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1)
这边是条官道,前面不远处就有个歇脚点。“我们先去那茶棚休息,买两匹马再继续赶路,到京城也只需半日。”
话落片余,悬天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脸面皮缓缓贴合面部,片刻之余,幻月见到的已是另一副容貌,这副脸相貌平平,并不出众,唯一能看出端倪的,大概就是眼睛,那邪魅的丹凤,瞳孔深不见底似一旺深泉,唯独这双眼与面容格格不入。
“你要不要也试试?”悬悬天又从包里拎出另一副,咄咄逼向幻月,已经没有反驳余地。三两下就贴合上去。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面皮出来。”
“我的容貌太过张扬。”这话分外有理,上次在酒楼,幻月也被他的面貌所吸引,但如若不是那张本身的脸,自己一开始兴许真的不会注意到,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老天真是偏心,即使易容,也遮挡不住你那股引人瞩目的风气。”
悬天目不转睛的盯了易容的幻月,忽然笑的灿烂。
“这个蛮适合你,这下你也很引人注目。”
“真的吗?”幻月想揭下好好看看,却发现吸的牢固,连边缘都摸不出。
“别费力了,这个可得要特制的水才能洗下来。”
暮悬天那忍俊不禁的神情,让幻月很是怀疑到底自己脸上贴的是怎样的面皮。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眼睛本就杏圆,身材也并不算壮实的幻月这下变得竟有些温婉动人。两人站在这白云缭绕的山峰边的官道边,俨然像一对赶路夫妻。
村落前有一个简易搭建的茶棚,后边有马圈 ,虽然不大,但该有的还是齐全的,馒头点心也是热乎的,每桌几乎都占着几个人,随身佩戴武器,放在桌上,或者背在腰侧。
这里竟然出现这么多武林人士,幻月狐疑的环视一圈,好不容易寻了个空桌,有一条桌腿竟还是矮了些,有些不稳当。他将包裹扔在矮腿边,才稳住些,但桌子可笑的歪向一侧了。
烧茶的年轻妇人,有几分姿色,马圈那边有个男人在劈材火,撸起的袖腕处小麦肌肤结实健康。
“客官,需要些什么?” 老板娘给隔壁桌添完茶水,便过来招呼。
暮悬天顿时扬着眉毛道“茧儿羹,芙蓉糕点,碧螺春茶一壶。”
那妇人稍许惊讶,随即面不改色道“客官,鄙店简陋,只有馒头和茶水,要是吃那鱼羊海味还请移步那京城的十一街福如酒楼。”
周围已经有耳尖的人听闻,开始侧目注意到两人。幻月一看这悬天到底是好日子过惯了的,竟然一点眼见没有,故意找茬似得。
在这荒郊,匪类甚多,有一次大师兄刚下山就被一群盗火截去那银两,所以在外决不能太豪气,他忙接过话头“老板娘,上些馒头,一碟咸菜,茶水什么就一般的上些就行,乡野村夫,不讲究的,不要听他臆语。”
两人的衣着怎么也不像是乡野人,顶着漂亮女人脸,粗着嗓子说话的幻月,令旁侧目的人差点没惊掉下巴。
“这位新夫人倒是识大体。”
这一句新夫人犹如当头一棒,敲得幻月头晕目眩 ,他黑着脸,瞅向悬天,鼻间吐着怒气。大体能料到这个面皮是什么样的,等大碗碟子上来他迫不及待将茶水轱辘倒进,将脸凑近那波纹微荡的碗中细瞧。
果不其然,是一张精致的女人脸,虽是漂亮但是他心头一股憋屈。
“还真将自己当女人了。”
旁边显然有人已经打趣,这风度颇佳的公子竟娶了粗嗓门大块头的媳妇,品味可是独道。话音很低,幻月听不着,悬天可是听得清楚,他手指轻点茶水,一颗水珠霎时凝结成冰珠子往那闲言碎语的男子弹去。
因为动作太快,闷头吃馒头的幻月当然没注意,一圈人都没注意,那男子“啊”的一声,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上面有一道细划痕,虽然无碍,但也极疼。
他站起来横扫一圈喊道“谁他奶奶的不长眼!”
那桌上另一人只是撇向身后的幻月,拉住站起来的人,“不要多话。”
这男子说话看来对站着的男子很有威慑,那男子蹙着眉头一脸不满,眼珠还是四处乱寻,想要找那伤了自己的物件,可惜早就化了水,落在他脚畔,谁能想得到呢。
幻月粗茶淡饭是不讲究的,悬天只是喝了茶,不愿碰那糙馒头,远远近近有马蹄声奔来这边,貌似还是一大群,有一桌子人突然站起来,带头的脸上刀疤骇人,手已捏在腰侧刀处,准备随时拔刀对付来人,那老板娘见这场面,赶忙往后圈劈柴的男子身边走去,攥紧男人的衣袖,一脸紧张看着外面的来人,这种场景在外应该也不会少见,只愿不要破坏了篷子才好。
明明是白日里,那群红黑相间劲装短袖的人却蒙着脸,每人腰间都配着同样的剑式,褚亮的刀鞘,不用拔出,就有一种威严之气。
那领头纯黑衣色之人冰凉的语言吞吐而出“奉轩辕王爷命令,捉拿在逃要犯”像是例行公事般将一块银色腰佩摘下亮给众人看了一眼,打了个手势,身后人便统统冲上前去,那几个早已站起的汉子也挥刀就抗,眼神像剑一样投射过来,周围人只是避闪一边,像是不愿惹麻烦。
本来江湖的事和皇族扯上关系,那是麻烦不断的,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侍卫,片刻就将那几人拿下,即使再凶悍,也逃不了那锁链的捆绑。
那带头男子平静到令人汗颜,似乎对所有事都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跨坐在马背上扔了一幅画像下来,摊散在地上。
“可有谁见过此画中人?”
画中人有褐色大痣,是个发际奇高的胖子,刻画的非常清晰,相貌奇怪无比,真有这种人吗?幻月噗呲一声笑出来,这种脸更像是捏造的假脸嘛...
年少无知,或者说是大脑简单,说话不知收敛分寸,悬天无奈的抚额深叹,尽会惹麻烦的呆子。
原因无他,那副画中的人的确是精于易容的暮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