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心结(1 / 1)
黄宁坐在西客厅里算着帐,何少卿让人带回的钱让她有点咋舌,即便她抽了一部分出来同昆明一些士绅在圆通山公园建松山战役的纪念碑,但所剩还是很多。她觉得她要不要同何少卿说一下,毕竟大烟这玩意实在是害人的,作为一个医生她实在无法接受,但想起最大受益者在南京,只怕何少卿也毫无办法.
佣人进来说一位许小姐来访,黄宁猜到是许萱儿,知道等下大概是什么把戏,便让她进来.
这一个月,报纸上关于何少卿的花边新闻不断,何少卿每晚回家都同她解释赔礼,小心翼翼的逗弄她,她虽然不喜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自己深爱他,又哪里舍得下.
黄宁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原则,便见许萱儿进来,一愣,只觉得熟悉,突然回过神来,这头发这衣服还有这做派,委实是第二个她,心里明白过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何少卿的美男子奏效了,许萱儿学了她的几分模样大概是想博得何少卿的喜爱吧.她想起何少卿的年纪,只感慨什么年头只要男的有权有势都会有女人为之扑街.
“宁心姐.”
黄宁点点头:“说吧,我也不同你客气,你来找我自是有事,开门见山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许萱儿却一下子眼红起来,拿着条丝绢握着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黄宁心烦,看着对面坐着个同自己有点相似的人在那里扭捏作态,浑身不自在,不想理会,低了头看帐。
许萱儿哭了一会,见黄宁不理她,也不哭了,只娇娇柔柔的叫了声:“宁心姐。”
黄宁心里烦躁,便直接挑明:“你如今已是何少卿的情妇,在外面风光无限。你来我这,无非是想求个名分。你去找何少卿吧,他若同意,我让与你都没有关系。只不要和我说,这事我做不了主,也不愿做主。”
许萱儿没想到黄宁如此直白,暗道果然是个冷心肠的人,难怪能当医生。她惯在风月场里混,哪里不知道何少卿的意思,若是何少卿同意,她何至于来这里找黄宁,便说道:“少卿只说让我等等,说宁心姐你怀着孩子,可如今我也是无法,我也有了孩子,我自个无所谓,总不能让这孩子从小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宁心姐,听说你以前也是孤身一人来到中国,自然知道这孤儿的苦。”说道这里,许萱儿又握着席丝绢嘤嘤啼哭。
黄宁皱了皱眉,想起前世那位小三也是这般设了个局,闹得满城风雨,到最后却被自己前夫查到那检验单是伪造的,到了今世又是这般来闹,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再次钻死胡同.
理智上是如此想,但感情上黄宁却觉得一股恶心直往上冒,她强压住内心的不适,咬着后槽牙镇定自若的说道:“我知道了,晚上少卿回来我自会同他商量,你先回去吧。”怕自己要发作,也不管许萱儿同不同意,赶紧叫佣人带警卫兵进来将许萱儿架了出去。
看许萱儿一走出院子,黄宁就如同被抽了筋扒了皮一般瘫坐着,这算什么事情,每次怀孕都要赶上逼宫,黄宁觉得下腹有点抽疼,她是医生,身体比常人更多几分敏感,知道是自己心绪波动太大引起,赶紧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何少卿此刻坐在警备司令部前,却也是怒气冲天,他刚从一堆公文里翻到一封信,信封里居然是黄宁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搂搂抱抱的照片,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魏德曼,顿时暴跳如雷,叫人进来满城去找这个斯魏德曼,没过多久,陈副官进来说魏德曼十来天前便回了美国。何少卿此时怒气已经控制住,心里明白这必定是卢主席搞鬼,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怒气冲冲的抓起照片就往家里去。
黄宁看到一脸怒气的何少卿走进来,以为许萱儿去找了他,心里也有了怒气,便冷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替她来求情,我不是说了吗,你同意我无任何意见,你还来找我麻烦做什么,你真当我是一尊泥菩萨,没有感情任你捏的是吗?”
何少卿听不懂黄宁在说什么,但听得出来黄宁此刻也是一肚子气,想到她还怀着身子,便忍着气问:“什么求情,我同意什么?”
黄宁诧异的看了看何少卿,说道:“许萱儿刚才来过,要我给个名分。何少卿,你说我是给什么名分好,若是妾侍,她那孩子到时可不算嫡子,那是不是要我下堂?”
何少卿皱起眉,问道:“什么孩子,什么名分?”
黄宁看了何少卿片刻,冷笑起来:“你别装了,许萱儿都怀孕了,你都跟她上了床,有意思吗?”
何少卿怒道:“谁说我同她上床了,她有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同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黄宁气的直接将手里的账本扔了过去:“你当我傻子吗,报纸上天天都登着你俩在一起的照片,现如今她都怀孕了,还能是谁的孩子,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否认。你恶不恶心,我都嫌你脏!”
何少卿却被这个黄宁最后这句话刺激了,自从松山一战他受伤后一直靠着黄宁帮他才行,心里便一直有个疙瘩,如今听黄宁说脏,一股子酸气涌了上来,便口不择言的怒道:“是,我脏,你现如今嫌我脏了是不是,还说甘之如饴,早就嫌我脏了是不是。”何少卿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那这个呢,你抱着这个美国佬是不是就甘之如饴了,是不是,黄宁心,你不就是嫌我老了就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搂搂抱抱啊,你他妈的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嫌我脏!”
黄宁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正是那日魏德曼来找她的情景,心里知道是有人故意整她和何少卿,虽然心知肚明,身体一片冰凉,外面有小三怀了孩子,这边丈夫还在诬陷她有外遇,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时觉得下腹一阵绞痛,知道不妙立刻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心里不停说话哄着肚子里的孩子,过了很久,才觉得好受了点。
她不愿再吵,再吵下去,怕自己真的会没了这孩子,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说道:“少卿,我已经做到如此,你还怀疑我,我不想解释。”
何少卿刚才见黄宁脸色煞白,身子也站不稳,才猛然想起黄宁还怀着身子,心里已经懊悔,见黄宁此刻软着身子同他讲话,赶紧坐到黄宁身边,抱住黄宁:“宁宁,对不起,你莫生气,就算为了孩子都莫要生气。是我混蛋,我看到这张照片气晕了头才会说那么混账话,你莫生气了。”停了会又说道,“你信我,我真没碰那个女人,你知道的,我若是没有你帮我根本不行的。那个什么孩子我会叫人去查,你信我,即便是真的有,也不会是我的。”
黄宁不愿多说这事:“少卿,我已经三十多,不同于上次怀孩子。你们都不要来吵我,好不好,让我安安静静的把这孩子生下来再说,算我求你,我真的好累。”
何少卿听得心如刀绞,将黄宁紧紧的抱在怀里。
过了黄宁怀孕三月后,何少卿见黄宁身子稳妥,便选了个黄道吉日举家搬到了太和街的新房子里。
这一日,来贺的宾客都散了后,何少卿便到楼上去看黄宁,刚酒席吃到一半,黄宁便说自己身子不舒服退了席,他心里一直担心。
进门看到黄宁已经入睡,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看着黄宁日渐苍白的脸,弯弯的眉皱起来,眼角隐约还挂着泪痕,那张往日会如同玫瑰一样绽放的小嘴却抿的紧紧。
何少卿心里叹了口气,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后,虽然和好了,但黄宁明显不同了,虽然他讲话时她依然会听会说,但却失去了以往的喜怒嗔痴,他逗弄她她依旧会笑,但却完全不是以往的巧笑嫣然,仿佛一夜之间,黄宁身上失去了他熟悉的那股子生气,便如此刻恹恹的睡在她的身边。刚建这个房子时他同黄宁还好的如胶似膝,他特意将这房子建的同以前在上海的何宅差不多,在那里他和黄宁度过新婚生下颖颖,是他此生最美好的记忆,他想过无数次黄宁见到自己新家时会有多高兴多惊讶,只可惜今天搬进来的时候黄宁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问他这房子到底是不是他们自己的。
7月,圆通山公园的陆军第八军滇西战役阵亡将士纪念碑建立仪式召开,黄宁因为身子已重并没有同何少卿一起去,也没有去松山,只知道松山大垭口公墓地的遗骨已经移到了保山。
9月的一天黄昏,黄宁的肚子突然发动,何少卿赶紧送黄宁去了医院。到了天亮时,生下了她和何少卿的第三个儿子先先。何少卿守了一夜,手术结束后医生对何少卿说黄宁生这个孩子已经是亏损身子,以后只怕是不能怀孕了。
颖颖和言言都有点失望,他们满心盼望是个小妹妹,后来见这小弟弟一日日的变得粉雕玉琢,便都喜欢来逗她玩。先先明显像了黄宁,一副男生女相的模样,何少卿心里愧疚,加上这是他这辈子最后的一个孩子了,对这个小儿子百般疼爱,一回家便来抱他,顺便同黄宁说说悄悄话。
黄宁心里别扭,她有时候觉得她俩的爱情本就是她主动的多,何少卿一开始并不喜欢她,甚至还将她弄到了军统局,可见对她印象很差,是她自己贴了上去,他们第一次拥抱也是她先抱了他,他打仗也是她自己去生死相随,她想大概是何少卿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人才会慢慢爱上她,如今见又有个打扮酷似她的许萱儿日日同何少卿纠缠,心里又怨又恨。
过年前,江云华带着苏婉秀来到云南,江家要举家搬迁到香港,这次特意拐到云南来看何少卿和黄宁。
江母早已过世,苏婉秀自从生下女儿后又接连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这次因为举家搬迁,全都跟着来了,家里一下子多了五个孩子,热闹的只觉得房顶都要掀了。
苏婉秀刚训完自己那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笑着对黄宁说:“宁心,真不好意思,把你家都吵翻天了。”
黄宁拉着她的手笑道:“哪里,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你们来我都不知道多高兴,只可惜你们很快就要去香港了。”
苏婉秀也拉着黄宁的手,想着这纷纷乱世她和黄宁素昧平生到情同姐妹,心里感慨万分:“听宁倩说孙家来年也想搬去香港,国内现在政局不稳,到处都乱糟糟的打仗,你们呢,你和少卿如何打算?”
黄宁叹了口气:“不知道,至少目前走不了,少卿和他大伯只怕都不是那么容易能走的,总要等到最后的时刻。不过我已经早作打算,前段时间曹秋志特意来过我这里,我让他帮我将钱带去存在了花旗,不过我还想买个房子什么的,你去了那边帮我去看看,我这实在走不开,否则都想去看看。”
“好,你放心,我叫云华盯着点,你和少卿万事小心,一旦有不好了,赶紧出去吧,也别管这江山是谁的了。”
黄宁点点头,她比谁都清楚历史的走向,现在是47年的冬天了,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便会坐稳这江山,委员长要逃到台湾,无论是大陆还是台湾,似乎都不适合少卿。在她的规划里,即便是香港,也只是暂住地而已。不过现在何少卿是不会跟她走的,她也只能跟着何少卿守在云南。
她抬眼看了下何少卿,正好何少卿也看过来,见黄宁肯看他一眼,心头一热,正要笑着走过来,却见黄宁扭过了头。
他一张笑脸僵在那里,江云华看出来了,心想这两夫妻倒是热闹,都一把年纪了还在闹别扭。笑着拉了何少卿往一旁的书房去说话。
江云华看何少卿烦躁的在那抽烟,笑道:“少卿,你不是吧,到了今天还任重道远。”
说完见何少卿绷着脸不说话,他和何少卿年少便认识,知道何少卿的脾气,便劝道:“四妹妹性子一直耿直,你让一让又如何,女人嘛总是靠哄的,你别老是臭着一张脸。”
“你以为我没哄啊,黄宁又不是你家的婉秀.”
江云华笑起来:“谁让你当年上赶的非要追我家的四妹妹,要不是你,我家四妹妹说不定早回了日本,是三井家的老板娘了。”
江云华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何少卿更烦躁。
“话说你现在外面花边不断的,也难怪四妹妹生气,她没拿刀割你脖子我看还是对你有情谊的。局势如此,党国已是如同长瘤的巨人,病入膏肓迟早要死,你何必一棵藤上挂死?”
何少卿苦笑:“我不同于你,我们何家整个都同党国连在一起。”
“少卿,难道你还要将自己的家都牵扯进去吗?何家这么多人,你大伯都无法掌控,你操哪门子心?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只是亲戚。你呀,再这么下去,小心四妹妹到时也跟你各自飞。当断不断,到时后悔了你别来找我哭,你记挂何家,也该想想四妹妹这些年跟着你受的苦。”
何少卿无言以对,想起黄宁只身逃离上海投奔于他,想起松山一役生死追随,又想到现在黄宁明显对他抗拒冷淡,突然觉得江云华说的也不算危言耸听。
过完元宵,江云华便携带妻儿去了香港.颖颖和言言也都开始上学,何少卿忙忙碌碌,黄宁觉得家里一下子冷清不少,幸好还有先先在一旁闹腾,有空闲时黄宁记录下这些年的从医心得.
这晚,哄好几个孩子睡觉,安排了奶妈□□,何少卿还没回来,黄宁也不管他,自己洗漱了下,便坐在床上翻阅自己白天写的东西是否有遗漏或者更改的.
过了会听到楼下有声音,知道何少卿回来了,赶紧躺下装睡.
何少卿进来,便见黄宁一如既往的已经入睡,叹了口气,他本想今晚早点回来哄哄黄宁,谁曾想还是睡了,便轻手轻脚的去洗漱,躺在床上想事.
过了会,何少卿还是忍不住,转身抱住黄宁,轻轻唤了声:“宁宁,你醒醒好不好,陪我聊聊?”
黄宁不理他,说实在她一想到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就堵心,不愿意听何少卿在那里无谓的说对不起,心里腹诽对不起要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何少卿以为黄宁睡着了,心里有话又实在找不到人说,便郁闷的在那里自言自语:“那时候在上海你要是再大些,家里又有长辈,大概是不会同我结婚的。我想着以后对你好,谁曾想却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也难怪你现在都不理我了。”何少卿说的心酸,将黄宁紧紧的抱在怀里哽咽难言。
黄宁听得也心酸,看何少卿难受又哪里舍得,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柔声说道:“少卿,我没不理你,我只是不想理会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何少卿见黄宁肯理她,便急急说道:“你放心,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离开云南了。”
“那个许萱儿呢?”
“宁宁,你明知道的,我没你帮我压根不行的。你信我,我跟她真是逢场作戏,更不可能有孩子,她这么做无非是是卢主席想我后院起火。”
“嗯,你的意思是你若是能行就不是逢场作戏了,如今也指不定有孩子了?”
何少卿已经一年多没见黄宁嗔怒地同他闹了,心里一暖,去亲黄宁的嘴:“宁宁,我把你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上别人。”
黄宁侧过头,看着何少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身边女人不断,来了一个又一个。刚认识的时候你风光的很,要不是我主动,又对我有歉意,哪里会娶我这个孤女。”
“乱说。“何少卿亲不到嘴,便只能亲脸,无可奈何的笑道,“那时候风光的是你,上海滩公子圈里哪个不知道医学院的高材生,个个都想认识你,要不是我下手快,要不是你整天读书做实验不出门,哪里还轮得到我。宁宁你说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唯独这男女之间有情无情的事就是不开窍呢。”何少卿捧着黄宁的脸笑道,“不开窍也好,便宜了我,宁宁,以后我们莫要吵架了好不好,你莫要对我爱理不理的好不好?”
“结婚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你若有了别的女人我便与你分手,你自己也说过要是对我不好就让我毙了你。现如今呢,我既没毙你,又没分手,只是不理你,你还要我怎样?你为什么不反省下自己的问题?不许我同别的男人有瓜葛,你自己呢,就算不行,你碰了她也让她碰了你,你何曾想过我的感受?你的意思是要我乐见你左拥右抱,要我同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姐妹相称是不是?”黄宁越说越生气,硬生生逼住眼泪不哭出来。
“宁宁,不是,宁宁,你莫生气好不好?真的,那都是逢场作戏,你怎么总是当真呢,我心里真只有你一个人,我就不信你真不明白。”
黄宁忍了忍气,知道这事在纠结也就这样,还能如何,她如今确实有三个选择,毙了何少卿,分手,和好,前两个她舍不得,只能忍着接受第三个.
“少卿,我们以后都不说这事了好不好,搅得我头疼,只是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云南这边乱糟糟的,局势也不稳,我也想像婉秀那样去香港.”
何少卿将手伸进黄宁的衣服里,一触手便摸到黄宁背上的鞭痕,又是一阵心疼:“大伯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委员长有意将他召回来,到时我想法子调动离开这里,至于以后到底如何,再等等吧,党国虽然乱七八糟,但那么多军队还在,□□哪里打得过我们。”
黄宁听到大伯要调回来,便知道何少卿是不会走了,于情于理确实无法走,否则不仅仅大伯和大伯母会难过,只怕还会牵连他们,那就再等等吧,迟早都会走。便点点头,靠在何少卿的胸口道:“大伯既然都要回来了,我不准你再逢场作戏,你肯不肯?”
何少卿笑起来;“肯,当然肯,我本就没和她多来往,那女的烦得要命,还把自己打扮的跟你差不多,真是没脑子,你放心,我不理她就是了。”
“她打扮成我的样,你喜不喜欢?”
何少卿苦笑,他若是回答喜欢,黄宁便会说是喜欢许萱儿,他若是回答不喜欢,黄宁便会说是不喜欢她,头疼自己怎么娶了个事事都聪明唯独男女□□没开窍的黄宁,只用手捏了下黄宁的细腰。
两人又说了会悄悄话,何少卿见黄宁累的很,虽然有心想要,也不敢造次,赶紧哄着黄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