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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四十章 际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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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山阴,会稽郡郡治所在,即今绍兴,在浙江省东部。

我穿好衣服飘出去,寻来斛珠,无声地拉开床帘给她展示那人。

斛珠惊恐地捂嘴:“小姐,这是怎么了?”

“这人在窥视我。”

“是谁派来的?”

我摇了摇头,一摊手:“无所谓,这会我也没精力去追查。不过,她的出现提醒我一件事。”

“小姐?”

“无论这人是有意或无意,她的行为在告诉我我必须马上好起来。你设法到那边的厨房搞几个装食物的布袋来,别让人瞧见。”

“是,可您打算怎么处置……呀?”她担忧地皱起小眉头。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我示意她退去,扯了裙子撕成条,将床内的人紧紧缚住。

这一夜,巴丘城内,阿循和阿胤曾经游玩的荷花池子里有轻微的扑通声响起,然后被更加寂静的夜晚遗忘了。

殡葬队伍终于启程,预备返回柴桑,周瑜将在那里呆到他的七七,然后回到庐江舒县的故乡。

从不知道周家亲戚如此之多,尤其一堆不晓得哪里跑出来的女性亲属在那边哭丧,我心里头窝火的很。我承认是我太偏执。在潜意识里,我并不肯接受周瑜死去的事实,尽管理智告诉我,那天我所见到的,千真万确是他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他安静躺在那里的时候,睫毛似乎在颤动,唇色鲜艳得像在滴血。他看起来那样安详,就像只是睡着了,像很久以前,在花园的阳台小憩,要由我为他披上一条薄毯。

我亲眼见了他入殓的过程,那样长而尖锐的木钉被歃进厚重木板,像是插.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他柔弱的孀妻不止昏过去一次,但又一次次坚强地支撑下来。她这样的一面,是我无论如何预想不到的。

孙权亲来芜湖迎丧,我身披重孝,茫然地注视他走入队伍,扶棺痛哭。

心里居然有升起一点儿欢喜的情绪,总算,我们两人还惦记着唯一同样的一件事情吧。

傍晚我照旧守灵,他进入灵堂后,下令遣退所有人。

错身而过的那一下,他眼睛注视堂上灵位,淡淡地说:“你留下来,我们正好和公瑾谈一谈。”

他为周瑜戴了孝!虽然只那发带上一点白,已叫我感激涕零。他身为人主,肯替周瑜戴孝,这对臣子来说,是无上荣耀。他真的看重周瑜到这样的地步吗?

他坐下来,盯住那可恶的棺椁,用奇怪的语调问我:“这里面,可是躺着他?”

手一抖,自以为哭干了的泪再一次涌上来。我的嗓子早已经哑了,许多天不曾说过话,于是艰难地滑动喉头,回答他:“将军说什么话啊,叔叔,他……自然在这里,他哪里也不会再去了,他累了哟。”

我听到自己的语气也害怕的发抖,或许不久我会彻底疯了的。

他没有再看我,举起一爵酒,说:“公瑾是我最优秀的将军,他如今不在了,如同我失去我的臂膀。这江东的土地,恐怕都会因此而动摇。”

我俩各自对周瑜说着最厉害的疯话。其实逝者已逝,他能知道什么呢?那些话不过是我们自己所害怕的,籍由这样的方式说出来而已。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世态的炎凉。每个人都明白,周家倒下了,再没有一人可以像周瑜一样获得孙权的倚重,周家再没有过去的那种风光,尽管,这时的葬礼,隆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最后,先生终于来了。

我再也不肯顾及任何人的目光,站到他身边去审视他。我想看到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境。

我发觉自己有一种恨意,恨我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恨他不肯有哪怕只言片语规劝的铁石心肠。

他白袍皂靴,彬彬有礼、井井有条地地问候了在场所有人,甚至也于我问了礼,而后开一坛酒,跪到灵柩前,展开祭文,读到:

“呜呼公瑾,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呜呼公瑾!生死永别!朴守其贞,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心:从此天下,更无知音!呜呼痛哉!伏惟尚飨。”

他本就是那种外人瞧不出一点儿破绽的人。他的眼里含了泪水,于我,这是他的真情流露,于在场其他人,这是一种圆滑的手腕。

不论哪一种视角,只要看到他一动不动地跽跪良久,脸上带着庄重肃穆的神情,破碎的哀伤使得他憔悴和空蒙——一瞬间甚至连我也被打动了。

而当他转身冷静地离去,当那一抹缟素身影融入滚滚江水,再被江面雾气覆盖消融,我终于恍然:在这一场人生剧目之中,他的哀痛我将永远读不懂。

客居江东的庞士元很是为这场葬礼出了些力。他曾特地寻到我面前:“待此间事了,且随某一道离开吧。”

“凤雏先生要过去江北吗?”

“周小姐听说了?早前此事我曾和你长辈提起,他也同意了。你我一道渡江,有人托我照料你。”

我摇了摇头:“非常感谢您的善意,只是,我手头的事情尚未了结……恐怕是走不开。”

他用怜悯的悲哀眼神细细审视我,末了一言不发,叹息而去。

一个月后,我回到京口暂住。婶婶带着所有的孩子去了舒县乡下,住在离周瑜不出三里远的地方。她坚决反对我和她同去:“阿兰,你年纪轻轻,还有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我没有那份资格呵,我本来并不是他三服之内的亲眷,所谓名不正言不顺。

公孙邵现在时时刻刻陪伴在我的身侧。我发觉身边的人开始提防我做出可怕的事情来。我们出去散步,于是我问他:“公孙邵,我要是自杀,你敢阻止吗?”

他不慌不忙地回答:“您不会。”

我浮肿着脸,望了一回天上的云:“为什么?”

他用一种暧昧的姿势靠在我身边,非常失礼地伸手贴着我的小腹,在我耳畔轻声到:“您有了一个孩子呀。”

心脏像被人狠狠地攥在手心里捏了一把,我回头,恍惚地问:“你说什么?”

他的手心温暖,妥贴着我的小腹,声音字字句句灌入耳中:“一个母亲不会做出任何一件对她孩子有害的举动。”

我惊悚地尖叫起来:“不要胡说!这不可能,我不会有孩子的!”

他后退一步,脸上难得地带着吃惊:“小姐可以惊讶,但不要歇斯底里好吗?那对您和孩子并无益处。”

“你知道什么!?”我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我不会有孩子的,我是……”

然后我住了口,不自觉地将手拢到小腹,几月以来身体的种种奇怪反应此时得到了最为合理的解释。还有先生那时候那番话,恐怕是特意说给我听的罢,可我居然毫无察觉。

可这是不可能的,十八岁至今我早已接受这一事实,再没有做母亲的心理准备。

“这太荒谬了。”尽管心内早已经信了八分,我口中却机械地重复着,“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不能。”

“事实显然并非如此。“他冷淡地接口,“这么重要的事,小姐没有丝毫察觉吗?”

“誰告诉你的?”

“自然是江北那一位。他说,他曾亲自为您诊脉。”

“这样私密的事情,你反而知道了。”

“您感到不愉快吗?”

我叹气:“罢了,我本该有觉悟从来就管不着你的人你的事。如今获悉真相,再不会轻易的生气。”

他挺认真地说:“这时候我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女人呵,听见这消息,居然失态一瞬间就恢复了。”

“邵,你常年在外,这样浅显的道理不明白吗?我只有自己,任何事情也只能靠自己,我撒娇给誰看哟。”

他面色少有地带了凝重,过来搀扶我:“风很大,小姐预备回去吗?”

我微笑:“没有关系,我很好。”

他左右看了一回,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小姐有了孩子才三个月不到,最是不稳当的时候,既然您说了靠自己,还是多留神吧。”

我拍拍他的背,笑到:“邵,你还蛮有良心。”

他灿然一笑,道:“这个自然。”

一时眼前仿佛飘落无数花瓣,令我目眩神迷失语。

隔日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去会稽郡的外婆那里。这豪华的,于我来说几乎陌生的都督府,在人走空之后,恐怕会空寂一段,等到时间的潮汐抚平了空间留下的沙滩,会有新的当朝贵戚占领它,享受它,然后抛弃它或被它抛弃。世事就是如此。

直到出发的前一个夜晚,珠儿仍徘徊屋前久久不肯离去。我盯着侍女们收拾了最后的箱奁,转头见她还在外头院子吹夜风,我不禁生出几分诧异,过去问她:“傻乎乎戳在外边做什么,早些睡去吧,明日要赶早呢。”

她欲言又止,再三地偷眼瞧我,我见她这样,笑到:“有话就说,是不想跟我去吗?”

“小姐把珠儿想成什么人了!小姐到哪里奴婢跟到哪里……”她眼圈一红,索性也就无所顾忌:“奴婢是替小姐难过,孙将军这许多时候不来看您了。”

我心中感动,却无法多言,最后勉强拍拍她的肩:“这件事以后不提了。快点高兴起来吧,咱们要去的山阴(注1)是个好地方呢。”

周瑜的离去对江东绝大部分人来说,不啻为巨大的打击,其后接踵而来的影响更难以概述。孙权他打从芜湖归来,再不曾与我相见,那些少年往事,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仿佛还在耳边,可是做出承诺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一份感觉。何况张夙言那不肯安分的家伙,据说月前按我的意愿被判鞭三十、流徙交州以南,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除了腹内一颗意外的种子,我与他两个分明是互不相欠的状态。

这时我想,我和他之间,恐怕会无疾而终了。

事实上我不再是个联系周家,乃至于联系周瑜的重要的筹码,孙权他自然不需时时刻刻地敷衍与我,毕竟我那样古怪的脾气,相处久了换誰都会产生微妙的排斥吧。何况我们两个都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私以为二三年不翻脸,大半靠的是机缘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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