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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伍(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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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离被带去见迦尘子的时候他日头正好,但是大殿里还是挂上了厚厚的窗帘,点着几盏灯,影影绰绰的,薛少离只见他坐在长长的台阶之上,他的双脚在唐家堡废了,坐着轮椅,却丝毫没有颓然狼狈之色,依旧一副居高临下的傲然神情,角落里窝着那头从小养到大的花豹。薛少离不得不仰起头来与他对视,神色冷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严刑拷打,我只问你一次,布兵图,你给不给?”对视良久,迦尘子开口说道,声音清越,与上一次在唐家堡相见时嘶哑的声音相去甚远,想必经过几个月的调理,他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

“不给。”薛少离想也不想,要给他一早给了,还等他亲自来问。更何况他手上是真没有什么布兵图,他不过是一个闲置的文官,连装装样子狐假虎威的手下都没几个,简直是手无权利,两袖清风。

“也罢,”迦尘子对他的回绝并不意外,“我也不是真心想要什么布兵图,我知道你没有,说这么多废话,我只是想要找个机会杀你。”

话音一落,四下里突然浮出几个手持兵器黑影将他团团围住,面目模糊只看得见泛着冷光的眼睛。

“怕你自行解开了穴道,保险起见,我多找了几个人杀你,你不介意吧?”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语气柔和,仿佛是在问:今天没有土豆了,吃馒头好不好?

“我手无寸铁,还被你找这么几个高手围攻,哪里还有介意的余地?”薛少离无可奈何地耸肩,一如既往面带微笑,“我只想问一件事,你对清秋做了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也没什么,给她改了改记忆,这样她会快乐一点。”迦尘子轻描淡写地说着,回顾起他对莫清秋金针封脑的画面,这不是第一次他这样做了,却还是紧张得手也发抖。上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她才十二岁,痛苦地□□着,似乎是做了很可怕的梦,他把手搭在她的额头,轻轻在她耳边说话,她便安静了下来,扯了扯嘴角,似乎笑了,他也就笑了。

“你简直是个疯子!”薛少离握紧了拳头,眼里怒意大盛,抽出腰间的软剑出其不意之间就解决了一半的对手,执剑而立,身侧横七竖八倒了一半。

剩下的人默默握紧了手里的兵器,神经紧张起来,眼前的人必然已经打通了穴道,实力难测,又在盛怒之下,着实不好对付。

高手之间的对决,讲究先机和速度,双方僵持静默着,薛少离视线冷冷扫过眼前四人,脑中迅速判断着攻击的角度与反应,寻找突破口所在,预测着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并做好预备方案,这些不过都在瞬间完成,他喜欢还没动手以前,他就已经知道结果。

胜负在对方率先出击的一瞬间定了高下,薛少离身形敏捷借着变化颇大的软剑讨了巧,贴身近战欺过去,削铁如泥的剑锋划破了严密的包围圈,回身一格一挡借着力朝迦尘子方向逼去。四个黑影瞬间又贴了过来,形成一张严密的捕网要将他困住,他被拖慢了脚步,只得放弃前进的势头,转而开始全力回防。

那四人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卯着劲要拖住他,招招狠手处处杀机,无奈他一人之力实在无法确保自己全身而退,于是兵行险招,暴露了自己一个空门孤注一掷地出剑,一招九天连月式瞬间斩断三人咽喉,在第四人的剑尖送入他的肩膀半寸时堪堪挑破那人颈上的血管,鲜血从颈上喷洒出来,溅落在他一身白衣之上,就像散落的烟花。

肩上还渗着血,一层层如正在盛开的牡丹,他抽回剑提气一跃,身影如影魅一般眨眼间已经三步并两步地跨到迦尘子面前,他伸手一捞将他拎了起来,剑锋顶着他的喉咙,但迦尘子只是神经质地笑了笑,抬手安抚了锁在一旁焦躁不安的花豹。

“你想杀我?”他问,盯着薛少离的眼睛,眼神无害,薛少离却知道这看似无害的眼神之下掩盖着的是一个扭曲又可悲的灵魂。

“不是想,是要。”他冷冷回答,手上稍稍用力迦尘子的颈上就沁出了血痕,再多几分,他就可以割破他的咽喉,因为割断了气管而无法呼吸,迦尘子只会像狗一样趴在地上,默默挨着,血流殆尽,在恍惚之间,窒息而死。他恨透了这个人,他对莫清秋所做的一切,让他无法原谅,轻松放过。

“你恨我?”看见薛少离眼里□□裸的恨意,迦尘子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了,你这么聪明,猜到了是不是?你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送来我这里时昏迷不醒却日以夜继地哭,好可怜,只有我,只有我陪她说话,给她疗伤,给她一张新的脸,新的人生,她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住口!”薛少离手中的剑又近了几分,“你凭什么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凭什么随意让人改头换面?凭什么控制他人的记忆?”

“凭什么?凭我可以让她快乐。她刚来的时候,昏迷也不安稳,时时刻刻都在哭,可是我,是我让她安静下来,好好睡了一觉,是我把她从那堆废墟里拉出来,给她新的生命,没了以前的记忆,以前的脸,她是新的人,属于我的人。”迦尘子近乎癫狂地裂开了嘴。

他想起第一天见到被抬进光明宫的莫清秋,瘦瘦小小蜷缩着,不睁眼却是泪流满面的,明明身体健康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梦靥之中醒来,他抚着她莹白的小脸,她身上柔柔的体温顺着他的指尖传上来。

好不一样的人。他莫名地心动,才将她留了下来,想尽了办法唤醒这个孩子,但是她总是闭着眼,失落在梦中的一片废墟里,拼命挣扎呼吸,却无法清醒。他实在没有办法,把手贴在她的脸上,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告诉她不要怕,心里却是十分难过,他救不了这个小家伙,他的玩具没有了。但意料之外的,这似乎起了作用,她舒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他觉得她是笑了一笑,真好看,跟唐双八岁在秋千上那种笑容一摸一样,他心动了一动,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取来了三根金针。

“不要怕,我让你活过来。”他低声说着,一根根对准了孩子头顶的穴位缓缓寸寸推进,痛得她大喊大叫到喉咙充血嘶哑,但是他只是按住了她的身子,坚定不移地下针,金针入脑,她不再挣扎喊叫,只是一具任人摆布的身体。

她不再发恶梦不再哭喊害怕,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睡不醒,他便日日夜夜坐在一边对她说话,有时候是哄着她,有时候同她说一说自己的事,手唐双的事,手里握着精巧的刀,点点滴滴地改变着她的容貌。除了这个女孩子本来的样子,他只见过唐双那样笑起来好看的女孩子,但是那个时候唐双已经不会对着他笑了,他很想念那个笑容,便将眼下的孩子变成了唐双的样子,这样,他就可以再一次见到那张笑脸。他感到非常的开心,

容貌修改之后,他选了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将她从沉睡之中唤醒,她睁开眼睛,清澈透明的眼神里空无一物,她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自己,只有他。女孩迷茫地看着他,忘了怎么说话。

“你好,我的朋友。”他朝她笑。

“朋,友?”她试着张了张嘴,慢慢发声,声音很可爱,偏着头看他半晌,笑起来,“朋友!”

总算是见到了他久盼的笑脸,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笑脸,他兴奋地站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朋友!”

她就笑了,重复着朋友两个字。他把她带到花园里的秋千上,她的裙摆在半空里飘扬,笑声回荡着,那是他最美的梦。那是一个悠长的梦。

他教会她重新说话,识字,亲自教她武功,一招一式都是他的心血,但是他不要第二个唐双,唐双是失败的作品,而她。他要把她培养成最得意的作品,最成功的作品。

于是在她刚学武的第二年,他就给她一包迷药将她关进了修罗场,那里面是几百个冷漠的杀手,唯一的目的只有活命。她害怕得瑟瑟发抖,不敢挪动半步,但是他只给她一个绝尘的背影。他想,他要这个作品不单只会笑,还要是一把利剑,才能不让他生厌。

第一次,她失败了,满身是血地被抬出了修罗场,他不惜一切代价救她回来,来年,又将她丢进修罗场,反反复复,直到有一年,她一身红衣大步流星从修罗场里走了出来,她成了利剑,他很欣慰,很开心,但是她却不再笑了。

为什么她和唐双一样,长大以后都不再笑了?明明他给她们所有他有的,所有能给的,为什么她们再也不笑给他看了?他不明白也不喜欢,他问她为什么,她说:“你让我杀人,却不告诉我我是谁,我连名字都没有,我为什么却应该有情感?”他哑然,原来她不喜欢他给的东西。

后来她逃跑了,跑进了沙漠里,他找了半个月才在流沙底下挖回她,脑后的金针缺失了一根,她陷入重度的昏迷,又开始没完没了地迷失在梦靥里,他又封住了她的大脑,但是她再也没有苏醒的愿望。那时候;他刚刚收到唐双叛变的消息,他对着死气沉沉的她叹气,她再也不会笑了,如果他再把她绑在光明顶上,他会再失去一次唐双。最后,他只好将她归还给那个带她来的人,按照之前所约定的,他给了她新的生命,让那人带她远走。

也许离开他了,她就会想要活过来了。他有些悲戚地想,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再也没有痴迷过一张笑脸。

笑容太假,他不会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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