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四章：谷欠望（1 / 1）

琉璃站在镂着蔷薇花的镶金落地镜前，姿态高贵而优雅地任侍女为自己整理着装，她从镜子里看着夏野神色端凝，眉间有几不可察的褶皱。

“夏野。”琉璃含笑的视线与夏野在镜中交汇，但是只一瞬间，夏野便又将微凉的目光调转向别处，并不理会。

琉璃的眼中漫过一丝冷光，她款步踱至夏野身前，纤指覆上夏野消瘦的脸庞，看他漠然地转过头来，紫瞳中满是世界尽头的疏离冷漠。

“夏野，你是不是还在怨我。”琉璃用着哀伤的语气幽幽呢喃，眸间凝着的忧郁竟一时间让夏野有些不忍直视。

胸前柔软中带着冰冷的触感让夏野一阵踟惶，垂眸淡看倚在自己怀中的女孩儿素净到苍白的侧脸，褪去了孤高冷魅而意外的娇怜脆弱。

细微的电流窜过经脉，夏野清晰地感觉到一种黑暗而浓烈的悲伤束缚住自己的心脏，一个哀戚的声音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不理我……我好寂寞……”

猛地推开琉璃，夏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复又清傲如高岭之花的表情，仿佛刚刚听到的那些绝望的乞愿是自己的错觉。

幽暗里的无声对视，让夏野注意到她眼中那些复杂而难解的光芒，如星光陨灭前的夜空，美丽而荒凉。

“夏野，你该进食了。”凭空出现在琉璃细白指尖的高脚杯中，殷红的血液沿着杯壁逶迤滴坠，须臾便至杯口。

虹膜急剧收缩，夏野的视界里开遍血色的地狱之花，獠牙伸长，面目狰狞，那些被深埋封锁的谷欠望分子像是亟需甘霖滋润的种子迫不及待地裂土而出，夏野只觉得饥渴难耐。

模糊了轮廓的女孩儿将盛满冰冷血液的高脚杯送至夏野眼前，莫测却又悲怜的目光让夏野深恶痛绝。

挥手打掉那装载着罪恶之源的高脚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尤为刺耳，夏野圆睁着血红的双眼，定定地看着琉璃同样瑰艳的瞳眸，那些挣扎的不甘绝望的抗拒明白无误地展露在琉璃的眼前。

也许是刚才那奋力一挥用尽了因嗜血欲望而虚耗无几的气力，也许是受琉璃蓬然爆发的纯血之力的扼压，夏野身形虚晃，踉跄着退靠向厚实的书墙，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繁复的羊绒地毯也遮不住源源不断侵袭而来的刺骨寒意，

“夏野，你这又是何苦？”琉璃俯下身子与夏野平视，樱花瓣娇润的柔唇溢出一丝叹息，“遵从自己的欲望真的那么痛苦吗？”

“我……不会吸食……任何人的……血液，我不是……怪物！”夏野拼命抑制自己想要扑上去嗜饮鲜血的冲动，用力地掐握着自己青筋暴突的手臂，断断续续异常艰难地吐出自己的决意。

琉璃默然敛目，浓密的睫羽间闪动着细碎的流光，尖细的犬齿轻轻刺入莹白的手腕，她深纳一口自己的血液，在夏野震诧的目光中将自己柔软的唇贴向他若隐若现的獠牙。

夏野的决意抗争在与琉璃满溢血液醇香的唇齿纠葛中逐渐化为青涩凌乱的勾转缠绵，完全沉迷于鲜血谷欠望的夏野，由被动接受转为急切需索，不顾一切地吞咽与不予节制的吮吸让琉璃向来沉稳的心率渐渐失衡，动用了力量的挣扎却被夏野完全压制，下唇与舌尖被一次次无情刺破的疼痛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而夏野却在她因严重失血而产生的眩晕感中将她抱得更紧，逐渐升温的空气中，夏野的喘息越发粗重，他已不再满足于琉璃口腔内有限的血源，而是辗转向琉璃皓白的颈项，湿滑的舌几番流连，便粗暴地刺穿几近透明的肌肤，琉璃因这突如其来的刺痛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呻（和谐）吟，混合着夏野狂野的气息在密闭的空间里生生带出几分暧（和谐）昧。

“夏野……”琉璃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瘫软在夏野怀中任他谷欠求谷欠取，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清淡如菊，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