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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消失的池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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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云岛的樱花和别处有所不同,由于气候和土壤等因素,比普通樱花晚开三、四个月,又因为只在夜间绽放,花开一晚就全部凋落,因而被人们称作“夜樱”。积云岛的夏季庙会之所以用它来命名,一方面是由于两者时令正好相当,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想借此名义,让人们在樱花飘零的绚烂气氛下,享受家人团聚、赏花喝酒的乐趣吧。

只是对于没有家人的人来说,这样的场面未免伤感了一点。

妃望着山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心生感慨。

“妃,你准备好了吗?”

说话的人是螟皇寺第十三代继承人螟神银,妃转身向他望去。由于花粉过敏体质的关系,他戴了一个白色大口罩,遮去大半个脸,露出一对少女漫画中经常出现的大眼睛……这么说并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妃实在找不出更贴切的说法来形容。当然除了这一点之外,神银还是个十分标准的美少年,身披准住持的黑色袈裟,顶着越来越接近光头的板寸,迎风伫立在螟皇寺前,举手投足已经颇有大师的风范了。

“哇,第一次看到妃穿这么正式的服装,真好看,不愧是我们积云岛第一美女。”神银笑着对她赞不绝口,“是冥婆婆借给你的?”

“是啊,没想到那个冥婆婆也曾经年轻过……”妃低头看着身上这件白底红花的浴衣,正暗中窃喜,后脑勺冷不丁遭到硬物的撞击,“咚”的一声砸出一个包来。

“真没礼貌!你瞧不起老人吗?”冥婆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双手叉腰站在妃背后,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在风中摇摆,堪称一绝。

你也算是人吗?妃肚子里反驳,明明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几千年的八爪老妖婆,还好意思自称人!只是她并不敢当面讲出来,继续维持温驯的表情说:“没有啊,我只是看到这件衣服,心里非常感动,便情不自禁在头脑中幻想冥婆婆年轻时的模样而已。”

“被你这样的人类随便幻想,感觉真不舒服啊。”

拜托,让你这样的妖怪挤进脑海,不舒服的是我才对!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没什么。”妃决心不和冥婆婆正面冲突,转而问神银,“大叔呢?”

“你说洵大人啊,他和冬雪大人带着酒先去树下占位子了,说是不喜欢参加热闹的仪式活动,所以会在目的地等你。”

洵是妃给大叔起的名字。就在不久前,也就是冬雪正式住进螟皇寺的当天,大叔向准住持神银和诸位妖怪宣布了他的新名字,从那时开始,大家便改口叫他洵了。实际上,这只是妃信口胡诌的名字,既不像狮天狗那样威名远播,又不符合银色独角狮雄伟的形象,可是大叔偏偏就是喜欢。

大叔曾经是妖界最高法律机关──御审殿的殿主,同时也是天狗族中身份最高贵的狮天狗,在人妖两界享有极致的盛名。所以即便离开了御审殿,来到人界来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大叔,妖怪们仍然不忘在他的名字后加上尊称,称他为“洵大人”。神银也不例外。

对大叔毕恭毕敬倒还好理解,妃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对冬雪那个家伙也要使用尊称?

当她问起神银时,神银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凑近她的耳畔说:“不瞒你说,我其实有点怕冬雪大人。他平时总是一副冷酷的模样,每次被他一瞪,我就仿佛全身结冰,不由自主叫出尊称来……而且,撇开外表不说,总觉得他的内在好像不止二十岁耶,你说呢?”

那当然了,从年龄上来说,何止二十,冬雪可是一只超过两千岁的雪妖啊!妃忍不住在心里说。

但是,妖怪是不能用年龄来判断心智成熟与否的,冬雪就是最好的例子。从他每天早晨特意跑到前院,跟手持扫帚的她斗嘴一个小时来看,他根本就一只霸道、冷酷、无聊又极其幼稚的妖怪!

一想到要和这样一个妖怪同坐在樱树底下赏花喝酒,妃就没来由对庙会产生抵触情绪。

假如只有我和大叔两个就好了。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时,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他可是那个夜里偷偷钻进我被窝一直睡到天亮、然后又谎称自己有梦游习惯的好色大叔啊!我怎么能放心地让自己跟他独处?简直是疯了!”

“妃,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神银的话传入妃的耳中,一下子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眼前。不等妃为自己申辩,神银就把螟皇寺的灯笼递给她,指着山下的队伍说:“时候差不多了。抱歉,我和冥婆婆都不能参加庙会,螟皇寺的仪式只有交给你了。”

无奈之下,妃只能点点头,提着灯笼走下山。

九时一过,白柳村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出发了。从南雨村的村口北上,经过洵树林边的一小段公路,缓缓向七公里之外的山道行进。领队的两名庙会主持干事,身披传统大褂,浓妆艳抹,每人各提一盏绘有樱花图案的大灯笼,一路引领白柳村的众人上山祭拜。按照习俗,人们要在山腰的祭台处供奉食物,然后将手上的纸灯笼烧成灰,撒进海里,仪式方告结束。仪式之后,干事再将队伍带回山道的樱花林中,这时,夜樱庙会才算正式开始。

当妃跟着□□队伍回来时,樱花林中早已是灯火通明,一派热闹。正逢夜樱盛开的时辰,白色、莲灰色和粉红色的樱花花瓣层层交叠,覆盖枝头,风轻轻一吹,便如同花雨一般纷然飘落,和闪烁的焰火、炫目的灯光交织在一起,组成一片绚丽的景色。

“小姐,我等你多时啦,这边这边!”一只橘红色的妖怪扑扇着翅膀飞到妃肩头,指着山上的某棵树为她带路。

这是妃不久前收服的妖怪,名叫鸦狐,有着乌鸦的嘴巴和翅膀,又有着狐狸的身体和尾巴,由于这种特征混乱的缘故,妃至今没搞明白他到底是乌鸦还是狐狸。不过这并不重要,反正妖怪本来就没什么逻辑可言。

山道越来越狭窄,人流也越来越拥挤,人们大多盘踞在山道下樱花最密集的位置,妃不得不小心翼翼跳过人们的塑料桌布,才能继续往上走。位于山道最上方的樱花林里,一阵悠扬的长笛声不急不徐,穿透嘈杂的欢声笑语,飘然略过妃的耳畔。

“是谁在吹笛子?”妃问道。

“是冬雪大人。”鸦狐回答。

妃抬起头,惊讶地望过去。樱花树下,冬雪的白色浴衣袖口被山间的晚风吹起,露出两截纤细匀称的手臂,柔软的浅蓝色短发微微飘动,低垂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尽管对这只吊眼凶妖没什么好感,妃仍然不情愿地自心底发出感慨。事实上不论有没有绚烂的樱花,盛夏的夜空,以及悦耳的笛声作衬托,冬雪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且不论苍白的皮肤和时下流行的忧郁气质,光一个吊眼稍就足以勾魂了……

但是千万不能被这样的外表蒙骗了!妃非常清楚他骨子里流的是什么样的毒液,一旦与他正面相对,就要随时做好被毒舌攻击的心理准备。

“太慢了!你究竟干什么去了?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笛声嘎然而止,毒舌果然如预料般地蠢蠢欲动。

冬雪和妃四目交会,看到她盛装打扮后的模样时愣了愣,随即飞快地移开视线。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嘛。”妃拒绝跟一只妖怪解释人类的祭祀仪式,慢吞吞踱到樱花树下,端坐在冬雪面前,故意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手。

“等一下!”冬雪窘迫地叫起来,匆匆把手藏在身后,“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想嘲笑我,说我是一只附庸风雅的妖怪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的表情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冬雪叫道,“我告诉你,假如不是洵大人说,这样的夜色需要有笛声配乐才完美的话,我才不愿意对着一群卑贱的人类吹这个破笛子呢!”

妃端起酒杯,看着鸦狐殷勤地为她斟满,故意说:“是吗?可是我却很想听优美的笛声耶。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好去拜托大叔了,让一只高贵的雪妖为我这个卑贱的人类吹一晚上的笛子,应该很有趣吧。”

“你想要我现在就把你冷冻起来吗?”

那就快动手啊!妃刚要这样顶回去,不经意瞥了冬雪一眼,发觉他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身边既没有雪花飞舞,周围空气也丝毫不带寒意,即便是在说着威胁的话,他的指尖也没有薄冰。

于是妃改口说:“算了,我才不想变成冰块,然后坐在这里跟你大眼瞪小眼,今天是难得的夜樱庙会,我们暂时休战好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冬雪收起笛子,红色的瞳孔反射出淡淡的幽光,视线追随着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洵大人来了。”

大叔提着大大小小的酒壶,悠闲地走上坡,长及膝盖的银发随风飞舞,在灯光下泛着白光。他的四肢修长,身上却十分结实,尤其是□□在外的胸口,健壮的肌肉加上蓝色闪电状纹身,一路上引得人们频频回头。

真是迟钝,一点都没有身为妖怪的自觉!妃忍不住嘀咕,或许大叔自己没有意识到,但这样未免也太招摇了吧?

“妃!你终于来了,这身衣服真漂亮啊!”看到妃,大叔露出欣喜的表情,一跃跳到树下,举起手上的战利品笑眯眯地说,“看,我拿来这么多酒,你想喝多少就可以喝多少哦。”

他放下酒壶,并排摆在地上。这些酒壶有的方有的扁,个个长得奇形怪状,怎么看也不像是用来装酒的容器,酒的颜色和气味也很古怪,温热、黏稠的液体冒着气泡,仿佛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似的。

妃和鸦狐同时凑上来看。

“大叔,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酒的?”妃提起一个酒壶,闻了闻,立刻皱紧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急不可耐地把酒壶放下。

“我听人说,这个夜樱庙会的传统节目之一就是相互交换酒喝,对不对?所以为了尊重人类的习俗,我就把我们的酒拿去跟他们换了。”大叔双手环胸,说得煞有介事。

“这么说,这些都是大叔换来的酒啰。”妃又拿起一个形状像脸盆的酒壶,将信将疑地嘀咕,真的是和人类交换来的吗?

“我来尝尝看。”鸦狐趴在脸盆边缘,注视着散发出耀眼金光的酒,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地啄了一口,突然仰头抓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呜”的一声惨叫,径直跌入脸盆里。

妃连忙抓着鸦狐的脚,将他倒拎出来。

“小姐,救命啊!这是猫妖的夜光尿。”鸦狐顺势沿着妃的手臂逃进她的怀里,金色的液体泼了妃满身。

“夜光尿?”妃脸上乌云密布,僵硬地转过脸,丢给大叔一个“赶快给我坦白”的眼神。

“好嘛,对不起啦。”大叔露出心虚的神情,“因为在这样热闹的庙会当中,妖怪们也很兴奋,我不能拒绝他们的好意啊,所以其中有一、两壶酒是和妖怪交换来的……好吧,大概有五、六壶,不,也许是七、八壶……”

“洵!老实回答。”

“是,全部都是跟妖怪换来的酒!”

“什么!大叔,你把我们的酒全部换成猫尿,然后还要我尽情喝个痛快?”

“别担心啦,我还是给你留了一壶真正的酒哦。”大叔把手伸进衣襟里,上下摸索了半天,手势忽然停在某处,额头滑下条条黑线,“咦?奇怪,我明明藏了一壶酒,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究竟到哪里去了……”

妃缓缓站起来,抓起奄奄一息的鸦狐抛进大叔怀里,冷淡地说道:“鸦狐交给你照顾,我走了。”

“等一下,妃,你去哪里?”

“去买酒!”妃头也不回,又补充了一句,“洵,不准跟来。”

每当妃想要使口气听起来更严肃时,就会改用洵称呼大叔,而通常情况下,大叔也都不敢违背这个称呼之后的命令,屡试不爽。现在这种时候也不例外,他果然听话地留在樱花树底下,带着一种犯了错后甘心受罚的表情,寂寞地遥望妃的背影。

冬雪十分同情地看着他。

“对不起,洵大人,这一次我不能替你说话。”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想喝猫尿……”

―――

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喧闹的人潮被逐渐抛在身后。海浪拍打着岬石,空气潮湿而闷热,八月的晚风吹在身上一点也不凉快,相反,还给皮肤蒙上了一层黏糊糊的不适感。妃坐在小店的台阶前,身后的竹帘透出丝丝空调的冷气,屋檐上挂着的风铃微微摇摆,断断续续的铃声听上去恍如来自另一个世界般不真切。

“小姐,酒装好了。”竹帘被轻轻掀开,店家伸出两条胳膊,一手把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递给妃,另一手接过钱,转眼便缩了回去。

妃正要按原路返回,一旁的树丛里又伸出了一条胳膊,这一次,却是一只漆黑枯瘦的爪子,爪子又细又长,中间攥了一个小酒壶。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从黑暗处传来:

“酒……交换。”

“不必了。”一想到鸦狐那副可怜的模样,妃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酒可以给你,交换还是免了吧。”

她拿出一瓶罐装啤酒,丢给那个黑暗的影子说:“给!记得把空罐子丢进垃圾筒。”

“谢谢。”那个声音回答。

妃听见易拉罐打开时那“噗”的一声,黑影随即消失了。

随着夏天到来,妖怪和人类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中元将至,妖怪也会出现得更加频繁吧?妃脑海中无意识地思忖着。真是伤脑筋,为什么她会拥有这种能看见妖怪的特殊体质呢?假如看不见的话,她的人生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在家人团聚的节日里,身边却只有三只妖怪相伴……怎么想都觉得异常凄惨。

樱花林的鼓声响起,预示着庙会的歌舞表演即将开始,节日的气氛正达到最□□,妃不禁加快了脚步。

照理说应比来时更快走完的这段山路,妃却感觉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不知不觉间,脚下的道路竟变得开阔起来。就在她东张西望、努力分辨周围景色的时候,脚底突然踩进软软的泥地,眼前随之一亮,仿佛黑屋子里燃起了一根蜡烛似的,妃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光线的来源处。

一个小小的、开满殷红色莲花的池塘,带着凉爽的微风,阵阵幽香,赫然闯入妃的意识。

这是樱花林中的自然景色?这座山上真的有这样美丽的池塘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妃没有按照惯例进行上述自问自答,因为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凭借多年来的经验,她知道这绝对是妖怪们闲来无事的恶作剧!然而知道归知道,理智和身体反应并不总能保持一致,这座池塘仿佛有股无法抵挡的魅力,强烈地诱惑她一步一步走近。

造型奇特的景石边斜倚着一个年轻男子,金发白肤,身体修长,影影绰绰地掩映在莲叶和花草之间。发现有人接近,他就像一个不怎么热情的主人,略微抬起下巴,向不请自来的客人投去厌烦的一瞥。

恰好这时妃也注意到他,主人和客人就这样相互打量,沉默了好一会儿。

“要换酒吗?”

结果还是年轻男子率先打破僵局,扬了扬手中的酒壶发出邀请。

妃仿佛从梦境回到现实,踌躇了半晌,才硬着头皮地走上前。“那个……”她张开口想问些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初次见面就问人家是人类还是妖怪,会不会太失礼了?于是改口说:“不好意思,我只有罐装啤酒,假如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男子抬起略微带有邪恶之色的俊美脸庞,金色的眼睛好奇地绕着妃打转。妃知道这么形容人家有点恶毒,但是,他的脸上很明显写着“调情高手”几个大字,这一类人通常都是妃最不愿意接触的。

“真稀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夜樱庙会上喝啤酒的人,一般不是应该请人喝自家酿的米酒么?”

“真抱歉,我还未成年,喝啤酒已经很够意思了。”

“哦?……啧!”男子将妃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一番,最先的一声“哦”显得十分怀疑,随后那声“啧”又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惋惜之情,不用说妃也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感觉额头上的青筋快要凸起,妃悄悄取出一罐啤酒,在身后上下左右一阵猛摇,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递给他:“拿去,快喝吧,我马上就要走了。”

年轻男子笑了笑,也把自己的酒递过来,刚一碰到妃的手指,突然脸色大变,仿佛触电一般颤抖起来。

“怎、怎么啦?”

男子这一反应把妃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缩回手,却被那人一把攥住。

“你干什么?放手!”妃用力挣扎,对方却纹丝不动,眼睛专注地盯着妃的手,长时间一眨不眨。

一阵风吹来,池塘中莲花摇曳,四周寂静得令人不安。

她的手究竟有哪里不对了?妃一时琢磨不透,又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好陪着他一起仔细端详自己的手。直到这时才发现,她的手背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滩金黄色的渍迹,五片中间有缺齿的花瓣构成了一朵完整的樱花,整个图案在黑夜中发出幽幽的荧光,看来格外醒目。

哎呀,这不是猫妖的夜光尿吗?妃心想,被鸦狐的爪子一踩,居然变成了樱花的形状。但她不明白的是,这个标记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他盯视那么久?

“我的……半鳍。”那个男子终于低声吐出一句话。

“什么东西?”

“半鳍。”又重复了一遍,他动手掀开自己的衣襟,一边深深凝视妃的眼睛,一边指着胸口那个相同的图案,声音中的激动难以言喻,“我是……”

“呀!色狼,别过来!”妃心中警铃大作,这时也顾不得他是人还是妖,迅速掰开易拉罐的拉环,对准他的脸,“嗤”——刹那间,剧烈摇晃后的冰啤酒一古脑喷射出去,泼了他满头满脸。

趁对方捂着眼睛哀号的时候,妃丢下剩余的啤酒,拔腿就逃。

山路此刻又恢复了原先的狭窄面貌,妃一路飞奔,头也不敢回。然而即使不回头,她依然能感觉到身后那一双慑人的眼睛,仿佛探照灯似的,向她投来犀利的目光。

恍惚之间,妃已经跑回樱花树下,气喘吁吁地跌到大叔和冬雪面前。

“妃,辛苦你了,快来这里坐吧,表演快要开始啰。”大叔指着自己大腿上的“爱心专座”,笑眯眯向她招呼。

妃却大声叫道:“冬雪!”

“啊?”一脸茫然的冬雪抬起头。

“快跟我来,我现在需要你……”妃迫不及待地将他拉起来,转身就要走。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大叔和冬雪同时紧张地脱口而出,叫完之后又互相看了一眼。

“我话还没说完,我需要的是你第三只眼中的冰泪,只有它能分辨人类和人形的妖怪。”妃边走边说,大叔和冬雪跟随在后,“刚才在池塘边遇到一个奇怪的家伙,假借换酒的名义,对我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虽然是无关紧要啦,可总觉得有点在意……所以冬雪,拜托你,我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普通的人类。”

拜托我?哟,难得也会说些可爱的词嘛。冬雪清了清嗓子问:“那么如果是人类的话,你要怎么办?”

妃抚摸又红又肿的手腕,不假思索回答:“告他性骚扰。”

“什么?!”

“我开玩笑的。”

大叔却立刻化身为妖形狮天狗,张开仿佛遮天蔽日的巨大羽翅,仰起头顶的犄角,义正词严地吼道:“那家伙在哪里?管他是人类还是妖怪,我要用天雷轰死他!”

“呃……就在前面的池塘附近。”

妃依照记忆,把他们俩带到那一片幽静的树林里。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投下斑驳错落的光影,一只白色的塑料袋孤零零躺在地上,买来的易拉罐啤酒原封不动地留在袋子里。地面干燥,空气闷热,造型奇特的景石还伫立在中间,风中依稀能闻出花香和酒香混合的气味。

然而那个开满殷红色莲花的池塘,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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