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漫漫寒萧 > 83 第四十章 夜色温凉(2)

83 第四十章 夜色温凉(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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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一个错误。”就在我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直接用关上台灯的方法,暴力打破这个僵硬而诡异的气氛的时候,萧纪突然沉沉开口道,“顾惜,不要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被他沉凝的语气惊了一惊,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萧纪抬起头,他幽黑的眼底,尽是一望无际的浓重墨色:“顾惜,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沉醉其中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从出生到现在,我只做过两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一件是用别人的名字和你结婚,另一件,是把你一个人送去美国。

“在其它事情上,我可能犯过错误,可能需要请求你的原谅,但是,我绝不后悔。我曾在不得已的时候,对你说了谎,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除此以外,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全都出自真心。顾惜,你可以恨我,也可以谴责我的隐瞒和欺骗,但是,你不可以用谎言和骗局这几个字,来定义我们的婚姻。”

“不可以吗?”我牢牢锁住他的眼睛,用力想要看到那里最深的地方,“那么萧纪,你能不能告诉我,下雨的那个晚上,我们为什么会相遇,你为什么会救下我?真的是巧合吗?你那个时候已经自顾不暇,为什么还会去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见义勇为?见义勇为……在你的那个世界的生存法则里,真的有这四个字么?那些攻击我的人,是不是你安排好的?那个晚上,会不会根本就是为了我一个人,而排的一出戏?”

萧纪盯了我半晌,他漆黑的瞳仁,如暴雨倾盆下一潭深深的古井,无数水泽砰然相撞,飞溅起一颗颗沉重的光点。极轻微地牵了牵唇角,他的声音显得比平日里,显得要更暗哑几分,他似乎淡淡笑了一声:“顾惜,原来那不是气话。我在你的心里,当真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

“不是这样么。”我双手用力一撑,猛地坐了起来。这剧烈的动作引起一阵翻涌的眩晕,我却将它全然忽略掉,只瞪大眼睛拼命平视着他,咄咄继续道,“就是这样。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一场戏,剧本都是早已写好了的。我浑然不觉地上台,演得太过投入,最后竟把一切都当作现实。可是直到被赶下去,我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从何时真正开始的。也许,这才是一整部戏最精彩的地方。萧纪,你既编了剧,又看着我认认真真、一板一眼地,按照剧本从亮相唱到谢幕,唱了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你抱着的,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害怕。顾惜,我一直在害怕。”萧纪墨色的眼底眸光微澜,片刻前所有的疾风骤雨,都似乎在顷刻间散了开去,只剩四下寂然后,令人怅惘的空空荡荡,“害怕有一天,你会用现在这种眼神看我,然后彻底否定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我想,此时的我,应该是面目不动的。为了防止那些感性的神经背叛自己,我一直死死咬住牙关,直到整个颌骨都牵着太阳穴,“突突”地颤抖。我暗暗把手缩回被子下面,狠狠将指甲,掐进腿上的肌肤里,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眼里细沙研磨般的碎痛,转移到别的地方。

我慢慢地吸进一口气,觉得连那气息都断断续续,一股一股,抖得很不像话:“萧纪,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我只要这一句实话。”

我知道自己不该问。我知道这个问题一旦出口,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我知道对我来讲,事情不应该发生变化的,因为任何模样的未来,都不可能比得上维持现状。可是,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这个问题在我的心里盘桓了四年,每当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将它埋葬的时候,它都会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破土而出,□□裸地横陈在我面前,让我无处可逃,再无退路,就像现在。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想要从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出一个能够令我信服的答案:“萧纪,那个时候,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和我结婚?”

萧纪眼底的神色,沉得让我喘不过气来。他呆了一会儿,垂眸缓缓开口道:“如果你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就应该和她结婚,不是么。”

“一辈子?”我突然笑了出来,却笑得整张脸都痛得很,痛得几乎就要滴下泪来,“萧纪,那时候的你,连你都不是,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一辈子?”

“我没有资格,所以才要拼了命地去争取。”萧纪伸出手,好像想要触碰我的脸颊,却被我偏了偏头,躲了过去。他的手指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收了回去:“顾惜,在当年那样的情境下,与你结婚,是那几年中,我做的最为冒险的决定。我需要拿着一个虚假的身份,到一个政府机关去。可我还是去了。我几乎拼上性命,为的就是到了今天,哪怕明知道自己早就已经失去了资格,却还是有理由,让你无法彻底摆脱与我的干系。”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最终,无论我如何努力地去瞪大眼睛,还是无法吞回已经成型的泪水。温热滚动的触感从眼底,淙淙用到下颌,微微地疼,微微地痒。眼前模糊一片,可是萧纪暗沉的眸中,浮动着悸然的光点,逼得我不得不移开视线:“萧纪,是我欠了你什么吗?”

萧纪闭上眼,挡住了他眼里那些沉寂、却又惊心动魄的痛色:“顾惜,你总是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我节俭了二十多年,你却让我过上了奢侈的日子。我回不去了,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我的声音又沙又哑,连自己都觉得绝望得令人难以忍受:“萧纪,节俭的日子回不去了,你以为,那些奢侈的日子,就回得去吗?你难道不明白么,婚姻不仅仅是一辈子,还是你情我愿,更是要对方,接受全部的自己。可是我们呢?我们又有什么?我们的你情我愿,是一纸由胁迫而成的协议,而我所能接受的,只是属于韩亦的那一部分你。这样支离破碎的奢侈,就是你想要的么?”

我不知道,此时萧纪的神情应该被称为平静、淡然、决绝,还是别的什么。他墨色的眼睛里的颜色很沉很坚定,透着久久沉淀下来,不报任何希望的义无反顾:“无所谓。顾惜,二十多年以来,我对生活的唯一要求,就是活下去。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不要说支离破碎的奢侈,哪怕只是些粉末,也没有办法放过。”

我有些荒唐地笑了一声,不受控制地冲他摇头:“是这样吗?难道这样就可以吗?那萧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连些粉末都没有了呢?萧纪,生活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它可能确实可以被人为划分成一个另一个的阶段,但是,其中的每一个阶段,都与过去密不可分,无法割裂。这其中的每一个点,都与千千万万不同的点,相互连接,彼此纠结。任凭你试图扯出其中任何一个,其它便会应声而起,蜂拥而至,直到把这条线上,所有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全部搅成一团。

“就好像,你把苏函生生从我的生活中剔除了出去,可是在你眼中,过去的那四年,就一并消失了吗?在我心里,他就从此以后,都不存在了吗?我们就还可以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直接继续四年前的生活了吗?就算我们都能够抛开那四年,但是现在,我们还剩下什么?一个背叛过你的妻子,和一个欺骗利用过我的丈夫?你确定我们就这样继续下去,真的有意义吗?或者,最终的结局,会比四年前的那个更好吗?”

萧纪用让我无法呼吸的沉重目光,将我全然笼罩其中:“顾惜,所有的结局,不论是什么,都比你消失来得要好。所以,不会有比四年前更坏的结局。苏函说得对,我和他确实不同,我不能任你去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因为在我看来,所有能够放手离开的,都有且仅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事对我来说还不够重要。至于其它事情,只要你不再离开,剩下的,我都可以容忍。”

我不记得后来,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也许是因为说了好多的话,太过疲惫,所以在不知不觉中睡去;也许是因为流了太多的泪水,导致虚脱,所以直接昏了过去。

现实与梦境交替,果然会让人更加不堪重负。甚至有时,我会分不清楚,究竟哪句话是在现实里听说,又有哪个场景,仅仅存留在了梦境之中。

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晚的萧纪,有些不一样。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却不大想得清楚。可能是平时他并不会讲那么多的话,或者不会那样平静、温和而直白地,袒露那许多内心的想法。

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能夜色,就是会让人变得不一样吧,让人在不经意间,便暴露了一直藏在暗处的、不曾为人所知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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