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矛盾(1 / 1)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怀姵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宋沉玙顺势坐到怀姵旁边的椅子上,摇头叹道:“落雁二师姐啊,这么有趣刺激的事情,为何不带上我呢?”
怀姵直接了当的甩给他两个字:“麻烦。”
宋沉玙揉揉眉心,“师姐啊,难道我是个坏事的存在吗?”
“学会明琉剑法之后,再说。”怀姵按住他的肩膀,颇是真心实意的感叹道:“我这也是激励你啊。”
“多谢落雁二师姐了。”宋沉玙的神色看上去颇为受伤。
“好啦,我想去补觉。”怀姵不管这位小师弟在想什么,往床榻走去。
“师姐啊,”宋沉玙再度叫住她,故意没事找事,“你还有心情睡觉?外面出着大事呢!”
怀姵斜他一眼,“要不你单枪匹马打入九葬黄泉内部,为武林平乱?师弟啊,此时我们帮不上忙,不如养精蓄锐。”
宋沉玙了然于心,不再言语纠缠。出来刚关好门,一回头,孙广渊站在他的面前。
“有事相商,请随我来。”
两人走进另一间屋子,华千秋已经办完事情回来了。
“这位不是明琉剑派的……”华千秋挠了挠头发,一时想不起名字来了,索性含糊过去,直接问道:“孙盟主,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孙广渊答道:“有些话需要问他。”
宋沉玙谦谦有礼,“前辈请说。”
孙广渊面带忧色,“今年,我没有给苍海观发请柬。想着往年他们从不参与,今年索性省事不发了。”
华千秋一向粗脑筋,当下大大咧咧的叫道:“那他怎好意思来的?”
孙广渊不悦的瞪视他。
宋沉玙说道:“前辈是怀疑现在这位严道长是由九葬黄泉之人假扮的?”
孙广渊点头,“没错,所以想问问你,严道长是几时出现在你们面前,同往吉春的?”
“我与落雁二师姐半路上投宿休整时,严前辈和余大师兄一起从明琉剑派过来的。”宋沉玙答道,“来的路上遭遇九葬黄泉的护法颜倾生,多亏严前辈相助,刺伤了颜倾生。”
“这就奇怪了,”孙广渊皱眉深思,“为何行为这般怪异?”
“老孙,你又不是不知道苍海观那群臭道士的驴脾气。”华千秋不以为意,满不在乎的说道:“他们偏喜欢与人对着干的,你不请他们了,他们就必定要来凑热闹?”
孙广渊的好脾气被他的这番话磨得一干二净,严厉的说道:“事关这里数十位武林同道的性命,怎能如此草率?!”
华千秋像是无形中挨了一巴掌,乖乖的不说话了。
“贤侄,你怎么看?”孙广渊询问宋沉玙的主意。
宋沉玙一时没说话,从一路上的观察看来,怀姵与严道长是熟识的,建立于互相认识数年的基础。如果严道长有问题,是怎么知晓怀姵那么多事儿的?
略略思忖后,他赞同了华千秋的意见,“严前辈随着余大师兄从明琉山一起来的,一路上与怀二师姐十分熟稔,晚辈觉得严道长也许正如华前辈所说,只是性格古怪,所以才会不请自来。”
华千秋微微表现出得意之情,孙广渊叹了口气。
“老孙啊,你太紧张了,所以弄得草木皆兵。”华千秋得意完了,不忘安慰孙广渊,“放轻松放轻松,这不都派人出去查九葬黄泉的老底了么。”
孙广渊沉默了片刻,让两个人回去休息。
这边孙盟主是安心了,但宋沉玙却有另一番的想法。
第二日清早,严道长离开孙广渊家的地下暗室,怀姵送他出城。
严道长提剑挽袍,仪态翩然的行走在大街上,怀姵落了三四步,看似专注于街边小摊,实则悄悄的关注着严道长的背影。
来来往往的行人与他擦肩而过,偶有几个花痴姑娘缓缓停下脚步,对严道长评头论足。
严道长一派世外高人的样子,对他人的议论和目光毫不放在心上,直到——
“这位公子……”一个香软的美人儿娇弱的跌进他的怀中。
严道长皱了皱眉头,在美人儿即将伸出“狼爪”抱住自己脖子的时候,一点也不客气的将人推开。
“哎呀!”美人儿夸张的尖叫一声,由同伴搀扶住。
那一声叫,神奇的引来大批围观群众,瞬时将青楼门口的路堵的水泄不通,怀姵没来得及凑过去,被堵在人群外围。
“公子,你怎的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美人儿娇嗔,声音柔美娇艳,酥了不少人的心。
“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人,要如何怜香惜玉?”严道长不留情面的说道。
美人儿的脸颊顿时红透了,讪讪的迟疑着,没有上前继续纠缠严道长。
严道长冷笑一声,一甩衣摆转身就要离去时,才发现围观群众们的热情实在太热烈,周围竟是没有一条路能让他可以在不动武的情况下,离开的。
怀姵抱着手臂,一副看戏的模样。
他略有些无奈。
而就在他无奈的这么一个空档,美人儿又凑了上来,手臂如蛇一般挽住他的胳膊,“这位公子,奴家好伤心……”
纤纤玉指顺势落在严道长的肩头,当街揉捏抚摸。
“姑娘,你想活着么?”严道长巍然不动,深邃的墨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美人儿。
美人在他的注视下,一时失神。
她只觉得那双和寻常人一般的眼睛,透出不寻常的冷意和……杀气。
见多识广的人,自然能分辨的出这股杀气是认真的,还是装一装样子的。
浑身打了个寒颤,美人下意识的松开手,踉跄后退三步。
围观群众们离的稍远,没有弄明白现在的状况,傻愣愣的目光从美人身上转移到正在掸衣衫的严道长这儿。
怀姵叹口气,大喊一声:“大家快来看呀,那边有人当街撒钱呢!”
人群瞬时骚动,严道长瞅准空隙,钻出人群。等一帮子人反应过来被骗了的时候,严道长和怀姵已经走远了。
“有人认为我有问题。”严道长觉得好笑,“不对,确切的说是我们两个。”
怀姵回头张望混乱的人群和一脸失望颓丧的青楼女子,“这做作的未免太明显了。”
严道长看眼怀姵,“恐怕是专门做来给谁看的吧。”
“哦?”怀姵的兴趣不大,“你猜到真相了就说来听听呗?”
严道长忽然停下脚步,认真的盯着怀姵,“凶险难测,还是早日回来吧。”
怀姵忧愁道:“这不还有九葬黄泉吗?得和诸位前辈剿灭了这帮邪魔外道,才能回去啊。”
“你故意的?”
“身为武林正道人士该为之事。”怀姵用力的点点头。
“冠冕堂皇。”严道长冷笑。
怀姵垂下头,唉声叹气,“怎地就有人不懂我为武林奉献的赤忱之心呢?”
城门近在眼前,严道长停下脚步,“你回去吧。”言罢,甩袖离去,步子迈的很大,生怕怀姵会追上来似的。
怀姵其实没有追过去的打算,见严道长在眨眼的功夫已经走远了,便转身回去。
却不知他们二人在街上的一举一动,全部落进了暗中观察之人的眼中。
回到孙盟主家的暗室,怀姵发觉大厅里比昨日热闹了许多。昨日出去了不少人马,躲过了九葬黄泉的追踪,将已经到达吉春的武林正道们接进暗室里来。
怀姵他们这一行人来的不凑巧,在孙盟主还没决定对策之前到的,没有享受到有人迎接的待遇,甚至差一点错过。
等怀姵一一见过诸位前辈们,看到宋沉玙站在角落里,存在感低到一不留神会把他当做看门的丐帮小弟子,对于眼前情绪激昂讨论剿灭邪教的人熟视无睹。
“沉鱼小师弟,你在想什么呢?”怀姵凑过去问。
宋沉玙懒洋洋的靠着门板,“诸位前辈、同辈们在说,躲藏在这里有损武林正道的颜面,要求孙盟主回到上面去,开着大门,热热闹闹的继续办寿宴,好把九葬黄泉的人马引来,再一举剿灭。”
“他们这么急着投胎?!”怀姵一脸震惊,“颜面又不能吃,当宝似的留着能干嘛?”
宋沉玙摇摇头:“好竖起了大目标吸引九葬黄泉的注意,尽快的解决这次危机。落雁二师姐,您作为明琉剑派的代表,不去劝上两句?”
“……”怀姵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挤出一句话:“先等他们冷静冷静吧。”一个个跟吃了大力丸似的,互相争辩叫唤,听不进反对者的意见,说了等于白说。
于是,两人静静旁听,只见孙盟主一会儿要安抚要颜面的这方,一会儿又要劝说保守派,忙的是欲哭无泪,焦头烂额,好几次大吼了几声“静一静”,都被情绪高涨的人们当做了耳旁风,“呼”的一声就没了,谁还记得你说过什么。
接近午饭的时候,饥饿与口干舌燥让争论声渐渐的低了下去,宋沉玙又开口了:“落雁二师姐真不打算去说上两句?”
怀姵沉痛的叹气,“沉鱼小师弟,你这是多么希望师姐去送死。不管我说什么,你别插嘴啊。”说完,大步穿过人群,走到孙盟主身边,“孙盟主啊,晚辈认为既然有人想去送死,我们也不能违背了人家心愿不是?”
这话说得太直截了当,厅内的声音低了下去,大伙儿瞪着眼睛瞧着孙盟主身边的姑娘。
怀姵又道:“不过呢……有本事,去城外溜溜,别蹲这儿拖着全城的人当靶子。”
“嘿,我一直敬着余掌门是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前辈,没想到余掌门教出来的徒弟倒是这般贪生怕死,无理取闹。”说话的是翔鹰派的掌门大师兄吴天霸,说起来和怀姵、宋沉玙同辈。他听见怀姵站出来反驳,便揪着姑娘来骂:“我倒是见识到了,你这样的代表明琉剑派出来,可真是丢了贵派的脸面。”
怀姵脸不红,心不跳,挑衅道:“既然吴大掌门觉着站在这里丢人,那还站这儿作甚?上去找九葬黄泉的人干一架呗?”
吴天霸噎住了,说实话他可不敢出城去找九葬黄泉的人挑事。他左右看看,一圈儿眼神之下,顿时有不少人上来帮腔,皆是说怀姵又鲁莽又无礼的。
保守派的见不得一个姑娘被骂,于是双方再次唇枪舌战打起来。
怀姵长长的叹口气,“嘴上功夫厉害有什么用呢,不如做点实事吧。”她抱着手臂,溜达回宋沉玙身边,“表态完毕。”
宋沉玙担忧道:“万一那些个人回头向师父告状,师姐该如何是好?”
“呵呵,我怕?”怀姵招招手,“走,咱们填饱肚子去。”
吃过午饭,怀姵去外面散步消食一圈回来,神秘兮兮的招来宋沉玙到角落里说话,那边正道依然分成两派,争吵不休。
“沉鱼小师弟,用实践来教你明琉剑法的时机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