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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广陵止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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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在浮生界大魏朝洛阳城高耸的城门外,一晃三年已过。

白无忆虽冷心冷情,疑惑却像几百只小手抓挠的她直痒痒,几次想问酆都所见的白衣男子究竟是谁?为何说他为了她再死一次?又与他族的基业有何关系?但撞上红衣少年笑嘻嘻的俊脸又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走上繁华依旧的朱雀大街,白无忆一门心思想着该如何取得阮添的走马灯,不经意间路边卖胭脂水粉的半老徐娘与包子摊前捏着两枚铜钱踟蹰不决的书生的对话落入她耳中:“听闻嵇中散前几日得罪了司马大将军,如今被投入大牢了!”

白无忆心中一动停下脚步,云夙修眉微皱,双手笼在袍袖中。

“何止是得罪大将军!”水粉西施探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四叔的大姨的二表妹的邻居的远亲在宫里做内侍,听宫里的贵人讲起,这嵇中散竟是有谋反之心呐!”

书生似是大吃一惊:“不会吧,嵇中散何等人物,高风亮节,堪称我大魏读书人的典范,视官阶如粪土,如何会有谋逆之心,真真可笑!必是有人诬陷于他!”

白无忆与云夙暗自点头,虽然他二人与嵇康并不相熟,但观他行止洒脱自然,若说他辞官隐居尚有可能,揭竿造反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

然而两人踢踢踏踏漫不经心地走着一路上皆听到有关嵇康入狱的议论,更有人把能和他一起坐牢当作一件荣幸的事。

白无忆虽然惊讶却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于她而言,桃花胎记主人的近况才是最应该关心的。

阮府大门紧闭,廊檐下的红灯笼更显破旧,在寒凉的秋风中摇曳不定,白无忆想起那日从门内探出的灵活小脑袋,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不复从前的温暖,反而有一股凉凉的萧索之意,却见老旧的木门从内打开,现出一个纤细的人影,正是阮添!

白无忆远远看着只觉他瘦了不少,宽博的褒衣挂在身上有些空空荡荡,尖尖的下颚衬得那双桃花眼显得更大,唇色微白,眉间似有一缕愁绪。

白无忆嘴角微勾,扭头朝身边少年笑得意味深长:“云夙,阮添恐怕遇上麻烦了!”

红衣少年被她笑得脊背发寒,轻咳一声:“跟去看看吧。”

阮添走得很急,似乎十分焦躁,不一会儿到得一座悬有“山府”匾额的大宅前,匆匆进门,一炷香后又匆匆出来。

白无忆二人跟在后头听他与山涛对话方知阮小公子如此不安全是为了一向与他不和的嵇康入狱一事!

然而山涛虽官拜尚书,此次却是无能为力,只因扣在嵇康头上的大帽子是最不可饶恕的谋逆之罪。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阮添几乎跑遍了朝中所有好友的府邸,却都束手无策,少年的脸色更加难看,踉踉跄跄地往回走,一不小心绊到一块石头,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茫然无措地低着头。

白无忆思量着此刻是否应该上前,只见一人打马而来,却是金銮殿上自请伴驾出征的二世祖钟会。

钟会小心翼翼地扶起阮添却被他一把推开,后者冷冷地盯着他低嘲一声:“不劳钟司徒费心,阮添惜命,不敢与钟司徒交往过密,更害怕被人从背后暗算!”语毕,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全然不理会身后一脸痛苦之色的钟会。

白无忆站在洋槐树下将面前的一幕尽收眼底,也不想再多耽搁,在阮添推门进府的那一刻喊住了他:“阮公子!”

大概是没想到时隔三年还能再见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阮添有些诧异,又有些心酸,不免想起那日众人竹林中曲水流觞的快意,可惜物是人非,那样高洁的男子居然会沦为阶下囚,而且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白姑娘,云公子!”阮添回过神,朝二人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阮公子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不妨告知无忆,我二人愿意相帮。”话里说着助人,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云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阮添听她所言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二人在朝中无权无势,如何说服少帝释放嵇康,一声婉拒刚要出口,却望进少女沉寂的双眸,仿佛一个漩涡将人的注意吸引过去,让人直觉相信她所言非虚。

然而他终究觉得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助那人脱困,又不想将话说的太满便微微笑道:“好的,倘若哪天阮添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便来寻求白姑娘的帮助。”

或许是嵇康天寿将尽,也或许是白无忆运气太好,阮添口中的哪天来得到的很快。

翌日辰时未到,秋日里白昼来的晚,天刚蒙蒙亮,白府的红漆大门便被拍响了,云夙本眯眼躺在梧桐树下打盹儿,回笼觉被人吵醒的滋味可不好受,火冒三丈地拉开铁皮大门,却在看到门外青石板上躺着的月白人影时惊呼一声:“是你!”

白无忆看着躺在拔步床上的阮添微微皱眉,所幸后者不过因为过度疲累加之饥饿又忧思过重暂时昏迷,一盏茶后便悠悠醒转,挣扎着坐起来:“请白姑娘,云公子救他一命!”

屋内二人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他是谁,也明白他如此忧心的原因何在,方才云夙运起法术在洛阳城中溜达了一圈,毫不费力地在各大酒楼的外墙上发现了新张贴的告示,大意不过是列数叛贼嵇康种种恶行,按大魏律例理应处斩,现定于明日午时在东市行刑云云。

白无忆松开蛾眉,淡淡道:“救他不难,不过我需从你身上取走一件东西。”

原本不抱多大希望的阮添听到她有办法救嵇康喜不自胜,忙道:“只要能救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在你临死之时,我要拿走你一生的回忆,你可愿意?”

阮添有些不解,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清冷的白衣少女要自己的回忆做什么,也不知道她有何法子取走他的回忆,不过此刻只要能救那人一命,舍去无用的回忆又有何妨:“好!”

“那么阮公子便与我订立契约罢!”

“爹爹!”

白无忆最后一句梵唱刚落,便听到前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几息之后厢房外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儿,五六岁左右年纪,生的白白净净,玉雪可爱,望见屋内三人倏然一笑,眯着月牙儿眼露出米粒大的门牙,软软糯糯道:“爹爹!”

白无忆呆立当场,不敢置信地望向红衣少年:“云夙,你何时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

后者一个凛冽,旋即怒了:“这里又不止我一个男人,你如何就认为是我的孩子,而不是他的!”

白无忆目带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阮添尚未成亲,哪里来的孩子?”

那一眼让云夙深觉自己的人品遭到了怀疑,仿佛阮添生来便洁身自好,而他云夙则是私生活极不检点的:“白无忆,小爷也是单身!”

“爹爹!”

就在出离愤怒的红衣少年狠狠瞪着面无表情的白无忆时,小糯米团子圆滚滚地朝床上的阮添扑去,后者一脸慈爱地将他抱在怀里。

清白终于得证的云夙顿觉大出了一口恶气,得意地向白衣少女挑挑眉:“如何?”

白无忆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即便这个不是,也不代表你在外面没有私生子。”

“……”

阮添不知道白无忆二人打算如何营救嵇康,眼下到明日午时不过十四个时辰,且救人劫狱这类行侠仗义又不好教人知道名姓的事多在深夜进行。

天色渐渐暗下来,白无忆端坐在圆桌旁不动声色地小口啜着茶水,云夙则与团子阮郁躺在软榻上翻花绳玩的不亦乐乎,似乎全然忘了还有一条人命等着被解救,心下不免着急起来,好几次想开口询问,看到少女沉静的眉眼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们。

天黑了又白,终于到了第二日巳时,小阮郁用了早膳窝在阮添身侧打盹,白无忆放下茶盏,云夙笑嘻嘻地将手笼在大红衣袖中站起身道:“现在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无忆,不如咱们瞧瞧去。”

“嗯,阮公子可要同去?”少女偏头看向床上面色苍白的阮添。

后者深吸了口气,似在平复紧张的情绪,右手抚上左胸,轻声道:“不必,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白无忆不明白阮添如此在意嵇康,又为何不与他们一同前往,是对他们的能力过于相信,还是有其他难言之隐。

云夙听了她的疑惑,沉默地摸了摸鼻子,轻笑一声:“谁知道呢,也许是近乡情怯,不敢面对,也许是需要接受生死的时间,又也许是他只想记住嵇康最清朗不羁的模样。”

秋日里的东市充满了肃杀之气,洛阳的百姓层层叠叠地将刑场前的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最内层的石阶上静坐了太学里三千学子,为慷慨赴死的嵇康请愿。

云夙带着白无忆纵身跳上不远处的秋梧桐,居高临下场内的一切看得更清。

即便背负沉重的枷锁脚链,邢台前的嵇康一如他随风轻扬的三千青丝般清高孤傲,衣带当风,手携桐木绿绮琴,如水的双眸落在人群中,一晃而过,似在寻找什么,片刻后斜飞入鬓的修眉微蹙,隐有失望之色。

随即嘴角微勾,哂然一笑,修长有力的大手轻撩衣摆,席地而坐,置琴于膝上,手起又落。

泠泠琴音,邕邕容容,及其怫郁慷慨,又亦隐隐轰轰,风雨亭亭,纷披灿烂,戈矛纵横,杀伐果决。大起大落,忽婉转,忽雄奇,令听者感到内心冰炭交加,升天坠地,如白无忆这般冷心冷情之人也微微动容,及至最终章如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仿佛百鸟群喧啾,又见一尾孤傲的凤凰徜徉九天,可谓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

千人刑场人声寂寂,只余平淡深远,超旷飘逸,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七弦琴音,休止的音符缓缓落下,满身清华的蓝衣男子敛下双目,眼中有不可见的柔光,轻语道:“《广陵止息》于今绝矣!阿添,你可还会记得抚琴的嵇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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