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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逢魔时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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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昏黄的夕阳透过狭窄的窗格,将蛛网般的影子投射在淡青石砖墙壁上。我一勺一勺舀着,看他就着我手慢慢咽了,室内诡异的寂静,只有勺子偶尔刮在碗壁上发出酸牙的声音。空气中,仿佛有细细暗流在沉默的汹涌。

我静静望着师父,他最近好像又瘦了,原本清俊的轮廓现在变得有些嶙峋,脸颊塌陷在支起的颧骨下,每次吞咽的时候都能看见咽喉处淡青的血管微微凸起。

我端着碗的左手骨节泛白,紧紧抠着碗缘,防止我一不小心就把整个碗捏碎。

师父,就快了,您在等等,就快了。

再不用这样担惊受怕的活着,再不用为说出的每句话反复思量,再不用每日都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我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您面前,让您比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幸福,让每一个伤害您的人,有可能伤害您的人都在地狱的最深层苦苦挣扎。

师父,您怕我么?

我有时,也会害怕这样的自己。

煮得烂烂的米粥泛着薄荷的清香,搅动时腾起丝丝水汽,将周围熏得氤氲。师父有些走神,两颊机械的咀嚼着,眉目间竟隐约带了丝衰败的迹象。

我心脏没来由的一紧,仿佛从层层迷雾间兀然窥见命运的森凉。

“师父。”我动作僵硬,强笑着撤了碗。“再过小半个时辰就可以服药了,您先躺一下,我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

我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从后面拉住。师父的手劲今日大得惊人,竟令我感到有些疼痛。

“主上,您最近是怎么了,遥城的事也是,今日的事也是,这不像您平时一贯的风格。”

我无辜的眨眨眼,重新跽坐在草席上:“去遥城除疫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还以为师父您一定会高兴的。至于今日后殿里的事——”我微微转过头,黯淡的日光落在发丝上,在面颊洒下一片暗影,“那些孩子,说穿了,都是为师父的将来准备的。如今他们好像稍微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此次正好顺便提醒一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做不到……”我将手轻轻覆于师父掌上,“丢了便是,我在为您找些新的。”

“主、主上……”师父从榻上探出身,险些栽下地来,两只手紧紧抓着我的小臂,手心冰凉,甚至隔着一层中衣都可以感觉到潮湿的汗意。

“主上,那些孩子是真心对您好,您怎么能把他们说的如物件一般,他们视您如命,若是舍弃了恐怕许多人,会因您而死也未尝可知!”

“嗯,他们是很忠诚,也很可爱,对我很重要,我很喜欢他们。”我安抚的拍拍师父的手,看他面色稍霁,我考虑了一下缓缓说道。

“不过呢,也仅限于此,若是和您相比,很抱歉,恐怕我会毫不留情的舍弃他们。”我温柔的摩挲师父披下的长发,触手冰凉滑润,有着淡淡青草的芳香。“我知道您并不愿意听,但我不想对您说谎。他们对我来说就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我隔着窗子与他们交谈,尽我能力为他们提供重新在人群中立足的机会,不过如果为了唯一从出生起便与我在一起的您,我不介意关上窗子,留他们在另一边自生自灭。”

“我这边呢,本来人就很少,有的死了,有的走了,有的,被我送到了另一边的世界,现在,我就只有您了。”

俯下身,我轻轻倚在师父怀里,那里温暖而柔软,如同父亲,如同朋友,如同恋人,宁和静好。我依恋着这一片虚幻的假象,即使知道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也想拼命令它再多留一刻。

或许,我会毁了他。

我突然意识到,曾经考虑到等师父有自保的能力,就放他离开,或许并不是我大方的不想束缚他,而是隐约的感觉到或许我带有毁灭性的爱情,会拖他一同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我急急地将计划进行,没有给自己更充分的时间做铺垫,就把自己推向了正面争斗的舞台。我拼命的鞭策身边的追随者,与他们划定界限,用法度和皮鞭将他们隔绝在对岸,对我远远观望,又敬又惧,却从不敢跨出关键性的一步。偶尔像苍凛一样贸然涉水的变数,我总是给于他们冷漠而坚决的回击。

我知道,我的心里住着恶魔。

他有时比任何佛陀都良善,有时比任何修罗还残忍。

他杀死每一个无条件爱我的人,狞笑着逼迫试图守护我的人穿上犹大的祭衣,看我将有意亲近我的孩子驱逐到心外不毛的荒野。

我一直和他住在一起,有时我甚至觉得,或许我们本就是一体。

这种想法令我疯狂。

是时候了,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奢侈,在变成烈火焚烧的残垣前,在变成高门紧锁的雨夜前,应该离开了。

我有些怅然的笑了。

师父的双臂不知何时已经环上我的腰肢,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势,没有先前犹疑的颤抖,像个坚定无畏的战士,将我牢牢禁锢在他臂弯里。

困惑的抬起头,黄昏最后一丝淡薄日光照射下,师父露出一副从未见过的轻松舒畅的笑容。他抚着我的头,手掌沉稳而充满力量。

“玥儿,别怕,有我保护你。”

我不可思议的大睁着眼,一种难言的恐惧瞬间扼紧我的咽喉。他竟然直呼我的名字,没有用敬称,没有迂回的婉言,这种破釜沉舟一往无回的气势后,他究竟在方才短暂的沉默中下了怎样惊天的决心!

“别怕,我总是为你好的。”

他修长的手臂揽着我,温润的表层下不可阻挡的浮起刀锋般的利刃,割裂薄薄的假象像一只逆天的套索,紧紧扼住命运的缰绳。我看着他浅淡的眉,一瞬间仿佛挑破了那温和无害的形态,像一对旷朗疏狂的鹰翼高高的飞扬过千年岁月的诡谲波折。我不禁怀疑,曾经伴在身边隐忍柔弱的玺君,是否只是众人一厢情愿的幻影。如此执着的近乎顽固的语气,如此充分的近乎狂妄的自信,那是只有久经上位睥睨天下者才有的君王霸气。

傍晚浓稠的夜色开始从最阴暗的角落缓缓浸漫到房间各处,从沉重的帐幕后,从狭窄的软塌底,慢慢爬上衣摆,爬上袖口,爬上前襟,爬上彼此晦暗不明的面孔。

今晚的夜色仿佛入了魔,别有用心的掩盖起平日精心伪装的面孔,只将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与疯狂静静地铺现在面前,过往三年如同初冬的薄冰,似乎只要轻轻一击便从中心引起片片龟裂。虚抚着他危挑的邪魅嘴角,和眼角仿佛流之有型的丝丝眼波,我茫然的想拼凑出曾经熟悉的那张和若春风的笑颜,甚至连他何时以平日里绝不会有的力道,迅速而强势的拖着臂膀将我架上软榻也未察觉。

师父冰凉的额头抵上我的,双眼细长漆黑仿佛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似喜似怨,如癫如狂,好像看着我,又好像透过我,在看着身后的某个人。

“我已经,看见了命运的前路。”他吐气如兰,仿佛在我耳边私语,又或者仅仅是说给自己听,“如果,生命是灵魂的延续,肉体的磨折便是脱离未来操纵的必须,那么,我愿意放手一搏。”

——那个不能直呼其名人的命盘轨迹,我要倾己之力,破釜沉舟,从无尽的轮回中,将其节节打破!

最后的话语沉没在随之而来的激烈拥吻中,如同炽烈的地浆烘烤着头脑中因缺氧而残存不多的理智,我的生活仿佛从今夜起失去了控制,朝堂的争斗,殿派的纠缠,难报的痴心,诡谲的轮回,未知的命运这一刻似乎都忽然远去。身体的全部细胞高速运转,勉强支撑着,应付一次次仿佛深入肺腑的强烈撞击。与其说此时的我是被他突如其来的的强势所震慑,不如说,他仿佛要燃尽生命般的激情才是我心惊的缘由。

未知深沉的恐惧令我连推拒的力气都抽离了。

木然看着衣物如同吹落的花瓣般层层滑下,蜷紧脚趾像猫儿一样高声尖叫,模模糊糊间我似乎听见外间的门嘎吱一声,一个木质托盘和瓷器被放在地上碰撞出的脆响,紧接着是如火烧屁股般的脚步声迅速逃离现场。

——这个世界疯狂了……

身上的男人仿佛今夜超越了自身固有的种族,如同永不知疲倦的机器在我身上持续运动。我有些呆滞的咬牙承受身下一次次的火热胀痛,每当些微失神都会换来更激烈疯狂的报复性冲击。

是什么压抑得如此深,如此痛。

房间的灯烛尚未点起,只有墙上几颗拳大的夜明珠迷迷蒙蒙的散发出幽绿色的光。我大睁着眼,茫然盯着上方模糊的黑色轮廓,想要看清他的眉他的眼,看清他嘴唇的弧度,他每个细微的神情。但他如同这夜一般,如同我一般,都着了魔。

老人说,黄昏之时乃是逢魔时刻,那如蒸腾的鲜血般的残阳已没入西边的殿橼一角,可彼此生命中绵延数年的长夜,或许此刻才从蒙昧的黑暗中,静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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