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 / 1）
十八
阿斯玛回来的时候卡卡西已经不知道是否丧失意识，鼬也不知道是否哭晕在病床边。
阿斯玛手提着硕大的医疗工具箱，一边滴着满头汗水忙的团团转，一边适宜凯叫醒鼬。他黑着一张脸向鼬道：“请你出去。我要准备施行剖腹产。”
鼬猛然抬头惊悚的瞪着阿斯玛。凯甚至比他还要震惊，焦急出口道：“阿斯玛！你确定你能实施剖腹产？你确定这能保他们大人孩子平安？”
阿斯玛已经焦头烂额无法跟他们解释那么多废话，他一边给卡卡西的手臂注射点滴一边沉静的低吼：“那你们认为应该怎么样？你指望男人像女人一样扩开宫口生孩子？女人的宫口开全十指尚不是易事，上了产床需要持久的产力，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差人事不知，不剖腹产又能怎样？还是你们认为应该把他送到大医院去，然后等着孩子生下来遭人围观！？”
鼬和凯皆缄默不语。阿斯玛句句在理，他们不能分辨。阿斯玛再次怒喝一声：“给我出去！你们在这会影响我手术的集中力！要是不想将来他肚子里留一块纱布就乖乖出去等着！”
鼬和凯犹豫不决退了出去。只留下夕日红一人在手术中给阿斯玛做帮手。
可是，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屋内静的没有人声。鼬在外面团团打转，凯急的屡次想要破门而入。
夕日红偶尔出来倒血水，鼬迫不及待上前去惊恐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夕日红也明显紧张的苍白惨然，她尽力平静的说：“请再等等。阿斯玛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但是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让卡卡西出事的。”
她再次转身进入内间。鼬和凯再次陷入了似乎时间已经静止的漫长等待。
就在夕日红再次出来倒水取药的时候，鼬的手机突然传来的短信音。
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句佐助无头无尾的短信：哥。孩子是你的。那天他发烧，我没有射在里面。哥，愿你们一切安好。
鼬的心头遽然紧缩。一种天昏地暗的不详感在这样紧张人命关天的时刻，风卷残涌的压上心头。
不，不，不……
佐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在刚刚跟队里去出任务的时候发给他这么一句话。虽至亲兄弟无话不谈，可是至今对于人事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兄弟两个却还是保有文化素质的底线，绝不会开□□流这种事。如今佐助人在外却短信至，还带着一切安好的祝福，鼬莫名的感到从生命深处的恐惧呼号而来。
他颤抖着给佐助打电话，已经无人应答。
他再打，还是无人应答。
他终于按捺不住打到了佐助在队里的办公电话，虽然这个电话号码到手之后，他们兄弟约好不到万一绝对不用这个电话沟通。可是鼬却在内心感到一定有十万火急的不详事情发生，现在，这个万一的时候到了。
那个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身后的手术室内忽然传来卡卡西的一声微弱喘息，夕日红的倒抽冷气。
鼬觉得这一辈子的惊恐都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用光了。
然后，他突然就接到了显示着佐助姓名的来电。
他迫不及待手抖着按了接通键，说话的却不是佐助，而是只在佐助讲电话时听过他声音的大蛇队长。大蛇队长沉稳隐含悲痛的声音幽然传来：“宇智波鼬先生。作为特警队的重案行动队长，我必须履行职责通知您，在几分钟前我们组织的一次针对根财团特大亏空案嫌疑人的围剿行动中，令弟宇智波佐助不幸牺牲……请您节哀……”
手机“当啷”一声摔在了面前的地上。手机后盖和电池都已经飞窜而出。
宇智波鼬宛若遭遇晴天霹雳僵在原地。身后简陋的手术室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降世啼哭：哇——
好像惊破了苍穹。
半年后。
这场旷日持久的诉讼终于落下了帷幕。
业界名彻宇内的魔鬼律师宇智波鼬，终于亲手将根财团特大亏空案的案犯志村团藏送进了终身□□的牢笼。
时隔一周，水户门炎因为身为执法人员知法犯法且罪行确凿被判处死型。
又一周。大蛇队长因此次围剿行动立功突出，晋升为特警队隶属公安特警部门的厅长。宇智波佐助被追认为烈士，在特警大厅召开迟来的追悼会。
宇智波鼬坐在佐助的墓前淡淡裹紧风衣。
一件宽敞厚实的风衣已经掩盖不住他形容枯槁的骨架。
他亲手给墓碑上的佐助倒了一杯酒。
他说：“来，敬你。”
这一场惊天惨案，夺走了他的父母，夺走了他宇智波鼬十几二十年的童年和青春，还有他视为珍宝珍惜爱护的弟弟佐助的生命。
直到今天他已经不知道他持久的、偏执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种认定要报仇雪恨的初衷是什么。如果当年知道会为此牺牲弟弟的生命，他是不是还会如此坚持要走同一种路。
当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迈入旗木卡卡西领养他们而居住的房屋中的那一刻，他想要报仇，他将这种意识年深日久的灌掺在他自己的心中，还潜移默化影响了佐助。他也曾告诉佐助他们兄弟都要为父母的冤案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这代价来的太大。
他总以为死的会是他自己。为自己和佐助选择职业的时候，他就想过因为一个特警总会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律师来的要安全。
可是没想到，日益成长和成熟的佐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在他终日为他们兄弟和卡卡西剪不清理还乱的感情纠葛而迷茫的时候，佐助早已经为他们兄弟一生的复仇宿命安排好了结局。
经过了这半年的坚持诉讼，鼬在一次次为庭审调查取证时，才发现佐助这一生的路走的有多艰难。但是佐助终究没有一步退缩和一丝怨念。
他把生的希望给了鼬，也把爱的机会给了鼬。
鼬站起身。
淡淡的酒香飘在烈士陵园里，仿佛阴阳两世都充满酒香的味道。
鼬凝神摸着墓碑上佐助英气俊朗却永远定格成黑白色彩的画面，他低低的说：佐助。一路走好。
他终于转过身来。
已经半年，终于可以去看看卡卡西了。
他不知道没有他照顾的半年，卡卡西是否有怨念有责难。
可是不对佐助的牺牲有个交代，他怎么能去面对那个已经没有佐助的，他和卡卡西两个人的家庭。
他忽然觉得他开始怀念那个他们三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纠结躲藏的日子。
早知如此，他该给佐助多些快乐。
他知道。卡卡西也一定会这样想。如果佐助还活着，他们会甘愿为了佐助的快乐奉献他们的余生。
想着想着，鼬走出了陵园。
抬头望望天，是一片祥和美好的海阔天空。
淡然的林荫路下，他愕然发现正站着那个他和佐助无论谁生谁死都会想一辈子为他守候的那个人。
那个人白色的发，淡淡的眉弯，忽明忽灭的眸眼。
那个人一生执着，一生等待。一生为他们兄弟两个人奉献了所有。
现在，轮到他替佐助来照顾那个他们共同的心之所爱了。
他朝他走过去。
卡卡西站在树下，轻轻拍了拍怀中只有半岁的孩子。
他说：“乖，叫爸爸。”
还不会说话的婴儿像听懂了一样，忽然手舞足蹈的笑起来，在卡卡西的怀里，发出了一阵明艳的笑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