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断然拒绝（1 / 1）
当胡苹回脸于自己，方利民又要拉她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这手好冷，不免就有些疑惑了起来。
“怎么，不会来这里了很久了吧？”
胡苹似乎这才回到了现实中一般，说话的语气也郑重多了；“不会，也只是一会，路过嘛，所以就顺便来河边吹吹风。”
“好像，我们并没有像这样来约过啊？”
“应该是没有吧，因为本来有事，说好的这几天不再见面。可没想到真的就是这样巧啊，还是让我们给这样来碰上了！”
实际方利民很明白，自己这可不是巧，而是内心里太多的承受不了，所以才有河坎边这样的巧遇。不过像这样的见面，胡苹看上去还是很高兴的，于是方利民这心情也开始轻松了起来。他用自己的手暖着那手，却又关切的问道；
“感觉怎么样，冷吗，朋友？”
“不，当然不会。我本来就不冷，有你在，就更不觉得冷了！”
她说话，身子还向他靠了靠，并且还冲他甜甜一笑。然而，在用手掠了额上被夜风揉乱的头发之后，她却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夜暗。
方利民也随着她的向这夜里看了，好像好平常并没有特别的不同。就算又是复出的月光，但也只是让这样的夜变得朦胧的就像有一种迷幻。放眼河的对岸，在夜的这模糊背景中，那点点的灯光，就像是镶嵌一般在黑暗中组成了一带狹长的光晕。当月光隐没，夜色统率的世界里，那里却又是光点分明的，仿佛又是更加突出了这夜暗的浑厚。
但也就在这时，不知是河边的船夫，还是从下码头突然传来的好几声呼唤。那隐隐约约拖长的声音，似乎在这样空旷的夜里，就好像唤起了某种更加深沉的空虚和寂寥。突然间，方利民回想起了大姐夫的那句话：“别看它外表光生鲜嫩，实际真正的毒素，就藏在诱人的外表下面——”
猛的浑身一惊悸，那握住的手也一下子丢开了。
“朋友？利民，你这是怎么啦——”
身边的姑娘在说话，明显是在问他。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方利民难免心里一阵紧张，显得有些慌乱的掩饰地说道；“好像，这夜晚还特别的凉啊！”
“是吗，还以为你有什么心事呐？”
虽然嗓音还是甜甜的，但方利民却难免心虚的不踏实。他明显是不安地问道；“你好像，不会是怀疑我什么了吧？”
胡苹轻轻的一笑；“没有啊！只是觉得朋友之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要能帮上的话，相信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他的确需要帮助，因为他们知道了，自己的亲人在怀疑，而且还是非常荒唐的怀疑。但这样的事情，他真的还可能向姑娘说吗。
“当然，朋友，在今后的每一天我都能够看到你，这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她却是莞尔一笑，然后小手更紧地握了他。可是，当又一次复出的月光让他清楚看见姑娘的脸时，他却发现了那眼里的泪花。
但姑娘也只是霎动着眼睛，将视线再次地脸转向了河的对岸，嘴里却在这样的问他；
“你见过了吗，那种被淹死了的人？”
“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个？”
“听说淹死的人见了他亲人，嘴里会流血。这会不会是真的？”
“也只是听说，好像，只是刚断了气那会才有可能吧？”
“难道，这不是迷信吗？”
“应该不会吧，我想，那应该是和没有完全死亡，也就是医学上叫着脑死亡有关。”
“真怕人！”仿佛真的见到淹死的人，胡苹显得很有些恶心。但很快她又问；“奇怪，为什么那血早不流，偏是见到了他亲人才流出来？”
“这说不大清楚，因为这样的现象，以前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我猜想，如果真的有这样情形发生的话，大约和生物电有关吧。”
“什么叫生物电？”
他讲了，胡苹虽然听得很认真，却也只是一脸的茫然。最后是摇了头的说；“呀，还这么深奥！”
这之后，两个人便慢慢地离开了河边。
让过晃着车灯光柱的大卡车，横穿街道又走了一段，已经看得见夜暗中那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显得灯光明亮的大街了。
走在人行道树荫里的他们早放慢了脚步，胡苹声音轻柔的对方利民说道；“很晚了，都不要送谁，我们各自的回去吧？”
青年却不是回答，而是就地站住的看她；“有一个问题，很想知道你的回答？”
“怎么，你想问我什么吗？”
“你的妈妈，就是伯母，她身体现在的情况，能够告诉一些什么吗？”
或许是感到太突愕，胡苹本能的一怔，但马上又摇头的淡淡说道；
“不至于这么快，因为是老毛病嘛。”
竟管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方利民还是从这脸上感到了姑娘内心某种的伤感，心里正想着要安慰她，谁知道胡苹却说；
“好啦，也该是分手了吧？”
“用词不当，怎么可能说分手啊？”
她轻轻的点头，含蓄的一笑；“不至于就一直这样走下去吧，对吗？”
“含糊其词啊，你这样可不是回答！”
“咬文嚼字，就不跟你啰嗦了。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彼此是这样的贴近，望着自己这脸呼出的气息，几乎就吹在了他的脸上，并且说话这声音也是极尽甜蜜的温柔，可她说出的话却又是如此残酷。
站着的双腿几乎就没动，甚至也不是回答，而是呆呆的看着她。他不想，不愿意就这样马上和她分开，那心中充斥了太多的缠绵和眷恋，使得他挪不了步子。
而姑娘也没有动，接着是再看他的脸。方利民目光迎向她，和她对视着。
哦，月光下这柔柔的眸子里，眼神中，就好像有千万的柔情一般，和自己同样的充满了依恋以及深深地缠绵。霎时间，他的心颤栗了，激情汹涌中，他突然间明白了，这眼眸里泄漏出真情的姑娘，实际那充满了太多柔情蜜意的下来，同样也在难舍难分的对自己深爱着和眷恋着。
这样的发现，好像浑身都因此而颤栗的有些情不自禁了。但她没有说话，只是像这样的看他。多么美妙的一刻啊，双方的眼里都饱含了那样的痴迷，那样迷恋一般的深深柔情。
月光隐退了，她的脸也因此而模糊了起来。不知道胡苹想起了什么，那头已经低下来的顶在了他的胸口。方利民就这样不动的站着，因为他害怕自己任何的动作，都有可能让姑娘突然意识清醒的催促自己回去。而且一旦离开他再回到妈妈的身边，那时候的胡苹便只是母亲的乖女儿。
也许她可能还会想到他，但不会把自己告诉她的母亲，因为一再的坚持彼此的关系只是朋友，就完全可以说明了一切。
不过，对于自己今晚某些可笑的表现，胡苹会不会还可能有所察觉呢？要真的知道自己曾经有过的动摇，而她又会怎样来看自己呢？也许，一个口是心非糊涂的家伙，仍然摆脱不了世俗的传统观念！
不，那并非自己本意啊，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怀疑。是他们，是自己的大姐。
但这一切绝对不可以告诉胡苹，因为这会对她非常的伤害。因为胡苹曾经一再的说过，不谈别的人，只是朋友像这样在一起，他们不需要那些无聊的不相干。
但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了，大姐他们知道，也就意味着纸包不住火了，到时候，自己也将面临着必须的解释。因此，这种内心烦恼的逼迫，终于使得他拉了姑娘双手恳求地说道；
“朋友，有一个想法，还愿意听么？”
“当然，如果是必要的话，你说啊？”
“我想我现在就送你回家，我们一起走！”
“好像，不大明白你意思？”
“就是想见一下伯母吗，你的妈妈？”
胡苹浑身一哆嗦，倍感震惊的退步，瞪着他，那脸色也突然的苍白。接着又是慌忙的摇头；“朋友，太过分荒唐了吧？我们说过的，作为朋友，你不见我妈，我也不去见你家的任何人。难道你忘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姑娘如此反应强烈的断然拒绝，的确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我们现在了啊，还真的有必要吗——”
“过去和现在，都一样，绝对不是时间的问题！利民，你知道我们只是朋友对么？你亲口答应的，我们做朋友那也只是在我们之间，任何超越的要求，对于你和我，那绝对都是非常的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