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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前尘往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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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已到,行刑!”

画有黑色斩字的红签掷地有声,将沉醉于《广陵散》中的众人如梦中惊醒,一时间场下沸腾起来,皆是为嵇康请愿的声音,更有几名愤世嫉俗的年轻学子高声痛斥曹魏王室的昏聩无能与司马氏的狼子野心,令安坐台上的刑官面色大变,不住催促侩子手行刑。

眼见着明晃晃的八十斤大刀就要落下,白无忆素手一抖,红漆纸伞祭在半空,口中念念有词,将整个刑场笼罩在红殇播撒的光辉中。

她要编织一个幻境,一个嵇康已死的幻境,同时云夙飞身下树,一把捞起昏睡中的蓝衣男子,朝白府而去。

整个劫场救人不过发生在几息之间,待白无忆返回白府,正遇上匆匆出门的云夙,手上提溜着团子阮郁,脸色难看无比:“无忆,阮添不见了!”

白无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知晓,她倒不担心阮添不辞而别,既已签订了契约,嵇康也被救了回来,只等他将死的那一刻取走马灯便完事了。

然而看到阮郁眼中的惊惶恐惧,让她莫名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清冷道:“发生了何事?”

小糯米团子抽搭两声,哽咽道:“爹爹……爹爹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白无忆蛾眉紧锁,看那阮添断不是作奸犯科之人,如何又触怒了朝廷。

“他们说爹爹犯了欺君之罪,其罪当诛,要被关大牢,还要被砍头!呜呜……”

白无忆怔了怔,阮添被处死于她而言无疑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消息,可以早早得到马灯,不必担心因为长时间的等待而出任何纰漏。但她心中的这股烦闷焦灼又是为了哪般?

“姐姐,你们能救嵇叔叔,也一定能救爹爹的对不对?阿郁求你们救救爹爹!救救爹爹!”

白无忆仿佛没有看到阮郁跪倒在地不住乞求的可怜模样,收拢纸伞头也不回地朝厢房走去。

云夙看着她清冷孤寂的背影,眉间缠上一抹哀伤之色。

嵇康依然昏睡不醒,身边趴着哭累了的阮郁,时近深夜,白无忆看着床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心头愈发烦躁,倏——地站起身。

“无忆?”云夙本是蹲在矮几上一个人玩着花绳,见她突然起身,忙丢了红绳看向她。

“我……”白衣少女刚开口,却见纤细的左手中指上冒出冰凉的血珠,脸色一变,旋即消失在房中,云夙苦笑一声,紧随其后。

白无忆曾听过一首诗很好地描绘了天牢的环境: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

行文简约,通俗易懂,画面感极强,短短四句,便让人如临其境,颇有大家风范。

只是此刻的少女无暇欣赏牢里的风光,目光紧紧锁在墙角的月白人影身上,一柄古朴的乌金匕首插在他胸口偏左的位置,从内透出的大片殷红渐渐洇湿了衣衫,原本死寂的眼神在看到白无忆的一刹变得光亮又充满希冀。

白无忆看懂了他眼神中的询问,轻声道:“他没事。”

短短的三个字让阮添如闻天籁,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却让更多的鲜血缓缓溢出。

白无忆有些不解地望着他胸前的匕首:“你如何会……”

“我犯了欺君大罪,必难逃一死,不想让他看到我被砍头的样子……那样不美,我最对不起的是我二哥,断不能再让阮家蒙羞……幸而犯错的是我,有山大哥在,当不会让二哥连坐。”

阮添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地陈述自尽的缘由,又用尽最后的力气,抚上古拙的匕首,一种让白无忆无法理解的温暖映在他的眼底,永远凝滞。

红漆纸伞上缓缓流淌的辉芒将昏暗的地牢照得五光十色,这是阮添的走马灯。

某些人身上注定要发生某些事,进而再遇到某些人,最终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阮府与嵇家不过隔了一条巷子,天资聪颖的嵇康从小便在诗词见识上崭露头角,隐隐成为杏花巷子里的孩子王,唯独一人对他不服气,便是五岁的阮添。

阮籍比阮添年长十岁,三岁识字,五岁断文,这让从小生活在二哥光环下的阮添对所谓的少有才名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然而阮籍与他终是血缘至亲,是以,这一抵触很好地转嫁到了年纪相仿的嵇康身上。

但凡嵇康出彩的地方,他都想要一较高下,尽管几乎不曾赢过一回,他却从不气馁,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直到有一天大他五岁却已高他一头的嵇康站在面前,垂着眼皮淡淡道:“人活于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必在意他人的评价?”

那一年他十岁,正是最争强好胜的年纪,听完嵇康淡泊的话,他像被困的小兽般在少年白玉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口腔,让他一阵快意。

立于云端的人总是对蝼蚁的渴望弃如敝履,占据优势的人又如何能理解他的无助与困顿。直到多年后的某个秋日,当吹过竹林的山风拂上那人的眉间,他忽然明白只有对蝼蚁的渴望弃如敝履之人才能站于云端。

时光荏苒,再深的伤口也会平复,连疤痕也未留下一个。

十七岁的阮添正值青葱一般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最美好的年纪,心里却一如既往地对风骨卓然的蓝衣男子充满了不服。

绕梁三日琴谱前琴艺比试的结果让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那人戏谑的取笑:“阿添此言差矣,焦尾乃琴中圣物,本就千金难求,你却将它与黄白之物作比,岂不俗了?”

阮添羞愤地拉高被子,将头埋在其中,整个人像拧麻花一般在床上打滚,直到隔壁白府豢养的锦鸡叫了三声方才朦朦胧胧睡去。

失眠的最直接后果便是第二日起晚了,匆匆套上衣衫,顾不得早膳与阮咸打过招呼先行一步,心急火燎地赶往嵇山竹林,刚出巷子口便迎头撞上一堵高墙。

阮添摸了摸被撞得生疼的鼻子,一声抱歉还未出口,便听到头顶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好香!”

阮添被身前浓烈的酒气熏得一个激灵,一把推开那人,却被抓住了手腕,随即是更重的酒气凑到他细长的脖颈上,让他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少年面红耳赤地奋力挣扎,却无奈那双大手如钢筋铁骨般不动分毫,他感觉湿滑的舌头像无数条恶心的蚯蚓舔舐过他的耳垂。

他立即惊恐地尖叫起来,却在下一秒被揽入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映入眼帘的是如湖水般清澈的蓝,还有熟悉的清朗的声音:“司马将军宿醉未醒,行止不当,将军府的家仆都是死人不成?”

语气中微含的冷意让阮添回过神来,发现不远处垂头立着四五名灰衣小厮,而方才轻薄于他的罪魁祸首赫然是那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司马昭。

讨伐毋丘俭之役司马师死后,其弟司马昭接替了他的职位和朝中所有党羽,司马昭手段狠辣,善权谋之术,年纪轻轻便让少帝曹芳忌惮不已。

阮添抬起头正对上他阴沉迷蒙的目光,呼吸一滞,别过眼去。

嵇康微微侧过身挡住司马昭的视线,后者方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多谢嵇中散提醒!”话语里哪有还有半分醉意。

嵇康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大将军不必客气,只是以后莫要喝的太醉,醉酒伤身呐!”

司马昭冷哼一声在众仆役的簇拥下翩然远去。“小叔,你怎的自顾先走了,也不等我一等,今日若是迟了二叔定只罚我一人,忒狡猾……小叔?!”

阮咸边整衣衫边絮絮说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的小叔正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被嵇大哥抱在怀里,莹白的小脸上漾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白无忆下意识地望向身侧的红衣少年,目光清澈又纯洁,却让云夙一蹦三尺高:“你看我做什么?小爷不断袖,小爷喜欢的是女人!”

白无忆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不过是在想那日你二人到底谁在下面?”

“……”

接下来的竹林诗会白无忆二人也参与其中,却在阮添的走马灯里看到了不同的内容。

尽数记录蓝衣男子的音容笑貌,甚至一个眼神,一个挑眉都清晰无比,这是阮添眼中的诗会,在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时候,视线便牢牢粘在那人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那日潜入皇宫让白无忆的红殇险些被毁,却不知金銮殿议事结束后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阮添与阮籍坐着马车返回家中,却在府门前的百年老槐树下看到一个昏迷的糯米团子。

阮添将他捡回去的时候正发着高烧,晶莹的小脸涨得通红,少年替他梳洗干净又请来大夫诊治,昏睡了两日方才醒来,醒来后前尘旧事一概忘却,只抱着阮添的胳臂叫爹爹。

白无忆舒了口气,瞥了眼斜倚在墙上云夙,那得意的小眼神似乎在说:我果然没看错人,这阮添断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子。

红衣少年被她难得流露出的孩子气弄得一怔,随即好笑地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弹了一记,换来少女的怒目而视。

阮添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尚未成亲便多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不过看着团子湿漉漉的大眼睛到底不忍,只得安慰自己等他亲人寻来再交还与人家也不迟:“你既忘了前事,想来自个儿的名姓也不记得了罢,看你肉呼呼软绵绵,刚沐浴完又香喷喷的,当值软玉温香一词,我便唤你阮郁如何?”

小糯米团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全然不知便宜老爹三言两语的随口胡诌让他与几百年后某江南名妓负心薄幸的风流情郎撞了名讳。

阮籍好客,时常邀请三五好友在洛阳有名的醉仙居聚会,是以,当十七岁的阮添牵着刚满三岁的团子阮郁出现在雅间时,向秀小兄弟的神色略显微妙。

软糯糯一声爹爹,更让素来清朗不羁的嵇中散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叔夜倒不知阿添何时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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