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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雪渐小他们才出发,及踝的积雪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如果苏利尔地区也是这样大雪纷飞,那估计得多花上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地狱谷。
Dean在镇上转了大半天又买回两双厚实防水的鹿皮靴。自从Sam醒来,他几乎不让魔法师出门,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留在旅馆里,甚至不让魔法师和旅店老板说话。
离开小镇的时候也是Dean紧攥着他,逃命一般地将他拉离小镇。
“Dean,”在半精灵身后,几乎被拖着小步跑的Sam喊道,“你反应过度了吧。”
回过头没好气的瞪了Sam一眼,Dean压低嗓子说道:“不识好歹的臭小鬼,我是为你好!要是梦魔又来了怎么办!”
“不会啦,”Sam无奈地笑笑,“我会小心的。”
“小心个屁!”哼了一声转过头,Dean不再听Sam说什么,闷着头拉着魔法师小步前行着,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直到小镇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半精灵才放开Sam,平缓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在雪地中踽踽而行。
“现在可怎么办哪……”过了好一会儿,半精灵才开口,“现在就要去地狱谷了,我们还是一点有用的讯息都没有。又不能指望这里凭空出现一个Frank了。”
“Dean,”Sam试探性地说道,“其实在你出去的时候,我有和旅店老板打听一点消息。”
“你说什么!”并没让Sam意外,Dean用一种介于愤怒和惊诧之间的表情瞪着自己,他的绿眼睛烧起来了一般,“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一个人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里,你居然……!”
“听着Dean,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我真不觉得那个腰围等同身高的大妈会是梦魔的化身。”
“万一它就是变成那样让你掉以轻心呢!?”
“没……没那么严重,”Sam摆出轻松地姿态想让Dean安心,可半精灵的怒火似乎没那么好好平息,“我……我不睡觉就是了。”
“不睡觉你会死!”
“那你……再救我一次?”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我先结果了你!”
伸手抓住半精灵的双臂以防他真的“结果”了自己,但让Sam没想到是自己张开的双臂正好将冲上前准备狠揍自己的半精灵纳入了怀中,魔法师也乐得轻松,一把搂住Dean小心翼翼地说道:“旅店老板也跟我说了一条有用的信息的。”
徒劳的挣扎了两下,Dean认命地靠在了魔法师的肩上,“你怎么知道他没骗你?!”
“我有付他钱啊。”
“哦可怜虫,被骗了钱还还毫不自知!”Dean翻了翻眼皮,对着Sam直做鬼脸。
“好了别闹了,老板告诉我,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遇到一个叫George Darrow的老猎人,据说他是镇上唯一一个到过地狱谷的人,问问他也许比较有用。”
“哦,是吗?”费力地从魔法师怀中抬起头,Dean只觉得魔法师铺在自己耳边的温热呼吸让他背上都是鸡皮疙瘩,“所以你打算在这个方圆几十里的偌大森林里寻找一个叫George Darrow的老猎人?”
“大……大概吧……”有些尴尬地偏偏头,Sam慢慢放开了Dean,“也许我们可以……四处转转?”
扔了个“懒得理你”的眼神给魔法师,Dean转身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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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利尔的森林广袤的像是见不到头,在这里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不现实,而且现在还下着雪。他们走得很慢,到天黑也没走几里路。稍微有所安慰的是这里少被人类打扰,林间的飞禽走兽比他们想的丰富许多,Sam看到穿着驼色斗篷的半精灵像一头灵巧的鹿在林间奔驰穿梭,捕猎着兔子和松鸡,很快就带回了丰盛的晚餐。
夜晚升起篝火,他们没说几句话就陷入了沉默,一想到明天还要在这个一望无垠的森林中艰难前行,而且越是接近地狱谷、心里越是没底。之前的旅程实在太过顺利,现在面临的是一个见所未见的强大魔法生物,他们都惴惴难安。
就在二人对着火堆发呆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 “卡擦”一声响。他们警觉地回头四处查看,寻找声音的来源。
虽然白天没有看到,但Dean确定有狼或是别的甚么掠食者潜伏在林间。他看到Sam下巴紧绷,和他一样戒备着。独狼他的话们尚可应付,但如果是遇上觅食的狼群,不管他和Sam有多强,估计也只是拖延他们成为饿狼口粮的时间。
“谁?”稍稍站直身子,Dean发现潦草的灌丛后的身影。
被半精灵喝住,那个身影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走到光亮之中。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伴随着恶狠狠的语气,一个深色皮肤的中年男人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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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上了年纪的老猎人,腰间挂了几张干瘪瘪的兔皮和野鸡,他手里提着一把弩(对着他俩),背上背着一把长矛。虽然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但老猎人的动作依旧矫捷利索。看见诧异地望着自己的Dean和Sam,老猎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手中拉满的弩依旧对准二人。
“你们是谁?”
“我是Sam,他是Dean。”向上翻起双掌,Sam尽力让自己显得没有敌意,注意到猎人的肩膀明显放松后,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George Darrow吧?”
不太高兴地挑挑眉毛,猎人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弩,现在正指着Sam:“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看,我,”抓了抓头发,Sam让自己显得温文无害,“我们正准备去地狱谷,镇上的人告诉我们,可以向你打听点消息。”
“去地狱谷?”猎人的弩终于放了下来,可他总是在生气的表情却仍然没有变化,“去干嘛?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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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们一起坐在火堆边上,George Darrow拒绝了Dean递给自己的水和食物,只是小口啃着自己随身带的黑面包。在Dean说了三遍“瞎猫碰到死耗子”后,他们向George解释清楚了到地狱谷获取三头猎犬牙齿的原因,这让老猎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所以,”Sam小心问道,他还不确信George是否相信他们,“能告诉您所知道的三头猎犬的信息吗?”
抬眼瞟过Sam,猎人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放下手中的牛皮水囊,撩开衣角,露出自己深色的、有着结实肌肉的小腹,朝二人指了指肚子上最醒目的伤痕,“这就是它留给我的。”那是三个一排的爪印一样的撕裂伤,从肚脐开始一直延伸到背脊,再深一点,猎人就会被撕成两半。
听到面前两个年轻人发出倒抽气的声音,George冷笑了一声,“它也不过是把我当作老鼠耍弄一下,如果来真的,现在你们就在和鬼魂对话了。”
Dean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似乎猎人讲了个不错的笑话,当然他的表情很快就被Sam瞪没了。魔法师又转头看向猎人:“那能跟我们说一下地狱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吗?”
“什么样子?我不知道?”
“什么?”
“人类是没法看到地狱犬这样的魔法生物的。”
“就像隐形的一样?”
“说的没错年轻人,但你应该能够看到,”George转头看向Dean,“你是个半精灵,你可以看到地狱犬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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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待多久,George Darrow留下一小袋粉末状的东西后便离开了。因为长时间的独居狩猎生活,George Darrow寡言、暴躁和孤僻,他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这两个贸然闯入苏利尔的年轻人。
攥着那一小袋粉末,Sam打开系住袋口的绳索,想要一探究竟。
“里面是什么?”好奇地凑过来挤到Sam面前,Dean朝口袋里面看。
“别碰!”弯起手臂挡开半精灵,Sam口袋护在怀里,“Darrow说了这玩意你不能碰,碰了就没用了!”
不高兴地抿了抿嘴唇,半精灵甩开脸狠狠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看看又不会死。”
“行了行了你,”挥挥手打发开半精灵,Sam埋头从口袋里捻了一点粉末出来,“我看看……有蛇皮、硫磺,还有……”他顿了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个……这个不会真是坟墓上的浮土吧。”
“呃……好恶心,”半精灵吐了吐舌头,“看来你说那个是真的。不过还好这东西不用我带,你自个儿留着慢用吧。”
双手抱胸研看着猎人留下的巫术袋,Sam回忆起Darrow告诉他的信息。这是猎人从一个平原巫师那里获得的配方,据说有一定阻断地狱犬的作用,但猎人终究不知道如何杀死或是制服三头猎犬。这一小袋巫毒粉末也不过是不得已的延缓之策。除此之外他们所获知的也就是地狱犬拥有半精灵特殊体质才可以堪透的真身,他们面对的仍是一场无准备的战斗。
“还不睡吗Sammy?”身后传来半精灵的声音,Sam回头看到Dean已经钻进了铺好的睡袋,他裹紧睡袋的样子像某种猎奇的人脸毛毛虫,“我可要睡了。”
“睡吧,反正也不早了。”站起身,Sam开始准备地铺,刚刚放下地垫,半精灵就叫唤起来:“铺那么远干嘛?过来过来!”费力从睡袋里抽出手,半精灵挥手指了指他面前的空地,那里像是专门预留的,枯枝和石块都被清理一空。
愣了几秒,Sam不怀好意地笑了:“咋了?你就那么怕冷,”他露出温柔大度却邪恶无比的笑意,“要不要我抱着你睡?”
“滚你的!”半精灵脸涨得通红,他撑起上半身据理力争的样子更像毛毛虫了,“让你离我近点是好让我看着你,免得你小子被狼叼了都不知道!”
“好好好,听你的,”把地垫拖到Dean身边,Sam没有错过半精灵眼中流露出片刻安心的神色。虽然之后Dean就很快别过脸不再搭理他,但也感动的魔法师直想抱着Dean亲几口,当然他还是没这胆子造次,只是安静地钻进了睡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