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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hapter 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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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我被五百万砸中的感觉,我想我会捂着一脸血去医院,先挂号去神经科再去做个脑部检查,疯是难免的了;

如果有人问我被五千万砸中的感觉,我应该没有机会说出是什么感觉的,就当是五千万买我一条命好了;

如果有人问我被五亿甚至更多砸中的感觉,我不会有任何感觉,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只能呵呵以待了,但是,当这巨额遗产化作几张纸经过合法程序,由律师递交到我手中时,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了。

对于十三岁的我来说,一千元对我来讲都能论“笔”算,对,一笔钱。

我对五百亿没概念。根本想不到那是怎样的一笔巨额资产。

律师形象地告诉我五百亿能为我交多少年的学费,可以换来什么东西时,比对我耳熟能详的明星大腕们的资产时,我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我不敢要,不想要。

我的心智虽然尚未成熟,但心里明白一位陌生人不会无缘无故给我这么大一笔钱。隐约觉得,我要了这笔钱,就等于承认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这是不对的。我不会做那种事。

家里一个婶婶对我特别好,叔叔常年在外做生意,一年回不了家几次,有一年叔叔回来后说要离婚,他在外面找了个比他小了近二十岁的新小婶婶。婶婶在我家的哭诉和她回娘家的事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那时的我心里只有好人和坏人两种标签,年轻漂亮的新小婶婶被我归到了坏人那一边。

我坚信自己断然不会走新小婶婶的路子。这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深埋在心里的忌讳。

我更不敢不要这笔钱。

一位经验颇丰的律师要说动一个小女孩不是件难事。

律师跟我说了很多,具体讲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相对于五百亿带给我的好处,律师讲如果我不要会怎样讲的更多一些。

我拼命想要忽略、想去忘记,不能回想律师跟我的谈话,日子一久,就真的忘记了。能记起的,就是那种想脱开关系的极端恐惧感,以及不要再想下去,一定一定要忘记的心理暗示。还有千万次地奢望:如果是做梦就好了,如果能回到这件事之前的生活就好了。

我被吓住了。

我不能让爸妈知道这件事,不能让老师和同学知道这件事,绝不可以露出马脚。

我才十三岁,我还要上学。

我是清白的!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但除了眼前的律师,我不能跟任何人反复申诉我的清白。

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他跟我说过一次,但我忘记了,他只作为一个好人的剪影模糊摇曳在我心里。我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我觉得我和他不会再见面了,说了再见之后,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认识顾映的爸爸完全是个偶然。

冬末秋初之时,我以信件的形式参加了某征文大赛,主办方回信说我进了复赛,让我去T市参加现场比赛。

从语文老师那里旁敲侧击确认了这次比赛的真实性和权威性之后,在一个临近放寒假的夜里,拿着户口本办了张户籍证明,一个人坐上了去T市的列车。

主办方报销来回路费,但不包住宿费。我的零花钱不多,于是我决定坐夜里的列车去,再买第二天夜里的车票回,这样就可以不用在T市找住的地方了。

一切都非常顺利。

我写作文向来没什么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不想再看第二遍。对于复赛的结果我心里没底,我只知道我平安到了T市,顺利考完了,而且坐上了返程列车,尽管列车后半夜才发动。

对我来说,这就是圆满。

T市的公车夜里十一点半才停,站牌上显示有直达T大的公车,我将背包倒背在胸前,去T大溜达了一圈。

离T大不远的地方,一整条街都是收购旧书的书店,我们学校附近也有。有些离家远的学生毕业之后,就把他们认为用不到的书廉价买到旧书店里,旧书店再卖给新一届的学生。

街上有家书店面临倒闭的困境,我一进书店,老板就告诉我,多选一些我需要的书籍,他就可以论斤卖给我。

我大致扫了下书目就打算大放血了。

小学看的多是类似于《格林童话》的童话故事和小学生读写,升上初中的那年暑假,看了鲁迅先生写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据说那是初一下学期要学到的课程,我就提前看了,因了这篇文章,我看完了《山海经》。

初中看的第一本书是半文半白的《聊斋志异》,第二本书是缺页少张的删减版《□□》,不知道是不是古文对我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的缘故,初中课程里的文言文对我来说,无论在理解还是背诵上都不算难。

光怪陆离的想象和古色古香环境中的儿女情长影响到了我最初的喜好,一接触到奇幻武侠类小说和古风言情杂志的时候我几乎完全沦陷了。想看到这些东西不难,班里甚至邻班有一个同学买了,就可以借来看。

买了足足几十斤书,热心的老板免费送了提包。从书店把书运到车站可谓是一件大工程,我太兴奋了,丝毫不觉得累。

回到车站后就迫不及待拿起一本看,看得太入迷,忘记了时间,等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必须小跑才能赶上这趟列车了。

书太多太沉,挪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下,走不快。

虽然是冬天,我已经急出了一身汗,一低头汗滴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身边略过一阵风,路过我的男人回头看了看我,折回来拎起我的提包就往检票口走,我赶紧跟了上去,说:“不用麻烦了,您快走吧,我自己来就好”。

他边走边把他身上唯一的包递给我:“拿着”。

我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

他想要帮我,又怕我不放心,所以让我帮他拿着包作为交换。

怔愣间,他已经走远了,转过身来对我招手:“快跟上来,列车就要开动了,你是几号车厢?”

我快速报给他。

他让我先上车,我急得磕了下。

“不要急”他弯身将我举抱起来送了两级台阶,自己拎着包也跟了上来。

“你也是这节车厢?”我问

“我不是,软卧,在别的车厢。”他靠着某一处轻微喘息。

“今天谢谢你啊,哥哥。”我把他的包还给他。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

跟老妈一起出门的时候,我遇见这个年纪的人都会喊哥哥;跟同龄人在一起时,遇到三十几岁的人,我叫叔叔。但眼前的这个人,被我贴上了好人的标签,很体贴的样子,我觉得亲近,没多想就叫了哥哥。

作为独生女,我很羡慕那些有哥哥宠爱着的女生。

他笑了起来,眼角多出几道皱纹:“小姑娘,我今年六十一了。”

“有吗?”我跟着笑,“好吧,爷爷好!谢谢爷爷!”

“你还真是……”他扶额笑了下,看了眼我的票,找到我的座位,将提包放到头顶的架子上。

“我比你的路程远,我在这里坐着,你拿着我的票去软卧躺一会儿。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地方,胆子够大的。”

“我不困”

“熬夜对身体不好。去吧。”

卖零食的来了,我旁边的座位空着。我和他都坐下了。

我要了块巧克力,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他摇头。

他打开包,拿出一盒巧克力来:“喏,给你。”

“我有这一块就够了。”

“这是从美国带过来的巧克力,诺卡,你尝尝看?”

我接过了来放在书包里,说了声谢谢。

“老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

“……”

“教过啊,所以我没吃。我跟你分析一下啊,你帮了我,我本身就有羞愧感,你再三给我推荐的巧克力,我如果不接,会觉得不好意思,老师也说过人之初性本善,世界上的好人有很多,人与人之间要互相信任;我接了,但我不能吃,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是具有防卫意识的表现。重要的是,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我顿了下,补充,“大大的好人。”

我从书包里拿出两小盒酸奶来,递给他一盒。

他插上吸管。

“你看你看,犯错误了吧?不要随便喝陌生人给的东西,特别是看起来无害的人给的东西。你上学时,一定学习不好,把老师气得不轻吧?”

“我念了很久的书。”他又笑,“二十多年,从幼儿园一直念到最后”。

“哇!那么久?你学习是有多差!”

他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笑起来下巴尖尖的。

“那你为什么不近视呢?”

“主要是遗传吧我想,我父母视力都很好;我父亲懂中医,他教了我一些按摩穴位的办法来保护视力。我儿子爱打游戏,他的视力也很好。不过他不喜欢吃巧克力。我包里这一盒就是他偷偷放进来的。”

“啊?他把不喜欢吃的东西给你?不是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你儿子学习一定也很差。”

“哈——”他又笑,“嗯,我儿子关心人的方式有些特别。我低血糖,曾晕倒在飞机上,我每次出门,他都悄悄往我包里塞些糖果或者巧克力。被发现了,硬说是他妈妈让这么做的。他学习挺好,就是太贪玩了。是我太惯着他。他是个好孩子,非常非常好的孩子。”

他似乎挺开心,给我看他儿子的照片。

第一张趴在地上,握着□□,嘴角邪邪翘起;第二张是站在悬崖上,腰间绑着绳索,对着镜头比了个交叉手指的姿势;第三章是在卧室,他半边脸陷在枕头里,肌肤光洁紧绷,蜷着手指睡得跟天使一样……

“啊!好小!我以为相当大了呢!”

照片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细看眉眼都长得恰到好处,时不时露出的桀骜不驯的霸王范儿让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打了折扣。

我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班里也有个小霸王,天天揪我的辫子。

“嗯,只有八岁,叫小映,我是老来得子。”他仰起脸来,靠在椅背上眨了眨眼睛,“我的第一任太太身体不好,我们结婚不到一年她就离开我了,她怀孕两个多月的时候死在了手术台上。我一个人游荡了很多年,飘过很多地方,飘啊飘,疲倦至极,那时候我遇上了小映他妈妈。等真正有了小映,我觉得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

他坐直了,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说多啦”!

“没啊,感觉像是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可以写成小说啊,我们班很多女生就喜欢看这样的故事,一边哭一边看,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你的原配?”

他突然顺了顺我的头发,我松开咬在嘴巴里的吸管,颇为尴尬:“哈哈,两天没洗头发了,看着很脏吗?”

“没有,挺漂亮的。”他摸出一块怀表来,大拇指摩挲了几下,我凑过去瞧了一眼,怀表内侧嵌着一张黑白照,上面的女人高颧骨,大眼睛,嘴唇有些上翻,瘦得皮包骨头,但眼睛很有神采,她旁边的男人英气逼人,标准瓜子脸,笑得很灿烂,鼻翼旁有两弯弧形笑窝。若他们俩走在大街上,肯定有人疑惑:这男的怎么会会看上这女的?

“她性格一定很好吧!”我看书上说,一个人要是长得不怎样,要夸她有气质,若看不出气质怎么个好法,就夸她性格。

他低下头笑了笑,又摩挲了下照片,收了起来。

我们聊了很久。我眉飞色舞地跟他说家里和学校一些好玩的事情,他对我讲了些趣事,说他突然想坐火车就坐了,没有目的地,见了我之后,他很想念他儿子,想尽快回去。

期间他笑了很多次。

车厢里渐渐静了下来,我们各自闭起眼睛,不再说话。

我醒来的时候,抱着书包靠在他肩膀上,身上盖着他的大衣。

他醒着,见我醒了笑着叹气说这么睡不舒服吧?让列车员带你去躺下睡好不好?

我立刻把大衣还给他,道了声谢抵着玻璃窗睡。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睡在家里,其实是睡在卧铺上。

“一个人要懂得注意安全。不能再这样了。”他把我的包递给我,一手拿着报纸,眉头微皱,神色严肃随即又笑将开来,“我老了,举不起你来,我原本是上铺,和别人换了地方。”

我连声道谢,请他吃了早餐。

临别,我东西多,就先到车厢出口处等着,他跟我站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他的手覆在我脸上,拇指划过我的眼睛,从眼角到眼尾。

异性的手掌覆在脸上的有些怪异,但并没有躲开,因为他下一秒钟就放手了,说:“粗心大意,脸没洗干净。”

我笑了,因为他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眼泡浮肿,下巴上添了道新血痕。我伸出手去摸摸他的下巴,扎手:“爷爷,你胡子没刮干净。”

他抓住我的手腕放下,笑“路上一定注意安全,不能儿戏。”再次摸出怀表,看了一眼照片再看看我,又放回去了,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他低头的那一刹那,我注意到了白头发以及皮肤松弛的手背,再仔细一瞧,他的头发整体黑得不正常,像是浸染过墨汁一样。

他确实不是三十多岁的人。

送我下车之后,我朝他挥手道再见,拎起提包走了几步,他跑过来接过我的提包说他就在这里买返程车票。

我坐在回家的汽车上,汽车启动后,伸出脑袋看了他一眼,用力挥挥手。

他双手拢在唇边,朝我喊着什么,我又探出头去,听清了他的话——不要把手和脑袋伸出窗外,看好包。

我关紧窗户,抱紧了书包。翻开放在书包最外层的一本书。

他说没带名片,将他的姓名说了一遍之后连带着地址写在了我一本书的扉页上,让我有困难就去找他。他的名字是三个字,除了姓以外,其它两个字笔画繁杂,我不认识。

那本书后来被我借给别人了,传来传去不知传到了谁那里,反正找不到了。

至今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留遗产。他捐了巨额善款,是回报社会,给我钱呢?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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