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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第六十七章 陌生的老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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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恶化,几乎抽走了我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秦淮强迫我休息,可是我不能离开顾惜。他最终妥协,在顾惜的情况再次稳定以后,为我在她的重症监护室里又安排了一张床位。

顾惜现在非常虚弱,所有进入监护室的人都必须严格消毒。由于总有不得不处理的事务被萧叔他们源源不断地送来,所以我已数不清每天到监护室外处理公务,再回监护室里陪着顾惜,一共要消多少次毒了。

但是没关系,消毒已经成为进来我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因为每消完一次毒,我便可以离她很近很近。

秦淮告诉我,顾惜的身体不可能再经受住第二次这样的恶化。而即便没有恶化,如若她再不醒来,结果与恶化也不会有太大的分别。他甚至开始让我考虑慢慢告诉小跳实情。可是,我该怎么告诉小跳实情?

难道我要告诉她说,她的亲生父亲曾离开过她?她的亲生父亲曾拆散过她原本美满的家庭?她的亲生父亲才不是什么大英雄,他其实是这世上最无能的人,不能够好好保护她和她的妈妈,不仅让她们三番五次的受伤,最终还害得妈妈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害得她小小年纪就要经历生离死别的疼痛?

在小跳的世界里,我和她的妈妈仍然在公出,而苏函会陪着她,一起等待我们回家。我也想和顾惜一起回家。那是我唯一可以面对小跳的方法。

在刚刚发现小跳身世的时候,我质问顾惜,她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做父亲。顾惜说她并非这个意思,她只希望小跳能够拥有一个正常的童年。我那时只觉得她残忍。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残忍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我不仅仅是残忍,我还很自私、很愚蠢。

顾惜是对的,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我无法如自己以为的那样,为她们挡住那个阴森庞大的家族、那些纷繁复杂的利益、和所有冷酷血腥的阴谋杀戮。

是我犯了错,那么受惩罚的不应该也是我么?一切代价,不都该由我来偿付么?那又是为什么却要牵扯上她们?

因为我拒绝放过她们。因为我不顾顾惜拼尽全力的反抗,硬要将她们留在身边。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一个人空旷而漫漫的长夜。因为我的软弱和自大,所以把我最爱的人一路拖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怪顾惜剥夺了我做父亲的权利,可事实上,我有什么做父亲的权利?我先是为了争夺利益,而送走了她们母女,让她们颠沛流离。后来,我为了自己,而将她们强行带回,让她们失去了最渴望的平静生活、和最需要的美丽童年。

我居然还去指责顾惜对我的隐瞒。她其实永远都不该告诉我,永远都应让苏函做小跳真正的父亲。那样,她们才会拥有最完整最温暖的家,最简单最安静的生活,远离我的生活。

那才是她们应该得到的。不需要思虑、不需要牺牲、不需要虚以为蛇、不需要逢场作戏、不需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只需要安安心心享受每一天的日子。

我从她们手里夺走了这一切,只为了我自己。到头来,却还让顾惜用她自己,来保全我的性命。

顾惜现在睡着,我尚可厚着脸皮来见她。而对于会天使一般冲着我笑、脆生生问我“萧叔叔,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小跳,我哪里有半分颜面再去看她的笑脸?

很小的时候我便学过,心里面想的那些话,是绝对不可以对别人讲的。因为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从来不是冷硬的子弹,而是柔软的人心。捏着谁的心,等于握了谁的命门。

我的命门从很久以前,就一点一点地被我全部交到了顾惜的手里。然而现在,她就那样无知无觉地躺着,再也不愿接受有关我的任何东西。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捏着我的心的人居然成了苏函。放在一周前,我们两个甚至还不能太过心平气和地说话。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特。所有的耿耿于怀,可能只源于一个可以被泯然一笑的误会,而今日的推心置腹,则始自与同一人曾经的朝夕相伴。只不过,苏函大部分时候都在帮我陪着小跳,或者说,是在帮我一个遮挡残酷而不堪的谎言。我欠他的人情,这辈子是注定没办法偿还清楚了。

我知道,他想要陪着顾惜的心情绝不会比我的淡。所以,每天小跳中午休息或者晚上睡下后,他都会过来医院看一看顾惜,再与我说上一会儿话。

于是,重症监护室门外,每天都会上演有些诡异的一幕:两男个人立在玻璃前面促膝谈心。他们谈的总是同一个女人,而口中唤的名字却又迥异。

苏函与其他人一样,对我和顾惜的过去非常好奇。而我则毫无悬念地想要知道,我不在的那四年里,他们生活中的每一个点滴。这大概也是这段惨淡的日子里,我们两个唯一聊以互相安慰的乐趣。

“所以真的是偶遇?”玻璃的反光中,我看到苏函一脸怀疑地挑了挑眉。

我微微笑笑:“你做什么那么难以置信。”

“不难以置信么?”苏函睁大眼睛,完全转向我,“这与在大马路上踩到地雷有什么区别?苏小漫一直说她的命不好,我今天才了解通透,她究竟是背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我很无语地去望他:“你说我是地雷?”

“对不起,我说错了。”苏函诚恳地向我低了低头,“你不是地雷。地雷踩上去,大约只会断手断脚。而你这种程度的,怎么也要算个火箭弹才不至于辱没了名声。”

我顿了顿。苏函眯起眼睛,挑衅道:“你皱什么眉头?”

我抿唇答道:“顾惜回来以后,我总觉得她比以前伶牙俐齿了许多,看来竟是与你学的。”

“自然是我传道有方。”苏函的嘴角弯得略有些夸张,“但是苏小漫那个小笨蛋,至多只领悟了一点皮毛。没办法,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天资问题,我实在无能为力。可是话说回来,你当时本来已经是泥菩萨过江,怎么还想到要去见义勇为?萧纪,不要怪我直接,就你这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着实不像是会舍己为人的革命同志啊。”

我被他这一通连贯的成语和不恰当的修辞念叨得十分头晕。顾惜与这个人一起生活了四年,是怎么忍住没有将他一掌拍死的?

我长叹了一叹,无奈答道:“顾惜当时被那一群人围了起来,根本就是走投无路。我看见她在包里摸了半天,结果摸出来的居然不是手机,而是一把雨伞。然后,那群人哄笑了一声。这种时候,一般女孩子大概会尖叫或者哭泣吧?她不仅没有,还飞快地蹲下身,又拎起一块砖头。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她与我很像。都是不论陷于怎样的绝境,也不会放弃挣扎的人。”

苏函“扑哧”笑出了声:“所以你就路见不平一声吼了?”

我甚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没吼。敌众我寡,就算要虚张声势,也得先掩人耳目。”

苏函直直瞪了我一会儿,惊恐道:“比喻,我那是比喻。萧纪,你这个人无聊又无情趣到这种程度,果然只有苏小漫那种傻瓜才能看得上你。”

我觉得自己没法与这种戴着有色眼镜的家伙交流,所以干脆闭了嘴。可是,戴着有色眼镜的家伙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我:“然后,你就把那一群人都放倒了?”

我很满意,顾惜似乎并没有对苏函提过,其实最后是我被别人放倒了这一事实。但这却也怪不了我。前一天刚被刺了一刀,还跳了回车,虽然那一架打得十分有失水准,但在当时的情形下,我也算尽力了。

何况,我虽然被放倒,但也制造了轰动的效果,让那一群乌合之众作鸟兽散。反正最终顾惜得了救,具体过程倒也可以按下不表。于是,我心安理得地点了点头。

苏函的好奇心似乎越涨越大,他继续穷追不舍道:“然后呢?然后你俩就、就……就搞到一块了?”

我被那个“搞”字,狠狠噎了一下。苏函火眼金睛一般,对着我上上下下打量:“怎么,有难言之隐?”

我几乎没有按耐住自己的脾气。这个人,怎么能把每一句话都说得好像底下藏着什么猥琐的暗喻?叹了口气,我转开头,答道:“我受了伤,而且告诉了顾惜我不能去医院。所以,她就把我带回了家,给我治伤。”

苏函十分夸张地惊叹道:“这个苏小漫,她的胆子怎么这么肥?刚刚被人袭击过,就带个武艺高强的陌生男人回家了?她那个漂亮的脑袋,果真是个绣花枕头。”

我又叹了口气:“她那个人,你还不了解么,半分都欠不得别人的情。你知道,她当时都对我说过些什么?”

苏函一副好奇心爆棚的模样,兴高采烈地凑了过来:“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躲了躲:“她说,她刚刚被人袭击,原本命数将尽,却被我救了回来。所以,就算现在我再袭击她,她也已经比原计划多活了一会儿,也就不算亏了。但是,如果对我见死不救,却完完全全是她的不对。”

“……好吧,”这回,轮到苏函叹了口气,“这确实像是那个缺心眼会说出来的话。”

我略略闭上眼,就能清清楚楚看到,顾惜当时拎着一把菜刀,勇敢却又心虚的模样:“顾惜看到我身上伤口的时候,脸都白了。她明显看得出,我当时身上的许多伤口,并不是与那群人打斗留下来的。但是,她仍然自告奋勇要帮我清理。我问她怕不怕,她明明怕得要命,却还要逞强说自己没事。并且自说自话,认定我是因为欠了高利贷,被追债的弄成了那副样子。”

苏函“啧啧”了两声:“然后你们就同居了?”

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拼命忍住冲动不去掐他:“……不是同居,是合租,就和你们两个在美国一样。”

“不不不,”苏函伸出右手食指,举在我眼前使劲摇了摇,“怎么一样,简直没有一点一样。小漫来找我的时候,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租赁关系。你们那算什么?萧纪,你倒是说说清楚,究竟是她留的你,还是你自己赖着不走?”

我反复在心中默念要冷静要冷静,顾惜不会想看到我对苏函大打出手。暗自镇定了半日,我咬牙切齿开口道:“我没有赖着不走。”

他挑衅地看我:“你当时有地方可去?”

我咳了一声:“没有。”

苏函垂下头:“……”

“但确实不是我赖着的,”我正色道,“是顾惜问我的,要不要留下。”

苏函望了望天:“萧纪,也许她就是客气一下。”

我严肃地反驳他:“不是的。”

苏函用双手将脸盖了个严严实实:“萧纪,跟你这种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人,真是没办法聊天。”

“苏函,你说得对,我那时确实没处可去。”我认真回答他,“出了那样的事情,说明我手下的人必定出现了纰漏。既是如此,那么我所有的后备方案大约也都已经泄露,再去那些计划中的庇护场所无异于自投罗网。

“而且,根据我与手下失去联系前得到的消息,对方以为我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那么如果留下来,反倒是大隐隐于市,也是当时最好的隐藏方法。但是,即便这样,如果那时顾惜让我走的话,我也是绝对不会留下的。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厄运。”

苏函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开始对我谆谆教诲:“萧纪,准确来讲,应该是即使小漫让你留下来,你也不应该留下来。因为她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而你却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厄运。”

我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被正正戳到了痛处:“苏函,你说的都对,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私。我是今天这所有结果的始作俑者。顾惜她真的不应该对我那么好,更不应该从一开始就对我那么好。苏函,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还从未有人对我那么好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竟还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会没有任何条件地对我那样好。我正是因为对这种好生出了贪念,才做了错误的决定。所以我想,顾惜她一定是恨我的吧。”

苏函深深叹了口气:“萧纪,她如果恨你的话,恐怕现在站在这里说话的人就不是你与我了。顾惜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没法恨你。她不能恨你,所以只能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比他更深地叹了口气:“是。可是,她应该还是恨过我的。苏函,顾惜曾经问过我,那天晚上袭击她的那群人是不是我事先安排的。你说,我在她心里是有多么不堪,又有多么卑鄙无耻,才让她生出这样的想法?”

“呃,”苏函卡了一下,又眨眨眼,“萧纪,这个……虽然我方才说你自我感觉良好,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苏小漫那个家伙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你是很无聊,但似乎还没有无聊到要将她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纳入百年大计的程度。”

我知道他在努力让这个话题轻松一点,可是我实在是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但我确实利用了她。苏函,不论后来我对顾惜的感情如何,也没有办法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正名。那个时候,若不是顾惜,我无法立即找到一个安身之所,即使找到了,我一个人单独出入,也会更容易被找我的那些人察觉。

“苏函,顾惜刚回来的时候对我说,我们所经历过的一切只是一场荒唐的欺骗和利用。我当时听到,只觉得这是对我们两个之间感情的侮辱,还对她发了火。可事后想想,她说的又有什么错呢?自始至终,错的终究都是我一个。”

“萧纪,我觉得吧,你完全没有必要纠结这些。”苏函停下来,转头看我,直到我完全与他对视才继续道,“小漫很爱很爱你。我相信,即便当年从一开始你就把所有的真相对小漫和盘托出,她的选择也不会产生任何变化。而且,最初毕竟还是你先救了她的命,不是吗?

“所以,你们的相遇是上天注定的。不然的话,她前面是那些流氓,你后面被人追杀,你们两个大约都会早早去会各路神仙,而没有机会直到今天还在这里纠缠不清了。说到底,你今天的种种忏悔,只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从小漫那里得到的,远远胜于你所给予她的。但其实你根本不后悔你们的相识,对不对?”

“怎么会后悔呢,”我喃喃道,“遇见顾惜,是我这辈子发生过的最好的事。苏函,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我从小就见过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人。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讲,他们心里装着的永远只有索取。付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手段,只是当索取实在无法一味进行下去的时候,不得不去做出的牺牲。且在事实上,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正常的吧?

“可是顾惜她总觉得给我的还不够。生活困窘的时候,她会把仅有的那一点肉都埋在我的碗底;节衣缩食的时候,她宁可饿肚子也要为我买生日礼物;到了穷途末路,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命去把我的命换回来。苏函,我和顾惜结婚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就连戒指都是去五金店用不锈钢自己打出来的。当我连一对真正的婚戒都给不了她的时候,她还那样大声地对我说,就连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离。

“可是现在,我怀疑她是骗我的。死亡是可以将我们分离的,只不过那是一种单向的分离。你可能不知道,曾经有一次,我工作的地方着了火,顾惜以为我在里面,就直接冲了进去。在她眼里,如果我死了,死亡是不能将我们分离的。但如果面对死亡的是她的话,那么她并不打算遵守对我的诺言。你看,即便是到最后,她给我的也一定要多过我给她的,她才会满意。”

苏函静静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开口道:“这样不是也很好吗?萧纪,你为什么要对此耿耿于怀呢?我对你讲过,小漫做的一切选择都是出自她的本心。也就是说,对你好、她给予你的比你给予她的多,是让她最为快乐的一件事情。她能快乐,这不就足够了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件事上压倒她,让她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呢?那样也许你会满意,可是她却不会满意。能够让她满意,不正是你爱她的另一种表现吗?”

我觉得他说的不对,可一时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我低下头去想,却听苏函继续说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两个为什么一定要在谁对对方更好这件事情上取得压倒对方的胜利呢?这本来也不是一场竞赛,你们是夫妻,更不应该有谁对谁更好、谁又欠了谁这种想法。在我看来,允许对方付出并且坦然接受,努力让对方更好过、更快乐,这才是爱情里面最可爱也最美丽的地方。”他用不容置疑的目光又盯了我一会儿,然后把视线移回了监护室内顾惜的身上,淡淡笑了一声,“没想到,当年小漫对我讲自己的丈夫挂在了高利贷上,竟然也不能算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离谱瞎话。这高利贷的说法,原来竟是有出处的。”

我认输地笑笑,任由苏函将话题转到一个不那么沉重的方面:“可高利贷这个说法从头到尾,真的都只是她自己在那里天马行空,我连一个字都没有讲。谁知她越讲越像真的,最后竟连自己都说服了,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的同时叹为观止。”

苏函用洞悉世事的目光瞟我:“萧纪,不要将自己说得那么无辜。明明是你故意不去否认才将小漫误导了的。不过,苏小漫这个家伙胆子实在是大得很。明明知道你欠了高利贷被人追杀,还敢就这样与你同进同出、甚至注册结婚?”

我假装淡定地移开视线:“大概是她看我功夫实在了得,所以才如此放心。”

苏函将额头撞在了面前的玻璃窗上:“……萧纪,你这个人见识颇广,但我怀疑,没有人教过你谦虚这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苏函一直都有些小看我。我眯了眯眼,淡声问道:“苏函,我刚才给你讲那一群流氓,有没有提那一群具体一共是几个?”

“几个?”他好像有些漫不经心。

我的回答比他的更漫不经心:“不到二十个吧。”

苏函愣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不过萧纪,说到结婚,我真的非常好奇,像你这样无聊的人,求婚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我沉吟了一下:“求婚?”

苏函做出一个天打雷劈的表情:“别告诉我你没有。”

我再次沉吟了一下:“那就算有吧。”

他无力道:“就算是什么意思?你具体是怎么求的?或者不会根本就是小漫求的吧?她那种不矜持的人……”

我想了想:“是我求的。”

苏函深棕色的眼睛亮了亮:“你怎么求的?”

我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当时的场景:“那天顾惜弄洒了一瓶洗发水,还把瓶子掉到了马桶里,将马桶堵住了。她不会通马桶,就把我拎了过去。”

苏函闭了闭眼:“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实在不确定是否还想继续听下去了。”

我忽视他的点评:“顾惜一边擦洗发水一边说,自己真是找对了租客。然后我问,如果我给她通一辈子马桶,她能不能以后就不换租客了。再然后她说,好啊。”

苏函彻底将脸转到我看不见的位置上:“萧纪,我和苏小漫假装结个婚,好歹还在人家花园里悄悄里薅了几朵玫瑰烘托气氛。你你你,你要不要对着马桶……”

“是,”我低头轻轻笑道,“苏函,我也是后来才发觉,自己欠顾惜的除了一句爱、一条命,大概还包括过去这些年里发生过和没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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