了一会儿，道：“沈夜，你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沈夜笑道：“我知晓你不会放弃攻打北疆，你亦知晓我不会臣服于你，你此刻有你的优势，我此刻有你的皇弟。二皇子殿下，你是聪明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只求一个恰如其分的条件交换。这样吧，你们退兵五十里，我派人护送三殿下回去。”
“五十里？开什么玩笑！”二皇子嗤笑，“此刻你们脚下踩着的土地还在我李家地界内，要退也该是你们退回北疆地界，我给你们五日的时间，你们将我三弟送回来，五日一过，我们便出兵。”
“这片地既然被我烈山部人踏上了，你李家地界就要重改了。这里就是北疆。二十里，停战一日，我派人护送三殿下回去。”
“不行，你们后撤二十里，我给你们四天。”
“那不如你们就退兵十里吧，再给我们两日，我不派护卫，放三殿下回去。”
“各自退兵十里，二皇兄给北君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焱若未归，便请皇兄进兵踏平北疆，为愚弟报仇。”
“……你说什么？”沈夜与二皇子异口同声问道。
夏夷则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声音冷冷淡淡地传出：“按我说的做。只要三日到四日的时间，北君便足够了吧？至于二皇兄，请二皇兄放心，三天过后北君若不放我，我便断舌自尽，以除皇兄顾虑。”
二皇子狐疑地看着夏夷则，道：“好皇弟，这可是你说的，三日后你若未归，便断舌自尽。”
“是，有我这句话，皇兄便可再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