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英雄救美(1 / 1)
当季生才夫妇匆匆出门,走进附近小街的一家他们常常光顾的小餐馆的时候,他们要找的那兄弟方利民,正好也在从这样的街道经过。
但他们彼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对方,虽然这时候的方利民并不是行步匆忙,可是他的头脑里却早已经没有了安宁。
还不是因为女朋友这样的秘密被发现,非常可恨而又气人的还是他的大姐,居然一开口就是教训一般的侮辱他,什么样的女人不可以找,偏偏要好上一个女流氓!
自己的大姐啊,怎么可以这样来侮辱人,假如这不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姐,要换在别的什么人,仅仅这样的玩笑,他方利民也决不可能还善罢甘休。
当然,冷静之后再回头去想,事情却又是说不出的古怪。大姐居然知道了,自己一直非常小心要隐瞒的秘密,大姐除了一口道破,甚至非常让人沮丧的,在说出姑娘名字的同时,还会有那样让人不可思议,却又难以容忍的可怕误解。
“说吧,是不是胡苹这个东西!”
仅仅是她这样的语气,就足以让人无比的愤慨。不过,他还是压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
“赶快断绝这**!你在上当受骗,知道不知道!”
她嘴里这样说,但她又是非常焦急和恐慌,就好像自己喜欢的女孩胡苹,她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虽然非常的反感和愤怒,可是大姐接下来不容分说的暴跳如雷,这显然就让人更加的难以忍受了。
“哪样的女人你不找,偏是女流氓垃圾!就是想要女人,也不该你这样下作吧!”
既俗不可耐又非常的恶毒,仅仅她这种侮辱和污蔑心爱的女孩,方利民也忍无可忍了。就算是大姐,怎么说自己这都可以忍受,但她除了人格上的侮辱,对于胡苹那女孩的扭曲夸张的无情伤害,远远地超过了自己容忍的范畴,这样的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还有任何的客气了。
到底时间让愤怒终于冷却了下来,和大姐针锋相对之后的他,这心里也难免一再扪心地自问。大姐知道了,秘密也不再是秘密,可大姐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自己这样的秘密。而她一来,却是兴师问罪的否定之后,又是愤怒至极的,对她从未谋面的女孩进行了让人想象不到的抨击,并且还深深地侮辱她。原因呢,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自己的胡苹还真的有什么不妥吗?
但这样的念头一经出现,立即就被否定了。绝对不可能,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的脑子里哪怕有一丝的这种念头,也将是不可饶恕的可恶。
哦,不知不觉又来到的这条街道,远远看见巷口的那一盏孤独的路灯,灰朦的月华中,虽然只是微弱的一团殷红,可是它,却又是在深深的刺激了他灵魂。
那一个夜晚,就是这样一团殷红的光芒,它照耀出来的,该是多么让人激动的异常生动啊。经历过黑暗之后,突然看见的女孩那柔嫩而清秀的脸,让他的世界从此完全的改变了。
哦,不是因为女孩如何的漂亮,而是她那种淳朴,那种娇媚,那种动人心魄的清纯。
不会,任何的情况下他都不可能去怀疑,如果自己的心里要有大姐这样猜疑的话,那么,他一定是在遭受着天谴。
走近街灯,转脸巷口,夜的深巷仍然只是更加深沉的黑暗和沉寂。而他就是在这样的黑暗里发现她,并且跟随着女孩走出夜的深巷,走进巷口这样的灯光之中。
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一个因为她,却又是异常美丽迷人的夜晚--
他迷路了,如同迷宫一样的深巷里,他在黑暗中奔走着。但他却始终找不到来时走过的,可以走出这样巷子的路。
随着一次次的失败,这心里该是多么的焦虑和烦躁啊。为什么要喝酒呢,而且还喝这么多!
不,是战友的父亲,长辈敬酒。毕竟是代替至今还留在部队的战友小王,替他在向老人祝寿,在长辈的眼里,自己就是他们那远在军营的亲儿子。
方利民虽然喝下了不少酒,但却谢绝了挽留和陪送。
独自置身于这样陌生而又幽暗的夹巷,那种不胜酒力的情形出现了。但也不至于重新再转回去吧,于是,他不得不闷着头不顾一切的赶路。
也不知像这样盲目的走过了多少条叉巷,又有过多少次在迷宫一样的巷子里来回的反复,总之,一阵发性子的急走,他又回到了原地。
而再一次发狠,由一条巷子直走,他居然还看见了陌生的田野。甚至在一条绝巷里,还进入到了别人的院子,他只好十分狼狈的又返出来。
逐渐的在清醒了,再不能像这样闷了头的瞎撞,又是一道叉巷的时候,他停下来的冷静判断着。
突然听到了声音,就像是什么人在呼叫,本能的向那黑暗里张望。那喊声接着又响起了,女性的声音从巷子的一端在传过来,静夜中,显得十分尖厉的像一种凄厉。
更深夜静中这样的喊叫意味着什么呢,几乎没有如何的考虑,本能的反应,他迎着传来喊声的方向迅速的奔跑。真的发生了恶劣的情况,曾经作为军人的他,当然不可能就视而不见。
看来还不是一般的情况,夜暗中,明显感觉到有黑影在向着他逼过来,是成三角的在对他包抄。
他没有慌乱,也并不害怕,因为他是正义的。就算是狭窄的巷子里,心怀正义的他背靠了一面墙壁,高度警惕的身体移动着。
躲开了侧面的袭击,揪着机会,他突然出击。上挡,挥拳,刚好打了个正着,脑袋受到打击的家伙,负痛的一声哀嚎退出了好远。
又一个影子在欺近,他低头避让的蹲下,让一只手着地,然后伸出的一只腿在地上猛扫。正面那黑影一声叫喊,接着又是另外一连串惨痛的哀嚎。
但仍然有黑影不知死活的在扑上来,而且在他那手里好像还挥舞着什么。
方利民紧盯着晃动的黑影缩回了身子,离开墙的移动,突然跃起的一把抓住挥动的手腕。部队训练出来的标准擒拿动作,他扣住手腕穴道的转身,用肩顶了那手臂,稍一用力,便听见了杀猪般的嚎叫。
在放开那人的同时,他还顺势的猛推了他一把。那人后退着摔倒在地上,身体厄自的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应该是他还撞到了墙壁。
然后是那些人翻爬起来后的纷纷逃窜,转眼之间,这里便安静下来的再听不到声音了。到底在搏斗中,就已经感觉到了非常细微的呼吸,方利民揉着有些生痛的拳头,对着那面墙壁轻轻的说道;
“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吧?”
没有回答,甚至一点的声音也没有,似乎感觉中的那个人并不真正存在,但他知道这人并没有离开。不会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吧,他关切的问道;
“现在怎么样,你没有问题吧?”
“你的手拿开,我没有事!”
哈,除了说话,这倔强的声音好像还是年轻的女子。虽然让人感觉不爽的明显在对他不信任,但他不会计较。
“没有事很好嘛,只是,真的不需要帮助吗?”
“你走吧,完全用不着!”女子说话还是那样的干脆,感觉上就像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方利民虽然缩手退步,但还是摇了头不满的说;“没有恶意啊?郁闷,怎么人就这样信不过!”
“我没事,这样行了吧?”对方的嗓音柔和了许多。
“甚至可以自个走,一点也不要帮助吗?”
“不要,一点也不需要。”
“行啊,那你就自个走吧。”他说话,但也只是才走出几步又站住了;“遭糕,应该是忘记出去的路了!能麻烦指点一下吗,要这里走上街道的话,我应该是哪一道岔巷?”
“是要出巷口,对吧?”
虽然看不清楚对方,他还是用力的点了头。
就像是还能够看见他一般,女子向着他的说;“这并不麻烦!这样好啦,你跟着我走吧。”
她说话,人就从黑暗中跃了出来,并且是先于他的在前面走了。非常的让人纳罕,就好像她从壁头上脱出来一般,原来的那黑暗里几乎就感觉不到还有变化。
但也就是这样的迟疑,转眼间,她人已经走出了好远。方利民也不敢迟疑,慌忙放开了步子的跟上去。
完全陌生的夜的深巷,一位异性在领导着他,几乎是行步匆匆在赶路。互不相识的女子既不向他再说什么,甚至也不曾回头哪怕看上他一眼,这样的感觉,就如同传说中的梦游。
但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已经隐约可见的电灯光芒,本能的感觉,在前面不远,那也许就是巷子的尽头了吧。因此,他大步跟上的拉近了和女子的距离。
已经走出了夜的深巷,几乎就暴露在电灯光芒中的女子站住了,并且还回头看着的等他。而方利民在一阵疾走后,彼此靠近的同时,果然也清楚地看见了街道。
也许是女子出了巷口的准备走开,他却有些犹豫了。
“非常的感谢!只是这样的街道,我又该是哪只手转拐啊?”
她站住的回头看他,好奇地说道;“怎么,你的家很远吗?”
“不会,不至于吧。只是,好像有些不知道方向了!”
她点点头,却莞尔的一笑,由于她是暴露在巷口的路灯下,方利民完全的看清楚,那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惊讶和震动。想象不到,她居然还是如此迷人的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孩。再回想自己刚才的行为,虽然是俗不可耐,但明显又像是人们常说的,那种所谓的英雄救美。
“那么,总得说一下,你要去的什么地方吧?”
非常轻柔的说话,声音更是说不出脆甜的温柔。他回过神来,慌忙回答道;“是我自己的家啊?很抱歉,这以前几乎很少来过这一带,所以特别巷子的话,就更加的不怎么熟悉嘛?”
他这样的解释得到了女孩的认可,在微笑的点头后,明显愉快的姑娘便用那莺语一般的嗓子说道;“要城中心的话,你应该和我完全相反的方向。只是左手转弯过去,相信要不了多大一会儿,你就会看见解放路!”
“哈,好像并不怎么费事啊?当然,非常的感谢了!”
姑娘含笑的点头;“没必要客气,你也帮助过我,所以应该嘛!”
非常得体的说话,动作也是落落大方的让人愉快。看见她转身,也许是小街另一头那更加深沉的夜暗,方利民因为担心,便又充满了关切的说道;
“已经是很夜深了,如果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再走上一段路吗?”
“什么,有这个必要吗?”
刚刚迈步的女孩又站住了,回头看他的那疑惑的目光,就好像他这样提出的,是一个类似于荒唐的问题一般。
不过他还是固执的坚持;“彼此能够认识,这也应该还是缘分嘛?如果一定要说出理由,朋友,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朋友啊——”
“真的,完全可以啊!”
女孩不是回答,而是本来要回头的脸倏然的看他。而四目相对中,就在这样的瞬息之间,仿佛这灵魂也在无形中本能的交流着。
他感觉到而不是看到,女孩此刻那内心里的反应却是异常的强烈,就好像他说出的并非平常的一句话,而是深深震撼了她心灵的某种秘密。以至于她在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激动而欣喜看他的那眼睛里,仿佛燃烧地闪烁出了梦幻一般的幸福。
于是这清秀而娇羞的脸儿,看他的那双眸渐渐柔软的像注满了柔情,以至于那哆嗦着微微启开的双唇,马上就要释放出巨大的欢乐和喜悦来。然而,转眼之间,就好像晴天里掠过乌云,在一阵惊诧和迷惑中,那如同幻梦般激动的眼眸黯然了。
女孩在转开脸,头也不自觉地摆了摆,无比困惑的声音,就好像灵魂**一般挣扎的呓语。
“不,不会,这绝对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