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调任(1 / 1)
11月初,龙陵收复,何少卿连夜趁空闲回保山看黄宁.
黄宁看着何少卿挂上电话,走过去怀住他的腰,安慰道:“少卿,卫司令应该会将真实状况反映上去的。”
何少卿转过身抱住黄宁:“宁宁,政治远比打仗要复杂,文过饰非好大喜功的人多的很,我也罢,钧座也罢,都有很多的无可奈何。”
黄宁叹口气,她对政治委实不懂也不愿懂,但少卿的出身只怕她是无法置身事外。
“宁宁,莫担心。过几天我要带部队去陆良团训。日本人快要打到独山,听说委员长又想迁都西康了,你也别回重庆,就让陈副官护着去昆明等我吧,我已经挂电话给伯母,让她派人送颖颖和言言过来。”
黄宁点点头,何少卿在陆良,她自然想呆在昆明,若不是怕何少卿生气,她还想跟着一起去陆良。
“你也莫想再随军了,好好照顾自己,还有颖颖和言言。下次再这么自作主张,看我怎么罚你?”
黄宁点点头,只轻声应道“好”。
何少卿见黄宁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不禁心痒,低头去凑黄宁的嘴。
半饷,何少卿却沮丧的抱着黄宁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
“少卿,手术才两个月,你也太着急了。”
何少卿不愿多说,只抱着黄宁说:“睡吧,累了。”
黄宁住在昆明一个旧军阀借给何少卿的花园洋房里,等到了颖颖和言言,大伯母还将家里很多东西都给她带来了.
1945年1月里,远征军收复畹町,至此滇西国土全部收复.缅北新一军和滇西远征军在芒友会师,随后滇西远征军回国.
何少卿也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黄宁洗完澡出来时,却看见何少卿面对着墙睡着,便钻进被窝,从后面怀住何少卿的腰,将脸贴在何少卿的背上,轻轻唤了声:“少卿。”
“赶紧睡吧。“
“少卿,你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么?“
何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抱着黄宁:“你哪里都好,我怎么会生你的气。睡吧,赶了一天的路,累的。”
黄宁见他不肯说,心里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何少卿这般,她也只能睡了。
后半夜,黄宁突然惊醒,却发现床上并没有人,黄宁吓了一跳,听到卫生间里有声音传来,才放下心来,可听着听着却不对劲,似乎是呜咽声。黄宁正要起身,卫生间的门打开了,黄宁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悉悉萃萃的声音后,黄宁感觉到何少卿侧躺着面对着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上,黄宁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身轻轻问道:“你刚怎么了?”
何少卿没说话。
黄宁却笑起来,伸出胳膊环住何少卿的脖子:“傻子,那种事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行?“
何少卿黑黝黝的脸涨红,只尴尬的不说话。过了会才咳嗽了几声,说道:“去之前和你也不行。宁宁,我是不是以后都这样了
“都哪样?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怎么就不放在心上?也不想想我会心疼。”黄宁嗔怪的戳戳何少卿的胸,“你也太着急,那时候手术动完才两个月。做这种事情,心情要放松,你紧张什么?”
黄宁起身:“赶紧坐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了。”
何少卿只得听黄宁指挥坐在床沿上。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只想着那里。”
何少卿正要问为什么,被黄宁瞪了一眼,只得闭上眼睛。慢慢的他感觉后腰和腹股沟上有几个地方被滑腻的手指按摩得酸胀难忍,正觉得腹间涨涨的无处可去时,又有个温润柔滑的东西在舔逗,一下子血气直冲而去,他睁开眼睛低头看见黄宁长发披散衣衫不整的跪坐在地上,他的双腿间抬起她涨得通红的粉脸,不禁唤了声:“宁宁。”
黄宁嗔怪的睨了他一眼:“叫你闭上眼睛,还想不想了?”
何少卿赶紧闭上眼睛,一只手却伸过去触碰那团柔软。
春城冬日微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热腾腾男女欢爱的气息,何少卿越觉得浑身燥热,仿佛黄宁在下面点了把火。
黄宁四肢瘫软的趴伏在床上,任何少卿亲着自己背上的鞭痕,嘴里有气无力的嘀咕:“别闹,少卿,我没力气了。”
何少卿心满意足的胡闹了会,才嬉笑的将黄宁抱在怀里,看着黄宁尚且迷离的双眼,轻轻的说道:“宁宁,委屈你了。”
黄宁斜睨了一眼,知道此刻不能说扫兴话,说实在当初刚看见他的伤时,自己心里也是后怕的很,后来见他如此,心里更是焦虑,面上却装着镇定自若的样子,唯恐打击他。翻了很多书,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个办法,人体穴位她很熟悉,又是存了这许久的心挑逗,何少卿哪里还招架的住。
“嗯,夫妻敦伦有什么委屈的,夫君高兴宁宁甘之如饴。”
何少卿抱着黄宁只觉得娶妻如此此生足矣。
第二天下午,黄宁和孩子们玩了会,走到书房却看见何少卿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放着青天白日勋章,□□和一大堆杂乱的香烟。
“少卿,怎么了,这次回来我看你一直都不高兴。”黄宁坐在何少卿脚下的地毯上,抬起头看着何少卿问。
何少卿看是黄宁,苦笑了下,拉起黄宁的手轻轻的捏着,过一会才说:“宁宁,我若是无权无势了,你可还跟我?”
黄宁笑起来:“这问题都问了几遍了,不过你既然喜欢问,我也自然会回你。”黄宁把头靠在何少卿的膝盖上,“少卿,我总是跟着你,无论如何。”
何少卿点点头,轻轻的摸着黄宁那条乌黑的大辫子,笑道:“打仗前我说,以后要带你来这里住。现在,我们还真的要长住这里了。”
“大伯给我通了消息,我被调任云南警备司令部副司令。”
“那第八军呢?”
“李弥走了陈司令的路子,现在第八军是他的了。我呢,就拿到一个青天白日勋章,挂了个第五集团军副司令的虚职,过段时间还要再调任。”何少卿苦笑了下,“一旦抗战胜利,只怕大伯也要调动,委员长对大伯早就忌惮,所以大伯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卫司令没有说什么?”
“钧座?钧座自己都保不住,被委员长挂了个中国陆军司令部副总司令的虚职,还不知道钧座会不会去上任。”
黄宁默了半响,对委员长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就她本人而言,她倒是觉得卫立煌是位虎将,可惜委员长大概更需要看门的狗。
“可惜了光玮他们,以后只怕再也护不住他们了。”
黄宁心里叹气,淞沪会战后,何少卿从税警团来到103师,从103师到第八军军长,这七八年一直带着八军兄弟南北征战,从上海到南京到武汉到宜昌,手下的部署几乎都是跟他生死与共过,如今却要拱手与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少卿心里明白却无可奈何。
“少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山水有相逢,即便你不带着他们了,也总是可以多联系,做不成上下属关系做朋友岂不是更好?”抗战胜利意味着三年内战即将到来,何少卿要是再带着第八军,只怕下场会更惨。她知道抗战一定能赢,但国共内战国民党却是必输的场面,只是这事又不能说,只能软语劝慰何少卿。
“是。还好,有你一直跟着我。”
“不过这次来云南也不太平。委员长和这边的省主席龙云很是不对付,只怕警备司令部要被委员长当成杀人的刀。宁宁,我手下一个兵都没有,只有自己一双手,我怕护不住你和颖颖,要不你们回重庆好不好?”
黄宁抬起头,用手反握住何少卿的手,笑道:“谁说你只有一双手,不还有我吗?少卿,无论如何我总是要跟着你,你放心,我会护住颖颖和言言。”
这一年,黄宁和何少卿在昆明过年,知道要常住,黄宁便想去租个房子,借住总不是回事,何少卿却让她不必理会,只说很快就会有自己的房子,让黄宁先安心住在这里。
只是黄宁不知道何少卿心里想的,从结婚后他和黄宁辗转奔波,几乎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真正的家,一直都是借住或者租赁,这次何少卿想怎么都该让黄宁有个自己的家了。
过完年,何少卿空闲时就带着黄宁满云南的转,黄宁前世来过云南很多地方,何少卿本想着做回主人公好好带黄宁转悠散心,自从两人结婚以来就没好好在一起过,谁想到黄宁比他还能玩还会玩,两人常出去打猎,何少卿用枪,黄宁用刀,比试着看谁快手,只是刀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子弹的速度,无论黄宁掷刀手法如何的快,都还是何少卿先一步,气的黄宁有度不愿意出门打猎,搞得何少卿赔礼道歉并许诺以后黄宁掷刀后他数到十再开枪才哄得黄宁又跟着去了。
这一日,两人笑闹着回了家,颖颖和言言欢笑着去厨房找吃的,何少卿拍了下黄宁的臀部,趁黄宁还没生气,赶紧溜进书房。
书桌上一堆要处理的公务,何少卿叹了口气,不得不处理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现在警备司令部的司令是他老上级关麟征,关麟征又是委员长亲信,同自己大伯关系匪浅,司令部的事情然基本都是按照关麟征的指示来做,他无非做个具体部署罢了。
陈副官进来说道:“副司令,有个叫李文德的人要找夫人。”
何少卿皱眉想了想,有点熟悉。
“好像是松山战役时给夫人当助手的卫生员。”
何少卿点点头,道:“这事夫人会处理,你就别过问了。”
黄宁听到佣人和她说李文德来找她时,倒是惊了一下,赶紧叫人把他带到西边的小客厅里,自己换下猎装穿了身家常的旗袍下去找李文德。
“宁心姐!”李文德还是老样子,一口大白牙笑得裂开来。
“小李,你还挺能耐的,知道来这找我,我还特意给国立医学院留了口信,要是你找我就让他们通知我一下呢,怎么你没去重庆?”
李文德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说道:“想去,所以我从部队退了出来,只是我怕我考不上,听说军长住在这里,我想你会不会也在呢,就过来看看。”
黄宁笑起来:“你倒机灵,知道来这,不过不能叫军长了。”
李文德嘀咕道:“反正我还是认军长当军长,宁心姐,你那时候瞒得我好苦,害我被王团长和赵团长笑死了,说我有眼不识泰山,跟了两月居然还不知道你是军长夫人。”
“嗯,那说明我适合当间谍嘛。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住在一个在云南大学读书的老乡宿舍里,挤一挤。”李文德顿了顿,“宁心姐,现在□□运动很多,你出门小心点,免得被人误伤了。”
黄宁笑着转了转茶杯,说道:“真出事了,也不算误伤,我毕竟是警备副司令的夫人,也算是目标之一。”
李文德不知道该说什么,黄宁看他尴尬,也不提这个了,便说道:“你要的书我都帮你整出来了,本来就等着国立医学院那边给我消息呢。”黄宁叫人将两大箱子书从储藏室搬出来,笑道:“我也不叫人送到你那了,免得他们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为难你,赶紧准备准备,到国立医学院临床科去找孙主任,我已经同他说过你,他很愿意收你这个学生。”黄宁又上楼拿了一点钱装在信封里,下楼递到李文德手里,“一点路资,你拿着,到了重庆有什么困难你给我打电话,信封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实在不行你去找少卿的大伯母,里面也有地址。我也不多留你了,这里是是非之地,赶紧回去吧。”
李文德不肯接,嗫嚅道:“你和军长都是好人,他们太一棍子打死人了。”
黄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政治对立面的冲突,只笑了笑:“不管怎样,你总是我出生入死的忘年之交,在松山若没有你说不定我早死在日本人手里。所以,拿着。好好读书,小李,你要记住,医生这门行业和别的行业不一样,它没有政治,不分良善,无论贵贱,唯有责任和义务。”
黄宁目送李文德出了门,何少卿走过来,问道:“你的小跟班来了?怎么不去送一送?”
黄宁瞪了他一眼,笑道:“警备司令部名声很臭,我还不想把小李也搞臭了。由我陪着你一对糊卷卷臭着也差不多了。”
何少卿也苦笑了下,摇摇头,现在云南学生潮高涨,他们警备司令部以往名声不好,搞得现在就更臭了。
“宁宁,我”
“不许说道歉的话,我都说了我们是夫妻,我甘之如饴。只你不准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何少卿笑着拖了黄宁的手去吃饭,心里却黯然,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何况他本来就是湿脚的,只是瞒着黄宁一个人罢了。
他想起刚才和大伯的密电便头疼。