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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明上巳
第二日因携着周循这么个大拖油瓶,濯水沐浴的行程我并未参与。但见众人裹着厚厚冬衣下山再穿着轻飘飘的春服上山。似乎今年在仕女中十分流行各种杯纹绮的衣裳,满眼新鲜娇嫩的颜色和莺歌燕语,晚宴上多数男人眼睛都给看直了。
眼见吃醉酒的仕女借机向屏风这头的公子们送出筐筐秋天菠菜,我这位非单身人士自觉的很,几爵酒下肚,借口更衣悄悄开溜,乘机把这片度假村随意逛了逛,发觉守卫甚是松弛——当然孙权等人的住处除外,眼看将再一次错失下手良机。
等我换了衣裳,预备再回席面上敷衍几刻钟,听见珠儿在帘子外头回说:“小姐,有人请您出去。”
我笑笑:“行了,马上来。”心想孙权这家伙真是的,这么一会子又来找。
根据我后来的回忆,这是我犯下的第一个错误。那天孙权是主持宴会的身份,和以往不同,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没机会也没理由寻我私下见面。只我习惯了生活在周瑜的□□之下,以为在这江东六郡之地,没人敢把同孙将军交好的周小姐如何。
因我认定除开孙权不会有另外的人私下请我相见,几乎毫无戒备地随屋外一个低着头弯着腰看不清脸的仆从离开了院子,身边没带一个侍女和侍卫,一直走到山顶最偏僻的浴池旁。
池边摆着竹制的矮榻和酒几,一枝半开的荷花铜灯搁在几上,将周遭水雾弥漫的空气照出一圈圈暖光。
引路的仆从退了下去,另一位蒙着面纱的侍女袅袅娜娜地上前请我入座,又捧上清酒。
一时我迷惑于孙权在玩儿什么花样。难道他将在此举办一场烛光晚餐吗?遂笑着问那名跪地为我筛酒的侍女:“请问,将军他什么时候过来?”
她用极婉转动听的语调说:“请您耐心地稍微等待一会儿吧。”
我点点头,搁下酒杯,起身随意在这阔大豪华的露天浴池边上踱了两步。虽说浴池建在山顶避免不了晚间山风的几分凉意,但浴池里的温泉水升腾出融融暖意,也算别有一番趣味。
距离十来步远的围墙底下,一株三月早春的桃花开得灿然如锦,那热烈的颜色带来蛊惑的美感。
似乎有冰凉的东西从围墙外黑暗的角落,穿透重重迷茫雾气滑入浴池当中。我不禁背上一凉。
我再回头时,那个蒙了面纱的侍女不见了踪迹。浴池的另一头有清晰的划水声由远及近,隐约是个发丝披散的欣长身子从水底慢慢靠近过来。
“奇怪……”我喃喃一句,立时便有些头晕目眩,尚不及叫一声不好,身不由己就往池里栽进去。
恍惚间隔着一池水遥望天上如钩新月,似乎有在问:“是谁?谁在那儿?”
男人有力的臂膀将我拢入怀中,他仿佛惊讶到了极点,又道:“哦,是你……”
他的面容被水的波纹模糊了,他的呼吸有酒的醇香,漂亮的眼睫湿润地垂下来。从我的视角看过去,一弯朦胧月牙镶嵌在他的睫毛上。
不是□□,也不是迷药,那些对我此刻警铃大作的身体并不起作用。我相信这时的我陷入一种幻境中,仅存的神志努力与淫靡的咒厌抗争着。
甜腻的香气使人记忆混乱,陌生的触感掠过面颊和手臂,耳畔有人在啜泣,那哀愁苦难的相思之情令人动容。
“为何不肯回应他?”白衣男子半隐匿在云雾中,面颊泛着桃色:“这人爱你爱得真切入骨,何必如此绝情绝义?”
我痛苦地饮泣:“是他抛弃我!如果他爱我,为何抛弃我?留下我孤苦可怜的女儿,从来得不到父亲的疼爱!”
“可是他回来了,这一次再也不离开呢。你为何不肯尝试接纳他?”他诱劝到。他有一把善于魅惑人的好嗓音。
这话并不错呢,可是……我并没有女儿呀?我怔住了,那遥远的白衣的男子忽然藏进迷雾之中,层层束缚从我身上剥落。
我从窒息的压迫中解放出来,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一声声,那样熟悉的声线,是誰呢?还有萦绕鼻端的龙脑香的气息呵……脑内一片空白,睁开眼睛,片刻眩晕后我认出面前的人正是满面焦急之色的孙权。
“阿兰,你觉得怎样了?”他小心翼翼地扶住我拢在怀里,温柔地注视我。
我晕的摸不清东南西北,嗓子仿佛藏了一团烈火,扯着嘶哑的嗓子要水喝。
他端了杯子过来喂我,我一气儿喝个底朝天,除了口渴,还感到浑身滚热。
不久似乎有人近前说:“将军,人回来了。”
于是孙权替我拢一拢散落的发,安抚我躺回床上。我困惑地捉住他的手:“将军,我这是怎么啦?”
他敷衍地笑笑:“一会告诉你好吗?我马上回来。”
我又喝了一杯水,肚皮胀鼓鼓地遂躺回床上,盯着床顶发呆。
丈阔的大床,四角镶嵌纯金虎头,流苏斗帐,外挂青绨光锦。这样华丽阔气的制式,说不得,定然是孙权的床。我为什么躺在他床上?
我问床边的侍女:“现在什么时辰?”
“回小姐,近子时了。”
“是……哪一天?”
“回小姐,今天三月初四,昨日是上巳节。”她恭恭敬敬地回答完,又恢复了木头人状。
我昏了才三个小时?怎么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三天三夜呢?
才躺回枕上,孙权他悄无声息走进来坐回我的身边,脸上罩着一层严霜。
“将军——”我伸出手去,他立刻握了我的指尖挪到床边的矮榻上与我面对面,柔声问:“觉得好些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头,说:“别的倒没什么,只是热的厉害,又很晕。”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过来探我的额头,口中说:“刚刚医士探了脉只说无碍的,难道害了伤风?别怕,我已经吩咐去城里调最好的医士。阿兰你再忍一忍,他必定快到了。”
我被这种一阵一阵的灼热烧的心烦意乱,一把拽住孙权的手了,使劲地掐,半晌才说:“是不是我喝的那杯酒?有人冒充你的人骗我去了浴池……”
“别心急,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命人去查了。”
我点头“嗯”了一身,觉得自己没骨头似的往下滑,连忙攥紧孙权的手,一瞬间不可抑止的燥热从脊髓窜到大脑,我连连地大口喘气,嘶哑而痛苦地叫到:“将军!我难受死了!”
“阿兰!”他吓得脸都白了,俯身下来轻拍我的脸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到底怎么了?”
我发觉自己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明明浑身无力,此时却迅捷无比地勾住他的脖颈,只穿着内单的身体整个依偎进他怀中亲吻他的脖颈。
他身子一僵,完全被我镇住。
我竭力抑制着狂乱情绪的吞噬,“那山顶……那浴池,很危险,你们要当心……”
我怀疑他是否听进去了,因为他将我一把摁在床上,喘着气埋首在我耳边:“阿兰……你这般……可是愿意 ?”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以泄愤慨之情。
看起来他做这事情是惯熟了,一分钟就把我从头到脚剥个精光。床幔被放下来,房内的灯火熄灭了,我的神志也跟着失掉了大半,凭着本能咬牙切齿地蹬腿,半推半就地反抗。
他伸手在我身体上捏了几下,我立刻细细地喊出声音,一会儿就哭了。我张嘴想骂人,却发不出声音,除了眼冒金星就是眩晕地想要呕吐。
“阿兰。”他滚烫的唇一挨到我的肩膀,我立刻开始龇牙咧嘴,拼了老命才哑着嗓子恨恨地骂一句:“你能给姑奶奶我轻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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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眼看着他湿汗淋漓的脸,说了一句:“睡吧,明天要上班的。”然后闭上眼睛,没一会便沉入黑暗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