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三章：交易（1 / 1）

夏野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身处这方不见天日不知时岁的黑暗房间，被奇异而难耐的饥饿感折磨着，床边柜子上的托盘里，放着食物，夏野倾身探出手臂，抓起一块吐司急急地塞入口中，吞咽的动作略有些狼狈。

很快，托盘里的东西便被吃光了，可夏野悲哀地发现饥饿的感觉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反而越发觉得胃囊空虚，好像有什么就要鼓胀着破体而出，莫名的冲动让夏野异常恐惧，他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襟，竭尽全力压制内心狂躁的骚动。

渐近的白薇冷香翩然萦绕，夏野浑身颤动，本能地想要逃避，逃避那动人的诱惑，逃避那醉心的甘美，逃避那倾覆一切的红色。

“普通人类的食物是无法满足你的。”夏野根本不想听这样冷酷的说辞，仿佛只要不去听，他心中的恐惧就会停止一般。

仍然是那双冰冷柔韧的手轻环上自己的肩膀，絮絮幽语如青烟弥漫：“夏野，不要怕……不要怕……只要喝下我的血，你就会好起来的。”

“……”夏野不敢去看女孩儿暴露在自己眼前的白皙脖颈，他近乎崩溃地与自己心底那只猛兽抗衡。

醇美的血的香气如同无数细密的针脚镂进夏野挣扎着剧烈舒张的毛孔，他无比震惊地看着女孩儿满不在乎地划开自己颈动脉，血液汩汩流淌，夏野的额角不受控制地青筋暴胀。

“夏野，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不好，”女孩儿笑容朦胧，她在夏野耳畔轻语，甜美残酷：“喝我的血，做我的骑士，我告诉你消灭尸鬼的方法。”

许久之后的静默，脸色苍白而僵硬地看向女孩儿，深深地一抹目光交汇，夏野眼中残火般飘摇的光明瞬息零落成灰，带着饮血的冲动颤抖着靠近女孩儿的脖子，獠牙刺入的时刻，鲜血如滚烫的岩浆直达胸腔间那已死的心脏，源源不断的焦灼感炙烤着夏野越发清晰的理智和敏锐的感知，结城夏野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残缺的红月隐藏在厚重的心幕之后，黑暗吞噬一切，从此再没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