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鲜红之风(1 / 1)
黄昏的临潼城门口,几十匹骏马夹着滚滚黄沙,飞奔而来!
而刚入贵地不知人情风俗的两辆马车却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撞个正着,发生车毁人亡的惨剧。
那赶车的御妇也算是训练有素,一边呵斥着受惊的马儿一边打算挤进道边,奈何人流实在太多,而马车宽大,竟生生行不得半步。
眼看跑在最前面的的一匹马就要撞上车厢,忽然平地刮起一阵狂风,道边诸人忽感胸前气流涤荡,一股雄浑之力推得自己不由的退后数步,而两辆几百斤重的马车也侧着车身,摇晃震荡着,被推离了马道旁。
骑马飞驰的人也没料到今日有人拦道,险些酿成大祸,忙乱间猛地一拉缰绳,骏马肌肉迸起,长嘶人立,一枚如深秋红叶般的身影被高高甩起,飘忽而落,显然顷刻便要被踏入蹄下。
险象接踵而至,还来不及众人再次惊呼,刚刚如有神助的马车中掠出一片光影,夹着狂风,从飞踏的蹄下抢出那红如枫,轻如叶的人儿。
素白的面纱轻轻拂过面颊,胧玥忽然闻到一阵奇异的清苦香气。
——总觉得……有些熟悉……
还没来得及细想,耳边即传来那方才大声吆喝的女孩的惊呼。
“哎呀,完蛋!你怎么掉下去了!!!”
抬起眼,便瞧见马队当先一人高居墨黑神驹之上,身披大红骑装,头戴黑纱额箍,一条粗粗辫子吊在脑后,乌黑灵动的大眼写满了懊恼,原来,是个只有十四五岁,稚气未脱的少女。
少女一扬马鞭,“听到喊声,为何不让!”
胧玥轻言淡笑,“道路拥挤,如何避得?”
少女乌黑大眼滴溜溜一转,出人意料的诚恳点头道,“说起来,倒是本小姐的不是。”
胧玥也没料到前一刻还当街跑马的跋扈小姐,此刻认起错来倒也爽快,心里的不悦便渐渐消了。
“幸而未造成伤亡,不必介意。”
还被紧紧搂在怀里的红衣男子,轻轻挣扎起来。胧玥记起扶凤一向尊崇礼法伦德,尤其对于男子管束甚严,是不可与陌生女子过于亲近的。
即便隔着厚厚披风,也能感觉此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乃是扶凤典型的窈窕男儿。
被重新放得自由的男子头戴纱帽,双手交叠,浅浅向胧玥行了个福礼,姿态婉娈静好,如同袅袅开放的一朵幽兰。
骑在马上的少女前行几步,拽住男子的手,将他利落提起放在胸前位置,双臂环过纤腰拉着缰绳。
“小妹近日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不如何时请小姐过府一聚,小妹设下酒宴,亲自向您赔罪。”
胧玥看那少女神色焦燥,似乎的确有什么着紧的事,便点头笑道,
“如此甚好,在下也想结识小姐这个朋友,来日定当登门拜访。”
少女不再罗嗦,随即掉转马头,皮鞭高甩,率众扬长而去。
“…………”
(——喂,哪有叫人登门拜访,还没告诉住址就跑掉的……)
无奈叹了口气,胧玥掀开车帘,开始往上爬。
“——喂喂,又出现了,一月一次的那个……”
“不知是哪家男儿,真是可怜……”
“听说从未有从府里出来过的……”
“……闭嘴!不想活了?也不看看说的是谁家小姐……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听着街上闲人唠唠叨叨的事后八卦,爬车的女人不由悄悄反思……
(这怎么听着,好像说曾经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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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车厢内物什凌乱,里的两个男子都没练过武,被刚刚一折腾受惊不小,皆扶着车壁抚胸平顺呼吸。
只见美人衣衫不整,鬓角微乱,纱帽斜斜垂在肩上,露出如娇花,如青柏的容颜。而苍白的嘴唇,略急的低喘,却是如刚历□□般诱惑美妙。
珞徊见着胧玥上来,连忙急冲冲的迎上去,一双清瘦的手不自觉翻看女子的衣物检查伤口。
“主上,可觉得哪里痛?”
另一边,流觞同样向前探着身子,看架势着实也想来摸上一摸。
被担心过度失了分寸的男人扒得裙袍凌乱,胧玥抓住男子手腕,邪魅一笑。
“——徊儿担心我,我也担心你们呀,不如我们都来个坦、诚、相、见,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旁边深谙□□的流觞早就听出弦外之音,不由羞红了脸。而遇到胧玥就会从商道奸狐瞬间退化成愚直少年的珞徊,显然还没转过弯。
“您说什么呢!我们怎能和您的贵体比,当然是先看您的……”
终于察觉到自己白痴语言的珞徊,面对女人越来越近,不怀好意的暧昧笑容,立刻满面羞臊。
“哎呀呀,没想到我们珞徊原来这么色,想看我想得一刻都等不及了啊~”
“……不不不,主上,您误会了,奴侍是说……”
“啊?误会了?难道是说徊儿你一点都不想我?是我在自作多情?”
“……不不不,主上,徊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想喽?”
“不……”
“——哎?”
“……”
终于发现怎么说都有错,完全被女子耍了的珞狐狸,自暴自弃的垂下头。
“……主上,您还是看我吧……”
“嗯……”女子恍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徊儿你真色!”
望着胧玥貌似坏心,实则温情的“调戏”,流觞有些羡慕地垂下头。
与她合房这么久,那女子就从未在他身上开过半点玩笑,完全是任务型的做事,走人。
在这个车厢里,好像只有他是多余的。
忽然,他感觉胸前一凉,衣带不知何时被人挑开,露出两粒淡粉色的茱萸。
“啊……”
他又惊又羞,连忙用衣物掩上。岂料扶凤的深衣不同于侍龙长袍,带子解开后就干脆一通到底,松松垮垮的敞咧开来。
“呵呵,风景真是不错。”
女子眯着双眼,如同鉴赏宝物般上上下下打量了番,赞赏的点点头。
“各具风韵,不错不错。”
流觞转眼看去,珞徊同样比他好不了多少,虽然腰带堪堪保住,但深衣下摆已高高卷起,由于扶凤男子没有穿亵裤底裤的习惯,这样完全就是不着片缕,一览无遗。
“主、主上……这里是马车,马车!”
是前面有车妇,外面有行人的马车!!
倍受打击的流觞本想寻找个同盟,但发现那没出息的同盟早已乖顺的闭上眼,准备为主捐躯了。
——的确,与常年锁在寝宫里的流觞不同,这个男人伴随性之所致的主子游遍遥城,打过野战,洗过鸳鸯,什么马上,桌上,地上,街上……区区马车?简直不值一提!
(……起码还有棚顶……)
——珞徊此时庆幸的想到。
流觞此时感到芒刺在背,仿佛稍微一个响动,御妇就会探进头来,闹市拥挤的人潮就会发觉车厢的异常。
过度的紧张反而令身体更加敏感,一阵疼痛酥麻忽然从右胸传来……
……………………………………我是无耻的省略号…………………………
——此时,坐在前辆马车的璟词忽然听见两声凄厉的悲鸣。
(……明明马车带隔音的,是错觉吧,大概……)
抓抓头,一边吃羊羹,一边喝绿茶的少女,好像老婆婆般叹了口气。
“唉,那个什么都懒着管的主上,竟然主动指点要把马车造的又隔音,又坚固,怎么折腾都不坏……咳,怎么想都很诡异呢……”
而在后方,身处又坚固,又隔音的马车中的两个男子早就忘记羞耻,调动全身配合着女子的动作。
“好、好紧,主上——”
“呃……真的……呜……真的不行了……”
“说什么呢,你们两个,还早得很呢!”
沿着朱雀大街缓缓行进的马车,在整整一个多时辰中,不断发出匪夷所思的震动——
而到宅邸前,两个人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呢?
这恐怕就得问所谓的,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