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真真是会折磨人的(1 / 1)
当看到阿缘端了一盆满满的清水进来时,夙缺直挺挺的倒在床上,已是彻底无语,愣愣的任由她摆布。
多少次当阿缘将浸湿的绢帕敷在他额上时,都想拿起来狠狠的摔地上,再把她拖床上这样那样再这样的“教训”一番。可是,看着她因帮得上忙而满是欣喜的小脸时,又硬生生的忍住,他……怎么忍心?
黎明时分,落缘终于消停下来,满意的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道:“嗯,这样做果然有效呢。”
“……”是的,他已经深觉自己身上的各种火都被灭的干干净净了。
再这样折腾下去,他没事,估计会把阿缘给折腾出病来,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他。长舒口气,将愣是熬了一夜没睡的人儿揽进怀里,“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这几日就哪儿也别去了。安生在宫里待着,听到没?”
“嗯。”
“……”这么快就同意?果然,他的话在阿缘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瑾桑说他这段时间被他父君派去做事,正好我也刚刚想到这几日有事要做,就不出去了。”
“……”
也就是说,压根与他说的话没关系?那既然这样的话,他昨日的病是装给谁的?又是折腾谁的?!他就知道跟这小东西在一起,迟早会得内伤!
夙缺斜靠在榻上生闷气,某位毫不知情的小东西在殿内摸索着来回翻找,愣是勾起他的好奇心。
“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啊?我……我冷,找件衣服披上就回去。”
“……”这么近的路?且说话支支吾吾外加神情可疑。但夙缺还是起身拎了件自己的衣袍给她披上。
衣服上都被施过术,披到她身上后立刻随着她的身形变得大小合适,某人却不乐意了。
“我不要这件了,阿缺身上穿的这件应该更暖和。”
不由分说的将夙缺身上的外袍剥下来,抱在怀里逃也似的跑开了。若没有看错的话,貌似还羞红了小脸。
夙缺一头雾水,搞什么鬼?明明被“扒”的是他好不好。
阿缘这几日到底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不仅不出宫玩,连寝殿也不出了。最可恨的是,竟不允许他进去!哼,谁稀罕?!
想是这样想,却还是忍不住来到了她的门前。这次说什么好呢?又买点心了?不行,这招试过了,行不通。那……又得到一坛好酒?还是不行,之前这名副其实的“小酒鬼”竟然不上套!
正纠结间,突然听到她的尖叫声,心里一急,二话不说冲了进去:“怎么了?”
落缘坐在床边忙活,对夙缺的闯进始料未及,慌忙将手中的东西揉作一团,俯身压在身下,脸羞红一片,有些心虚道:“没……没事。”
“……”那就做出没事的样子给看看啊,这般“形迹可疑”又是为何?
见她紧紧护着身下之物,且神色紧张,不禁更为好奇,边走进边道:“这……红色的东西是什么?”
“没……没有!”感觉到夙缺的靠近,落缘把眼睛一闭,决定豁出去,大声道,“肚……肚兜!是肚兜!”
“……”
夙缺尴尬的僵在原地,耳根处染上淡淡的粉色。背过身去静默片刻,动动唇角却吐不出半个字,袖袍一甩,略显局促的走了出去。压根就忘了自己是听到她尖叫才进来的。
等他意识到这点时,已再次被关了“门禁”。
晚上夙缺怎么也合不上眼,落缘在那边同样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几番犹豫,下床跑去了夙缺殿里。
听到响动,夙缺亮了灯,看到跑进来的阿缘,立刻沉了脸:“你身子本就弱,怎么老是不听话,光着脚就跑出来了?”
起身将她抱到床上,用棉被裹好,动作算不上温柔,却足以使人感到温暖。
“怎么舍得出来见我了?”
语气硬硬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脸上却抑制不住的浮出几分笑意。
“我……我有事问阿缺。”
“哦?”
“你可知道飘渺山?”
“知道,在妖界与仙界的交界处,传说是通往神界的入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听人说去那里可以许愿的,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许愿?”夙缺不觉有些好笑,“那都是拿来骗小孩子的吧,你信?”
“阿缺带我去嘛,”嘟着小嘴撒娇道,“万一是真的呢。”
“好好好,赖皮鬼。”昏暗的灯光下,夙缺眼中盛满宠溺,俯身将她垂散在眼前的长发稍作打理,绕于耳后,“你大晚上的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
“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要许愿回来再跟你说。”
“哦?跟你的愿望有关?”长眉一挑,“那就是说,许愿不灵验的话,就不说了?”
小脸上现出一抹失望,轻摇下唇道:“那……那也要说,你是我的。”
“……”什么逻辑?
然后再加上她这几日异常的行为,夙缺更为好奇。往前探了探身子,轻轻的在她耳旁呼了口热气,满意的看她怕痒的缩了缩脖子,柔声道:“既然这样,现在告诉我也行啊。”
“不要!”落缘红着脸,用被子蒙住头趴在床上,任夙缺怎么哄都不肯出来。
夙缺凤眼微眯,多年相处下来,跟阿缘在一起的时候,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喜欢逗她。轻咳一声,故意道:“你一个人把床给占了,又赖着不走,看来我只能睡地上了。”
果然,听到这句话,某人露出了小脑袋。
落缘小脸羞得通红,她看不见,都忘了现在是晚上,且赖在阿缺床上。掀起棉被,正欲起身,落入一个温暖怀抱的同时,柔软的唇瓣被另一份带有些许凉意的柔软覆上,轻咬慢吮,辗转厮磨,温柔的与她缠绵在一起。
唇齿间早已盈满浓浓的酒香,那是她喜欢的,阿缺的味道。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去凡间之前的那晚,阿缺看她的眼神,那般深沉的目光,那般深厚的宠溺,她竟是……现在才懂。
感觉到她的乖顺和略为青涩的回应,夙缺指尖一颤,闭上眼睛转为更为热烈的深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一刻见不到她就会不自觉的想念,此刻拥她在怀,想念竟更为深刻,深刻到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
吻她,抚她,用他的宠溺将她淹没,用他的热度将她融化。
指尖微勾,将缠绕的衣带挑开,释放她的甜美以及身为女子特有的娇柔,唇线下移,将每一份火热均匀散落……
情正浓时,落缘突然伸手按在夙缺指尖,呢喃道:“不……不脱。”
只是很轻很轻的力道,微微喘息间伴有撒娇的语气更像是在邀请。夙缺仍是止了动作,以为她在不安,一路浅吻与耳旁低喃:“乖,不怕。”
略为暗哑的嗓音带有极致的温柔,似诱哄,似魅惑,让人想不顾一切的与之沉沦,可是……
落缘将头偏向一边,有件事还是告诉他的好,
“我……我来葵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一颗闷雷,将夙缺轰的是“外焦里嫩”,额头青筋止不住的乱跳。那你怎么不早说?!那你之前还那么热情?!勾了漫天漫地的火,竟然……
唉,缓一缓情绪。也对,阿缘每次大半夜的跑来找他,多半是因为肚子疼睡不着。他怎么就忘了呢?怎么就忘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深吸口气,尽量放柔了声音道:“疼吗?”
鼻尖在他的锁骨处轻蹭,交融的汗水留下一抹晶莹,软软道:“不疼。”
“那就好。”
低叹一声,今晚他可有得熬了。将她轻轻托起,手臂绕她颈后将之前散开的内衣带子重新系好。
虽说看不见,落缘却有一种强烈的错觉,阿缺想用内衣带子勒死她……
指尖本想拂上他的嘴角,可胸口处强而有力的心跳却让她舍不得移开,心思一动,指尖顺着线条分明的肌理慢慢下移。呵呵,滑滑的,硬硬的,摸起来跟她的不太一样呢。
夙缺呼吸再一次变得紊乱,一把按住某只四处点火的“小嫩爪”,咬牙切齿道:“真真是个会折磨人的小东西!”
颇有些气急败坏,他本来就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好不好。
落缘虽说不太明白阿缺情绪变化的原因,但也猜到估计跟她的葵水有关系。无辜的眨眨眼,讨好的往他怀里偎了偎。正好这几日不分白天黑夜的忙活,都没好好休息过,累得很,很快便枕在阿缺手臂上安稳的睡去。
刚到飘渺山,一股寒气迎面而来,落缘不禁缩进了夙缺怀里。夙缺取了一件毛绒披风给她裹上,笑道:“告诉你这里很冷,非不信。”
“我怎么知道妖界也有这么冷的地方,你都没带我来过。”嘟着小嘴不满的为自己辩解。
“……”倒成他是不是了?牵着她的手朝山上走去,缓缓道,“飘渺山悬于空中,确切的说既不属于妖界,也不属于仙界,周围生有层层结界,法术一般的人根本进不来,当然,你这体质特殊的小东西除外。这里……”
疑惑的回头,“怎么不走了?”
落缘蹲下身子,空出来的小手在地上轻抚,眉眼间突然露出一份欣喜,“雪?!这里……都是雪吗?”
难怪会什么也感觉不到,捧了一点在手心,轻轻一吹,感觉到雪花在她眼前慢慢飘落,乐得眼都弯成了月牙儿,回头甜甜道:“阿缺,是雪呢,我可喜欢了。”
夙缺将她的手握在手中,道:“喜欢也不许玩。你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要注意保暖,等好了我再带你来。”
“嗯,听阿缺的。到时候堆一个大大的雪人。对了,在人界的时候,有一次我堆了个阿缺呢,可惜都不像。”
“哦?看来在人界玩得很开心嘛。”
“那当然。我还学了好多东西呢。跳舞、刺绣、画脸谱……对了,我会画脸谱!改天我……”突然一下住了口,脸上闪过失落,打了个呵呵,“还是算了。”
夙缺仿若没有察觉到她的失落,接着道:“是吗?人界真有那么好?”
“那里什么都好,可是……”再一次弯开眉眼,脸上现出几分羞涩,“可是没有阿缺。”
……
一路有说有笑的来到山顶,落缘额头都冒出汗来,长舒口气:“阿缺,”
“嗯?”
“听说一界之主许的愿才灵验,你帮我许好不好?”
“那……就许让阿缘的眼睛好起来。”
“……”带了些许无奈与怜惜的嗓音让落缘手心一颤,阿缺他知道,他竟然知道,自己想许什么。
“不过,如若不灵验的话,就由我做阿缘的眼睛,走在阿缘前头,带你去想去的地方,做你喜欢做的事。阿缘要乖,要听话,莫要再伤心了。”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在空中凝结成珠,又开成美丽的雪花,“阿缺,如果我说……我想嫁人了……想……”
突然,雪花狂舞,平地竖起一道道厚实的屏障,怒吼的风声将剩下的话卷起打碎,吹散在空中。
夙缺凤目一凛,单手化出一层结界将阿缘护在其中,叮嘱道:“别动,在这儿等我。”
而后腾空而起,双手结印化出火舌,朝雪墙上打去。雪墙不断变换着位置,一层接一层的竖起。夙缺眯眼环视一周,朝其中一个狠狠击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雪墙散去,阵法被毁。只是浓密的雪花让他看不清布阵之人。
再次念动咒语变换阵法,漫天的雪花汇聚成股向夙缺攻去,却在即将和他对上之时额外分出一小股向地上的落缘攻去。
夙缺长眉一挑,嘴角勾出几分不屑。他布的结界岂能那么容易散去?掌势不变,狠狠劈向前方,蓝色的光刃横切开来,直抵阵眼。
狂乱的暴风雪中传出一声闷哼,雪花突然全部在空中静止,什么声音都消失了。但这种安静却更让人感到危险。
夙缺脸色阴沉,虽说暂时占了上风,但对方实力不简单,两人尚未交面,不过善御水,又精通阵法,四界之内怕是没几个。
嘴角渗出血丝,冷笑出声。哼,漫山的雪花对他有利,既然来了,岂能把人放走?眼神渐渐变得阴险,咬破手指,念动咒语再次变换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