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14(1 / 1)
第二天丁尧过来的时候,正是中午。我气急败坏地打开冰箱,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于是和他下楼去菜市。他教我挑选蔬菜的色泽,配菜,回家以后,便做了一份鱼香茄子给我。
虽然样子有点不雅,但味道还不赖,入口微酸,收尾略甜,幸福和甜蜜顺着我的牙缝一起渗进来。我把菜和饭和在一起,然后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塑成一个平方型,在中间掏空出一个爱心的形状,拿给丁尧看。他想了想,正打算做点什么,我拦下了他:“不准在我的作品上动手!”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继续他的想法。原来,他把外面一层也塑成一个心形。
看着我们的作品,我心里似乎也雕出了花。
说好了他做饭,我刷碗。我们在争抢中干掉了食物,看着桌上零散的空盘,我的懒惰细胞又开始弥散了。我说:“干脆我们划拳吧,划拳来决定谁洗碗。”
丁尧讪讪地看了我一眼,点头同意。
“石头,剪刀,布!”
出师未捷,竟然输了,我嘟着嘴道:“赢的人洗碗啊。反正,反正我刚才也没说。”
“哎呀?你赖皮是吧,不行,再来一次,这次说好了啊,赢的人洗是吧?”
我挠挠下巴,又改了主意:“不,这次输的人洗!”
“石头,剪刀,布!”
这次我出的石头,丁尧出的剪刀,我哼哼地看着他:“嘿,是我赢了吧!”
“什么你赢了,”丁尧比划着我们还放在那里的手,“我出的大剪刀!看我的剪刀可以剪掉你的石头。”说着还在我拳头上剪来剪去。他的食指跟中指张得异常开,我感觉再用一点力气就要撕裂了。
“你……你这什么玩法啊!变态!”我憋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推开他那该死的大剪刀。
他笑着看着我生气的表情:“还生气呢,就只许你调皮捣蛋啊。”
结果最后是他来收拾碗筷,而我好像此刻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一般,默默注视他打扫厨房的身影。我从背后抱住了他,丁尧回过头,却看不到我。他笑笑地说:“不穿高跟鞋,你就从我视线范围消失了呢,小不点。过去过去,我忙完了陪你玩。”
他打扫完了,便过来沙发蜷在我旁边。
我静谧地笑着,接着又轻轻深吸了一口气:“丁尧,我怎么有点不安呢。”
丁尧捧起我的脸颊,用胡须轻轻地扎我:“傻孩子,有什么好不安的。如果是因为你紫渊姐姐那件事,下午我会好好和她谈的。”
他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我。我扶着他的双手:“大概是最近太幸福了,原来幸福的感觉那么好。可是,又怕失去,所以才会不安吧。”
“所以说啊,我要记在日记本上,第一次给我们家木木做饭的日子,记下她从背后抱住我,红着脸说喜欢我。我要把对你的记忆一个一个存起来,等到老了,没有时间制造新的回忆了,那时候再拿出来一个一个的品味。”他的话流火一般烙进我的心,我低下头,眼泪汹涌了,他惊诧道,“你……你哭了?”
“谁哭了!”我扔开他的手故作镇定地说道,“还有,我才没有说喜欢你。谁喜欢你了!”
见丁尧不说话,我把他推到浴室前:“进去洗洗吧,瞧你做菜一头大汗的。”他半推半就地被我拖了进去。我正拿着扫帚从他门口过,他突然打开门叫我:“帮我拿一下毛巾。”
本打算奚落他一下,我回过头去,却发现他光着上身,胸部的流线与浅浅的腹肌相互映衬着,包在下半身的浴巾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我赶紧背过身去,手指焦虑地碰触着嘴唇,支支吾吾地问他:“毛巾……毛巾在哪里?”
“在包里,你找找。”
拿到毛巾,我低着头走过去,然后侧过脸把毛巾递给丁尧。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丫头,脸红了啊。”然后关上了门。
我在客厅的长廊来回踱步,愤愤地锤着自己的脑袋,哎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不行,怎么能让他这么春风得意——
见他从浴室走出来,我讪讪地说:“丁尧,待会儿就要见我朋友了,当然要给别人留个好印象,我来给你刮胡子怎么样?”
至于这件事,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水准。总之,谁让他笑话我的。
他点头答应,对我说:“要领就是顺着胡子的方向刮,否则——”他话还没说完,我就用剃须膏封住了他的嘴,他邪邪地看着我,点点头。哼,现在我为刀俎,他为鱼肉。涂好剃须膏,我就开始操刀了,坐着沙发,他躺在我腿上,我刮得小心翼翼。第一遍过后,他洗掉泡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很有潜质啊,”我正得意地点点头,他接着道,“你误会了,我是说,你腿上的肉枕得很舒服啊。”
我把他捉了过来,按在沙发上,恨恨地道:“让你知道什么叫潜质!”于是我正一刀反一刀地刮着他的胡渣,他忍住没有动,可是刮完以后,我就看到他下巴出现了七八个出血点。
我一面向他道歉一面用带酒精的棉花托着他的下巴,他疼得眯上眼睛。
“现在我知道了。”他捂着下巴说。
我疑惑:“你知道什么了?”
他伸手捏起我软软的脸:“我知道我今天得罪你这小流氓了。”
两点,和紫渊约见在一家茶餐厅里。丁尧确实准备了不少,伴着餐厅的琴弦,听着他的言语,我和紫渊咀嚼五味的嗟叹。说着说着,水样的夜色,就漾动在窗外。我看到紫渊点点头,幽深的眸子里已经闪出了坚定的光芒。这时她开口问我:“木木,马上你就要过生日了,打算干些什么呢?”
我的思绪徘徊在游动的音符里。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的生日是父亲的祭日。”然后,我就把妈妈同我说的话,告诉了他们。
一些落满烟尘的情节,随着年华逝水,在他们耳边悄然浮现。
“原来生与死,真的可以交织在一个瞬间。”丁尧直直地盯着杯子里的咖啡,有些走神。然后他点头道,“是啊,说得好……说得好。”
走到家门口时,我准备上楼了,丁尧突然叫住我:“木木。”
“嗯?”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他。
“我……”他说得支支吾吾,“我……可以吻你吗?”
我邪邪地看着他:“不行!流——氓——”
之前一路上,他表情都很僵硬,不过现在还是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片刻就消失了。他看着我淡淡地说:“你上楼去吧,我再多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