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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姐妹之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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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贞小姐,水来哉…”,冬梅的粗噶喉咙从楼梯间里传上来,混着水哐汤哐汤打在铜盆上的声音,我向着窗口站着,假装没有听到。

“世贞小姐…”“嫩阿好轻点”夏荷是我身边贴身服侍的,自认为特别有地位,“水全被嫩晃开来哉,嫩看看地浪乡内”……

耳边全是她们两个嘁嘁喳喳的声音,夏荷的高人一头,冬梅的不甘心,好歹我也不全听得懂,耳朵一落后,思维也被带的滞后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也就权当学说话。

她们两个拌嘴,有一个不好的毛病,夏荷已经压人一头,还总要时时处处提醒着冬梅,冬梅木讷,又声音不好听学不了说唱,只能做做粗使的活儿;夏荷伶俐,嘴巴能说,身段跟她的嘴巴一样活泼佻挞,总是在吵嘴占尽上风以后还要小腰一拧,能把人看得活活气死。恩,冬梅的毛病…冬梅的毛病就是嘴笨声音还不好听。

“世贞小姐,馁勒浪发啥个痴加?馁两个佣人吵得来妮姐姐困不着哉。”我“…”,这段高难度的有点听不懂,不过她说我发花痴,这个我听懂了。说话的这人是大姐姐的贴身丫头,□□桃,嘴巴尤其厉害,可以和我们夏荷别一下苗头,但是身段就不如我们夏荷有料了,听声儿可以,看现场就不行。想着我就想回头,想着我就想笑,于是就变成了似笑非笑的转身看春桃的要命德行。

谁料我自以为的要命德行,在春桃的眼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下死劲儿的盯我一眼,“嘁”一声转身就走了。

“世贞小姐,馁覅帮伊动气”夏荷朝着春桃出去的方向“呸”一声,“大姐姐也不见得想看伊个扎面孔”。我看一眼夏荷,朝她笑笑,“我没有生气”。“小姐,馁哪能还讲的北边话啊,好改改了,否则苏妈妈又要骂人个。”冬梅小心翼翼的讲话,还要偷看着夏荷,夏荷这次却没再欺负她。“恩,晓得了”。冬梅捧上铜盆子给我洗手,水里兑了厨房发面的碱粉,常用这个洗手可以让手白嫩,本来应该是放的玫瑰汁子,我来了以后没多久听春桃来回话,说大姐姐想吃玫瑰糕,近日份例的玫瑰汁子都用光了,委屈世贞小姐用碱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也没在意,结果一不好意思呢就不好意思到了现在。反正我也无所谓,功能差不多就可以了,何况碱粉还更有效。

在碱水里浸过了手,夏荷打了两条热毛巾来给我一手一条敷上,顺便跟我闲话聊天。说的无非是大姐姐今天晚上赴的是哪个局,还有哪些人也去,大姐姐预备迟到多少辰光,因为现在满上海滩找不着第二个有我们大姐姐这么风头强劲的女校书了。

没错,我在的地方,叫“荟晴书寓”,我们的大姐姐,叫沈世凤。她是苏妈妈的家养女儿,从小养在身边,她的说唱本事,都是苏妈妈亲自教的,我是4个月前随亲戚南迁至此,叔父婶婶自己也有一双小儿女要养活,我想着不能再拖累他们了,于是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着让苏妈妈“代为管教”了,所以春桃她们4个称呼我是“世贞小姐”,称呼她是“大姐姐”。

敷过了手,擦过了润手膏,差不多就该是学唱段的时候了。我是北方人,南迁之前讲的是威海官话,学别的还好,这评弹实在是唱不了,先前我有个小姐妹,是土生土长的苏州姑娘,她自己还说听不懂评弹…我一个…怎么可能学得来。照我的意思,当初挑唱段的时候想挑的是京戏,可是苏妈妈说这个玩意儿,北方时兴,南方不时兴,实在唱不了评弹,那就学昆曲吧,中气还是要足,评弹还是苏州话,昆曲那完全是古语,一般人听不懂,唱错也没事儿,大概意思到了就可以,我无奈,好歹学费是苏妈妈替我交的,昆曲就昆曲吧,气儿够长就行。

师傅已经在楼下等了些时候了,我也不好让人等太久,略收拾收拾,就下楼去了前厅。

教唱段的是个白净脸的落魄秀才,不管见了谁打招呼都是一揖到底,来去都是匆匆,我知道他什么心思,也当做不知道,好好学好我的唱段,够交差了就放他走。今天的课业很轻松,其实我的整个课业都很轻松,光学一出《牡丹亭》,什么“游园”啊“惊梦”,学这一出就够了,光里面乱七八糟的就够我唱的。我的这位师傅今天教的尤其卖力,学生学得好,课业可以提前结束,对于他这么一个纯孝秀才来说,提前领足工钱不用再进出“长三”,真是比什么都好。我在心里想,脸上就又有了那种似笑非笑的德行。

“世贞,哪能对师傅无礼。”是苏妈妈来视察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世贞小姐学得很快,小生正想着今天的课业差不多可以结了”这个老古董秀才居然也会替人说话,还真是没看出来。

“既然个样,个么师傅馁今朝就先转去吧。”苏妈妈果然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既然如此,那么小生告辞了”

我连忙站起来“师傅慢走”,样子总要装一下。

“世贞小姐留步”果然古董秀才发现自己的女弟子如此知礼,很欣慰的跟我颔首。

“妈妈,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我笑吟吟看着苏妈妈,顺便拿起茶碗喝茶。苏妈妈也笑,“馁哪能又讲官话?”她横我一眼,半老的徐娘还有如此风情,实在不知道应该是可惜还是欣慰。“女儿知道妈妈要说的是什么事,女儿也有个要求,如果妈妈答应,那女儿也答应妈妈要说的话。”苏妈妈略一沉吟,问我:“个么馁要讲的是啥个事体加?”“女儿不讲吴语”,我拿盖子撇撇浮叶,“若是妈妈答应,那过了秋季大考,女儿就答应挂牌做生意。”“哎呦~有囡囡馁诶句闲话么,妈妈啥个都要答应个加,只不过么…”苏妈妈又拿眼风横我,“诶面上海滩的客人就是喜欢个一口吴侬软语,馁不肯讲么…”“妈妈不用担心,既然我答应开张,总不能要妈妈贴补水粉钱”,“既然馁已经个嫩讲了么…”,苏妈妈做出为难的神色,“个么还是答应馁个好。”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条件。

“谢谢妈妈”,我笑吟吟欠身施礼,“妈妈慢走”。

荟晴书寓的规矩,是只应晚上的局,兼且要在书寓里用了早晚饭才可以出门,防着替叫局的客人挡酒,不吃一点东西伤身体,也难受。荟晴书寓难得在家里“做花头”,也是因为只有大姐姐一人,出门应局更方便些。是以每日的晚饭,都是苏妈妈,世凤和我,三人长坐,苏妈妈另买的两个尚□□的小娘鱼,只开饭时上桌坐一坐,就由教习规矩的嬷嬷领去西厢房里另吃。苏妈妈说,上海的地方已经很小,若是规矩再不做足,那也就对不起“荟晴”这块招牌了。

正吃饭间,世凤的调度丫头秋菊从外头进来,递了张局票给她,又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尚且没有说完,世凤就把筷子往饭碗上重重一搁,银筷子上穿着的细铰链悉悉索索的晃荡,我默默放下碗筷,看了苏妈妈一眼,就由着目光自由聚焦,最后定格在仍在晃荡的银铰链上。苏妈妈看了世凤一眼,放下碗筷,“秋菊,怎么回事啊?”晚饭前苏妈妈已经关照了书寓上下,凡是世贞小姐在的时候不许说吴语,都讲官话,不会就学。春夏秋冬最多也就背地里撇撇嘴,有几个嘴碎的粗婆娘已经在那儿窃窃私语:“要妮讲么苏老鸨是不想做格爿生意哉,西面格个(说的是我)想哪哈就哪哈,要照妮个辰光么,捉起来先要内俚萨挺…”她们说得热火,彼时我正在一墙之隔的园子里喂鱼,反正嚼舌头的总有人,我就只能“呵呵”了。正走神的当口,只听苏妈妈劝着世凤:“…这个周大人也是场面上的人了,多做几个小倌人么也是正常个呀,这趟在这个黄双玉这里做局,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们前几次的局,也不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啊,不是林倌人和李倌人那里轮换着做的?”世凤只是不说话,来回拨弄着几个戒指,看神色倒不像只是生气,还带着些…惭愧。

看世凤那个要说不说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六七日前,世凤说要去张园骑马喝茶,彼时秋菊娘病了秋菊回去探望,世凤嫌跟的人不够,就把夏荷要了去。平常她去张园都要去个两三个钟头,那日不到一个钟头就气冲冲的回来了,进门是发髻微乱脚步急躁,倒像是气着了的样子,夏荷身上却是一身的茶水,回来就抱怨新做的裙子该串了色了,问她也是说的颠三倒四,说什么世凤登高跟人起了争执,那人要拿茶水泼世凤,倒叫夏荷给挡了,世凤二话没说拎起隔壁桌的一铜吊子热水将对方淋了个透。…莫不是……世凤她淋的那个人,就是这个黄双玉吧?!

苏妈妈还不知就里,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朝我望。我内心里撇个嘴,向着世凤问:“大姐姐可是为着什么事不方便去应局?若是的话不如就推说身子不适…”“那怎么行,局票都已经收下了…”“恩…咳”我拿帕子擦擦嘴,夏荷接着秋菊的话头,也不等她说完:”世贞小姐说话,也轮得到你这么顶嘴?”我微微一笑,“若是这么说,那这个局就是非去不可了?既然这样,大姐姐又有什么好掂量的?”

世凤的眼神很像苏妈妈,苏妈妈的风韵里有时光的沉淀,卖弄风情时更像是水到渠成,世凤不一样,她哪怕是正正经经的看你一眼,你也能看到她藏在正经目光后超越年龄的风情,像聊斋里洞悉了千年人世情缘的狐狸精的眼神,风流婉转,却又摄魄钩魂。因为有了这双眼睛,世凤说话就不多,她要什么,就都由着这双眼睛替她说了。此刻她却正襟危坐,看着我缓缓道:“世凤有件事求妹妹,不知道妹妹能不能帮姐姐这个忙?”

回过神来,我已挨着世凤坐在前去黄双玉家的马车上了,这位大姐姐真是厉害,今日到家以来只同我说了一句话,就这句话就让我替她卖了命…

世凤细细讲着一会儿会遇着什么人,每个人都会带着自己固定做的一个女先生,我还是清倌人,本就是不必陪客的,这次去也只当是做姐姐的带着妹妹临临世面。可实际上主要目的,是带着我这个面生的清倌人,周大人哪怕对姐姐有些许微词,也就不太好发作了吧?

黄双玉住的是尚仁里,距离我们书寓不是太远,因着是吃了饭才出来,又耽搁了些说话的功夫,到的也就晚了些。远远望过去,也就是一幢两层小洋房,带个前花园子,没有门房。来路上已经听世凤约莫提了一提,这幢小楼也是周大人新近刚给赁下没多久的,想是拾擢了地毯家具就搬进来了,门口并没有挂闺阁牌子,想是底下人也并未凑齐,二楼门帘掀起来透出的黄灿灿的灯光,正照着黄双玉和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子。

世凤冒出一句:“急三火四的”,也就没什么言语,跨进门去。

黄双玉想是已经看见了我们的马车,回头对着帘子里头说了一通什么话,刚拐上楼梯,她就已经从上面下来迎着了:“世凤姐姐,馁今朝稍微晚着点哉喂,周大官人等得来是急的不得了,大老远听见恩度个马车声音,就叫我出来接哉。”世凤笑着握一握黄双玉的手:“有劳阿妹哉,先上去吧。”

掀了帘子进去,才发现二楼的厅里已经坐了满满一桌人,想必都是周大人的朋友,各自带来的女先生坐在大人们右侧稍靠后方的位置,方便给大人们夹菜挡酒,也不会挡着大人们讨论国事。

厅堂里有穿了白短褂的酒楼伙计帮忙递菜,想是此地厨房还不曾完备,就叫的酒楼的席面。上菜的是3个穿着干净的中年仆妇,想是黄双玉自己的人。我偷眼瞧着世凤,果然神色略自在了些。

因着今日的局算是黄双玉的乔迁之喜,她就是东道主,东主不宜陪客,只在一旁布菜施酒,世凤就牵着我往周大人处去了。

挨着周孝贤大人左手坐着的是个略年轻的大人,世凤称呼他范大人,于是我也跟着行礼。范大人似乎是苏淞新上任的知府,正向孝贤询问此处民风,我闲来无事,也竖着耳朵听。正听得仔细,一个声音斜刺里划出来,像戏台上使的梨花枪,抖抖霍霍的也向着世凤去了。“世凤小姐,今朝带的格个小娘鱼哪能不是馁平常旺里带个诶个加?叫俚过来帮妮倒酒!”听着声音是有些醉了,只没料到这人喝醉了步伐尚且如此凌厉,话音刚落就到了跟前,我一边纳闷着这使的可是失了传的凌波微步,一边想着若是他没喝醉可要快到什么地步去。

“哟~,小周大人馁哪能个嫩哈人个加?俚个是奴格妹子,还甮挂牌个勒,个么今朝就甜甜馁扎手,叫俚帮馁倒一杯吧?”世凤朝我使个眼色,我站起身来福一福,开口道:“小女子王世贞,敬各位大人一杯。”给小周大人倒了酒,又给自己一杯,抬了一抬喝了,就算是敬过了。刚要坐下,没成想这小周大人一个箭步上来,硬拽着我的手腕子不让坐,还嘻嘻笑着:“世凤,馁格个妹子倒是酒量不错么,只不过哪能讲个是官话呀?馁姆妈格两日愈发懒怠了喂,清倌人不好好交教,生的个嫩漂亮倒是浪费特哉。”世凤笑吟吟一双眼睛,直看着小周大人,眼风里却带着我:“个么妮姆妈宝贝妮妹子,奴也么办法个呀!”我看着世凤,大姐姐这双眼睛真是妙啊,看来这个小周大人是把持不住的了,我带着这副女儿身尚且要时时醒着神儿…

没几息,小周大人放开了我的手腕,我也不急着坐下,这痴傻汉子八成还有什么幺蛾子。果然,他又开口了:“个么馁不肯讲么也么办法,要么格嫩吧,馁酒量好,敬在座各位每人一杯,怎么样?”这个死肥子是跟我有仇吗?要这么整我?!正想着我是哪里得罪过此人而不自知,一眼撇到世凤的脸颊抽了一下。

诶哟~我当什么事儿呢。八成是这小周大人跟黄双玉交好,不满世凤当众羞辱双玉,又碍着自己大哥不好发作,才这么拿捏我这个小倌人,想把我摁扁了搓圆了好让世凤下不来台。虽说在家时她老跟我闹不清楚,可是出了门就都是芸晴书寓的人,世凤没了脸面,我这个还没挂牌的也捞不着什么好儿。虽说今天这个事儿世凤有给我下马威的嫌疑,不过她没料到小周大人处处向着她去也是真的,既然这样,姑且帮她一把,也给自己挣个脸面吧。

想着,我就向着世凤笑一笑,“姐姐,不愿说吴语原是我的错,你和妈妈教训我那么多次,是我自己不愿意听,是妈妈疼我姐姐怜惜,才这么由着我的性子乱来,今天这几杯酒,就当妹妹向各位大人和妈妈姐姐赔不是了。”

世凤看着我,眉头微蹙,唇角上却仍挂着一抹笑:“那行吧,节制着点,别喝过了妈妈又怪我。”

“姐姐放心”

今日这酒席是五位大人,连着他们各自带着的女先生,听那死肥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世凤这一杯我也是跑不了的了,这么看就是十杯,且还不算上双玉那一杯,姑且算是十一杯吧。死就死了,“万一妹妹喝多了,姐姐可记着把妹妹抬回去”,“放心”。

我给自己倒满一杯,先敬孝贤,孝贤略责备的眼神瞥过小周大人,死肥子全然假装没看见,真够能装的。孝贤似是向世凤赔罪似的微微摇头,一口喝干,还将杯底亮给我瞧一瞧,我也照做,孝贤轻轻说了个好,世凤看着很是受用。

第二杯依着座次该是敬的范大人,他却连连推辞,定要我敬过众人后最后一位才敬他。这人也忒小心了,真是个当官的料。

第三杯敬的是范大人左手边的罗洪庆大人,世凤已向我介绍过他,大腹便便慈眉善目,只是年纪略大,就由他的女先生替了。

第四杯敬的是那个死肥子,他得意洋洋一口喝干,估计是等着看我烂醉如泥给世凤丢脸,我在心里问候他的各位女性亲戚。

第五杯是孝贤大人右手边的张敏张大人,他特意执着我的手倒酒,张大人已然喝多了?倒一杯倒是有大半杯都洒在外头,我对他笑笑,表示我理解他的好意。

接着是五位女先生,除了世凤,范大人带着的是孝贤大人引荐的李香萍,罗大人带着的是棋盘街双桂堂的林心玉,她的亲妹妹林心儿就跟着张大人坐。而那个死肥子小周大人带着的,正是今日吃席东主的妹妹,黄双珠,也是个清倌人。

敬别人自是无事,因着一是恩客,一是前辈,可这清倌人给清倌人敬酒,却是不能够的,若是敬了,就当是认了自己比对方差一辈儿,那这酒我今日若是敬了,回去了怕是明日便挂牌开张也消不了苏妈妈的那股子邪火儿了。

装着不胜酒力的样子慢慢倒酒思索着对策,怕是一会儿只能够装喝醉晕过去才能不喝了,可是那样也丢了脸面,现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晕过去之前把手里的酒兜头兜脸倒她一身,方才能略略扳转回一点比分。

正想着,一只手从我手中拿走了酒瓶子,彼时我已是喝到极限了,思维动作各方面都慢了不止一拍,正惊疑着这柔荑乃是何方神圣之柔荑,此时该不该回眸一笑谢君垂怜,甚或死肥子出来阻止时该以何种语气态度将其鄙视进尘埃中……世凤的声音柔柔的响起:“奴家妹子已然不胜酒力,这一杯,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替她吧。”说着举杯,正要一饮而尽,一边过来个人,似是好久未曾见到的东主先生女校书黄双玉黄先生。我正要感叹双玉先生杀到得及时,还未曾开口,身后就有一个声音冷冷道:“双玉先生来的真是时候,若是双珠小姐受了这杯酒,明日上海滩的画报可就热闹了。”我已是即将不省人事的边缘,紧靠着最后一丝意志控制着不会当场醉倒。世凤朝我看一眼,嘴角上挂着的还是那若有似无的笑,眼睛里却是没有她平常那么狐狸精了:“夏荷秋菊,来扶世贞去厢房更衣“,我兀自克制着脚下的步伐不可凌乱,脸上的笑意维持现状,在夏荷秋菊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向外头走,恍惚中似乎世凤说着什么“…那么这杯酒,妹妹就替双珠妹妹受了吧?”听起来,语气里有疏离的笑意。

我靠在厢房的矮榻上,斜斜的侧着身子,让自己不那么难受些,夏荷捧上一盏蜜露,秋菊打了温手巾给我敷在面颊上,温度刚好,真是个秒人儿。“小姐怎么的如此逞强?原是敬完了大人们便算完了的…”夏荷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那周德贤大人说的是敬在座的人,便是没有说敬在座的大人,若是照着你说的做了,咱们家两位小姐还有得受呢!”毕竟是世凤的调度丫头,日日在外头跑着,懂的事儿也多些。“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我没事儿,已然歇了这么些时候了,便是真的醉也该醒了,夏荷,替我去问问有没有酸笋鸡皮汤,方才什么都未曾吃就被那痴肥汉子灌酒…”“小姐!小姐原是装醉呀,是”夏荷应了声儿,一阵烟去了。

秋菊噗嗤一笑:“夏荷虽也伶俐,终究是个好哄的。”我方才说了那些话,已觉得头晕晕的难受,此刻便闭了眼睛和秋菊说话:“哦?你知道我原是哄她的?”秋菊替我枕好后头的圆枕,又擦擦我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小姐这趟酒怕是没这么快就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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