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四章（1 / 1）
继昨晚不小心、太兴奋杀得进藤光片甲不留之后，佐为有些担忧。——所以今天早上进藤光的历史考试很是顺畅，佐为简直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进藤光都有些讶异。【佐为，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下棋哦？】
佐为偏头【阿光，你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过气？】
【昨天晚上……】佐为扑过去【呜呜呜呜，担心了一早上……阿光要是不让我下棋了怎么办……】
尽管魂体没有重量，被这么挂着还是难受，进藤光扒下佐为——难怪今天早上这么奇怪，那么安静，也不吵着要下棋。一抬眼就看到那张可怜巴巴的漂亮脸蛋，进藤光心里忽然有些不忍【放心，会一直让你下的。】
【真的？】
【真的。】
【啊！】佐为再度扑上来抱住他。【下来啦，这样我不能走路了！】进藤光掰着他的手。【哦哦！】乖乖地站好，眨了眨眼，凑过去【阿光，我今天要下三盘！】
【好。】
【不对不对，五盘！】
还没来得及回答，佐为又摇摇头，反悔道【十盘！】
进藤光【…………】
【我要下好多好多棋！】
事实证明，有些……是不能宠的。
听到门的响动，市河立即转过身，堆起一个甜度五颗星的笑容“欢迎……“看到来人后，脸色迅速一变“臭小子！怎么又是你！”
已经习惯了针锋相对，进藤光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又暴躁了，母老虎。”——这一招是跟佑辉学到的，每次对方这样看自己的时候，都很想喷他一脸血。
果断地，市河已经从暴躁转向狂怒。
对于进藤光带来的鸡飞狗跳，熟客们已经免疫了。偶尔有新来的人想出去看看，都会被拦下来“别去啊别去，会殃及池鱼的……”
察觉到不对，进藤光熟练地躲到在里面听到动静出来救场的塔矢亮身后。佐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短发的女人穿过自己的身体，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好，好……可怕……阿光！】佐为绕过市河，躲在进藤光背后。
无奈的挡在他们中间，塔矢亮已经驾轻就熟。
以为自己很安全的鬼魂，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穿过自己的身体，吓得他瞬间弹开！
正幸灾乐祸的进藤光忽然听见一道他很熟悉的声线，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拎住了，进藤光僵硬地回头。就见绪方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看起来很闲啊，来下一盘吧。”对着进藤光僵住的脸，绪方缓缓道“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糟了，忘了屋里还有一个……塔矢亮扶额。
塔矢亮深度无奈，绪方面带威胁，市河一脸‘你活该’的表情，进藤光在心里狂嚎，只有佐为状况外，折扇抵着下巴，打量着绪方——嗯，鉴定完毕，是个高手。豪气万分地指着对方【一决胜负吧！】
哈哈，你们自己下吧……我走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以绪方的敏（狡）锐（诈）肯定会怀疑的，绝对不能让佐为和他下棋！进藤光暗暗地想。【不行，你不能和他下棋。】
【为什么——阿光说话不算话……】气势一弱，哀怨着脸。
【就是不行！】
这边正跟佐为讨价还价，那厢绪方就等得不耐烦了，“现、在、下、棋。”这四个字从他嘴里绕了一圈之后，就变得杀气腾腾，进藤光头皮一麻。求救地看向塔矢亮，却发现他已经被市河拉住了。
绝望
尤其是脑子里满是佐为【呜呜呜呜呜——】是哭声，偶尔再加几声啜泣……“好了！下棋就是了！”【佐为，让你下！】
…………
一失足成千古恨
进藤光今天彻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前面绪方虎视眈眈，后面是佐为闪闪亮亮的大眼睛瞅着你。绝对不可能再反悔，进藤光只得一再叮嘱道【佐为已经知道我的实力了吧，不要下得太过分知道吗！？】
【嗯嗯！】佐为坚定而欢乐地直点头【快点快点嘛阿光！】
这家伙看起来不太靠谱……进藤光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关键时候刹住车！不过进藤光的担忧还是多余的，佐为一碰到围棋，智商就蹭蹭蹭地往上翻十几个跟斗，他很好地把握了进藤光的实力——满意地暗自颔首，简直滴水不漏。
悄悄地看了眼进藤光，塔矢亮压下心中的疑惑——下棋的手法明明没有改变，为什么却有种违和感……
赢了，
却不是那么使人满意，在中间一度还以为自己会输，勾起嘴角——有笔账要算“进藤光，为什么拒绝和我下棋？“屋外的阳光从窗子穿过，打在绪方的眼镜上，反射出光一闪而逝。
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进藤光欲哭无泪——就是怕啊，有什么办法！可是绝对不能这么说，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在我还没有确定能打败你之前，不会和你下棋的！“求放过……
“哦，”绪方扶了扶眼镜，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有意思……”
好像……说错话的感觉。
抬眼看看表，绪方起身——和人有约，已经迟到十分钟，该走了。忽然脚步顿了顿，停在进藤光后面“既然想赢我，就给你机会，每周亲、自确定你的实力是否超过我。”
……求解！这是什么意思！
【太好了阿光！每周都能和绪方先生下棋了！】佐为笑眯眯地凑过来。
一点也不好……
半晌进藤光都没反应【阿光，你怎么了？】
…………让你胡说！
默默地研究着这盘棋，塔矢亮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了——棋风虽然相似，手法却不尽相同！与进藤光下过很多局棋，多少了解了些。那手断干净利落，比平时的进藤光多了份果断……或者说是笃定……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一手损失太多棋子！接下来的几步也异常漂亮，几下就消耗掉了绪方先生在那块地取得的优势！
而且……用的多是古老的定式——进藤光原本也喜欢用些古老的定式，但是没有这么醇厚流畅！
…………
“小亮！”好不容易接受了那个悲催的事实，抬眼却看见塔矢亮盯着棋盘若有所思——等等，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心里一惊，【佐为，你没露馅吧？】
【啊？】佐为歪头，用扇子挡住半张脸，眨眨眼干笑道【没有啊……】虽然中间下得太高兴……不过后来努力改正了……没事的吧？
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算了，绪方先生都没有察觉到，小亮只是个小孩子，应该不会发现……进藤光如此想到。
“嗯？”塔矢亮侧过脸看他。
“啊哈哈，没事……”被那双碧色的眼眸猛地这么一看，进藤光没来由的紧张，心虚地干笑道，对上塔矢亮疑惑的神情，“呃……我是说……要不要下棋？”
“哦，”拉开椅子，坐下“好啊。”
【佐为，你来下。】
【真的！阿光最好了。】迅速面色一整，变得严肃认真——这就是佐为，即使别人看不见他，即使对方的棋力不如自己，他也会给予最认真的对待。每局棋都珍而重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能够再下棋的好运会戛然而止。
塔矢亮的现在的实力确实比不上进藤光，但他却如进藤光一样拥有巨大的潜力，璞玉现在只是初放芳华而已。未来，指日可待。
佐为下的是指导棋，这种棋进藤光也下过，所以并未阻止他。
只是……
又来了，
这种微妙的不适感——以前的进藤光不会选择这样的位置，即使下的是指导棋。仔细一想，这个下法虽然古老，但却能兼顾全局，是最合适的下法。亲身体验，感觉更加强烈——这局棋的某些地方，很像本因坊秀策。
虽然阿光的棋本身就和秀策有相似的地方，但……不可能一日之间就改变这么多！每个棋手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下棋的手法在短期之内是很难改变的。
“小亮！！”
“嗯？”塔矢亮回过神来“抱歉！”将思绪集中起来——下棋的时候不该走神，那是对对手的不敬。
“真是的，你今天怎么总在发呆……”
“对不起，我会认真下的！”抓起棋子，落子。
…………
“我输了。”局面已经没有扭转的可能，虽然每步棋都是温和的，但同样不可违逆，引导着他往对的方向走，却始终压制着他。
“这里，你的意图是左上角？”塔矢亮点头“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是这样没错，”进藤光道“但是意图太过明显，准备的又不够充分，很容易被中途截断。还不如下这里。”指了指棋盘“从右上角迂回，虽然费了点功夫，但这里是白棋的重要领地，进攻这里会混淆对手的视线，从而忽视左上角的进攻。”
佐为不住地点头【真对，真对……】
“是这样！”塔矢亮兴奋道“然后从左再往右包抄，杀他个措手不及！”
“聪明！”进藤光赞赏道，忽而又想起执白棋的是自己“不过就算你这样下我还是会发觉的，不会让你得逞！”
塔矢亮看了他一眼，“那我就下这里，”指了指白棋中间唯一一个薄弱的地方“扰乱你的棋型！从这里瓦解你的防守！”
【对对对！太棒了！】
“那我就回防！”
塔矢亮淡定地笑道“左上角的地盘就是我的了。”
“……”
【小亮太棒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下成这样！笨死了！”进藤光开始胡搅蛮缠。
“你才笨！刚刚是谁夸我聪明！”塔矢亮反唇相讥。
进藤光一赖到底“胡说，我才没有！”
“有！”
“没有！”
……
互瞪
【阿光，你刚刚确实说了……】
【你听错了！】
眼前这两个吵架的孩子，让佐为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真是幸运！阿光，还有小亮……
…………
“小老师……”刚进门的日高自动消音，收回踏出去的脚，身体一转走到松下旁边问“又吵起来了？”
“是啊，你们猜，这次会多久？”松下问其他棋友。
“上次是多久来着？”
“半个小时吧？”
“市河小姐呢？”
“不知道啊……还在生气……哦，来了！”
市河将茶放在塔矢亮面前。
“我的呢？”进藤光厚脸皮道。
“没有！”瞪了他一眼，抱着盘子就走了。
市河的出现让他们自动和好。塔矢亮将喝了两口的茶递过去“给。”进藤光接过茶，一下子就喝得精光——渴死了！
一边不忘和佐为抱怨【每次都是我赢了棋，可是却没有半点赢的感觉！这混蛋！】
【阿光……】
【嗯？】
【这局棋……是我下的。】
……忘了
“日高先生，你不是有事请教小老师吗？快去啊！不然待会又吵起来了！”
“是啊！”
“马上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