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驱逐出府（1 / 1）

听见李盈这惊异至极的疑问，顾思妍揉了揉头痛的额角，她想她已经知道这个张怡的目的了。凑上前去，顾思妍看了看静默对望的两人，沉默着。无人率先打破这静谧，但毋庸置疑的是，四周的气氛遇见紧张。张怡的脸色虽然被她自己刻意涂白，此时估计也已是面无血色，她别过头去，不去理会李盈的视线。

此情此景下，李盈的目光不禁也冷了几分,想必同为女子，她多少也才出了几分张怡的心思，只听她的语气也不如往日般柔和，而是冷冽了少许，“张怡，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吗？”

顾思妍暗自叹息，已经不是“怡儿”，而是“张怡”了吗？这事已触及了李盈的底线，想来不会那么轻易解决的。

张怡闻声，微微偏过头，桀骜不拘的眼神让李盈更为恼怒，几乎要喊了出来，“张怡，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什么样子？你根本不知道罢了。”张怡幽幽地说，李盈不禁有些愕然。诚然，她对张怡，的确说不上了解。

歉疚感徒然生气，李盈走过去，轻轻拉着张怡，满含歉意道，“怡儿，我是对你的关注很少，但我们应该不陌生吧，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么做让我与莫愿的婚事拖延了多久？而且，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三年来你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

张怡豁然抬头，一双大大的美目中是隐藏不住的排斥。半晌，她抿了抿唇，惨然一笑，“敌意，怎能没有敌意？凡是与他有交集的女子，我通通都讨厌。”

李盈面色突变，全身止不住地因气愤而颤抖起来，她几乎是强忍了下来，用尽最后的耐心与张怡沟通，“怡儿，你在说什么呢。我知道你口中的‘他’是谁，可是你现在还小，对于感情的事情你根本不清楚……”“我清楚！”张怡声音尖锐地打断了李盈未说完的话，她嘶喊着，连问讯匆匆赶来的李老爷、李夫人都听地一清二楚，“我不小了，我清楚我的感情，我喜欢他，我喜欢莫愿！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待所有人那般温和，待我也那么好。可是对我那么好的我莫愿却要娶别人，我连任何一个与他关系好的女子都受不了，更不要说是要嫁给他的你！他是我的，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夜空下，李盈僵硬地举着自己的右手，忘记了放下来，而张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打地偏过了头，一时竟呆在了原地。她的面颊上，纵使灯光昏暗，也可看出一个手印清晰地显现着，她呆立着，忘记了转过头。

这时，李夫人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抓住张怡的双肩，使劲摇晃着她，双目张狂，语含怨毒，“你怎么是这么狠毒的一个女子！亏我女儿那时还与莫愿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你害的我女儿现在都没有嫁出去！你如此狠毒，心胸狭窄，莫愿永远都不会看上你这个小蹄子！”

一句话似戳中了张怡的痛楚，她几乎疯癫了起来，眼眸疯狂，如厉鬼般的嘶喊响彻夜空，“那我就毁了所有人！总之他不可以娶别人，不可以！”

“张怡，你怎会变成这样。”

一句痛心疾首的话语让张怡顷刻间忘记了所有的动作，僵硬在原地，她缓慢地转过头，透过李夫人，目光投在前方。李盈的身畔，莫愿不知何时出现，他的目光哀痛，瞬间，张怡只觉自己的心碎裂成一片片，再也无法复原。

摇着头，张怡所有的戾气消失殆尽，她此刻仿若只是一个失恋的少女努力地挽回自己的感情，“莫愿，不是的，我……”

“你住嘴。”莫愿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再无往日的疼惜，“竟将你教育成这般，实是我的失职。”

张怡心中的恐慌无限地放大，她拜托李夫人的束缚，跌跌撞撞地跑向莫愿，嘴中不住地哀求，莫愿却是一甩衣袖，不去看张怡的神色，扭过身，冷漠道，“你走吧，不必再回莫府来了。”

张怡身体猛地一颤，她不敢相信地凝视着莫愿，莫愿却是吝啬到连目光都不再给予她，而李老爷愤怒的声音亦随之而来，“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撵出去！另外，着人看着她，不许她靠近李府与莫府！”

张怡哭喊着，此次却是拜托不了家丁的一哄而上。顾思妍闭了下双眼，这偏执的女子啊，这强大的占有欲终是将自己也赔了进去。

忽而，空中传来“轰”地一声炸裂，众人抬眸望去，只见上空有两人在对战，一击之下，一人立于屋顶，一人则站于墙头。屋顶那人锦衣翻飞，嘴畔含笑，眼神中却是没有丝毫笑意，而墙头的那人面容绝美，但神色冷漠，一袭玄衣迎风舞动。

顾思妍头皮一阵发麻，那个变态阁主怎么也来了。

黎浔所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他语气森然，“白然，看来他临死前倒是做了不少好事。先是让顾思妍那个女人毁了我的残月阁，继而玄映又不知被他带去了哪里，最后，他竟然毫不吝惜，将他所有的绝学都给了你，而你似乎已融会贯通了五六成。”

顾思妍眼眸一亮，敢情这两三日南宫凌翊武功又进了一成，真够给力的。

“过奖，”南宫凌翊没有笑意地笑了笑，“在这鲁州梨城我本悠闲几日，而你却将燕州的追兵引了来，这着实让我不太舒服。”

两人视若无物地对话，李老爷本就充满怒意的心，此时更是膨胀到极点，不禁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还不给我下来！”

黎浔一声冷哼，清冷的声音却无比清晰传来，“想来冀王殿下无愧闲散王爷之名，竟还有闲心绕道鲁州返回冀州。”

底下众人无不闻之变色，南宫凌翊眼色一凛，连那丝装饰的笑意都直接隐了下去，“你真当本王怕你不成。”

对峙中，却又有嘈杂的声音自李府外传来，黎浔微微偏头睨了一眼，是那燕州的追兵已通过鲁州国境步步逼近，人数虽不多，却个个是精英，誓死要把这诛了齐王府众人的凶手抓捕归案。身形一动，黎浔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原地。就算是他，两方对峙难免也会消耗大量的体力，他那时的消耗太过巨大，此时不是全盛状态，并不适合硬拼，而南宫凌翊也并完全将那武学练就个十成十，此刻不宜穷追猛打，是以也只得作罢。

身影微微一动，南宫凌翊已来到院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睨了眼被一群家丁挟制，此时也呆若木鸡的张怡，南宫凌翊随手揭下顾思妍那甚是碍眼的人皮面具，在众人的抽气声中，南宫凌翊缓了缓语气，道，“捉到了，你要待如何？”

顾思妍眨眨眼，摊了下手，“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我觉得我不用给她什么惩治了，这小‘女鬼’得到最重的惩罚了。”

张怡听到这句话，抬起一直低垂的头，似是想起这前两天被她吓到，结果还害自己险些被捉到的人，不由地瞪了顾思妍一眼，顾思妍回瞪了回去。好心饶恕她，她还瞪人？那就比比谁眼睛大吧。

“走。”南宫凌翊一声低语，在众人尚未回神的间隙，拉过顾思妍，运起轻功便离开了李府，而此刻李老爷方反应过来，诧异道，“冀州的冀王来了这梨城？真的假的？”

李盈也同时如梦初醒，来回搜索，疑惑道，“她不是桃儿？那桃儿呢？”

李夫人这等妇道人家可不在意这些，而是一双杏目瞪视着张怡，发狠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死丫头给我丢出去，最好丢出梨城！”“是，夫人！”家丁们应声将张怡拖走，张怡频频回首，目光在莫愿身上流转，莫愿却从始至终未曾瞧她一眼，而是将他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李盈身上。张怡绝望地闭上双眼，怎会如此，结局，不该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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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顾思妍活动了一下筋骨。伺候人伺候了一天，可真够累的，她还怕出错，精神一直高度集中，想当年她上课时都没有如此认真过。伸了个懒腰，往椅子上一坐，顾思妍惬意道，“明天就要走了吗？”

“嗯，麻烦惹得已经够多了，燕州的那批人还是不要正面迎上的好。”南宫凌翊淡淡道，顾思妍略一思索，手杵下巴，嘀咕着，“是我惹得麻烦吗？”南宫凌翊望了她一眼，“某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顾思妍哼了哼，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今晚她终于可以舒服地睡上一觉了。

顾思妍的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她方进入梦乡，便闻一阵阵啼哭声传来，顾思妍猛地惊醒，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深更半夜的，这哭声也未免太渗人了，而且还是那熟悉的声音，又是装鬼吓人，又是午夜哭声，她有必要给这个“女鬼”一个警告。

顾思妍翻身下床，仔细聆听片刻，确认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穿好外套，顾思妍来到客栈外，只见张怡双臂环膝靠着墙壁坐在一个胡同内，胡同紧挨着客栈，正上方便是顾思妍的房间，难怪声音如此清晰。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一身白衣满是污垢，真可谓狼狈不堪。

摇摇头，顾思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踱步过去，她刚刚来到张怡面前，尚未开口，却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左脚，被人从身后死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