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Chapter 30 旧物（1 / 1）
最近工作特别忙，累到回家只想睡觉，更新频率恐怕达不到之前的标准了。一个礼拜有两次就不错了，但文也快完了，我会尽快结束的。
中秋快乐。婚宴结束，大家依然沉浸在为新人欢喜的热闹氛围中。
看着新人向对方许下半生的承诺，宋知暖也忽然有些感性了起来。人已经被霍栩牵着走出了宴会大厅，思绪却仍然停留在刚刚幸福洋溢的那一幕。
“宋小姐！”身后传来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继续向前的脚步。
宋知暖回头，看到后头那位一脸明朗灿烂的男人，她瞬间呆滞了几秒。等他走近了才恍然开口，“你好，谢先生。”
宋知暖上次相亲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谢子渊是C市人，但是没想到这么巧合，会在朋友的婚宴上遇到他。
谢子渊走过来，依旧带着阳光四射的笑容，“没想到又见面了。”
宋知暖心里打了个突，眼睛却不着痕迹地瞄了霍栩一眼，礼貌镇定地回谢子渊，“很巧。”
“我能说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吗？”谢子渊虽是用开着玩笑的语气，可别有意味的眼神却不得让人忽视。
“朋友间自然是有缘分的，不然也成不了朋友。”宋知暖不愿在他身上多花时间周旋，直接摆开两人间的距离。
不知是不是和霍栩待久了，对于以前遇到会让她尴尬张皇的局面，她如今至少能控制住自己，可以在表面上应对得体，不会让别人一目了然她的情绪。当然，这一点在“元祖”霍栩身上，她运用得还不够好。
谢子渊目光闪了闪，从宋知暖处移到霍栩身上，抬眼对上霍栩淡漠平静的褐瞳瞅着自己，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能让人明显感受到震慑的力度。谢子渊知道，他在无声的警告。谢子渊倒也镇定，不慌不忙的对他展开明朗笑容，“这位是……？”
“他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男朋友。”宋知暖主动回答，又朝着霍栩介绍，“这位是谢子渊，见过一次面的朋友。”
“幸会。”霍栩淡淡勾唇，让外人知道他是在笑，却让懂他的人感觉不到笑意。
“早在宋小姐的一篇文稿里，就看到过霍先生参加义诊的情形，如今见到真人，是我的荣幸。”谢子渊客套谦虚道。
“您客气了。”
“不知霍先生今晚是否有空，愿不愿意赏脸和在下吃个便饭，我是红十字会的，有一些关于义诊的事情想向你咨询，”谢子渊话头一转，对宋知暖笑开，“当然，可以自愿携带女友。”
宋知暖刚想拒绝，却被霍栩抢先。
“抱歉，我预先已经计划好，今晚要去暖暖家，拜访她的父母，所以，恐怕无法参加。不过我们此次义诊的发起人文医生，正好也是C市人，您可以直接和他联系，他对于义诊的事情，了解得比我更全面。”霍栩委婉礼貌的建议，实则在拒绝邀请。
拜访父母？！宋知暖惊讶瞪眼望他，霍栩真的计划好了？还是只为了推辞谢子渊？
“真是遗憾，那就只能等下次了。”谢子渊原本亮眼的笑容，僵硬了些，虽仍是保持着，却不难让人看出失望。
“不知回B市你什么时候有空？”仍是不放弃的，谢子渊目光锁着宋知暖。
未待宋知暖回答，新郎倌的到来就缓解了三人间莫名的微妙气氛。
“咦，你们三个人怎么凑到一起了？”吴超刚刚送完一批客人，在厅外正好碰到这三个老朋友。
“下一回搞不好就是喝他们的喜酒啦，你看看，已婚男的消息滞后了吧？”跟在吴超旁边的陈学斌一口气调笑了三个人。
“你们？！”吴超瞪大眼睛在霍栩和宋知暖之间望了又望，一脸不可思议，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所以那回的告白信，真的是你写的？！”
宋知暖“仰天长叹”一口气，“……真的不是我写的！”怎么每个人都想到那里去了，看来当年那件事情真的足够轰动，让人如此难已忘怀。
“所以说，你是从他那里得到消息的？那你们今天怎么没一起来？”吴超道，“我还以为你的手机号码没变呢。”
“没变的，我收到你的邀请短信了。C市的那个号码没来得及去注销，一直放着哪。”当初去B市只待了一年多，又因为安宁的事情重新回来，手机号码也就用着两个。
“所以那个4688还在用喽？”吴超向来记性好，几个熟人的号码，好记的号码尾数都能记着。
“是的，”宋知暖点头，叹道“记性还是这么好。”
“这个尾巴特别好记。”吴超从学生时代起，就对数字很敏感。
“你还有一个手机号码？”身旁久未出声的霍栩突然问了一句。
“嗯，对啊。”宋知暖点头。
“4688……”霍栩默默念了一遍，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一般，那双原本温淡褐瞳又变得深幽，直盯着宋知暖，然后才道，“的确很好记。”
宋知暖被他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只得附和，“是啊……”
“喂喂，你们两位，下午要不要去我新居看看？”似乎是已经征得了谢子渊和陈学斌的同意，所以吴超也打算叫上前头突然沉默的两人。
“吴超，我们下午还有点事情，可能要先告辞。”霍栩先开口。
“好吧，这回你们有事就去忙吧，只是下回来喝满月酒，你们可不能这么早脱身！”吴超也知道，年节间，大家都很多应酬。
“好，这次你们尽兴。”霍栩微微压了压头，算是赔礼。
“到B市再见。”谢子渊明显的指向性和迫切的样子，让刚刚才加入的其他两人也觉出异常，大家都没说话。
宋知暖深深看他一眼，也不回他，只是对他点头致意，轻轻一笑，表示要离开了。没有更多的话语，被霍栩牵着离开。她知道，谢子渊已经充分了解到她的意思，应该不可能还会再有下次。
至少，在她来说，不会再有。
“你今天真的要去我家？”宋知暖抬眼问。
“我昨晚已经跟阿姨报备过了。”霍栩自顾自答。
“昨晚？”宋知暖想起自己在洗澡时，老妈的确是帮她接过一个电话。这么一想她也了然，“怪不得我妈今天一早出去，到快11点才回来。”害她参加婚礼差点迟到。
“我们去给两位长辈挑点礼物吧。”
宋知暖坦然看向霍栩，只是好奇，“你不想知道谢子渊是怎么回事？”
“……不是不想，”霍栩沉默了一阵才回答，“对你感兴趣的男人，我不可能不关注。”
他转头看向她，“只是我很确信，你喜欢我比较多。”
“你要是不喜欢，是掩饰不住的。”话里没有炫耀，也没有自得，只是平静叙述一个事实，带着淡淡的幸福和满足，以及对心仪之人充分的信任了解。
“把柄都抓在你手里了。”宋知暖的笑眼暖洋洋的，如冬日里一抹温煦的阳光，烘得人心里发热。
“那还这么开心？”霍栩也笑。
“是你嘛，没关系。”她早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霍栩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没说话，继续拉着她前进。倒是宋知暖读出了他浓眉深瞳间的愉悦笑意。她越来越能读懂霍栩的表情了，对她来说那已不再是让她紧张失措的难解习题了。
以前霍栩之于她，是高大遥远的一个影像，她一直觉得可望而不可即。后来忽然有了接近的机会，她却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与他相处，甚至觉得那只是一段镜花水月的短暂交汇。而长时间以他为重的情感，在与他日常交往的时候也找不到平衡点，以至于对他畏缩、胆怯、没有自信。
两人在一起之前，霍栩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并且很直接的点明，还要她“至少在我面前不要这样”。却不知道，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样。
后来，霍栩一点点、细致地为她建立信心，增添安全感。让她知道，他会一直在这里，而她正在经历的一切，是真实存在，而不是她的臆想。
因为霍栩从B市回来时已经买了很多东西，宋知暖提前展现持家风范：“你不用挑贵的，买些爸妈平时爱吃的零食都没问题的。”
“零食？你爸妈爱吃？”他的疑惑难免，毕竟他们父母这种年纪的人，爱吃零食的很少。
“嗯，我爸爱吃巧克力，我妈爱吃坚果和果脯。”宋知暖咧开嘴笑嘻嘻地，“很奇怪？”
“有些意外。”特别是爸爸爱吃巧克力。
“所以说他们是异常的父母类型。”作为女儿觉得好笑，又不忘往箱子里放上两盒巧克力。突然眼睛一瞪，她朝着霍栩：“不许你说，‘难怪女儿也不正常’这种话！”
霍栩带着笑意，泰然自若的看了宋知暖一眼，没有说话。可宋知暖看他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上头分明写着：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心虚。
她低头继续挑东西。好吧，的确是她自己心虚。
提着给宋氏夫妇的一袋子零食上门，霍栩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当然，主要是顾美龄这一方。
“哎呀，小霍啊，你怎么知道我们爱吃这些的？”顾美龄喜上眉梢，笑得一脸满意。
“您和叔叔能喜欢就好。”在宋知暖又是眨眼，又是戳手臂的暗示下，霍栩没说是谁透露的消息，决定承她这份情，在未来岳父母面前卖个乖。
呵，未来岳父母。霍栩在心里暗暗笑了自己，原来他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喜欢喜欢。”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喜欢。
反观宋庄就不是如此了，虽然他一直是出了名和气好说话老师形象。但是对于自己女儿正式带回来的“男朋友”，他还是要慎重面对的。
“我们聊聊？”宋庄一派和蔼的对霍栩微笑，询问。
“好的。”霍栩也平和有礼地笑着回他。
两个男人走到客厅里坐下，宋知暖被顾美龄拉到厨房帮忙，一步三回头的去看客厅里两人的状况，正好对上霍栩安抚的眼神，她也就放心地跟去厨房了。
等到从厨房端出一道道菜品，竟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开饭开饭！”顾美龄兴奋的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一桌子菜，催促着客厅的两人。
看着宋庄和霍栩并肩走过来，宋知暖不觉紧张了起来，询问的眼光看向霍栩，霍栩只是对她笑，再看向老爸，老爸也只是像平时那样面带微笑。
“再来个人帮我把饭端出去！”顾美龄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我去吧。”霍栩轻声，自告奋勇。
霍栩一走开，宋知暖立刻朝老爸迎上，“您……”她该怎么问？
宋庄继续笑着，终于在宋知暖不淡定的时候，伸出右手，立起了大拇指，“男朋友挑得不错。”
宋知暖心口一颗大石安然落地，笑意立刻弥漫眉梢嘴角，激动得拥了拥老爸。
“两父女不要这么腻味好不好，站在饭桌前还搂搂抱抱的。”是顾美龄酸酸呛呛的声音。
宋知暖听到老妈的取笑，往厨房门口一望，撞上霍栩也略显调侃的笑意，不好意思地松开老爸，上前去接他手上一碗饭的时候，对霍栩微微龇了龇牙，故意做了个滑稽的表情，换回他更灿烂的笑。
“听暖暖说你现在在医院里工作？”顾美龄夹了一箸菜，放在霍栩碗里。
“准确说来，我还是学生，今年六月才毕业。因为医院学术和临床经验都要求比较高，所以我现在还是博士在读，但是已经开始在医院看诊了。”
“嗯，现在哪里都要看学位学历。“顾美龄倒是没对这位大龄“在读生”有何异议。“毕业之后，是继续留在现在实习的医院？”
“有这样的打算，也可能回C市的医院工作。”霍栩照实回答，他原本是想过要回来的，尤其是家里还有一位自己特别重视的老人，而他又觉得没有一定留在B市的必要。现在又重新考虑留在B市，是因为宋知暖。
“你考虑过回来？”顾美龄语气很惊讶，表情却又是开心的。
“是的，家里有老人，身体不是很好，我的专业正好能帮上点忙。”奶奶的心脏自从那次大病之后，一直都不好，确实需要专业的照料。
“这孩子真是孝顺。”顾美龄越听越合心意，“不像某些人，让我操碎了心。”
这指向太明显了，宋知暖装傻，决定听不懂老妈在说的谁，继续啃着碗里的鸡翅 。
“你们今天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了？”没吃两口，顾美龄又开始进击。
“是，高中理科班的同学。”霍栩有礼的接过顾美龄夹过来的菜。
“哎，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啊，都已经是晚婚了。”顾美龄意味深长的一叹，让宋知暖没啃干净的鸡翅，直接掉在了桌上。
“妈，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提这种事情了……”影响食欲。这四个字憋住了。
“不在吃饭提，什么时候提你会乖乖坐着听我说话？”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
“的确，政策来说，已经是晚婚了。”霍栩倒是应答了。
“哦？”顾美龄眼睛一亮，“有这个觉悟，就说明你这孩子懂轻重。”
简而言之，就是她轻重不分，不把老妈的指示放心上呗，算了，这顿饭她就当自己是聋哑人，这样好过。
晚饭过后，霍栩和宋知暖主动要求清理碗筷，而宋庄夫妇延续以往的惯例，饭后散步。
虽然霍栩说是已经跟父母打过招呼，但是事实上对宋知暖来说，纯属是“突击检查”。她的房间都还停留在昨天一派混乱的样子。
所以霍栩在她房里看到的，是宋知暖忙乱整理的情景，搞得他也忍不住帮忙收拾了几件衣服。
将衣服搭在书桌前的椅背上，霍栩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台旧手机上，他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短信息，在里头细细翻找，终于找到那个发件号码，他拨出那串他很熟悉，却从来没有储存过的号码。
等待手机接通的同时，霍栩用漫不经心的目光在书架上扫过一遍，忽然被紧紧锁在了一个位置。接着，他耳边传来的电话接通的信号音，以及书桌上那台旧手机响起来电提示的震动，让他证实了自己中午时候的猜测。
而太过专注于收拾房间的宋知暖，完全没有注意霍栩这边的动静。
霍栩挂了正在拨出的电话，将刚刚书架上吸引他的那个东西取了下来——那是一张CD，一张他无比熟悉的CD。
翻到正面，他看到了灰蓝色的封面上，印着“Tamas Wells A Plea En Vendredi”。
缓缓拿出嵌在盒里的歌词本时，霍栩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一个他期待已久的秘密，可他没想到，这个秘密竟会涉及到宋知暖。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紧张的情绪，以至于他打开歌词内页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翻开内页，第一面上，他目光直觉地移到的左下角，然后他发现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写着——“霍栩.2005”
霍栩觉得，他的人生中，最让他感到无所适从，无法冷静，也无法在当下调试得当，应对得宜的事情，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