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章（1 / 1）
隆业举着酒杯和那位暮霞姑娘闲聊，守礼自斟自酌时不时地看看楼下。过了没多久只见下面花台上有几个人走动，几个人摆放了两个圆形的莲花座。守礼心道：看来兰娘所说的两个新来的姑娘就要被送上这没有回头路的高台了。想那青春韶华即将被无情地剥夺，守礼不禁唏嘘一番。
隆业也看到了下面的变动，显得挺新奇。“咦？要开始了吗？”他将自己的座垫往栏杆处挪了挪。“守礼，你说会是怎么样的天仙美女啊？”
守礼拿着酒杯摇摇头道：“我不忍心看。若真是天仙美人落在如此的污渠中更是莫大的悲哀。”说着他就扭过头继续斟酒。
忽然听见楼下一阵骚动，隆业拉着背对着他的守礼道：“喂！出来了！快看！”守礼还是自斟自酌毫不理会，隆业笑了笑也不再说。
兰娘站在花台上指着莲花台上两个被红绸包裹着的女子说道：“各位公子，这两位姑娘就是我们今日的花魁，晚秋姑娘和早春姑娘。一会儿大家通过了考试就可以出价竞投啦。”
“兰娘，好歹也让我们瞧上一眼吧！”一位贵公子喊道。
“是啊！先让我们一睹芳容，看看值不值得呀！”另一位贵公子附和着说道。
兰娘微微一笑道：“既然诸位公子想一睹芳容，那我就顺了大家的意思吧。”她转身对侍婢道：“摘下盖头。”两名侍婢分别摘下了盖在晚秋和早春头上的红色盖头。
这一下众人皆哗然，“天仙”、“美人”之词不绝于耳。隆业惊艳之下突然觉得其中一位好生眼熟，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便大惊失色。他不断拉着守礼的衣袖道：“喂！喂！这不是你日盼夜盼的墙中美人儿吗？快看呀！我该不是眼花吧？”
“什么？”守礼听了立刻转身，果然站在莲花台上面带惊恐的少女不就是他在树上窥得的那位女子吗？“怎么是她？”
守礼心里面正嘀咕着，就听兰娘指着她们二人说道：“诸位公子，这一位便是晚秋姑娘，这是早春姑娘。如今大家都看到了二位姑娘的芳容，可以考试竞投了吗？”
“快快出题！”大家催促着跃跃欲试。
龟奴手捧着纸张每张桌子分发，到了隆业这里还不等龟奴将纸递上守礼就抢先拿过了纸，那幅神情极为紧张。隆业接过纸笑道：“你不是不参加的吗？”守礼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盯着花台上的试题。隆业将纸铺在桌上然后又回头看了看莲花台上的两个少女中一个，他微微地将嘴唇翘起把笔杆夹在鼻尖和嘴唇中间，一手托着脑袋眯着眼睛说道：“我觉得那个名叫早春的姑娘很清秀啊，眉宇间有着梨花带雨似落非落的神情。”
守礼低着头在纸上写着字儿，说道：“把你放在上面看你会不会梨花带雨似落非落。”
“嘿嘿！今晚我就要定她了！”隆业把笔拿下来后就开始答试题。
今日的试题是“春宵帐暖”，守礼和隆业知道这里并非什么正经之地，所以用词润色用尽奢华和艳情，果然在最后公布入围者名单的时候有了他二人的名字。
隆业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耸了耸肩，轻言道：“意料之中。”再看守礼，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隆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紧张，我荷包里带足了银子啦！”
{为了让大家更好地对当时物价有个初步了解，故作以下注解：10000文=10贯=10银=1金，1文即一个铜钱，从武则天称帝到唐中宗复位天灾连绵，百姓不足，兼以恶钱流行，各地物价没有复原机会，“米斗百钱”是随处可见的记录。唐高宗永淳元年(682)米(斗)400钱，唐中宗景龙三年(709)米(斗)100钱，夹在两者之间的武周时期米（斗）约在200～300钱左右。当时京官正一品每年给禄米700石，从一品600石，正九品40石，从九品30石，10斗为1石。所以当时官员的俸米合成银两为：每年140两白银至6两白银不等}
兰娘让人将入围者集中到最靠近花台的几个座位，守礼和隆业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守礼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晚秋，晚秋因为惊慌失措都不敢看这些即将要为她竟价的男子，所以也没有看见守礼。大家坐定后兰娘便笑道：“好了，我们开始吧。先是早春姑娘，底价为十两白银。（已经超过当时一个从九品官员一年的俸米）”
“我出十二两！”“十二两你也好意思出？我出十五两！”“二十两！”．．．．．．叫价声此起彼伏。慢慢儿地价钱已经叫到了三十五两，这个价钱已经是一个五六品官员一年的俸米价钱了。从这时候开始叫价的幅度也渐渐缩小，叫价的人也集中在那么几个人中间。兰娘看到价钱抬得越高就越眉开眼笑，而莲花台上的早春听着一声声叫价声实在忍受不住竟然唔咽哭泣起来。
隆业看到那两行晶莹的泪珠挂在早春洁白的脸上不由地心一动。“五十两！”他大叫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都朝他看去，兰娘愣了愣道：“李公子真是大手笔啊！李公子出五十两，还有没有人比他的价钱更高？”兰娘环视四周不再有人继续出价，等了一会儿兰娘便笑道：“成交！李公子出五十两，今晚您就是早春姑娘的第一位入幕之宾啦！请！”龟奴笑吟吟地走过来把隆业迎去后院儿的绣房。
守礼拉住得意洋洋的隆业轻声道：“喂！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隆业付给了龟奴五十两纹银然后附在守礼的耳边说道：“还有三十两，我知道你紧张你的仙女儿。”守礼悄悄地把钱囊塞给了隆业道：“给你，望你今晚也能抱得美人归。”
“好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晚秋姑娘。底价也是纹银十两，请叫价。”兰娘接着说道。
“一百两！”守礼不等其他人开口自己就开出了这个价钱。
前面还没有出门口的隆业听了差点摔一跤，他回过头看看守礼暗自笑道：守礼啊，你真是阔气呀！看来这位姑娘真的已经俘获了你的心啦！
众人交头接耳，“喂！这人是不是疯了？”“我看是！别理他了。一百两哪儿不能睡到天仙般的女人啊？”
晚秋乍听之下也懵了，不禁抬头朝那出价的人望去。守礼正盯着兰娘和周围的人，唯恐他们有人在喊价，双目未接自然认不出。
兰娘也愣住了，心道：呵！这两位真是一个比一个阔气。“李公子出一百两！有谁高过这个价儿？”只见下面坐着的人皆摇头。“好！晚秋姑娘就是这位李公子的啦！李公子，请！”
龟奴走过来，守礼将隆业给的三十两银子和自己身边的七十两纹银毫不犹豫地给了龟奴。眼看着侍婢将晚秋带了下去，守礼也跟着龟奴往后院儿走去。
早春坐在床边唔咽抽泣，听得门“吱呀”一声然后又关上了。“哈哈～～来！先陪我喝杯水酒。”隆业走进来便拿着两盅酒走了过去。他将一杯酒递给早春，可是早春低头不接。隆业皱了皱眉微微俯下身子，只见早春的泪水越来越汹涌。“怎么啦？哭得这么厉害？不想喝酒就说嘛！我可不会逼你。”隆业把酒杯放在了一旁，然后坐在早春旁边。早春本能地挪了挪身子。“咦？什么意思？我可是出了五十两银子呢！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啊？”
突然早春跪在了隆业面前哭着哀求道：“公子，求求你赎我出去吧。我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还您钱的！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做娼妓！公子，求您了！”说着就向隆业磕头。
“别！别！”隆业双手扶起她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兰娘没有教过你怎么伺候客人的吗？竟然说出这种话？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了兰娘，你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呢。”
这话一说便把早春给怔住了，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隆业，那份委屈和凄凉让人见了心疼。“公子．．．．．．不要．．．．．．”
隆业见早春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动了为她赎身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道：“好家伙，你一夜就要了我五十两银子，若是为你赎身我岂不是要倾家荡产？”隆业摇摇头道：“算了，还是该逍遥时且逍遥吧。”说着就退去了束腰带，然后把袍子给脱了。
“你．．．．．．你想做什么？”早春见了忙退后几步，神情紧张。
隆业挠挠头道：“喂！我五十两银子总不能打了水漂吧？我知道你是第一次，难免紧张。啊呀，迟早有这么一日，何必害羞？”隆业已经脱到了最里面的轻纱袍，然后就走向早春。
早春一步步往后退，一颗心就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当隆业逼到她跟前儿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大叫起来。可是还没有叫出声就被隆业给捂住了嘴巴。“嘘——”隆业轻声嘘道，然后指了指窗口。早春眨眨眼睛朝窗口看去，只听到几声很轻很轻的笑声。还没等早春缓过神来就一下子被隆业给抱了起来。“来来来！让小爷教你。”然后隆业就吹熄了蜡烛上了床去。他还是捂着早春的嘴不让她叫出声来，两个人静静地呆在床上仔细地听着外边的动静。过了一会儿隆业才轻声说道：“好像走了。哪！我放手啦，你可不许叫啊！”隆业缓缓地放开了手。
早春又惊又怕，这个男人一会儿把自己吓得半死一会儿又好像是在帮助自己。现在屋子里漆黑一片，两个人躺在床上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你．．．．．．”早春红着脸说道：“你压着我了。”原来隆业专注听外边的动静，半个人趴在了早春身上。
“啊呀！不好意思。”他往床外挪了挪。
“李公子．．．．．．谢谢你．．．．．．”早春轻声说道。
“谢？谢什么？”隆业闻着早春身上的香味兀自陶醉。
早春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声音又细又小。“谢谢你为我解围。”
“解围？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隆业说道：“我可是个男人哦！”
“你是个好男人。”早春羞声说道。这句话把隆业说得甜到心里，早春坐了起来说道：“公子请安歇。”说着就要下床去。
隆业一把拉住她，早春没有坐住便又倒在床上。“你去哪儿？”
“公子要安寝，我．．．．．．”
“我一个人睡床难道你坐一个晚上吗？”隆业说道：“这可不行。”
“难道公子坐一晚上？”早春问道。
隆业笑了笑说道：“我花了五十两银子反倒坐一个晚上，岂不是很吃亏？”隆业紧紧握着早春的手说道：“咱俩都睡在床上。”
“这不行！”早春挣扎着要起来，可是隆业死死地抓着她不放。
隆业威胁道：“你还动！小心被人听见！”他这么一说早春立刻不敢动弹了，乖乖地躺在隆业身边。隆业不禁发笑，只是屋子太黑旁人看不见。“你听话，不要动。今晚我反正是大手笔了，干脆花五十两在你身边睡一觉，如何？”
早春不敢说“不”，她吃不准这个李公子到底是什么人，难保她一个不从他就叫来兰娘。但是早春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躺在身边这简直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可是又不得不屈服于隆业。于是满腹委屈和气愤的她轻声骂了一句，“无赖！”
“你说什么？”隆业的耳朵就在早春的唇边很清楚地听到了。“你说我无赖？哈哈～～无赖都在楼下呢。我已算是无赖中的君子啦！若换作别人早就拔了你的衣裳行禽兽之事了。”
他这么一说早春便想了别苑里的那些春宫御女图来，脸上不禁一阵飞红。隆业说的也对，若换作是别人这个时候的她可能早已是身在地狱了。忽然她觉得身边有这么一个男人在似乎有了一丝安全感。
守礼被带到一件雅致的绣房里，龟奴恭敬地退下关上房门。守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晚秋。“晚秋姑娘。”
“你．．．．．．你不要过来！”晚秋低着头紧张地说道。
“晚秋姑娘，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守礼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让晚秋安心。“我们见过面，不知道姑娘是否还记得？”
“见过面？”晚秋听了不由地抬起头来，又是四目相接。这个眼神好生熟悉，晚秋定了定神开始回想，“啊——你是那日从树上坠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