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好白菜(1 / 1)
一留衣突然对她有了好感。
大致过程是从“恐惧多年”辗转到“觉得对方美丽并恐惧多年”,再辗转到“同病相怜并觉得对方美丽并恐惧如常”的复杂情绪,几经糅合之下反而生出种莫名的亲切感。
原来大姐也有被生活欺凌的时候,一个人大着肚子不远万里投奔亲兄弟,还是离异无人照顾的状态。
一留衣心头热眼眶红,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腿捶背。
朝天骄自然对这些举动微感诧异,却也乐得他尽心伺候。
于是等绮罗生进门的时候,眼前便是一留衣半蹲在沙发边给女王捏脚的诡异景象。
女王竟然还眯着眼睛满脸享受的样子,艳红色的指甲映衬着白瓷的肌肤,说不上的颓/靡风光。
绮罗生脸上微烫,咬牙问:“你们在干什么……”
一留衣被捉/奸般心虚地站起来,手足无措一通比划,以最清晰简洁的思路把事情经过交待清楚。
末了如释重负道:“你回来正好,姐的腿脚都肿了,交给你。”
绮罗生绷着脸走过来检查了下,点头道:“走路太久劳累所致,等我拿药敷了就无碍。”
说着面无表情回到自己房间拿药,又面无表情走出来将温热的药袋绑在朝天骄小腿肚上,再抬高了放置在椅子上。
直到此刻大姐耐心耗光光,抡枕头砸了过来。
“臭小子,你捉/奸呢!”
绮罗生忙赔笑抱住枕头,“咳”了声道:“不敢,这不是猛地看见误会……”
“误会什么?”朝天骄冷笑,“还不滚过来让老娘抱抱!这么久没见面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懂人事了?”
“哎!”绮罗生乖巧地应了声,凑过来跟她紧紧抱了下。
一留衣也往前凑了一步,被狐眼蹬得又后退回去,假装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原来朝天骄回国的消息只通知了绮罗生一人,只是时间临时变动提前了两天而已。绮罗生还没来得及告诉意琦行,自然也没准备好怎么交待自己跟意琦行的现状。
怎么开口,说你亲弟弟和你弟弟好上了么。
都是一锅里吃饭一起长大的,这种事情还是慎重开口为妙。
到了晚上众人济济一堂,意琦行暗地里悄悄看了绮罗生一眼,两人便知道彼此都想到一处去了。
“白衣来”设的接风盛宴,到场的都是最亲近的人,氛围说不出的融洽。
朝天骄久未回国也颇为感慨,席间还夸赞了小留长大成熟不少,贴心。
说得一留衣当场红了厚脸,忙道不敢、不敢。
上座的位置自然是芸姨和大姐朝天骄,意琦行和绮罗生分坐在她二人两侧,只一留衣坐在对面抬头看过去就是朝天骄水汪汪一双眼睛。
跟意琦行同样的蓝眸子,却少了严肃的味道,多了玩世不恭的意思。
这位大姐是要朝什么方向修炼下去啊——一留衣觉得自己心肝儿都被她看得颤悠了。
后来的后来,这厮一口咬定当年是被朝天骄“□□”沦陷入魔掌的,绮罗生笑得如九月飞霜般冰寒,道你怎么不说自己桃花眼四处撒网“色胆包天以下犯上”呢!
一留衣便得意起来,又暗叹为此得罪了意琦行,好像又真的不划算。
意琦行那时整整三个月没理他,走路撞见都恨不得绕着避开。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绮罗生抱怨连天:“小意不会是吃醋了吧?”
一句话像投在二人之间的炸弹般,将人唬得愣住,慢慢的便开始将这件事淡而化之,不再重提。
再说宴席间,意琦行小心翼翼地问:“回来多久?”
朝天骄很满意自家弟弟的恭谨态度,道:“我要去西山湖参加一周的会议,顺道先回家看看,这几天就让小绮陪我吧。”
在美国生活时绮罗生跟她亲近了不少,当下忙点头应了。
又聊到肚子里的宝宝,朝天骄大咧咧表示没有妨碍,有小绮这个名震纽约港的巫医在身旁,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时意琦行和一留衣才深深互视一眼,暗道好白菜回国后连只想拱的猪都没有……
咦,比喻好像太粗俗了点。
饭后几个人在“白衣来”暂时住下,其他人还好,独独意琦行和绮罗生被迫分开两个房间,中间还隔着长长的走廊,怎么在床上翻腾都觉得十分无趣。
绮罗生一咕噜翻身起来打开电脑,还是登了那个小号进聊天区。
里面的两个人已经海扯上了,多是一留衣满口不离的谈论朝天骄,说她真是越来越有风韵如何如何。
意琦行略有些恼意了,他还不自知。
绮罗生开口忙岔开话题道:“小意,你公司的事情进展如何?”
意琦行道:“已经进展到最后一步,政/府给的期限在三个月后,那时恰恰也是病毒最后的蛰伏期。”
根据以往的判定,倘若来年春天还未搞定这个棘手的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
绮罗生也觉得心头笼上层“末世”的阴影般,又想想今晚的众人正常生活的场景,只道人生无常。
“有什么需求吗?”他们的专业颇有异曲同工的地方,是以意琦行也不对他隐瞒。
意琦行道:“缺一味关键解毒剂,对了,盛骅说调配地方法已经尝试够多,说不定这种解毒剂可以从天然植物中提取。”
绮罗生道:“这个我也许能帮忙,改天去跟盛博士聊聊。”
两人聊完正经事,一留衣都困得打瞌睡了,提议玩会棋牌再睡。
意琦行嘲讽:“下楼搓麻将如何?”
一留衣来精神:“麻将也是棋牌中的精华,不要小看了这个国粹,不过咱们三缺一不好办啊……”
绮罗生:“不对,你们二缺二。”
意琦行:“一缺三。”
“切!!!”一留衣鄙弃加暴跳如雷。
最终三个人被折腾得更少了睡意,爬起来拎着钓鱼竿摸黑到附近公园池塘里垂钓了大半宿。
困乏交加摸黑滚回家,一留衣终于安分地回房睡觉。
倦意浓浓打瞌睡的绮罗生直接被意琦行抱着送回床上,谁知身子板一挨着床铺,这人立刻又睁开眼睛。
意琦行:“……你干嘛?”
“说真的,我要走一个礼拜。”绮罗生揉揉眼睛,万分不舍道。
“嗯,然后呢?”意琦行明知故问逗他。
“那什么……”狐狸粉红着脸,咬唇强撑着道,“你说然后呢!”
“不好说呢,看你想要什么,”麒麟附身过来若即若离地在他脸颊唇边吐气,长长的睫毛不时蹭得对方微痒。
“想要吃你……如何?”狐狸舔舔嘴唇,两个人距离太近,以至于粉舌头刚刚吐出一小截就被对方含住,包裹在唇舌间缠绕不休。
过了好阵,衣衫凌乱,麒麟这才玩味的捏着他的下巴问:“真的想吃?”
狐狸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脸涨得红透了,连忙摇头。
“哦,”麒麟略微失望地应了声,把脑袋埋进香香的颈窝里亲吻,声音低沉浑浊,“可是我想吞掉你,想要你。”
想——完完全全的占有。
不知怎地,狐狸想起来那个“光明、黑暗”“爱与占有”的理论来,细长媚眼朦胧着点点星光,如暗夜中璀璨诱人的宝石色泽。
“意琦行,你很喜欢我吗?”手臂箍在雄健的后背上,像抱着巨大的动物般温暖安心。
虽然是句不折不扣的“废话”,意琦行也知道到了诉衷肠的关键时刻,认认真真回道:“很喜欢,非你不可。”
“要是我一直没反应过来、无法接受呢?”
意琦行顿了顿。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几乎笃定那将成为现实,成为他终身难以逾越的梦魇。
“为什么这样说?”声音有点苦涩。
绮罗生察觉到什么般紧紧搂住他,一叠柔声抚慰:“就是问问,心疼你。”
“唔……”大麒麟放心地松了口气,心道这个游戏真不好玩,虽然他的的确确真心在替自己着想,但自己那份苦思却并无后悔的成分,连一丝也无。
心里想着,手上也没空闲,不多时还想挣扎着说点什么的小狐狸,半抿半咬着两片嘴唇艰难隐忍,连哼也不敢再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