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十六
鼬再次逃避了。
这已经是他记忆里跟卡卡西的第二次。而这一次，是实质性的进入。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他们两个像两条溺水的鱼，互相渴望，互相吮吸。互相给予对方赖以生存的氧气。
但是清醒之后，鼬再次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
掐掐点算着佐助快回来的时间了，鼬甚至都没敢看上一眼床上的卡卡西，连裤子都是挂在腰上，狼狈的落荒逃走。
在他心里，他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一个弟弟眼中的禽兽，一个爱人眼中的懦夫。敢做不敢认的人渣。
他抱着头，出了家门走了很远很远。本不抽烟的自律圣人，在小摊买了一包烟，蹲在路边抽的烟雾缭绕。
他不知道这样的人生到底扭曲了什么。为什么三个人的局面会变得如此复杂。他不敢想象他和卡卡西背地里做的这些事如果被佐助发现又如何。他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会在弟弟面前剖腹谢罪。而，卡卡西，卡卡西呢，他又该拿什么颜面面对他。两度对他下手，第二次还是在他挺着肚子的时候。
自己可不就是个禽兽，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烟抽完了。
以前总是很鄙视抽烟的人。现在想想都好笑。原来就是这样一包小小的烟，如此的不禁耗费。
鼬晃晃荡荡漫无目的的前行。好像在前所未有的迷途中旋转。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要从何而去。
可是，就在这样的混沌中走着走，他突然愣住了。
这条小巷熟悉的另人隐忧，他看见一个路边的小旅馆在眼前的景象中异常的突兀，带来眼皮惊心的跳动。
那是自己有一次被下药的第二天醒来的小旅店。那天晚上他被谁救了，被谁带到了这，他对此一无所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人都帮他做了什么，直到今日他还闭眼感受到那个人的温柔与丝滑。
鼬闭了闭眼。心里忽然响起想到里面去确认一下的冲动。
但是他忍住了。他想起这个时候他不是警察，没有调查的证件。他唯一具有说服力的是律师证，可现在狼狈的他穿着一身便衣，邋遢的谁也想象不出他是个律师。
他在门口徘徊不前有些犹豫。到底是前进去解开这个谜，还是后退让这个无所谓的真相风消云散。说实在的，无论那个人是谁，他应该给人家个交代，最起码该有些补偿。可是到今天他在卡卡西和佐助的关系中弄的狼狈不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心力去面对这个额外的分支。
他终于迈步想要挪开。
在这个时候去揭开这个谜底，也许并不是个好时机。
可是他还未有动作的时候，旅店里的老板娘出来倒水。一盆脏水哗啦泼在了地上。她抬头，愕然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小巷旅店的老板娘充满风尘气的声音立刻有些尖锐：“哟，警官，您今天怎么又来啦？”
鼬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发出了一声啪嚓的巨响。
他感到命运的齿轮正在因为面前这个风尘老板娘的话开始启动。有什么一直隐藏在背后的东西正要破茧而出。
这个老板娘把他当成了佐助。而佐助，昨天曾经来过。
鼬还是面无表情，一动没有动。冷冷的说了一句话：“我只是想对昨天的结果再次确认一下。”
老板娘将他带到了电脑前，开着电脑翻出那天晚上用来登记客房的身份证扫描件：“绝对没有错的，我们这种良家小店绝对奉公守法，怎么会给警官错误信息呢，您还用第二天再来亲自确认一次嘛？喏，就是这个人那天晚上拿着他本人的身份证开的房间，旗木卡卡西——”
鼬的脑子轰隆一声。
其他的话再也听不进去了。
卡卡西……
原来那天晚上和他发生关系的人……是……卡卡西……
鼬摇晃着破败不堪的身体和心神在阳光暴晒的大街上恍惚就要晕倒。
这，这说不上惊喜还是打击的真相就这样石破天惊的砸在了他眼前。
他们三个人龌龊不堪的关系原来早已开始。是他先和卡卡西发生了关系，然后隔天才是佐助。卡卡西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可能，不是佐助的……而是他宇智波鼬的……
鼬坐在路边狠狠的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狠狠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到今天他才明白。这些年来卡卡西每次望向他的隐忧又纠结的眼光到底什么什么。到今天他才知道卡卡西每次欲言又止的苦衷是什么。卡卡西早已在这漫长的岁月磨难里把心交给了他。可是他却把那颗真心视若无睹的推给了佐助。佐助又在对此茫然无知的时候爱上了卡卡西。
是他，是他自己。是他自己亲手造成了这个局面。他是这个龌龊局面的始作俑者。
在这整个事件中，从头到尾清醒的，只有那个一直夹在他们兄弟之间进退两难的受害人。那个受害人沉默隐忍承认着他们兄弟给他的一切伤害包括那个胎儿。他是唯一清醒的，看着整个事件发展的人。第一天是鼬，第二天是佐助，这个随之而来的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又怎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事实带的越来越远，直到和自己爱的那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互相视而不见。
现在，连佐助也知道了。从老板娘所述的情况来看，佐助昨天亲自拿着他的警员证来到这里确认过一切。
可是鼬，他这个始作俑者的大罪人，直到今天才明白前因后果。
今天回家面对家里那两个至亲至爱的人，他们三个互相已经知道真相的人，要怎么面对这样肮脏可耻的事实？
他要怎么对佐助解释今天的一切，又怎么去抚慰卡卡西心灵的创伤。
鼬摇晃着回家。
步履一会长驱直进一会又艰难缓慢。
他一会想要大力推开房门想要看看那个他早已交付真心、却在今天才知道已经心心相印的人，一会又揪着心脏难以启齿想要逃避去看那个人的失望绝望不堪憔悴的眼神。
他不能面对那两个他挚爱的人。
可是他又不得不面对。
终于走到家，他艰难的上了二楼。走到佐助和卡卡西卧室的外面，他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佐助已经回来。他听见已经知道真相的弟弟，用和平时一样低声温柔像哄小孩哄爱人一样的语气对卡卡西说：“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卡卡西清淡、疲惫的声音在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温暖了起来，鼬仿佛能想象到卡卡西一边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说：“我已经想好了。”
佐助温柔呵护的语气添了一点活跃：“是吗？你已经想好了？说出来我听听。”
卡卡西低低的说：“我想叫他忍。旗木忍。”
佐助好一会盯着卡卡西没有说话。
而门外一直呆立着的鼬却在此时泪流满面。
原来这个不知道父亲是谁却必然是宇智波家骨血的孩子，早已经被卡卡西划分在宇智波血亲的范畴之外。在他心里，这个孩子不是宇智波家的，而是他旗木的。不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的。他会让他姓自己的姓，他会给他冠上自己的姓氏和自己给他取的名字。
忍，旗木忍。
心字头上，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