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1 / 1)
“等等。”雪见不知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拦住了两人的路。“臭豆腐,你想带长卿大侠去哪里?”
“你管我?”景天给了雪见一个白眼,赖赖地说道。“猪婆,人家白豆腐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真是多管闲事!”
“哼哼!死臭豆腐,本小姐可是合阳长老派来给长卿大侠送衣服来的,哪像你,也不知道怀得什么坏心思,缠着长卿大侠不放。”雪见不屑地转过头去,不理睬那个让她讨厌的景天。
“谢谢雪见姑娘。”长卿淡笑。面前两个孩子般无忧无虑的人,甚是有趣。“不知衣服何在?”
“在这里。”雪见指了指身上。在长卿面前,她乖巧了不少,大小姐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接过雪见递来的包裹,长卿低低念诵了几句。瞬间,他的身边腾起一片雾气,将他笼罩在里面,“景兄弟,雪见姑娘,你们稍等,长卿马上就好。”温润的声音在雾气里传出,让想要靠近的景天停下了脚步。
死白豆腐,当街换衣服,他也不怕走光?景天不住地腹诽着,浑然不觉心头酸酸的那种感觉,就是吃醋。
赌场里,人声鼎沸,呼喝声,叫骂声,狂笑声,和着一股腐朽的味道,直冲入长卿的心肺。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习惯地退后了几步,站定,四下里打量着,极力集中精神,找寻着蛛丝马迹。
雪见并没有跟进来,毕竟这里是赌坊,身为唐家堡的大小姐,总要顾虑自己的形象。
“白豆腐,你说,我们压什么好?”没有雪见在眼前碍眼,景天倒是如鱼得水,拉着徐长卿来到掷骰子的台面前,兴奋的问道。他这人好赌好玩好闹,在渝州城里的名声虽说不错,却也不是极好,说好听点,就是年轻人爱玩,说难听点,整一个街头小混混,偌大的永安当都被他败了。
“景兄弟,这个如何玩法?”长卿目光投注在桌面上,眉头又皱了开来。他活了二十七年,每天接触的都是经文、法术,闲暇时也曾涉猎过琴棋书画,只是这市井的玩意,从未见过。
“这个啊,┉”景天噼里啪啦地开讲,幸好长卿天资聪颖,而且掷骰子这种赌博之术的规则也十分简单。
“景兄弟,买鱼。”打断景天的诲人不倦,长卿胸有成竹地说道。
景天半信半疑。手中拿着从长卿那里借来的银两,举棋不定。这可是一两银子啊!被赵文昌那个抠门的老板扣扣减减,他一年才能存下这么多的钱财,若是买错,那岂不是赔了白豆腐一年的零用钱?那可不行。想象着白豆腐越来越瘦削,他的心底就升起一丝疼痛,由于轻微,他根本没有发觉。
“买定离手,开喽,三只鱼!”庄家大喝,手中的色盅一开,景天的眼睛就直了。真的是鱼??不会是白豆腐蒙对的吧?“白豆腐,你是蒙对的吧?”
心下还有几分怀疑,景天手中的银子并没有随着庄家的话而选择押注。
“景兄弟,买鸡。”长卿也不强迫景天,仿佛自说自话,一双墨玉似的眸子里尽是自信的光芒。
“买定离手,开喽,三只鸡!”随着庄家一声喊,身旁的人有惊有喜,苦笑之声纷至沓来,长卿的眉头不由得再次蹙了起来。死气沉沉!虽然没有进过赌坊,也没有见过嗜赌的人,可是,这里的空气不该如何浑浊,浑浊到没有一丝生气。
“白豆腐,你真是蒙对的吧?”一回不信,两回犹疑,景天此时是半信半疑,有点跃跃欲试。
“景兄弟,这把买鸡。”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赌坊里死气的来源,一边扫了一眼桌上的色盅,长卿坚定地说道。
“好,白豆腐,我就信你一次。”景天磨磨蹭蹭地将手中那块银子放在画着鸡的圆圈上,犹疑再犹疑地收回了手,一双一笑就变成月牙的眸子瞪得溜圆,紧紧地看着那块银子,好似一眨眼它就会不见一般。
“买定离手,开喽,三只鸡!”庄家还是那声叫喊,还是那个语气。一旁的赌徒同样是有喜有悲,不同的是,景天的眼睛已经笑成月牙,扑到桌子前,将桌子上的银两铜钱统统往自己面前划拉。
“白豆腐,你真是神了。快说,快说,下一把我们买什么?”银子到手,白花花的,景天此时已经彻底相信了长卿的本事,谄媚地凑近长卿。
长卿浅笑,随意地扫了扫色盅,一会鸡一会鱼的说着,几把下来,两人手上的一两银子变成了几百两,喜得景天笑容从未在脸上消失过,恨不得上去亲长卿几口。哈哈哈,以后有这个白豆腐在,他就发财啦,就能将永安当赎回来了!
嗯,那是什么?一股不甚清晰的黑气从赌坊的一角飘出,似是发现了长卿的注视,嗖地飞出了赌坊。
不能让他跑了!如此想着,长卿紧追着那股黑气而去。
“白豆腐,我们这把,啊!”一声惊叫,景天连人带装银两的托盘被长卿离去时不小心的一撞倒在赌桌上的鱼上。
“哈哈,我说景天,我们这里可不兴押人的!”庄家哈哈笑着,手中并未停歇,色盅打开:“开喽,鸡!”
“啊啊啊啊!”景天疯了。看着那么多的银子顷刻之间飞走了,景天彻底抓狂了。“死白豆腐,你┉人呢?”回头开骂,人影不见,心里一慌,也顾不得银子飞了,他立刻追了出去。
赌坊外,长卿蹙着眉头,望着蓝天白云,墨玉似的眸子里尽是不解。明明就看到一股黑气从赌坊里出来,为什么转眼不见了?难道是他看错了?不应该啊!
清风吹过,拂起他的衣襟。那身后来换上去的浅白微褐的衣服真的不太适合白豆腐!从赌坊里冲出来的景天慢下脚步,打算找长卿算账的想法被面前之人不太适宜的着装给驱赶走了。
“还是白色的衣服适合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向还在四下寻觅黑气的长卿。“白豆腐,你干嘛跑得那么快,害我将所有的钱都输了?”
“景兄弟,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可多贪。”长卿回头,严肃地说道。
“可是,你的银子没有了,你不急?”掏掏耳朵,景天自动开口,省得长卿长篇大论下去。
长卿淡笑,并不做解释,“景兄弟,长卿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说着,冲景天点点头,转身离去。
“喂,怎么说走就走?”心中有些不舍,景天摸了摸下巴,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将这古怪的念头甩开去,回永安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