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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一百二十八章 中原得鹿不由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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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同产,即同母兄弟姐妹

九月的澄澈阳光从云朵缝隙洒出,将沿街的灰墙筒瓦镀上一层金辉。院子里梧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枚尚带绿意的叶子打着旋儿跌落在地。

楼下堂屋走出一位身着黑衣的男人,快步走到院墙下,俯身拾起叶片,手指之间劲风一激,梧桐叶子便越过院墙没了踪影。

“免得待会儿还得扫地。”见我目瞪口呆,顾成一本正经解释说到。

我听了好笑,原有的一星半点悲秋之意也被他赶跑了,扶着阑干探出头:“阿成,今朝先生回来么?”

“要的,官署放假了呀。你先下来吧,夫人让你去一趟。”

“啊?好。”

黄夫人在小花园安排了坐席,正儿八经煮茶招待我。

她不是虚礼之人,一见面,急忙要我帮她搅一搅即将沸腾的茶汤,她手中则攥着几枚香辛料,仔细依次洒入茶锅。顿时一股辛辣的味道直钻鼻孔,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是花椒,驱寒用的。”她解释到,接过我递去的勺子娴熟地撇去沸起的茶沫,快手快脚装一碗端过来:“快趁热尝尝。”

我小心端着茶碗落座,放到嘴边吹了吹,喝一小口:闻着又香又辣,可这滋味吧,委实的一言难尽……脸上挂个笑:“很不错。”

煮茶煮到满面红光的黄夫人亦端茶落座,并将她面前一碟子炒豆挪到我面前:“你那舌头甚是奇特,我尝起来明明难喝至极。”

我:……

“这个茶汤喝来是为抵瘴气,若要好茶,你师父他前几日托人到乡下买了龙潭,一会叫人取来与你。”

“多谢夫人,不过我极少喝茶的,怕是用不上。”

“这孩子。”她嗔怪,“我是你师母,与我客气作甚。”

“是。”

她略略皱眉,叹一口气:“你这孩子,话越发少了,我和你师父很是担忧。”

我恭敬地回答:“并没有呀,因为最近身体才有所好转,之前时常感觉精力不济,实在害怕失礼,这才比较少开口呢。”

解释完后,我笑了笑,强迫自己将掺花椒煮的茶汤喝下去。益州地势低洼,周边川泽汇集、山林密聚,雨后水汽蒸腾,相伴产生的瘴气常年聚拢不散,外乡人时常因为这个缘故病倒。食用花椒不失为一个有效避免瘴气侵扰的秘方。

师母她老人家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没再说什么。

极难得的,这一天先生回来和我们一道吃晚。离席时对我说:“一会广兰来书房。”

我战战兢兢把最后小半碗米饭倒进嘴里,取帕子擦拭嘴角,然后目不斜视地端坐。少时,夫人放下筷子,和颜悦色地嘱咐我:“去吧,别急。”

入府以来,今天头一回踏足先生的书房,我心惴惴地叩响房门。

“进来。”

他懒懒地倚在堂内竹榻上看书:《孤座相旺》。一个靠枕丢在进门的地上,他也不拣。

我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热爱整洁到秋毫的诸葛孔明吗?我离开的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地面,先生把书一丢,起身正坐:“愣着做什么,捡起来。”

我流下一滴冷汗:“是!”急忙抱起靠枕,拍掉灰尘搁回竹榻上。

“人老骨头痛,懒得动。”似乎看懂我眼内的疑惑,他这么解释。

三十而立,好意思言老?我暗自握拳,明明是跟军中五大三粗的好汉混的久了,惹些不拘细节的皮毛回家好不好。

我消沉地落座。

先生给我筛茶:“龙潭茶,试试看,每斤十个新钱。让他们特特炒干制好,味道不坏。”

“那个……这是便宜还是贵?”虽然问了显得很蠢,我还是没忍住。

“不识生产。”先生忿然,伸手到旁边小匣子翻出几枚光亮亮的新铜钱,并排摆在我的面前,“看一看。”

我欣喜地捏起一枚。铸纹清晰,质地均匀,正面隶书“大泉直百”,大名鼎鼎的“直百钱”,曾在博物馆见过它的真身,当时满身裹的绿锈,哪有眼前这般的鲜活。

“益州初定不过半月,士卒们的赏赐尚且不能够全部兑现,府库所存却已告罄,幸而新钱及时铸成,再迟一点,恐怕有所变。”他神色自若地举着一枚钱币侃侃而谈,面上表情与所抱怨的内容丝毫不相干。

这一消息在权贵们之间流传甚广,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真是玉帝也有三门穷亲,益州大定之后论功行赏,益州系、荆州系两方加来大几千的人,各个恨不能住进内库,搬到空为止。

我把铜钱揣到袖里,假装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他一脸心知肚明地笑:“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刚好提醒我另一件。旁的不说,这里你家亲眷最是多。”

我奇到:“这话怎么说?”

先生说:“我有一名府令,姓董名阙,你认不认得?”

两州之地的官儿,光排得上号的就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哪能个个都认识。我苦巴巴的“啊?”一声。

“他是义阳人。”先生淡淡到,“你大表哥魏纾去年年末取了妻,你那新晋的大表嫂,她爹就是这个董阙。算来是你家正经姻亲。”

不待我回答,他又说:“魏延你总认识吧?”

那还用说!联想到他的姓氏,我差点蹦起来:“他是?”

“此子父母双亡,早年离族别居,所以你不曾听说。中间的亲戚关系算起来,唔,比你表舅舅魏居还近一层,虽非同产(注1),好歹一个爹,是你嫡亲舅父。”

我瞪大眼睛,一时脑内烘烘:“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

“他如今不在城内,且等几日吧。总归你要考虑拜会舅父。”

我一时无语。

他摆着手,飞快收拾了茶几上所有钱币:“叫你来,不单为了这几件小事。”

他的脸上有一种安静与庄重,如同晨钟暮鼓敲响时分,天际浓墨重彩的云锦一般带给人迷惘的镇定。他轻轻的说:“上一次答应给你解释,并没有忘记。”

“您的话,我没有不信的。”我神色自若地回答。

他叹息着,双眼越过我的肩头看向窗外漆黑夜空,神情隐忍而痛苦,愈加叫人捉摸不透了。

此时的我被他的情绪感染,仿佛眼前展开广袤平原的金色落日与赤红晚霞的画卷。我感到同样的痛苦与空蒙,忍不住眼内湿润了。

他道:“公瑾……很早让把来龙去脉告诉你,是我不同意。”

猝不及防再次听到这个人,我有一瞬间几乎眩晕,强笑到:“老师,我们都是铁石心肠之人,不必那些无用的寒暄,您大可以直入正题。”

“你无需如此。”他没再看我,起身展开墙面悬挂的一个羊皮卷。

九州图列其上,山峦起伏,百川归海。他注视着它,眼内渐渐集聚了星芒,手指轻轻抚过河流的轨迹,他面颊上的痛苦褪去,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欢愉,:“你曾立誓为这片土地和它的子民流净你的鲜血。可否想过,还有更多的人同你一样?”

“当然。还有你和……叔叔,或许还有一些其他人吧?”

“比如阿成。”

我惊讶地捂住脸:“我不懂。”

先生“啪”地收拢地图,转身落座:“他的母亲是洛阳一名妓子,他的父亲,呵,江东大名鼎鼎的顾雍大人。”

马上他补充到:“虽然他所知远不如你,广兰,你的顾师兄是你未来必须用到的人。”

我说:“您应该了解,我恐怕再回不了江东。”

他一笑:“汉室四百年后失其重器,诸侯起而共逐鹿。车轮运转之后再不肯停止,我们不会有其它选择。”

“就比如他的死去吗?”我失声到,我们彼此很清楚那个“他”指代的是谁。

“他,还有你和吴侯,你的孩子,初兴的佛寺、以欺骗为业游走九州的方士们、无足轻重的山贼,心怀不轨的小人们,他们都别无选择。或者你现在言说放弃,让他的死付诸东流吗?”

我无言以对。太一神在上,我绝不肯辜负“他”。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主动开口,道:“上回你提到离开,我考虑过了,的确,成都毕竟不是你的久留之地。我托了一位在峨嵋修道的老友,年后你去山里住几月吧。”

“那是誰呀?”

“你知道那人的,他叫做左慈。”

我很是惊讶:“他不是在许都?”

先生板起脸:“不要胡说。就是他往许都去,那也是几年之后,与你无半点关系。”

“喏。”

“等你身体大好,希望在明年之内——你走外江水路下到巴郡,监督一批东西南下。”

“是粮草吗?”

先生摇了摇头:“是铜钱,要运往江东去的大批直百钱。明年年内我大哥会出使来见。”欲图荆州三郡,这下句他未有说出。

付出点什么是必须的,用以填塞江东人日渐膨大的胃口。然而那一位吴地主人绝不会满足于到手一点蝇头小利。他于下江每日的虎视眈眈,使得荆州所属岌岌可危。

这一沉重话题使得谈话的二人感受到压力,我们都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阑人静,垂露成帷,先生送我到院门口。待走时他忽然叫住了我。

“您还有事?”我回头,不解地问到。

我绝少在他脸上见到名为“犹豫”的神情,然而没等我的疑惑停留到足够对他的犹豫有所揣测,他已然从袖里取一张白绢:“予你此物当搅乱心志,不予此物,则是我无情了。”

我听他把话说的严重,手抖了抖,展开那白绢。

今夜无星,简单几笔水墨被手中提灯打上光晕,胖鼓鼓的垂髫小儿怠懒坐于男人怀中,颊边起一个笑涡,一双眼睛穿过画布,仿佛正与我对视。

“这是——”我双手收紧,哆哆嗦嗦的几乎拿不住,差点儿就将绢幅从中央拽裂开。

“他五周岁的画像。”先生柔声到。

我将泪水擦去,赶紧眨了眨眼睛,力图将图画看个清楚透彻:“阿虑这样大了!真叫人想不到……”

“且莫烦恼,相见当有期。”

我噙着泪,愣愣望向先生。

他单手搭在我肩头,抽去我手中白绢,细心叠好交予我掌心:“你与这孩子,相见有期,我的话作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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